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退一步,給你一條活路,不但如此,我還能饒他們三人中其中一人的性命,至於是哪一位,就由你自己挑選了。不過作為交換,你要跟在我身邊一年。”


    王肅觀對風不語的拉攏之心,足以讓所有人都妒忌。


    隻是他們也有自知之明,就算是武不折,也自詡比不過風不語,這種人才,又豈是一般人可比的。


    不過王肅觀這一招可謂陰險之極,他故意說出留一人活命,那風不語為了兄弟之義,自然會答應,隻是他選擇讓一人生,其他二人必須死,風不語心中不免會認為另外兩人是被自己殺死的,心中將會升起罪惡感,那時候他便再無退路,隻有跟著自己了。


    而且,活著的那人雖然離去,但他會如何看待風不語,那就不得而知了。


    非但如此,王肅觀還想到了第二種可能性,那便是風不語讓王肅觀饒他們三人的性命,自己留在王肅觀身邊三年。


    三年,可以說長,也可以說短,卻可以發生很多事情,多到讓風不語乖乖替自己賣命。


    風不語神色一動,顯然意動了,抬眼看著王肅觀,沒有說話。


    “好好想想吧。”王肅觀倒是有耐心,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當然,你還有另外一條路走,那就是賭一賭到底是你的劍快,還是我的子彈快。”


    鐵瓜和七鬼相對看了一眼,均是同樣的心思,既然事情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又何必讓風不語和嫂子去死呢?


    “小風,我們二人去死,你讓嫂子活下去吧,不用覺得為難,這是我們自己選擇的。”


    七鬼誠懇的道。


    肖金蓧急道:“萬萬不可,我乃一個婦道人家,對大業幫不上什麽忙,你們不用管我,否則就算死了,五哥也會怪我的。”


    三人爭持的愈發火熱,風不語聽得心中煩亂,忽地心念一動,道:“做任何事情,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好,我跟在你身邊,不過這條件,得改一改。你放他們三人離開,我留在你身邊三年。”


    王肅觀心頭暗喜,這一切都與自己的構想一樣,風不語就算再如何冷漠,也是一個人,是人的話,就有他人性的一麵。


    武不折也曾聽聞過風不語的一些江湖傳言,知他是個信守諾言之人,可是畢竟這件事情與王肅觀有關,說什麽也不肯去相信他。


    “大人,這麽做,會不會太危險了,如果風不語起了歹心,咱們沒有一個人能夠製住他。”武不折不安的道。


    王肅觀情知如此,但對風不語喜愛之心讓他情願冒險一試。


    這時,他忽然想起了刀如天,如果那丫頭能夠在自己的身邊,風不語又有什麽好怕的呢?


    “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次的抉擇權在你,未來的抉擇權在我。”


    風不語淡淡的道。


    王肅觀對他這種說話方式實在是有些頭疼,頷首淡笑道:“不錯,如今的抉擇權在我,可是,我會向你證明,未來的抉擇權,也在我的掌握之中。歡迎你,加入閻羅殿,恭喜你們,可以繼續活下去了。”


    說到此處,王肅觀的目光陡然一寒,陰森森的道:“王肅觀對待敵人,決不心慈手軟,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可別怪我沒有警告你們,下次落到我的手中,你們絕不會這麽好運。”


    風不語看了王肅觀一眼,大有深意的道:“你們三人快走吧,王肅觀說話算話,在離開雲州之前,不會有人動你們的。”


    王肅觀心頭暗笑:“風不語倒挺有意思的,他用這種話就想威脅我,實在是太天真了,我大可以暗示方高峰,讓他帶人殺了這三個混蛋,事後說自己一無所知。不過這次我高興,看在你的小麵子上,就放了他們三個。”


    “送他們三人從水路離開,今後再出現在雲州,殺無赦!”


    王肅觀吩咐道。


    蓋誌新找了幾人過來,送走了鐵瓜三人。


    王肅觀哈哈一笑,不再理會風不語,讓他留在自己身邊效力,已經給了他一條生路,不能表現的太親熱了,好讓風不語變的囂張起來。


    “你們幾個跟我來吧。”


    王肅觀的目光從方高峰、蓋誌新、武不折三人的臉上掃過,麵色又陰沉的可怕。


    方高峰三人無不忐忑不已,剛才險些壞了大事,麵麵相覷,不安的跟著王肅觀來到了無常山莊的大廳。


    “今天的事情怎麽說?”王肅觀看著三人道。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武不折忽然跪倒請罪:“請王爺恕罪,此次是我魯莽了。”


    王肅觀沒有理他,看著蓋誌新和方高峰道:“你們倆對武不折不服,是嗎?”


    二人被王肅觀說中了心事,均無言以對。


    王肅觀的臉色忽然一沉,怒道:“如果不服,就做的比他更好,我可以容忍一切,但是起內訌,我可無法原諒你們。”


    方高峰和蓋誌新也嚇了一跳,紛紛跪倒請罪:“王爺,我們知錯了,就是想跟他爭一爭長短,但絕對沒有相互陷害,相互拆台之心。”


    王肅觀麵色一鬆,淡淡的道:“這樣最好。你們三個都聽清楚了,閻羅殿中,決不允許出現兄弟內訌之事,如果你們夠聰明,就該用你們的努力證明你們的價值,而不是相互詆毀,明白嗎?”


    蓋誌新和方高峰腸子都悔青了,相對看了一眼,磕頭的方向一轉,向武不折磕了個頭。


    方高峰誠懇的道:“此次錯在我們,我們不該對你心生妒忌。”


    蓋誌新也硬著頭皮道:“怪我,我……我對你也沒有什麽敵意,隻是我們是最早跟著大人從關子鎮殺出來的,跟他感情最深,今日你雖未大人拉馬,但搶了大人的風頭,我有點生氣而已。”


    第二百五十五章 :質問


    武不折看到二人咳嗽道歉,頓時不自在起來,此事也怨他受了風不語的挑撥,而且還興師動眾的殺到無常山莊來,倒是他的不是,可他也要麵子,道歉的話實在是拉不下臉來說。


    “今天的事情全都怨我,請王爺責罰!我不會有半點怨言。”


    武不折低著頭道。


    王肅觀目光一閃,道:“此事雖未釀成大禍,及時挽迴,但死了人就不是小事。從今天起,閻羅殿的刑法由於不減掌握,毒蛇兼任閻羅殿執法者,你們三人該受什麽責罰,武不折,你自己說。”


    武不折深深的吸了口氣,應道:“我帶頭鬧事,造成人員傷亡,論罪當受法刀製裁;小方和蓋大嘴與兄弟猜忌,相互不睦,該杖責二十。”


    這些刑法全是王肅觀讓武不折製定的,在中秋賞月大會的時候已告訴所有閻羅殿眾。


    王肅觀哪舍得殺武不折,靈機一動,道:“刑法既然製定了,就必須要執行,將你們三人的上衣脫掉,趙一毛,把於不減找來。”


    三人麵麵相覷,方高峰和蓋誌新對武不折起了同情之心,法刀製裁可大可小,讓武不折受刀刑,如果嚴重的話,可能要了他的命。


    武不折麵色慘淡,大有認命之意,可心頭畢竟抱著一些僥幸心理,王肅觀不會讓自己就這麽死掉的。


    而且,於不減是自己的兄弟,又是自己引進閻羅殿的,王肅觀讓於不減及毒蛇成為執行者,擺明了是對自己有偏袒之意,讓自己不用害怕。


    這時,於不減走了進來,不安的向王肅觀施了個禮,問道:“王爺,這次的事情……”


    王肅觀手一擺,截住了他的話,道:“這三人犯我閻羅殿之法,必須嚴懲。”


    說話之間,王肅觀已站起身來,將地上扔著的三件外衣丟給了於不減,道:“下去執刑吧,武不折該受法刀製裁,方高峰和蓋誌新杖責二十。”


    四人心頭大喜,瞬間明白過來了,敢情王肅觀是想讓他們的外衣代替他們受刑。


    於不減更不多言,拿著三件衣服離開了。


    王肅觀依舊沉著臉,麵色肅然的看著三人道:“好好安撫死者,給家眷送些銀子過去。同樣的事情,我不希望發生第二次,你們明白嗎?下次受刑的,可不會是外衣了。”


    三人忙不迭的應“是”。


    武不折麵帶愧色,緩緩的站起身來,向方高峰和蓋誌新道:“大人雖然不予追究,可武某人有錯在先,既然李大人去了雲州,無法兌現那個賭注,今夜就讓我掏腰包請兄弟們去花滿樓吧。”


    王肅觀歎了口氣,這些人還真是不讓自己省心,但願他們能夠和睦相處,不然的話,無論如何也要將他們分開,不能讓他們繼續呆在一起。


    正在此時,王肅觀的兩個親兵押著一名侍衛走了進來。


    “啟稟大人,我們抓到了一名奸細。”


    乍見那侍衛,王肅觀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他身形消瘦,黃麵長須,可不就是宮欣。


    上次在大都督府見到他的時候,他雖然戴著鬥笠,可隻那麽看了他一眼,王肅觀便知道,這人必然是宮欣,出現在大都督府的怪人宮欣。


    “你……你到底是誰?為何冒充我的親兵?”王肅觀有些不安的喝問道。


    宮欣被王肅觀兇神惡煞的眼神嚇的心頭一跳,壯起膽子道:“我……我是欽差大人派來監視你的。”頓了一頓,宮欣膽氣一壯,道:“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有這麽多人身上都配著火器?”


    他說第一句話的時候,王肅觀也拿不準真假,可第二句話將自己的底泄了,公羊統怎麽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底細,公羊統又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手上多的是火器?


    王肅觀摸不準他到底是什麽來路,剛想說些什麽,忽見守丞捂著腦門走了進來,有意無意的朝宮欣看了一眼,快步走到王肅觀的耳邊,悄悄說了些話。


    原來,守丞雖然挨了宮欣一棒子,但並沒暈過去,而是就地裝死,將宮欣與鐵瓜三人所說的話聽在耳中。


    很明顯,宮欣並非紅巾軍,而且還非常痛恨紅巾軍,而且他親口說過,他偷聽到公羊統派遣鐵瓜三人來殺柳長卿,由此可見,宮欣應該是公羊統身邊的人。


    照這麽看來,守丞暗自猜測,宮欣應該是朝廷留在公羊統身邊的探子,混進了王肅觀的親兵當中,意圖不軌。


    王肅觀卻更加糊塗了,宮欣明明在黃庭軒的府上出現過,莫非朝廷對黃庭軒已經不放心了,才派宮欣去黃庭軒的府上查什麽?


    不過,不論是哪一種可能性,王肅觀知道自己不能殺他,而且必須用謊言騙他,將一些虛假的東西借助宮欣的手交到朝廷的手中。


    王肅觀遣退其他人,隻留下宮欣一人,道:“你為何要冒充我的侍衛?能混進無常山莊,本事不小啊。”


    宮欣處變不驚,鎮定的道:“你應該先迴答我問題,是我先問你的。”


    王肅觀心頭暗急,這家夥如果將黑鐵城的事情告訴朝廷,自己隻怕會有麻煩,可是如果將他殺了,難保他在黑鐵城還有沒有其他的線人,到時候隻怕更加麻煩。


    “那好吧,我告訴你實情。這個山莊叫做無常山莊,是張文舉,也就是刺殺景……刺殺當今皇上的黑無常建立的,當初在剿滅紅巾軍的時候,我看他們都孤苦伶仃,走投無路,才跟著黑無常造反,便將他們遣散,讓他們在這兒做生意,給了他們一條自新之路。他們自然對我感恩戴德,視為上賓。”


    “那他們的火器是從什麽地方弄來的?怎麽人人都有火器?”宮欣狐疑的看著王肅觀道。


    “自然是從大炎帝國買來的,除了大炎帝國,難道還有其他地方能夠買到火器嗎?”王肅觀反問道:“黑無常既然用火器行刺過當今聖上,他的老窩中有火器也正常不過了。我已經打聽到,有一批火器會在近日出現在大盛帝國,我正要去大盛帝國調查此事。”


    “你胡說八道,朝廷早就將皇上行刺的消息封鎖了,你怎麽知道的這麽詳細?”宮欣打量著王肅觀,臉上寫滿了不信。


    他臉色蠟黃,生氣起來皮膚褶皺在一起,仿佛戴了傳說中的人皮麵具一樣,看得王肅觀很不舒服。


    王肅觀哈哈一笑,冷笑道:“朝廷欲蓋彌彰,這種事情紙包不住火,怎麽可能瞞得了人,皇上遇刺,貴妃被當街淩辱,朝廷下令,讓尹琛的禁衛軍冒充馬賊屠殺關子鎮的知情人,哪一件瞞得了人?不信你出去大街上隨便找個人問問,看誰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


    宮欣氣得渾身發顫,大聲叫道:“你、你胡說八道,朝廷怎麽可能下令屠城?”


    王肅觀懶得跟他爭辯,心道:“隻要我摸清了你的來路,把你的同黨找出來,看你怎麽死。”當下沉默不語。


    宮欣看到王肅觀一副嘲諷的表情,更加火起,大聲道:“你……你這是什麽表情,莫非你這個朝廷命官也認為這子虛烏有的傳言是真?”


    “你可以去跟皇上請旨,請他老人家下道聖旨,將此事的真相告訴世人。”王肅觀的語氣中不乏諷刺意味,更有試探之意。


    宮欣氣得渾身顫抖著,怒道:“王肅觀,你這是在消遣我嗎?”頓了一頓,宮欣定了定神,道:“你知道你犯了多少罪嗎?其一,你對當今聖上有大不敬之罪;其二,你知情不報,瞞著朝廷收容這幫反賊,其罪當誅;其三,你知道大盛帝國出現火器,瞞著朝廷不上報,不向朝廷請旨,簡直是無法無天。”


    王肅觀哈哈一笑,頭一次被人指著鼻梁骨這麽臭罵,除了心頭火起之外,倒是有些新鮮感。


    第二百五十六章 :郝大夫來了


    “我懶的跟你爭,你愛怎麽說怎麽說好了。”王肅觀白了他一眼,坐了迴去。


    頓了一頓,王肅觀又道:“現在該告訴我,你究竟是誰了吧,為什麽會出現在大都督的府上,又為什麽能夠偷聽到公羊統的談話,又為何對紅巾軍這麽感興趣?”


    王肅觀的問題如沸水中的氣泡一樣浮出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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