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陽王府,秘牢。


    “宴峰,你不是說已經抓到顧永德了麽?人呢?”


    溫逸看著那被砍斷的鐵鏈,以及鐵鏈上血跡。想象著顧永德被抓過來後應該已經受了不少折磨。


    以這個秘牢的隱秘程度,竟然還讓顧永德給跑了,看來這敬陽王府也不見得有多牢固!


    “阿大,人呢?”


    宴峰看到那被砍斷的大鐵鏈,心下比誰都要惱火。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把顧永德抓到的,現在人跑了,丟的可不是他的臉,而是主子的臉!


    隻是這個秘牢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進的,以阿大的身手怎麽可能連一人顧永德都看不住!?


    “溫逸,既然人跑了,我們還是先迴去吧。他既然受了傷,隻要不跑迴誠王府,我們就能抓住他!”


    雲子澈沒功夫聽宴峰說明顧永德是怎麽跑掉的。現在最主要的是抓住顧永德,要不然若讓他緩過氣來,還不知會做出什麽呢。


    “我們分頭行動,一定要抓住顧永德。他會不會再去凝霜別苑找雲漪報仇?”


    溫逸原先還想誇一誇端木陽手下的辦事速度和能力,這會子得知他們抓住了人,卻讓人從眼皮子底下跑了,就忍不住想哧笑幾聲。


    此刻聽雲子澈這麽說,才想起這會子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顧永德,先把他給解決才是正理。


    “如果他想自投羅網,我歡迎之至!”


    雲子澈唇邊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江雲漪已經在他的別苑受過一次傷,如果誰還想來拔他的虎須,他會讓他知道拔虎須的下場。


    “今兒讓二位白跑一趟,我很抱歉。”


    宴峰本想讓雲子澈和溫逸知道即使端木陽不在江雲漪身邊,有他們這些手下在,也一樣能夠護得江雲漪平安,也一樣能夠為她撐起一片天。


    誰想高興得太早,竟然讓顧永德給跑了,這下丟臉可真的丟大了!早知道會讓顧永德跑掉,他當初抓到他進,就應該一刀結果了他。


    “這句話還是等端木陽迴來,讓他跟我說吧。”


    溫逸挑了挑眉,哪裏會不知道宴峰請他和雲子澈過來是何意,可惜本來是要在他們麵前證明一下他們的能力,卻反而給端木陽丟了大臉。


    那他就等著端木陽從齊國迴來,看他怎麽笑話這個死妖孽!


    “他是從敬陽王府逃出去。以你們的本事還能讓他挑了出去,說明他在王府一定有內線。你們還是好好查查吧。”


    雲子澈跟端木陽沒仇也沒怨,頂多是不想看著端木陽太好過。但這一次宴峰是為了幫江雲漪才抓了顧永德,雖然失了手讓他跑了,可畢竟也是盡了心的。


    他想這個時侯最嘔的人莫過端木陽的這幫手下,他實在沒必要在這個時侯落井下石。


    “多謝雲大少,這事我一定會查清楚的。你們先請吧!”


    宴峰聽雲子澈這麽說,內心裏頗為感激雲子激為他解圍。他是知道溫逸跟端木陽就是針尖對麥芒,碰上了不鬥個你死我活是不會罷休的。


    這會子溫逸來到這裏是要為江雲漪報仇的,可他們卻沒看住人,溫逸自然要向他們向發火。


    然雲子澈的目的跟溫逸的一樣,可他卻能從客觀的角度包容他們的失誤,這一點讓他極為感激。


    雲子澈沒在說什麽,就拉著溫逸先行一步了。他就算有火也不會衝著宴峰等人發,他隻會等著端木陽迴來慢慢數落。


    溫逸性子太急了,或者他是被端木陽壓製得太久,所以隻要一找到機會就想踩端木陽一腳。


    在雲子澈看來,衝端木陽的人發火實在是沒那個必要,而且還落了下乘!不過溫逸顯然不這麽想。


    “阿大,你啞巴了?人都給你抓來了,現在人跑了,你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麽?”


    待二人走後,宴峰的火就爆發了。在他們的地盤都能讓人給跑了,待主子迴來必然會大發雷霆。


    要是知道會讓顧永德給跑了,那他就不應該把雲子澈和溫逸一道請來。現在簡直就是把臉拿到人家麵前讓人踩,而且踩的還是主子的臉!


    “是王妃,這秘牢隻有王府的人知道。而且能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我們抓來的人帶走,隻有王妃身邊的文先生。”


    阿大的臉色並沒有比宴峰好到哪裏去。一年多前主子為了江姑娘命他們將王妃身邊的勢力全數鏟除。


    然再怎麽鏟除也總有漏網之魚,這個文先生就是那條最大的魚!其實有文先生在王妃身邊,他們想徹底讓王妃無所依靠根本就不可能。


    “又是姓文的!如果真是文先生將人帶走的,那雲大少和溫小侯爺這會子一定找不到人。”


    宴峰一聽這事跟王妃有關,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麽簡單。以王妃的為人若知道他們抓了顧永德,一定會審問顧永德原因。


    而王妃的手段可一點不比他們差上多少,尤其她身邊的文先生有的是法子讓顧永德說實話!


    “我已經讓三子想辦法混進內苑,看能不能查探到。若讓王妃知道主子一心維護的人就在京都,她定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到時江姑娘就危險了!”


    阿大見宴峰和他一樣一下就猜到王妃從他們這裏截人的目的,自然也同樣能想到若讓王妃從顧永德嘴裏知道江雲漪的存在,那接下來發生的事就不是他們能控製的了。


    “必須盡快通知主子江姑娘在京都的事兒。隻是現在就算主子知道江姑娘在京都也太遲了。”


    宴峰覺得這事有些越來越棘手,若是王妃不知道江雲漪跟主子的事還罷了,若是知道那這事就難辦了。


    他們這些做手下的能對外人動手,可又怎麽可能對王妃動手呢?


    “那我們就隻能加強對江姑娘的保護了。我想雲大少和溫小侯一定不會再給其它人有機會來傷害江姑娘,我就怕王妃不來暗的,直接來明的。”


    阿大顯然也想到了宴峰的顧慮。他們這些暗衛雖然從不把王妃當成他們的主子,但若沒有主子的命令,他們不敢把王妃怎麽樣。


    要不然這麽些年,他們也不會處處受肘,讓主子少時就受了那麽多苦,卻依然無能為力。


    “現在隻能靜觀其變了!青杏和銀杏的傷好些了麽?若是她們無法貼身保護江姑娘,我們得再調兩個人過去。這樣就算王妃來明的,有人保護著,也可以多幾分安全。”


    宴峰完全是站在端木陽的角度想,否則他與江雲漪非親非故,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又怎麽會擔心她的安危。


    端木陽這是認定了江雲漪,非江雲漪不娶,那他這個做屬下的自然也隻能把江雲漪當成主母看,決不能讓任何人傷她分毫。


    隻是主子人不在京中,江雲漪身邊是前有狼後有虎,現在與江雲漪有新仇舊怨的又全數牽了出來。


    他們幾人想幫就顯得有些束手束腳,沒法如雲子澈和溫逸那般能隨心所欲。偏偏青杏和銀杏又受了傷,不能隨身保護她。


    “暗衛中就青杏和銀杏是女的,你讓我上哪找人去。這事我看還是得再看看。王妃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在這個時侯做這麽糊塗的事兒。就算她想糊塗,有文先生在,她應該會聽進幾分!”


    阿大也想找人就近保護江雲漪,可身邊可用之人能貼身保護江雲漪的根本沒有。


    然他想著王妃已經在主子手上吃過那麽大的虧,這一次她若再不知死活想動江雲漪的話,那主子迴來應該不會再顧念母子之情了吧。


    “也隻有如此了!”


    宴峰眉頭皺得死緊,他現在隻能指望顧永德不知道主子跟江雲漪的事兒,這樣王妃即使想從顧永德身上挖一些東西怕也不容易。


    ……


    敬陽王府,內苑。


    “說,宴峰和阿大他們為什麽要抓你?隻要你告訴本王妃,本王妃可以考慮饒你不死。如果你的迴答不能讓本王妃滿意,那麽,本王妃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敬陽王妃手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輕輕地勾起顧永德的下巴,語氣漫漫然如冬雪中的早梅初放。


    “我也很想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抓我。要不敬陽王妃也告訴我一聲,我到底哪裏得罪了敬陽王府,要你們這麽整我?”


    顧永德見了天日才知道他著了宴峰的道兒,此刻竟然被敬陽王妃抓到了手裏。


    他其實可以猜到宴峰為什麽要抓他,隻是他搞不懂,宴峰為何要出手!或者說這事關敬陽王府什麽事!?


    “本王妃很不喜歡猜謎語,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你就別怪本王妃心狠手辣。你要知道就算你死在這裏,也是不會有人知道喲。哦嗬嗬!”


    敬陽王妃說著說著就格格地笑了起來,手中的小刀在顧永德的臉上劃出了血痕,她卻仿若不覺。


    “是你敬陽王府的人抓的我,現在卻反過來問我,王妃不覺得太可笑了麽?”


    顧永德即便是知道宴峰因何抓他,也不可能承認。否則這事兒一旦傳了出去,雲子澈和溫逸就有足夠的理由對上誠王府。


    他搞不懂江雲漪那個死丫頭的身邊為什麽會有這麽多靠山,現在既然連敬陽王府都要為她出頭!


    要真這樣,他就是死也不能承認那件事,否則即使他能活著從敬陽王府出去,誠王爺也不會放過他。


    但若他真的能逃出去,那麽他等於為誠王爺找到了雲子澈、溫逸和端木陽共同的弱點。


    他想,那個時侯江雲漪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一定逃不過誠王爺的算計。到時侯他就可以借此為明婧報仇!


    “城封你都聽見了?可不是本王妃不給他機會,是他自己不珍惜。既然這樣,本王妃是不是可以玩一玩你說的那個新遊戲了?”


    敬陽王妃此刻臉上的笑容明豔不可方物,溫柔地撫著小刀上的鮮血,細嫩的舌尖輕舔著刀鋒,眸子裏全是興奮的光芒。


    想著一會子的遊戲,她唇邊的笑意越發燦爛,比之院子裏的梅花還要芬芳奪人。


    “屬下這就去準備!”


    文城封麵無表情,眸子裏卻難見的柔情閃現,凝著眼前女子絕豔笑容,唇角若隱若現的帶著幾分笑意。


    “等等,你剛才自稱什麽?”


    敬陽王妃唇角的笑意微微一凝,聽著文城封自稱屬下,極精致的遠山眉擰了起來,她很不喜歡文城封的語氣。


    “城封這就下去準備。”


    文城封微微垂下頭,將屬下二字換成了自己的名字。他何嚐想在她麵前自稱屬下,隻是他們畢竟身份有別。


    “那你說,你要叫我什麽?”


    敬陽王妃笑得一雙美眸凝著文城封,唇邊勾起一抹弧度,豔麗紅唇美好得令人垂涎。


    一身百花穿蝶的華麗宮綢,身披紫羅蘭纏花雪披,頭發盤成朝雲髻,一支鳳凰點睛的步搖斜其上,旁邊別了數朵初放的早梅,將她一張美豔無雙的臉襯得越發的明豔動人。


    “王妃!”


    文封城依舊麵無表情,隻是眸光卻從未離開過眼前的女子,隻有眼角的餘光瞥向了被綁在圓柱上的顧永德。


    “你是在擔心他麽?不過是一個不識相的死人而已。你何必怕他!”


    敬陽王妃見文封城眼中全是她,餘光卻瞥向她的俘虜,笑容不由漫延開來,甩了甩手中的小刀,然後輕輕地抵住顧永德的脖子。


    不乖乖跟她合作的人,她怎麽可能讓他活著見到明兒的太陽呢?就算這個人是誠王爺的人又怎麽樣,她想殺就殺了!


    “東宮思,你不過是一個王妃,你敢殺我這個有功名在身的將領,你就不怕皇上怪罪麽?”


    顧永德見眼前的敬陽王妃完成不像是在外所見的那般端莊優雅,高貴迷人,反倒像一個任性到極點的瘋子。


    “顧副將現在是怕了麽?如果怕了就告訴我本王妃想知道,那本王妃還能放你一條生路。要不然一會你可別怪本王妃把你當成我寶貝的點心喲。哦嗬嗬!”


    東宮思眨了眨那雙迷人的桃花眼,唇邊的笑意又深了幾分。見顧永德竟然敢拿一個小小的副將身份來壓她,不由歪了歪頭,很是溫和的看著他。


    “沒想到堂堂的敬陽王妃竟然是瘋子!”


    顧永德看著眼前這個美麗妖嬈到極點的女子,不由輕哧出聲。人人都說敬陽王妃溫柔端莊,優雅迷人,沒想到今兒他會見識到這樣一個敬陽王妃!


    “封城,你聽,他在罵我喲?我好害怕啊!哦嗬嗬,顧副將,本王妃見過蠢的,卻沒見過你這蠢的。虧你還是誠王的左右手,原來不過如是!


    你現在可是落在本王妃的手上,本王妃想讓你死,你就得死;本王妃要你活,你才能活。你的生死可全在本王妃的一念之間!


    你要是不想死,就乖乖聽話,乖乖的告訴我,宴峰抓你到底要幹什麽?如若不然,本王妃一會子就把你當成我寶貝兒的點心。到時你可別後悔!”


    東宮思用小刀拍了拍顧永德的臉頰,唇邊的笑容依舊卻帶了幾分冷意。死到臨頭,還敢在她麵前叫,那不是逼她變成壞女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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