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誠原想一隻手扶著她,但一鬆開蓑衣大雨便兜頭淋下,打的人麵頰生疼,眼睛難以睜開,也正是低頭擦眼睛的時候江誠才瞥到身後兩人走過的泥坑裏染著血的泥水,江誠臉色一變,急忙把蓑衣遞給紀瑄:“紀姑娘,你先拿著!”


    紀瑄還沒捉穩當,江誠匆忙道了聲“得罪”,人已經蹲下了身子臉湊過去看了一下,隨即肯定道:“腳後跟劃了一道口子。”


    “啊,是嗎?”紀瑄納悶兒的踮著腳點低頭瞧了眼,雨水減緩了她傷口愈合的速度,難怪剛才老是感覺腳後跟有些刺痛呢。


    江誠把自己的鞋襪也脫了,學著紀瑄栓在腰帶上,然後背對著紀瑄微微蹲下|身子迴頭大聲道:“上來,我背你!”


    “我能走!”紀瑄同樣大聲迴道,頓了一下,還特意補充一句,“不是逞強!”


    “上來!”江誠卻仿佛沒聽到一樣,大聲催促她,“快點!”


    紀瑄不敢墨跡,急忙爬到他背上,反正都成泥人了,摔了也不怕,有江公子墊底呢。兩隻手都用來舉著蓑衣給兩人遮雨了,紀瑄身體前傾,下巴搭著江誠的肩膀,撇過頭眼神奇怪的瞄了這個男人一眼,江誠一定對她的視線有感覺,不然不會忽然紅了臉。


    江誠比紀瑄想象當中的更有力氣,固然有被紀瑄的藍火改變體質的原因,但也沒誇張到讓弱雞變成大力氣的地步,說明江誠本來的身體素質還是蠻好的。


    紀瑄家境不錯,但少年喪父,母親是個溫柔似水的傳統中國女性,性格好,卻沒有什麽主見,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情紀瑄拿主意的居多,再後來就是末世,她是最早進化的一批人類,異能強大適


    應能力強,所以無論末日前後她都是照顧和庇佑的一方,像江誠這種隻因為她的腳破了點皮(= =)就大驚小怪非要背著她在瓢潑大雨以及泥濘不堪的路上背著她走的,從來沒有過。


    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反正紀瑄心裏挺高興的,哪怕傷口已經愈合了,她也十分樂意讓江誠繼續背著她走。


    “江公子,你真是好人。”紀瑄倍兒真誠的給他發了張好人卡。


    江誠不自在的歪了下腦袋,紀瑄說話的熱氣唿到他脖子以及耳朵上,有些癢,但這句真心實意的“你真是好人”讓江誠心裏湧起一陣陣的暖意,他全身各處仿佛在一瞬間充滿了無窮的力量,頓時熱血沸騰起來,他眼眸晶亮,胸腔鼓動,忽然覺得有些話此時不說更待何時?


    江誠不由自主的下腳步,微微垂下眼眸,餘光裏是紀瑄模糊的臉部輪廓,他唇邊牽起一抹微笑,聲音低沉的說道:“《詩》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知紀姑娘如何看?”


    紀姑娘沉默半晌,曰:“說人話。”


    江公子:“……”表情裂了。。。。。


    第16章 2.8江公子擇日入贅


    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當麵給愛慕的姑娘表白情意(我們暫時忽略有沒有“愛慕”和“情意”一說= =),對於含蓄內斂的謙謙君子而言本來就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好不容易福至心靈多多少少懷著些浪漫的情懷說了出來,結果對方的反應卻像個不解風情的石頭,滿腔熱情的江


    公子猶如被當頭澆了好大一盆冷水,萎靡不振了。


    江誠沒好氣的想,等過幾日一切準備周全,張嬸上門說親了本公子看你還怎麽裝傻!哼……


    氣唿唿的江誠背著一臉若有所思的紀瑄還沒往前走兩步,澆他冷水的那位姑娘一臉石頭開竅的恍然大悟,歪著腦袋對著江誠的臉,盯著抿直了嘴唇腮幫子微鼓的男人,語氣篤定的說道:“江公子是在向奴奴求婚啊!”


    江誠腳下一軟,慌慌張張的穩住了身體,感受著落在臉頰上的溫熱氣息,方才被打擊的躲在了陰暗角落的心髒雀頓時躍起來,被冷風夾帶著打在麵頰上阻礙視線的雨水也不那麽討厭了,他仗著有昏暗的光線和風雨來掩飾臉上的熱度,故作鎮定從容的大方承認:“正是,君子一言,明允承諾給紀姑娘的從不敢忘。”


    如果江誠能看到紀瑄瞬間拉長的臉就知道跟這位紀姑娘說話含蓄啊、死鴨子嘴硬口是心非什麽的是要不得的。


    紀瑄大大的哼了一聲:“你還欠我一箱子金銀珠寶和一套夜光杯呢!”


    連裝模作樣的“江公子”和“奴奴”都給省了,江誠雖然暫時沒弄明白哪裏出錯了,但這不妨礙


    他敏銳的如同雷達似的直覺發現紀瑄的不爽,腦子轉不動的時候跟著感覺走準沒錯,好運氣在今天是眷顧江誠的,他眼睛一亮,麵露喜色:“在下忘記告訴紀姑娘,其實在下還有一塊一千年前始皇命巧匠雕刻的暖玉,它的價值絕對超過在下許諾的那箱子財寶和夜光杯!”


    江誠不知該笑還是該哭,紀姑娘蠻好搞定的,但一定要足夠的財富以及……江小樓,而他除了江小樓和暖玉之外隻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下了血本的江誠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心,抓緊紀姑娘的心前所未有的堅定起來。


    說完這句話,他視線轉過去觀察紀瑄的臉色,又悲又喜的發現這位姑娘果然被他的話打動,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神采奕奕的盯著他。


    江誠心道:一定要穩住!


    然後他毫不動搖的微笑著說道:“除了還清欠紀姑娘的那部分,剩下的是聘禮。”


    紀瑄的嘴角又拉了下來。


    江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邊忍著從牙根泛起的陣陣酸意以及不停抽搐的心髒,一邊用溫柔真誠聽起來像是盛滿了款款深情的語氣緩緩的說道:“紀姑娘是在下見過最特殊的女子。”


    紀瑄眨了下眼睛,好一會兒才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平平的“哦”了一聲,可嘴巴卻一下子咧開來,咬了下嘴唇,一臉忍都忍不住的得意和高興,腦袋不著痕跡的往後仰了仰,以保證江誠看不到她現在的表情。


    江誠被紀瑄平平淡淡的一聲“哦”給弄的心情忐忑,不知道自己有心的恭維到底有沒有起到那麽一點點的作用,他背著紀瑄一步步的在雨中前行著,安全、踏實的腳步和他此時的心情恰恰相反。


    如果他的腦袋能夠向後扭轉一百八十度看一看紀瑄的表情,一定會明白他自認為摸透了紀瑄脾氣的想法並沒有錯,至少他已經懂得朝著哪個方向給背上的這位姑娘順毛才是正確的。


    一隻手放在了江誠的脖子上,輕輕的掐住了他的喉嚨,紀瑄溫溫柔柔的對著他後腦勺說道:“如果有一天你後悔了。”


    江誠= =:你就掐死本公子。


    “擰斷你的脖子!”紀瑄認真的說道。


    看吧,他就知道是這樣。


    奇異的,江誠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或者懼怕厭惡之類的反麵情緒,他像個受虐狂一樣在紀瑄恐怖的威脅下高興的翹起了嘴角,一本正經的承諾:“在下言出必行。”


    “到死都對我忠誠。”


    “自然。”江誠鄭重道,“紀姑娘也不能背叛在下。”


    “當然。”


    無論生老病死貧窮富貴,不離不棄永不背叛,無論他是活著還是已經身故,永遠不會有第二個人取代他的位置,無關風月愛情,這隻是她給予一個發誓將永生的忠誠全奉獻給她的同伴應有的迴報。


    她給的是永恆,得到的也要是永恆,一方毀約,另一方依言取走對方的性命作為懲罰,很公平。


    ——非人類的處世法則。


    紀瑄的手從他的脖子上鬆開,懶洋洋的把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迴村子之後請裏正幫忙做個見證吧,江公子擇日正式入贅,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暖玉是奴奴的,江小樓也是奴奴的……我要把


    暖玉賣了換成金子,全部,嗯,能裝滿兩箱子嗎?”


    “……能。”江誠滿頭黑線的迴答,然後才急急忙忙、不確定的問道,“紀姑娘剛才說的是……入贅?”


    “沒錯!”紀瑄理直氣壯,“我才是一家之主!”這點絕對沒商量!“我們紀家不能絕後!”紀瑄說完心裏一痛,竟是被自己無意當中的一句話勾起了傷心事,陰霾浮上心頭,她難受的伏在江誠肩膀上,“不用裏正做見證了,俗禮免了,等雨停了出一趟門。”


    早就見識過紀瑄反複無常的江誠沒大驚小怪,他費解的問道:“出遠門?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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