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肅觀一擺手,當先而去。


    浩浩蕩蕩的迴到家中,不少仆人已經起來忙碌,看到王肅觀去而複返,眾人早已習以為常,並沒有多麽驚訝,隻是看到王肅觀用漁網抬著兩個人迴來,還是有些震驚。


    趙一毛給二人搜身之後,分開關在黑暗冰冷的地窖之中。


    趙一毛收拾好二人的行李,興致衝衝的給王肅觀送去,可王肅觀爬上床補迴籠覺,他也不好叫醒,將一眾行李放在桌上,便從房中退了出來。


    當然了,王肅觀睡覺的這間屋子乃是另找的,先前與蘇婉怡的臥室已被那場大戰破壞如廢墟一般了。


    就在趙一毛離開之後,刀如天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走了進來,朝王肅觀看了一眼,確定他安然無恙之後,這才放下心來,懶散的準備離開。


    被田氏的事情一驚,她與蘇婉怡沒有睡意,秉燭長談,胡說心意。


    蘇婉怡願意接納刀如天,可是不能是現在,蘇婉怡的父母在最近要來雲王探望女兒,她將自己與王肅觀私奔的事情向刀如天坦白了,如果讓父母發現王肅觀還有其他女人在外,指不定又生什麽亂子。


    刀如天雖然沒有表態,但顯然答應暫時委屈扮個丫鬟。


    其實,在她聽說了蘇婉怡的真正身份之後,與蘇婉怡想必,頓時變得自卑起來,就算是在蘇婉怡身邊當個丫環,也符合她的身份。


    得到了蘇婉怡承諾的刀如天再也沒有睡著,老早起來,放心不下王肅觀,便跑過來看看,可當他要離開的時候,被一刺眼的物事照到了。


    她微眯起眼睛,迴頭一看,卻見光線是來自於桌子上放著的那堆物事,跑過去一看,順手將那件散發著熠熠光輝的東西拿起來,目光一閃,大驚失色。


    “這……這是……”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一個黃金打造的金戒指,在日光的照耀下,散發著明亮的金光,極其醒目。


    刀如天將金戒指拿到門口,舉在日光下看了一眼,隻見戒指的內部刻著“田家黃氏”四個字。


    刀如天渾身顫抖起來了,怔怔的望著那個金戒指,忽然想起什麽,轉身便向屋內跑去,搖晃著王肅觀叫道:“醒來,快醒來,我有事情問你,快醒來。”


    王肅觀剛剛睡下就被這可惡的刀如天吵醒,氣得咆哮一聲,大吼道:“做什麽,沒看見我在睡覺嘛。”


    刀如天理也不理,一把將王肅觀扶了起來,將戒指放到他的眼前,急不可耐的問道:“這……這枚戒指是從哪兒找來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姐妹相認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王肅觀賊兮兮的朝外麵看了一眼,無恥的笑道。


    “本姑娘賞你一頓打!”


    刀如天氣的將王肅觀一把從領口拎了起來,一臉嚴肅,完全不像開玩笑,甚至還帶著逼問的語氣道:“快說,這是你勾引哪個良家婦女找來的?”


    王肅觀故意板著臉,鼓起勇氣在刀如天的豐滿柔軟的臀部輕輕拍了拍,恬不知恥的笑道:“瞧你說的,我現在就想勾引你,你還不上鉤,別人可能勾引到嗎?”


    刀如天氣得將王肅觀放下,在他身上劈劈啪啪一頓亂,嗔道:“你再對我動一下手,我就讓你這麽站一天,你信不信。”


    “那我真想這麽站一輩子了。”王肅觀心裏有些發慌,隻怕她說到做到,但不忘嘴硬的討點便宜。


    刀如天徹底無奈的,王肅觀身體還沒有複原,可不能讓他這麽長時間站著,可這家夥偏偏不肯吐露實情。


    “你快跟我說吧,你出去偷吃的事情,我會跟婉怡姐姐保密的。”刀如天咽了口氣,讓步道。


    “那你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王肅觀談起交易來了。


    刀如天可不會像餘淚簾一樣輕易妥協,她張牙舞爪的威脅著王肅觀道:“你再不說,等你的老丈人來了,看我不將你的風流韻事一件件說給他聽。”


    王肅觀頓時泄氣了,本想借機占點刀如天的便宜,若是平常,根本沒有機會向刀如天討點便宜,連摸一下都怕被她打一頓,這個好時機,要是錯過,那可真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那個店了。


    隻是,被刀如天抓到了軟肋,實在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泄氣的道:“好吧,你把我放開,我看看是我的哪個粉頭給我的。”


    刀如天翻了翻白眼,心中嘀咕著:“色狼、色鬼、淫賊……要是讓我再發現你去那種地方,我就閹了你。”給王肅觀解開了穴道。


    王肅觀鬆了口氣,緩緩的活動著筋骨,拿著戒指一看,茫然的搖著頭:“我的相好沒有戴這種戒指的,你是從哪兒找到的?”


    刀如天沒好氣的指了一下桌子,道:“那兒!”


    王肅觀走過去一看,但見一桌亂七八糟的東西,已猜到是從趙一毛將田氏和東方廖身上的東西全都弄了下來,送到了自己的房中。


    “這應該是東方廖的老婆的吧。”王肅觀皺著眉頭道:“你問這個做什麽,她與你有什麽深仇大恨嗎?正好,他們已經被我抓住了,這都是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如果她們不肯投降,我就給他們找快墳地。”


    王肅觀還以為刀如天與戒指的主人有仇,說起話來毫無顧忌,可漸漸發現刀如天神色有異,並不像聽到了仇人的下落。


    “你怎麽了,這個戒指有什麽問題嗎?”王肅觀皺眉問道。


    “這……這是我娘的戒指。”刀如天癡癡的望著手中的戒指,怔怔的落下淚來,無力的坐在椅子上,淚水無法抑製的流個不停。


    王肅觀全身大震,從刀如天手中接過戒指看了一番,在戒指的內部發現了“田家黃氏”四個字,心中默念了一遍,一個激靈,雙眉一挑,暗道:“田氏和小如長得很像,莫非二人有什麽關係?”


    想到此處,王肅觀出了一身冷汗,幸虧當時沒有將田氏給殺了,如果自己將心一橫,不貪圖他們的機關術而鏟除後患的話,那極有可能將刀如天的親人給殺了。


    王肅觀實在後怕不已,他對敵人決不憐憫,但對身邊的親人,卻是非常愛護有加。


    王肅觀忽然想起什麽,忙道:“你不是姓刀嗎,那田氏和你不同宗,怎麽會有你娘的戒指呢?會不會是撿到的?”


    說這話時,王肅觀明顯感覺說不通,姓氏不同,那長的像又如何解釋呢?


    “我本來姓田,叫田如,可父親死後留下許多事情要我處理,我便將名字反過來,取了如天為名,取姓為刀,想用霸道一點的名字震懾反抗勢力。那……那女子自稱田氏,可能是我姐姐。”


    刀如天娓娓道來。


    王肅觀再無懷疑,忙站在門口喊道:“趙一毛,快將田氏帶來,我有話要問他。”


    趙一毛正在不遠處與錢二兩煮茶吃早餐,一聽此言,顧不上茶鍋中沸騰的茶,飛也似的跑到地窖之中,將田氏帶來了。


    此刻,田氏已經清醒,隻是渾身物事被取的幹幹淨淨,心中說不出的憤怒,若有可能,真想跑上去將王肅觀一口咬死。


    “王肅觀,找我做什麽,我夫君……”田氏注意到刀如天的存在,頓時覺得有些眼熟,剩下的話咽了迴去。


    昨夜與刀如天打鬥的時候,燈光昏暗,夜色如墨,沒有仔細看清刀如天的模樣,這一刻,天色放晴,她分明感覺到這個女子些眼熟。


    似乎,與她母親年輕時有極為相似,眉目之間,有幾分自己的神韻。


    “這枚戒指你是從哪兒弄到的?”刀如天舉著那枚戒指,開門見山的問道。


    “這問這個做什麽?”田氏忐忑的問道。


    刀如天急了,拿著戒指走了過來,道:“你可認識一個叫黃……欣雲的女子?”


    刀如天本想說是否認識黃雲欣,但怕田氏胡攪蠻纏,借機脫困,便故意將名顛倒,如果田氏知道黃雲欣,自然會指出來的。


    田氏全身大震,睜大眼睛望著刀如天,顫聲道:“你……你究竟是誰?”


    “水玉羅刹刀如天!其實就是個小妖精,你敗給她也不冤。”王肅觀在旁邊調侃道。


    “你姓刀?”田氏奇道。


    刀如天沒有迴答。


    田氏歎了口氣,道:“我倒是認識一位叫黃雲欣的人,不過黃欣雲……從未聽過。”


    “黃雲欣……她、她現在在什麽地方?你又是她什麽人?”刀如天激動的渾身發顫,一揮手,便斬斷了田氏身上的綁縛。


    “黃雲欣乃是家母,她在三個月前已經過世,你問這個做什麽?”田氏黯然一歎,眼中淚花閃爍。


    “什麽?!”刀如天全身大震,向後退出兩步,險些無力的倒下,幸好被王肅觀扶助,“娘……娘她去世了?”


    王肅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麽生死相向的兩個女子忽然間成了姐妹?


    田氏也是又驚又喜,跑過來拉著刀如天的雙手,喜道:“你原名可是叫田如?”


    刀如天無力的點了點頭,淚水簌簌而下,悲戚的道:“你是田茵兒姐姐吧,娘是怎麽去世的?”


    田茵兒黯然一歎,道:“她老人家病了多年了,能撐到現在,已經很難得了。給娘百日燒完百日紙之後,我們才下山的。”


    “停,停,等一下!”王肅觀忙喊住二人,一臉茫然的問道:“你們是怎麽個關係,親生姐妹,還是義結金蘭?再或者是同母異父?”


    刀如天迴頭狠狠的在王肅觀的腦袋上敲了一下,氣得渾身發顫,喝道:“你才同母異父呢?她是我同父同母的姐姐,隻是因為家中出了點事,在十一年前失散了。”


    “啊?不會弄錯了……”王肅觀失聲而叫,看一眼刀如天,又看一眼田茵兒,二人是如此的相像,看來是真的了,不由咧著嘴訕笑起來了:“原來是大姐啊,看來是一場誤會,我馬上親自去將姐夫給放了,再向他賠罪。”


    竟然遇上了這種事情,王肅觀實在是始料未及,田氏搖身一變,成了刀如天的姐姐,東方廖就是刀如天的姐夫了。


    她們姐妹二人失散多年,如今再次相逢,關係自然要勝過普通姐妹,萬一這兩人聯合起來,要奪公易山莊,或者是給自己暗中使壞……


    王肅觀想想就有些害怕,還是趕快去找東方廖,先跟他說明此事,再表明自己的招攬之意,看他是什麽打算,如果雙方的心結無法化開,隻怕又是一樁麻煩事。


    但他們能夠看在刀如天的麵子上投靠自己,對自己來說,絕對是如虎添翼。


    第一百七十七章 :家有兇妻


    田兆一家是做走私營生的,販賣糧食、古董等物。


    十一年前,被一名手下出賣,被朝廷追殺,田兆與黃雲欣各自帶著一個女兒逃命,路上遇到官兵圍剿,在大戰中失散,便再無音訊。


    田兆帶著小女兒田如逃到雲州,重操舊業,可為了躲避朝廷的追殺,不得已改名換姓,暗地裏訪尋夫人黃雲欣及大女兒田茵兒的消息。


    黃雲欣本以為丈夫和小女兒被幾百官兵圍剿,一直音訊杳無,便以為他在那次圍剿中死去了。


    後來,田茵兒無意中遇到了東方廖,嫁與他為妻,便帶著母親來到了六棱山,在山上安家。


    想不到隔了十一年,姐妹二人再次相遇,田茵兒夫婦二人差點被王肅觀給殺了。


    當然,也可以說東方廖差點殺了王肅觀。


    王肅觀和東方廖彼此仇視,看著那姐妹倆嘮家常,根本容不得二人插嘴,鬱悶的坐在旁邊喝茶。


    隻是,如今的東方廖和王肅觀坐在一起,多少有些尷尬。


    田茵兒忽然迴過頭來,朝二人一瞪眼,像隻母老虎一般道:“你們倆先出去,在這兒真礙眼。”


    東方廖立刻噤若寒蟬,一個“不”字也不敢說,彎腰點頭的笑道:“夫人,你們姐妹倆慢慢聊,我先出去哈。”


    王肅觀啞然失笑,這東方廖一代人傑,竟然懼內。


    話說迴來,田茵兒確實夠霸道的,連自己都要管。


    王肅觀和東方廖隻能離開,不過王肅觀對東方廖打著什麽心思也拿捏不準,身上帶著鋒利無比的匕首,讓剛剛趕來的武不折和蓋誌新在門口守著,隨機應變。


    田茵兒看王肅觀和東方廖離開了,方才道:“好妹妹,待會兒王肅觀一進來,你幫姐姐殺了他,咱們揭穿他的所有壞事,從此你再也不用以大盜的身份活著了,爹爹走過的路,咱們不能再走了,這麽打打殺殺的,何必呢。”


    刀如天大驚,麵色一變,重新打量起自己的姐姐了。


    “你放心好了,你姐夫有幾個兄弟都在朝廷裏麵做事,有他們出麵,定然可以將此事擺平,徹底除掉王肅觀。你既然還不曾嫁給他,切莫自誤終身。以妹妹你的容貌和功夫,找個王侯將相的公子當正妻,那是輕而易舉,咱不給他王肅觀填房,姐姐可是為了你好。”


    田茵兒握著刀如天的小手,擔憂的說道。


    刀如天將手不著痕跡的從姐姐的手中抽出,苦笑一聲,無半分平時嘻嘻哈哈的樣子,幽幽的道:“我何嚐不想平凡而簡單,隻是……爹爹打出來的基業不能在我手上斷絕,姐姐的好意,妹妹心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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