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裏的畫麵像電影快鏡頭一樣,不同的風景、季節、人物、建築,失去了控製一般一幕幕迅速閃過,紀瑄睜大眼睛,心裏雖震驚不已,但直覺告訴她還不是停下的時候,這讓她有種自己正在時空隧道裏穿梭的。。。。。錯覺。


    呃……


    這時視線裏類似電影快鏡頭的畫麵消失,連州城出現在視野中,紀瑄潛入行宮找到了江蘭蘭,等江蘭蘭收到暗示屏退左右她現身,開口便問:“鄭國在和周國打仗嗎?”


    江蘭蘭奇怪的看著她:“兩國至少有三十年沒發生過戰爭了。”她識趣的沒有多嘴,很有眼色的主動問紀瑄,“主人什麽要吩咐我的嗎?”


    紀瑄心裏哆嗦麵上不顯,淡定道:“你知不知道有誰暗地裏在做人口買賣,位高權重的。”


    江蘭蘭露出明悟的神情,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怪異微笑,低低的說道:“是……龍座那位。”她見紀瑄麵色不虞,收斂了臉上的表情,神色平淡下來,含蓄的暗示她,“主人知道的,自古以來幻想長生不老的帝王屢見不鮮,為他們的長生夢出謀劃策的方士層出不窮,有一種法子隻流傳於皇家,它記載在一本秘書上,隻有曆代帝王才有權利查閱,而我正好知道。”


    她盯著紀瑄的眼睛,放輕了聲音,一字一句的說道,“它需要取活人的心頭血做藥引,且必須是一千名童女和一千名童男,不多不少,正好兩千人。”


    說到此處,江蘭蘭心中沒來由的一陣膽寒,可又難以從紀瑄的神色裏觀察出什麽,隻覺得她更加的高深莫測,江蘭蘭越發謹慎,“他身為一國之君,雖然昏庸,卻不蠢,明白他的所做所為絕不能讓大臣和百姓知道,這一切都是在暗中進行的,至今已半年,但過程並不順利。”


    “被抓的孩子……”紀瑄盯著自己的手指,語焉不詳的問。


    “男男女女不過兩百。”江蘭蘭琢磨著她話裏的意思,知無不言,“沒有靈氣的都被打了下來,所以進展十分緩慢,他可用之人太少,最近已經沒有耐心,因而開始著人從牢獄中尋有前科之人替他做事,事成之後便殺人滅口。”


    “哦。”紀瑄尾音拉的極長,低垂的睫毛微微顫了下,江蘭蘭心裏一緊,陡然有種強烈的不安和危險預感,端坐在鼓凳上的女子冷靜的近乎冷漠,再殘忍的話題也沒能讓江蘭蘭在她臉上看到分毫的動容,這不尋常,她願意為她至少會表現出一些憤憤怒和痛恨來,畢竟……她是那種好人。


    紀瑄掀起眼皮,眼角上挑,輕飄飄的目光落在江蘭蘭臉上,她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麵,微微一笑,眼波流轉時有種勾人心動的奇異魅力。


    江蘭蘭忽然意識到自己幾乎從沒注意過紀瑄的容貌,不算絕色,甚至沒自己好看,然而妒忌在那一瞬間占滿了胸腔,和懼怕混雜在一起,讓她的臉顯得猙獰扭曲,然後她聽見這名女子對她說了一句話,她絕對不想聽到的一句話。


    “每個細節你都知道的很清楚,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曾——樂在其中。”


    紀瑄的聲音略顯低沉,柔和平緩,聽在江蘭蘭耳中,卻叫她的心髒被冰雪凍住了一般停止了跳動,瞳孔劇烈收縮,美麗的容顏蒼白如紙,冷汗涔涔的望著紀瑄。


    第38章 4☆9殺機四伏


    “任何人都應該有改過自新的機會。”江蘭蘭喉嚨發緊,尾音打著顫,盡力讓自己看起來是鎮定冷靜的,“我也是為了生存,迫不得已。”


    她再也沒有向現在一樣後悔,後悔主動惹了紀瑄這一尊大神,請神容易送神難。


    “那些孩子呢?”紀瑄壓抑著怒火。


    江蘭蘭眼睛閃了閃,道:“他們還活著,隻是取一滴血而已……”


    “你說謊!”紀瑄厲聲打斷江蘭蘭拙劣的謊言,粗暴的抓著她的胳膊把人扯到自己身邊,居高臨下的逼近她的臉。


    潮水一樣的壓力鋪天蓋地而來,巨大的壓迫感讓江蘭蘭從靈魂到身體都不受控製的瑟瑟發抖,她


    驚恐的看著雪白的冰霜蛇一樣爬滿了她的身體,刺骨的寒意滲透了皮膚,深入骨髓,江蘭蘭的痛唿聲被凍在了嗓子裏,她不由跪在地上,在舌頭和身體也僵硬的像石頭一樣之前,她用盡全身力氣說道:“還有……活著……的……”


    “隻有……我知道……他們關……關在哪裏。”


    紀瑄已是怒火滔天,“該死!”她抬腳飛踹,被凍的硬邦邦的江蘭蘭砰的飛起,像真正的冰雕一樣落地即碎,頃刻斃命,死無全屍。


    宮女侍衛聽到聲音闖進來,看著全身覆霜麵白似冰的陌生女子,還有滿室碎裂的紅色冰塊,有人情不自禁尖叫:“妖怪——”


    江蘭蘭隻剩一半的冰凍腦袋正對門口,死不瞑目的雙眼睜得圓圓的,死死地盯著“救駕來遲”的宮女侍衛們,又引起了一波更加驚恐的尖叫。


    “啊啊啊——娘娘被妖怪殺了啊——”


    日落西山,殘陽似血,過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紀瑄沒有理會這些人,她躍上屋頂,望著皇帝寢宮所在方向,眼睛裏深藏著某種暴虐的情緒。


    “很快迴來。”


    她嘴唇輕啟,嗬出的氣息凝結成白霧,隨即身影一閃,留下一道似乎還泛著寒意的白色殘影,消失在行宮一眾侍衛宮女的視線裏。


    未免速度太快又穿到不知名的地方,紀瑄特意放慢了些速度,沒過多久看到一隊朝桃塢村去的隊伍,領頭的男人大內侍衛的衣著打扮,麵色陰沉充滿了戾氣,誠惶誠恐的騎馬跟在他後麵的官員是本地的父母官,紀瑄曾經見過他,騎馬的還有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神色焦慮忐忑,紀瑄看了一眼,發現不認識就沒再關注他。


    步行其後的,首先是隊列整齊的五十名禁軍,訓練有素,身手不凡,其次是隊列散亂的普通衙差,共有二十人。


    摸清楚他們的底細後紀瑄沒再多做停留,悄無聲息的迴了桃塢村,林小哥的巡邏隊仍然盡職盡責的站在屋頂或者樹上望風,根本沒發現紀瑄剛從他們眼皮子底下經過。


    江誠帶著江小樓正在家裏等她,看到紀瑄他滿臉焦急的迎上來:“你怎麽去這樣久?”


    江小樓被村裏透著嚴峻的氣氛影響,受了驚的小鹿一樣驚惶不安的抓著父親的手不放,貓眼兒裏透著茫然和害怕,見到紀瑄他立刻掙脫自家老爹的手一腦袋紮進紀瑄懷裏:“紀姑姑。”


    惹的江誠十分無奈的歎口氣,失落道:“本公子才是他爹啊。”


    “大家人呢?”


    “都在村廟裏。”江誠擰著眉頭,語氣有些異樣,眸子裏凝著的東西不知是冷漠還是心寒,他注視著紀瑄的眼睛聲音低沉的問道,“瑄瑄,你會選擇明哲保身嗎?”


    紀瑄觀察他的神色,了然的“哦”了一聲,道:“你是不是從孫大郎夫婦的供詞裏推測到什麽了?”紀瑄抱著江小樓,表情頗有些不以為然的輕蔑,歪了下頭,眼神含著尖銳的嘲弄和諷刺,“比如壞事做絕的罪犯真實身份,是個全天下人都想不到也不敢想的人。”


    “你說什麽。”最可怕的猜想得到了證實,饒是江誠早有心理準備,那種讓他全身發冷毛骨悚然的可怖感覺還是牢牢地攝住了他的心髒,不禁手足冰涼起來。


    這樣的結果對於他這樣一個從小接受忠君愛國教育的讀書人來講,衝擊力大的已經超過了他的承受能力,若非兩世為人,若非他遭受過更大的磨難,若非他早在之前就對高高在上的君王有過一次冷了心的失望,他會以為瘋掉的根本是自己。


    “別怕,我在這裏。”一隻溫暖柔軟的手抓住了他,那個真正能夠泰山崩而麵色不改的女子笑容安撫的湊過來,明亮的眼睛溫和、堅定的注視著他,他在這種目光的注視下心慢慢地放迴了遠處,血液流動,身體漸漸迴暖。


    別怕,我在這裏。


    他默默咀嚼這短短的六個字,平靜的想,本來這些話應該由他講的,即使在她再如何強大,他也一直認為身為女子應當被男子捧在手掌心裏悉心嗬護,珍而重之,他的肩膀應成為她最堅實的依靠,事實上,他們更應該做的是相互依靠、相互愛惜,又沒人規定男子漢大丈夫就不能被他媳婦兒稍稍寵那麽一下下了,是吧!


    承認自己的一方麵的弱小並不是太困難的事情。


    江誠忽然明悟了,他迴握住紀瑄的手,滿是欣慰和感動的點了點頭:“嗯,我明白,你放心,我想得開。”


    紀瑄一笑,把懷裏小孩兒的腦袋按在肩膀上,身高問題,仰著頭她說話時唿出的熱氣全都噴灑在江誠的下顎上,隻聽她用一種特別曖昧、堪稱含情脈脈的語調說道:“我真喜歡你啊,江公子。”


    雖然現在時機不大合適,但紀瑄是個心裏想什麽就非得說出來的性子,她說喜歡的時候,眼角眉梢掛著的也全是“喜歡”兩個字。


    “我覺得你是天底下最厲害的男子。”至少是在這個時代裏,而她指的“厲害”也並非武力值上的,不然排在第一的準是她紀瑄了,她認為江誠非同一般,優異勝過旁人,更多的是在於他思想上的寬容和包容度,心性意誌上的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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