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王肅觀展顏一笑,道:“大妹子,你聽錯了,你長得這麽年輕貌美,說你天姿國色還差不多,我怎麽會叫你大嬸呢?”


    “無恥淫賊。”宮欣翻了翻白眼。


    “老爺真虛偽。”常珊珊也別開了目光。


    一眾隨從皆有憤憤不平之色。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王肅觀的馬匹拍到了點子上,那張巧巧嗬嗬一笑,眉目間滿是嫵媚之氣,心裏樂得像開花似的。


    “大兄弟你真有眼裏,其實我已經超過十六歲了,也隻有你才有眼裏,能夠看出我其實才十七歲。其他人哪有這個眼力。”張巧巧變臉之快,令王肅觀咋舌,簡直是個天生的演員,剛才還找王肅觀賠錢,這麽快就排起王肅觀的馬匹了,足見王肅觀剛才馬屁效力之大。


    女人都是善妒的,常珊珊也不例外,尤其是她見到這婦人美豔絕倫,渾身透著一股子風騷的媚氣,不禁冷笑一聲,暗道:“這個婦人好不要臉,真好意思說自己十七,七十還差不多。”


    張巧巧喜笑顏開的道:“大兄弟,你們是剛來潯河城的吧,一看你們都是外地人,可莫要被壞人給欺負了,由妹子我幫你們,你們肯定不會遇到麻煩的,要是遇到了什麽困難,就跟妹子我說,妹子幫你們搞定。”


    張巧巧真是熱情的有點過分。


    王肅觀想快些擺脫她,便問道:“大妹子,這附近可有什麽好一點的酒樓?”


    張巧巧很豪爽的掰著指頭數道:“要說好的還真不少,比如說三合園、陽光居、盧氏飯館、老王骨樓,潯河酒樓、紅雅閣……在這些地方中啊,要說幹淨的,就要數陽光居和紅雅閣了,不過香辣老菜館的既便宜,又正宗,食材也新鮮,應該推為上選;要說這好吃又便宜又幹淨……”


    “大妹子,你隻要告訴我們最近的酒樓怎麽走就成了。”王肅觀不耐煩的問道,蓋大嘴要是跟這女子比的話,絕對被秒殺。


    張巧巧無比熱情的道:“哦,這個啊,可不就是前麵路口處的老王骨樓了,這名字起得雖然嚇人,不過他們家的羊排乃是一絕,天下間獨一無二,隻要來到潯河城,哪有人不吃潯河羊排的道理?還有那天下第二絕的牛排骨,天下第三絕的虎骨湯,天下第四絕的紅燒排骨,天下第五絕的清燉……哎,大兄弟,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呢……”


    不等張巧巧說完,王肅觀已逃命般的帶人快步離開。


    那張巧巧三五步追了上來,她身高腿長,走起路來健步如飛,王肅觀一行人竟甩不掉。


    “大兄弟你聽我說,你這剛來潯河城,可別讓人給誆了,還是讓我帶你們去吧,也能給你們打打折,正好我也餓了,大兄弟你要是能請我喝一杯水酒,咱們認識認識,那就更妙了。”


    張巧巧一個勁兒的說著,不經意間已挽住了王肅觀的胳膊,向王肅觀遞了個嫵媚的眼神。


    王肅觀心頭一蕩,暗叫:“莫非大盛帝國的民風如此開放,大庭廣眾之下勾引我?不對呀,大盛帝國的民風應該不至於如此誇張吧,莫非她就是傳說中的寂寞深閨俏寡婦?”


    王肅觀假意將她甩開,道:“大妹子,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若是被人看見,我倒無所謂,可別給你惹了麻煩?”


    張巧巧嬌笑一聲,道:“大兄弟,看你挺強壯的,莫非是怕我家的漢子?不用擔心,那死鬼已經跟小鬼當了五年的兄弟了。”


    呃,原來真是個寂寞深閨俏寡婦。


    王肅觀看她說起亡夫時,麵不改色,眼中並沒有黯然悲傷,便猜這其中可能有假,不由得小心謹慎起來。


    “原來如此,大妹子,你提起你家的漢子,為何一點悲傷都沒有呢?”王肅觀直接點破。


    “廢話,自然是沒有了,老娘……我才過門不到一個月,那該死的便死了。他一了百了,留下我這孤身一人,消停不得,逢年過節還要給他燒紙,清明燒錢,入冬燒寒意,將他當我爹一樣供著,老娘恨他都來不及呢,竟給我找事,我哪兒來的那麽多多餘的悲傷留給他?”


    王肅觀不由咽了口唾沫,這張巧巧的想法,還真夠離經叛道的,對自己的亡夫一點感情沒有之外,還如此不給他留情麵。


    宮欣和常珊珊等人均知此言大悖倫常,但借她們兩個膽子,也不敢去跟張巧巧鬥嘴,那簡直是自尋死路,根本不可能插上話。


    張巧巧又挽住了王肅觀的手,不由分說,便拉著他往那老王骨樓走去。


    “大兄弟,你還沒說你叫什麽名字呢,我叫張巧巧,你以後既可以叫我大妹子,也可以叫我巧巧,記住了。”


    張巧巧已經完全黏在王肅觀的身上了,而且越黏越緊,就差撲到王肅觀的懷中去了。


    趙一毛等人麵麵相覷,露出男人之間理解的笑容,大人長得就是俊啊,沒辦法,簡直是寡婦殺手。


    “我姓林,叫林零七。”


    王肅觀胡謅道。


    如今王肅觀名聲太響,他可不敢保證自己的名字有沒有傳到大盛帝國來,而且銅鑼教到處都有耳目,還是先隱瞞身份的好。


    “哦,這個名字很有趣啊,那我改名叫林零八得了,大兄弟你覺得如何?我總要比你小一號才成吧。”張巧巧嬌笑道。


    王肅觀被逗的哈哈大笑,他信口胡謅,竟然將特工中的風流人物007搬了出來。


    隻是,笑歸笑,王肅觀對張巧巧的防備之心絲毫不減,不斷的打量著她,看她究竟是何方神聖,到底想玩什麽花樣。


    張巧巧嬌軀扭動,一步一搖的不斷用自己的纖腰豐*臀去蹭王肅觀的身體,其尺度之大,行為之主動,簡直讓王大都尉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看她一步一晃,裙裾搖擺,更像是在走貓步,王大都尉防備歸防備,可畢竟抱著一絲僥幸心理,但願這俏寡婦不要對自己起什麽歹心,而是真的勾引,那大盛帝國就不用寂寞了,吃完拍拍屁股走人就成。


    想到這兒,王肅觀臉上掛起了詭異的笑容。


    “大兄弟,你在想什麽,笑的這麽邪惡?”張巧巧理解的望著王肅觀,那表情,嫵媚橫生,風姿撩人,明顯知道網速掛的想法,偏偏還故意在王肅觀身上蹭了一下,膩聲膩氣的道:“你是從哪裏來的,這次來潯河城,又是做什麽來的?”


    王肅觀故意打馬虎眼,笑道:“我這次知道潯河城有位如花似玉的大妹子,所以千裏迢迢跑來見你,大妹子,歡迎不?哈哈。”


    “瞧你說的,我也是知道這街道上要經過一位與我有緣的大兄弟,所以才跑來投懷送抱,嗬嗬。”張巧巧說著,自己先嘰嘰咯咯的笑了起來。


    常珊珊已經看不下去了,她怎麽著也是一個熟讀聖賢書的人,見到這種場麵,早已麵色羞紅,氣得退到後麵,不斷的嘀咕著:“恬不知恥,真是恬不知恥。”


    宮欣看了常珊珊一眼,想要說些什麽,又忙逼上了嘴巴。


    “看什麽,有話就說。”常珊珊沒好氣的道。


    “啊,沒,沒什麽,我隻是覺得這個王肅觀真不像個當官的,簡直就是個流氓,大街上與寡婦卿卿我我,虧我還曾聽說他是個情癡,曾衝冠一怒為紅顏,算我瞎眼了,白欣賞他。”


    宮欣也有些憤憤不平,小聲說出自己的想法。


    常珊珊一聽,大有惺惺相惜之感。


    第二百六十七章 :俏寡婦的騙局


    王肅觀心甘情願的被張巧巧勾引到了老王骨樓,遠遠的,便見到老王骨樓麵前駕著七口大鍋,大鍋上麵,熱氣蒸騰,濃濃的香氣,撲麵而來,幾人有一種來到了小吃一條街的感覺。


    老王骨樓雖然名聲極響,但沒有料到竟然會在自家店門口架起爐灶煮肉燉骨。


    眾人聞著這撲麵而來的香味,早已食指大動,難怪這老王骨樓要將大鍋架在門口,去吸引顧客,那簡直是一絕,幾乎沒有人能夠聞到其香味之後而保持鎮定。


    張巧巧滿麵春風的道:“大兄弟,咱們萍水相逢,也算是有緣,你一定要請我吃好哦,我跟這家店的老王頭熟,肯定會打折的,嘻嘻。”


    王肅觀跟著笑了笑,沒有答話,不過老爺們在,哪能讓一個女子去掏錢,他自然是會付賬了。


    走到老王骨樓,一樓倒是客似雲來,不過二樓卻仿佛禁地一樣,少有人上去。


    一小兒笑嗬嗬的迎了上來,向王肅觀一行人邀請道:“幾位爺,樓上請!”


    那小二是個光頭,戴著一頂氈帽,滿臉橫肉,長得極其魁梧,也不知道是不是遇難落魄,才淪為跑堂的。


    一行人剛走上樓梯,王肅觀忽然感覺到了什麽,朝樓下一看,但見不少人都像打量怪物一般朝樓上看著,臉上神色不一,或戲謔,或幸災樂禍,或同情……


    王肅觀心頭一凜,與武不折等人相對看了一眼,均覺得好像出了什麽事情一樣,可他們藝高人膽大,就算這是家黑店,照樣無所懼,膽氣一壯,走了上去。


    張巧巧笑道:“這幫崽子一定是看你們跟我走在一起而不順眼。”


    王肅觀跟著笑了笑,道一聲:“是嗎?”哈哈一笑,當先而去。


    張巧巧提著裙擺,笑盈盈的跟了上去,道:“大兄弟,我發現你這人挺有意思的,你身邊的這些人也挺有意思的,剛才一個個見到我,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現在卻像防賊似的防著我,其實我也就跟你說實話吧,看你這人挺有趣的,我就想跟你蹭頓飯,這個衣食父母,可注定是你當了,別推辭哦。”


    王肅觀看了張巧巧一眼,故意調戲道:“我當了你的衣食父母,那我有什麽好吃呢?哈哈。”目光在張巧巧身上遊走了一下。


    趙一毛等人麵麵相覷,看王肅觀泡妞,他們如何自在的起來。


    常珊珊和宮欣一直躲在後麵,雖然眼不見為淨,但聽到王肅觀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下流無恥,一位為天下文士而悲,一個為大豐百官而感到恥辱蒙羞。


    進入包房,眾人依次坐下,王肅觀對骨樓的菜一無所知,便由的張巧巧點了,他本非計較錢財之輩,況且又當著美人和兄弟的麵,哪能去向小二問一下菜價多少,然後決定叫不叫。


    不多時,香噴噴的菜肴已然上齊。


    趙一毛不放心,用銀針將菜肴驗了一遍,這才讓眾人食用。


    王肅觀不顧形象的拿著一塊羊排啃著,那味道雖不至於張巧巧誇的天上有地下無,不過勝在肉質香嫩,味道鮮美,倒比客棧中的食物好吃多了。


    張巧巧膩聲膩氣的貼著王肅觀,又讓他點酒,王肅觀一瞪眼,搖頭道:“我一向滴酒不沾,這酒,不喝也罷,喝虎骨湯也一樣,哈哈。”


    張巧巧嘟了嘟嘴,如那未作人婦的少女一般,平添幾分活潑之氣,嗔道:“大兄弟你真壞,都說要做我的衣食父母了,我想喝酒,你都不請我喝。”


    王肅觀笑了笑,美人開口,實在是找不出任何理由去拒絕她,便道:“你看著點吧,不過,我先聲明,我的人可是滴酒不沾的。”


    張巧巧麵色一喜,喚來小二,要了一瓶果子酒。


    那果子酒帶著濃濃的果香,酒勁不大,張巧巧酒量驚人,竟一飲而盡,擦了擦嘴,朝外麵喊道:“小二,再上一壺果子酒。”


    她剛一喊完,忽然想起了什麽,不好意思的看了王肅觀一眼,笑道:“大兄弟,這桌酒菜會不會很貴,咱們剛才一直沒問價錢,可別讓人家把你當外地人給坑了。”


    王肅觀哈哈一笑,喝了口虎骨湯,昂然道:“敢坑我王……敢坑我林零七的人,還沒生出來呢。你盡管吃吧,幾十兩銀子,我還是付得起的。”


    這時,小二又拿著一壺果子酒上來了,給張巧巧倒了慢慢一杯,便要往外退去。


    “小二哥。”張巧巧叫住了他,拋了個媚眼,笑道:“這桌酒菜多少錢來著,先幫我大兄弟算算賬吧。”


    小二直接報道:“總共是一千三百六十七兩。”


    “什麽?!”王肅觀囫圇著應了一聲,差點被噎死,將食物咽了下去,道:“怎麽可能?”


    小二冷靜的道:“大爺,你們剛才點的這兩瓶果子酒乃是本店珍藏,價值不菲,一瓶值五百兩,況且,這是二樓貴客區,每一炷香的時間要收一百兩銀子,完全是按照標價來收。”


    王肅觀就算是再笨,也該反應過來了,何況他還是個極其聰明之人。


    “托,俏寡婦出來當托騙錢,原來連古代就有托這種職業了。”王肅觀有意無意的朝張巧巧看了一眼,暗道:“我今天就看看你怎麽從我兜裏將銀子騙迴去。”


    那小二看王肅觀一行人麵如死灰,又道:“你們所在的貴族包間,是按照時間收錢的,每過一炷香的時間,收銀百兩,再過一會兒,又會多收你們一百兩的銀子,你們是要繼續吃呢?還是結賬走人?”


    王肅觀心頭暗道:“好厲害的古人,利用時間給人製造心理壓力,讓人焦慮、手足無措,付錢付不出,不付錢又怕加錢,古人怎麽會這麽厲害,這種高超的騙術,就算是現代,也非常稀少了。”


    隻見張巧巧也變了臉,追問道:“我……我有沒有聽錯,五百兩一瓶的酒?”


    “夫人,這酒是貴,不過是名家釀造,我們進貨的時候它本身便貴,我們還有七百兩一瓶,甚至一千兩一瓶的酒呢。”小二解釋道。


    “趕快將你剛上的這瓶酒給退了。”張巧巧忙道。


    小二為難的搖頭:“隻怕不行,我已經倒給您了,正所謂覆水難收,如果酒未啟封,我完全能給您退了,可現在,不好意思。”


    武不折等人憤憤義憤填膺,他們都是殺人越貨之輩,今天竟然被人如此欺負,如何能忍的下去,真恨不得馬上拆了這個黑店。


    王肅觀忙給他們幾人使了個眼色,幾人才忍了下來。


    張巧巧看王肅觀等人的臉色,很歉疚的說道:“大兄弟,早知道咱們在上酒之前就先問一問了,都是我害了你,你身上帶著多少錢,夠不夠,要是不夠的話,我幫你向街坊鄰居借點。”


    王肅觀冷靜的分析著張巧巧的騙局,私下忖度:“若是遇到一般人,此刻該把張巧巧當成救世主了,她將被騙之人引入絕望的深淵,又伸出手來拉他一把。好個滴水不漏的騙局,真是個玩弄人心理的高手啊!”


    常珊珊歎了口氣,不舍的將鐲子從皓腕上退了下來,遞了出去:“這個鐲子是古玉,該值不少錢,麻煩小二哥……”


    王肅觀一揮手,滿不在乎的笑道:“常姑娘,將你的東西收起來吧,我保證這頓飯一文錢不用花。”


    常珊珊將信將疑的看了王肅觀一眼,將鐲子收了起來,道:“老爺,咱們人生地不熟的,你可安分點,臨走前夫人可交代過我。”


    常珊珊還以為王肅觀是想帶頭鬧事,砸了人家的酒樓,忙語出警告,可別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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