王肅觀本來也是隨口一說,讓李慈三人去拔除反抗勢力,可這三人大軍所指之處,文官武將全都投降,三人也沒了主見,便全都一股腦兒的帶入承文殿中,等待王肅觀的發落。


    王肅觀經曆了戰爭、得失的衝擊,整個人變得悶悶不樂,臉上沒有一絲喜悅,毫不客氣的坐在史憶深坐過的龍椅之上,大聲叫道:“順朕者生,逆朕者亡。從這一刻起,你們都是朕王肅觀的臣子,不再是賢豐的朝臣,如果是為了保命而向朕委曲求全,暗中對朕有不軌之心,朕絕不姑息。”


    “臣等不敢!”百官拜伏在地,高聲唿道。


    王肅觀心中煩悶,不想再處理這些頭疼的事情了,雖然也知道應該將賢豐提拔起來的一群禍國殃民的勢力拔除,但他們都是投降過的臣子,貿然踢開,隻怕不妙,還是慢慢趕走的好。


    他想了想,如今隻能等王世鴻、楊士舫、林啟吉、蘇鴻治這些肱骨之臣來豐州助他一臂之力了。


    正在此時,一人高聲大唿,從外麵跑了進來。


    “王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此人如此冒冒失失的跑到承文殿來,八成是閻羅殿出來的,一點禮貌都沒有。


    王肅觀不由皺起了眉頭,看來他的勢力還得正規化。


    “出什麽事情了?”王肅觀皺眉問道。


    “北涼王的大軍開到紅河南岸了,隻怕不久便要度過紅河,兵臨豐州城下了。”那侍衛拜伏在地,氣喘籲籲的道。


    王肅觀心頭狂跳一下,他也是追到了紅河邊上,看到利刃飛到了紅河對岸才失去了蹤影。


    “莫非,欣兒真的在北涼王的大軍之中?”王肅觀並未為北涼王兵臨城下而擔心,反而因激動而全身顫抖起來了。


    欣兒,絕對與公羊尚德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利刃的出現,北涼軍的逼近,便是最好的證據。


    第五百零一章 :婉怡來了


    王肅觀在龍椅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宿。


    天還沒亮,便醒來了。


    趙一毛也不知道在哪兒貓了一宿,打著哈欠朝他走來,說他在宮中發現了幾個人。


    王肅觀隨口一問,趙一毛等人竟在後宮的一座偏殿中找到了許多死屍,全都是中毒而亡,已經讓人辨認過了,東方智也在其中。


    而且,他們還在那座偏殿中找到一個婦人,竟然是東方廖的婦人,小如的姐姐田氏。


    不管東方廖如何因東方易的事情遷怒自己,但田氏始終是小如的姐姐,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王肅觀也不能去害她,便讓趙一毛將她和東方廖一起放了。


    宮中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還要忙,王肅觀逐一處理,並且暗中差高瓊打壓被賢豐提拔起來的百官,最好能將他們逼走,那幫人都是紅巾軍中出來的土匪,要論江湖義氣還行,要論治國當官,那可是差一大截子,王肅觀自然不能用他們,讓他們為禍國家了。


    王肅觀一直忙到正午時分,趙一毛迴來了,帶來了東方廖的傳話。


    “東方廖說老爺您救了他的夫人,不過也殺了他的兄弟,這筆賬就這麽算了,他以後不想再見到您。”趙一毛小心翼翼的轉述著,唯恐王肅觀被東方廖激怒。


    王肅觀嘿嘿一笑,跳開話題,道:“有司馬戰和石信的消息了嗎?”


    趙一毛搖了搖頭。


    王肅觀歎了口氣,忽然雙眉一挑,道:“你替朕去一趟豐州大客棧,找一趟紫陽真人,問問朕托他照看的病人情況如何了,等忙完宮中的事情,朕便去見他。”


    趙一毛應了一聲,快步而去。


    為了在豐州站住腳,王肅觀一直忙著讓官兵開倉放糧,彌補受了水災的百姓,至於最麻煩的大軍重新編製整合,準備迎戰北涼軍的事情,王肅觀放心的交給西門慶、李慈、李三閣、鞏禾兒等人,倒也處理的井井有條。


    可是,傍晚時分,高瓊忽然匆忙趕來,說他在清點閻羅炮炮彈的時候,發現炮彈隻剩下不到三十顆了。


    王肅觀嚇了一跳,原本準備的非常充分,可是在攻打豐州城的時候,消耗竟然如此之大,沒有了炮彈,那可是一件大麻煩。


    王肅觀想了想,從雲州去運,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在豐州造。


    好在淩霄雲訓練的炮兵當中,見過淩霄雲製造炮彈的過程,王肅觀立刻讓他們加緊趕造,雖然有些臨時抱佛腳,但總比什麽都不做的要強。


    麻煩事一堆又一堆,王肅觀有條不紊的處理著,但就算是個鐵人,也會累的。


    他難得找時間休息一下,躲在龍椅上與周公見麵,趙一毛又匆匆跑了迴來,將他吵醒。


    王肅觀有一種罵街的衝動,沒好氣的問道:“出什麽事情了?沒看到朕在睡覺嗎?”


    趙一毛滿臉賠笑,又一本正經的道:“老爺,卑職找遍了整個豐州城,根本就沒有一個叫做豐州大客棧的地方,老爺,您是不是記錯了?”


    王肅觀心頭一跳,頓時醒悟過來,訝然叫道:“糟糕,朕上當了,這狗道士將她帶哪兒去了。”


    “肅觀,你在承文殿中大喊大叫什麽呢,也太不成體統了。”


    蘇鴻治的聲音,忽然從大殿門口傳了進來。


    王肅觀睡眼惺忪的朝大殿門口看去,隻見蘇鴻治和婉怡都出現在了承文殿門口。


    他昨日攻下豐州,便連夜傳令告訴了蘇鴻治,請他老人家過來幫忙,沒想到竟然來的這麽快,隻怕是連夜趕來的也說不定。


    王肅觀才剛剛睡一下,臉上掛著睡意,頭發也都淩亂不已,衣服未換,身上還沾著鮮血,乍一看真是狼狽不已。


    他訕笑著從輪椅上跑了下去,恭恭敬敬的叫道:“孩兒見過爹爹,爹爹一路辛苦了。”


    蘇鴻治看了王肅觀一眼,瞧他的樣子,想來打豐州的時候受盡了苦頭,也不忍心再責備他了,溫言道:“不要再隨便去做龍椅了,免得讓有心人說閑話。”


    王肅觀打了個哈欠,應了一聲,道:“孩兒知道了。”


    蘇鴻治拍了一下王肅觀的肩膀,道:“你做的很好,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攻破豐州,為父也為你驕傲。既然累了,就去休息吧,政務上的事情,就讓為父先替你照看著,估計為父撐個把月,楊士舫、林啟吉這些老家夥就會到了,到時候就不用你事事親力親為了。”


    王肅觀還沒反應過來,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剛要去問婉怡什麽,忽然心頭一跳,訝然叫道:“爹爹的意思是,楊士舫和林啟吉這些朝臣都答應複出?”


    蘇鴻治點了點頭,微笑道:“為父跟他們寫過信,總算為父還有幾分薄麵,他們都會重迴朝堂的。”頓了一頓,去敲王肅觀臉色變化,歎了口氣道:“隻是那王世鴻,說什麽也不再迴朝堂,老鄰居的麵子,他也不給,這倒是頭一次。”


    從蘇鴻治的表情看,他必然知道王世鴻與王肅觀之間的恩怨。


    王肅觀坦然一笑,拱手道:“多謝爹爹相助。那朝廷政務就有勞爹爹幫忙處理了,孩兒便去調兵遣將,準備迎接北涼王的大軍。”


    蘇鴻治欣慰的點了點頭,讓王肅觀將文書都放在承文殿的偏殿之中,自己便立刻開始處理政務了。


    王肅觀看爹爹走遠,這才拉著婉怡走到遠處,一把將她抱住,又親又摸:“婉怡,真是想死朕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婉怡羞赧的將王肅觀推開,嗔道:“快去休息吧,你看你都成什麽樣子了,讓我看著心疼。”


    王肅觀嘿嘿一笑,問道:“你給朕的那副信裏麵畫了一朵花,是什麽意思?”


    婉怡神秘一笑,臉上泛著淡淡的暈紅,調皮的道:“你都知道了,還跑來問我。”


    王肅觀登時樂得笑起來了,可是才笑了兩聲,忽然意識到爹爹還在偏殿處理政務,又忙將自己的嘴捂住,在婉怡白皙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道:“朕終於得償所願,下次見到遊散人,一定要給他找個老婆。”


    說話之間,王肅觀心中不由一歎,想起了史憶深,也不知道紫陽真人能不能救活她,救活她的話,他又要如何安置她,麵對她,這件事情又該不該告訴婉怡?


    婉怡倒是沒有發現王肅觀的異狀,跟著笑了起來,手不禁去摸自己的腹部,秀美白皙的臉上綻放著母性的光輝,溫柔的道:“快去休息吧,打了這麽久的仗,瞧你都髒成什麽樣子了。”


    王肅觀忽然怪叫一聲,叫道:“啊呦,糟糕,朕好想自從離開豐州之後,就沒洗過澡,你這麽一說才想起來。”


    蘇婉怡無奈一笑,故意捉弄著道:“以後不許上我的床了,髒死了都。”


    王肅觀跟著笑了笑,一本正經的道:“你們一路奔波,想來也辛苦了吧,跟朕一起去休息吧。”


    婉怡笑道:“反正是坐船,就是剛下過暴雨,顛簸的厲害一點,哪有你成天在戰場上拚殺的苦。”


    說到這兒,婉怡神色一黯,淚水就要留下來了。


    王肅觀忙手忙腳亂的去給她擦眼淚。


    那邊的趙一毛雖然覺得時機不對,卻也背著身子輕咳了兩聲,看樣子似乎是有什麽急事。


    蘇婉怡忙定了定神,道:“我去幫幫爹爹,你先去看看吧,如今形勢瞬息萬變,千萬不要因為我誤了正事。”


    王肅觀最欣賞的便是婉怡的大方,笑了笑,在婉怡臉上親了一下,這才去見這煩人的趙一毛。


    “老爺,糟糕了,據說北涼王的大軍已經停靠在了紅河對岸,正在到處尋找船隻,準備渡河,隻怕隨時都會打過來。”趙一毛一見王肅觀過來,便將探子送來的消息交到了王肅觀的手中,在一旁神色惶急的說道。


    王肅觀白了他一眼,道:“有什麽好擔心的,不是還沒打過來嗎?況且,朕這兒有的是水軍,北涼兵跑步起來,優勢就沒有了,還怕他們做什麽?”頓了一頓,麵色一肅,道:“城門修好了嗎?”


    趙一毛點頭道:“修好了,老爺您的一句話可比聖旨什麽的管用多了,咱們都沒有撥銀子,都是李慈他們三人自己掏的腰包修城牆的。”


    王肅觀哈哈笑了起來,可是司馬戰和石信一直都沒有送來消息,實在讓他有些不安。


    第五百零二章 :北涼王的死訊


    一連過了十日,北涼軍隻是在洪河對岸尋找船隻,並沒有打過來。


    按照北涼軍的出兵速度,他們應該是一支心急大軍,可是事情卻出乎王肅觀的意料之外,北涼大軍竟然停駐在對岸連續多日都未渡河,倒讓王肅觀有些意外。


    按常理來說,他們應該在自己立足未穩的時候殺上來才是,可眼前的事實卻並非如此。


    或許,是因為北涼王知道王肅觀的可怕。


    或許,是因為欣兒的原因。


    可是,石信和司馬戰的消息,卻在王肅觀的催促下終於傳來了。


    石信放棄大道,為了深入到北涼王的後方,切斷他的退路,竟然走入了深山老林,而司馬戰就輕鬆多了,在玄武山脈打了個漂漂亮亮的大勝仗,追著三萬殘兵,壓著閻羅炮浩浩蕩蕩的趕到雲州與王肅觀會合了。


    隻是,麻煩的是,那三萬殘兵從豐州以西的洛陽穀渡過紅河,竟然與北涼王合兵一處了。


    王肅觀不得不佩服,大豐帝國畢竟還是有忠誠良將的,即便在賢豐已死的情況下,還是不肯投降,卻跑去跟北涼王合盟來對付自己。


    司馬戰一路殺了下來,集結了十五萬大軍,與王肅觀合兵一處之後,共有二十五萬大軍之多,若是再加上石信手上的大軍,論聲勢,沒有任何一路反王能與王肅觀相提並論。


    最重要的是,王肅觀的手上有世上殺傷力最強的武器閻羅炮。


    司馬戰一來,立刻建議王肅觀用水兵去轟他們,至少搓搓他們的銳氣,將他們百戰百勝的氣焰打壓下去,以後打起來就容易多了。


    可對方的大軍之中可能有欣兒,王肅觀非得沒有讓人去騷擾他們,反而嚴令輕舉妄動,違者殺無赦。


    在雙方僵持的過程中,王肅觀與朝臣推舉公羊嚴為大豐帝國的皇帝,向整個大豐帝國下發檄文,讓所有反王自己來豐州請降,否則,犯我大豐者,雖遠必誅!


    這道檄文很快傳到了所有反王手中,蘇鴻治親自執筆,裏麵陳述利害,最後用王肅觀一句“犯我大豐者,雖遠必誅”結束,就連聲勢最浩大的北涼王也膽戰心驚。


    隻是一隻都沒有一個反王上京投降,意圖很明顯,無非是想先看看王肅觀如何解決眼下的難題,將北涼王的騎兵打迴去。


    畢竟北涼王中有個名正言順的六皇子公羊尚德,人家的血統可比所謂的公羊嚴要正統多了,乃是景泰生前最喜歡的六兒子,輪到誰也輪不到公羊嚴當皇帝的頭上。


    即便大家也都知道,最終的帝位肯定會姓王,公羊嚴過是一個傀儡,但名不正則言不順,就目前而言,公羊嚴確實不及公羊尚德正統。


    眼看著快到十月份了,天氣日漸寒冷,王肅觀忽然收到蓉蓉從雲州寄過來的信。


    信中言道,蓉蓉和小簾在潯河城呆著未免無聊,都迴到了雲州,並且在雲州安家了,正忙著置辦家產呢,連似伊也不甘寂寞,從遙遠的三聖城跑到雲州了,等著王肅觀迴家呢。


    如今的三聖城,隻剩下梅人知和小如了,不過母子平安,大合帝國申常雨、萬通吃等照看,最重要的是有小梅在皇後耳邊吹耳邊風,一切都漸漸上了軌道,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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