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白給,我還不想呢。放心吧,到時我一定讓朝延記你一功!”


    端木陽捏捏江雲漪的臉蛋兒,真的很想親上一口,可他還是生生忍住了。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


    方才他隻是品嚐了一下她的指尖兒,就差點擦槍走火。若此刻吻下去,他可不敢保證他能不能忍住。


    到達碼頭後,已經有了備好的船等著端木陽。端木陽拉著江雲漪的手就是不想放開,他是真的真的很想把她拴在身邊。


    “快走吧,再不走天都快黑了。”


    江雲漪任他拉著,知道這個人在這個時侯又耍起了孩子脾氣,如果她一直不說話,誰知道他是不是想這樣不走。


    “那你要等著我迴來,要記得想我,還要每天給我寫信。不然,不然我就不走了。”


    端木陽細細地端詳著江雲漪,越看越不想走。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是不想離開她,隻要想到他們又要好久不得見,他就滿心滿眼不樂意。


    自從遇上他的丫頭後,他隻要一閉眸就會想起他們在一起的每一點每一滴,隻要一靜心就會看到她亭亭玉立在他眼前的模樣,那種無時不刻都會想起她的感覺真是奇妙極了。


    每次想起她,他都會傻傻地笑,這種情況已經不止身邊的人發現不對勁,連祖母都在懷疑,並且開始打聽近日有哪家姑娘跟他走得最近。


    他覺得他已經中了這丫頭的毒,而解藥就是他的丫頭能在他最觸手可及的地方,讓他隻要想起她,她就會出現在眼前。


    “好!我會天天給你寫信,告訴你,我在做什麽。這下總成了吧?”


    江雲漪還記得上一次她送端木陽到碼頭時,是希望他們永不再見,可這一次不知為何也有了一點點地思念,一絲絲地懷念。


    也許再鐵石心腸的人也受不住這樣一個人一而再,再而三示好吧。那就讓她跟著自己的心走吧。


    “一言為定!如果我哪一天沒收到你的信,那我一定會如此次一樣千裏而行,隻為見你。我想你一定不希望下次再見到我時,一副醜醜的模樣,對不?”


    端木陽綻開笑顏,藍藍的天空下那容顏傾世無雙,風華萬千,那唇邊揚起的弧度可以醉了所有人的心,那眸子中綻放的華彩眩目得令人再也想不起其它。


    江雲漪隻是靜靜點頭,她發現她已經能對這張臉免疫了,現在再看他,已經不會被它無端端在奪走全部心神。


    或許她已經習慣了,習慣了這個人總會在她麵前展現最完美的一麵來誘惑她,盅惑她,讓她一直流連,一直沉醉,然後不自覺向他繳械投降。


    “丫頭,你現在看到我笑,都不恍神了。是不是我變醜了?”


    某人露出自認風華絕代的笑,卻沒得到某女的認可,開始不滿,快上船了,又攸地跑了迴來。


    那可憐兮兮地,好似一隻被人拋棄的小狗表情,令江雲漪很有撞牆的衝動。這家夥到底有完沒完啊!


    “你要是再這樣,不要說想了,連信我都不給寫!”


    江雲漪快被他氣死了,這家夥怎麽比小小和高子還要粘她,都上船了又以這種幼稚的理由跑下來懶著不走。


    端木陽露出傷心的表情,悻悻地上了船,心裏卻想著,難道他的美人計快失效了麽?否則他的丫頭怎麽就突然生氣了呢。


    目送著端木陽的船駛離碼頭,江雲漪才爬上了馬車,讓車夫往平縣百草堂的方向走。


    “江姑娘,您來了,快裏麵請!”


    平縣百草堂的夥記見是江雲漪忙把人請了進去。現在平縣內各個百草堂誰人不知江雲漪的大名,何況雅齋一案鬧得人盡皆知,他一個小夥記就算想不知道也難。


    “方掌櫃和段公子的傷好多了麽?”


    將方掌櫃和段景之等人從牢房中保出來,江雲漪就命人直接送到了平縣百草堂給他們救治,而她直到今兒才有空過來看看。


    “方掌櫃已經醒了,就是段公子至今昏迷不醒,不過大夫說已經沒有大礙,請姑娘不必擔心。”


    夥記邊引著江雲漪進後院的客房,邊迴答江雲漪的問話。


    平縣的百草堂要比安雲的百草堂大很多,所以後院那邊就備了幾間供客人休憩的小客房,方掌櫃和段景之等人被保釋出來後,為方便治療就安排暫時住後院客房裏。


    江雲漪聽聞方掌櫃已經醒了,便決定先去看看方掌櫃的情況。進入了後院的西次間,江雲漪看到了正半躺在床上,由人伺侯著喂藥的方掌櫃。


    方掌櫃經這一次的劫難消瘦了不少,但由於他本身也懂一點點的醫術,加上又很配合治療,現在看起來色氣要比之剛從牢房裏救出來時要好上很多。


    “江姑娘,您來了!”


    方掌櫃正喝著藥,就發現了掀簾進來的江雲漪,一見她來,就急著下地迎接。這一次雅齋之劫,若沒有江雲漪他就迴不來了。


    “方掌櫃你快躺著,大夫說你現在身體還很虛,不能下床。”


    江雲漪見方掌櫃想下地,連忙三步並作一步跑過來攔住他,隨即接過夥記手中的藥碗,讓他先下去,這裏有她照顧即可。


    那夥記也是知道江雲漪的,就沒有推辭,將藥碗交給她,行了個禮就出去了。


    “我,我怎麽能讓姑娘親自喂我喝藥呢。”


    方掌櫃有些受寵若驚,趕忙避了開去。他自醒來後就聽平縣百草堂的夥記講了江雲漪的事,這小女子憑借一己之力救了整個雅齋,也救了百草堂,他哪裏有資格讓她喂藥。


    “方掌櫃,你不會忘了,你還是我舅呢。做侄女的給您喂藥不是天經地義的麽?”


    江雲漪用勺子舀了一湯勺半開玩笑地道。雅齋之事方掌櫃也是受害者之一,她知道方掌櫃身兼雅齋及百草堂的管事,以柳成的個性,對他下手絕不可能手軟。


    不過方掌櫃可能長年浸淫在藥草堆裏,對某些藥物有一定的抵抗能力,所以這一次他才比其它人醒來得早,也恢複得好。


    但不管怎麽說,這件事還是讓他受了不少苦。她身為雅齋的東家之一,給他喂喂藥又有什麽不妥?


    “江姑娘,您這麽說可真是折煞我了!這藥啊,還是我自己來吧。”


    在方掌櫃的觀念中東家就是東家,他豈能逾越半分,所以不管怎麽樣他都不會讓江雲漪喂他藥的。


    何況江雲漪現在是他的恩人,又出示了雲家的黑木令,那她就是雲家正經的主子。他可不敢再占她的便宜,讓她叫他一聲舅!


    江雲漪見此也不好再勉強,最後還是叫了外頭的夥記過來給方掌櫃喂藥,待方掌櫃喝過藥後,又問了一下他身體的一些情況,才去了東次間看望段景之。


    方掌櫃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露出深思的表情。想著江雲漪即已動用了雲家黑木令,那她便是雲家未來的少夫人,就不知公子爺何時會跟家主攤牌。


    “江姑娘,您過來了!快,快請坐。我剛才正給段公子看診,恢複得還不錯,興許一會就醒了。”


    因為段景之自被保釋出來後就一直昏迷不醒,平縣百草堂這邊就派了專門的大夫守著他,以便隨時關注他的情況。


    那大夫見江雲漪過來連忙起身相迎,現在他們平縣這邊所屬的百草堂都知道江姑娘手上持有雲家的黑木令,那黑木令他雖然沒見過,但卻知道這是隻有雲家正經的主子才能擁有。


    而他身為雲家百草堂正式的坐堂大夫,哪敢對江雲漪失禮?


    “我來看看他,你辛苦了,先去休息會吧。”


    江雲漪自然明白百草堂的人為何對她這麽客氣,她想雲子澈交給她的黑木令對雲家來說肯定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否則百草堂的人不可能一見到黑木令就把她奉若上賓,且言聽計從。


    那大夫笑著應了一聲,就退了出去。想著這小姑娘也不知是雲家的什麽人,竟然能得公子爺青睞送了雲家最重要的東西給她。


    “景之,景之,我是雲漪!你還好麽?”


    江雲漪剛剛坐下,便看到段景之有轉醒的跡象,握著他的腕替他把了把脈,發現他脈搏漸漸有力,確實是轉醒之象,心中不由欣喜。


    “雲漪?我,我這是在哪?”


    段景之慢慢轉醒,頭腦中還停留在被柳成抓走嚴刑烤打的印象裏,現在突然看見這陌生的環境,及出現在他麵前的江雲漪就有些不習慣。


    “這裏是平縣百草堂的後院廂房,你的傷我已經讓人給你包紮好了,沒有大礙。雅齋的事情已經過了,等你傷好之後,我們就一起迴去,再把雅齋開起來!”


    江雲漪簡單地給段景之講了雅齋平反昭雪的經過,先刻意略過孫先生、林總管等人的背叛,隻講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以段景之現在的身體狀況還不能受太大的刺激,江雲漪打算等他傷愈之後,再跟他細說。


    “雲漪,這事多虧了你。我真沒用,我受不住酷刑,如果沒有你,我真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麽事。”


    段景之緊握著江雲漪的手,神情有些激動,他初被抓進去時,都咬著牙怎麽也不肯招供,可實在受不住縣衙一而再,再而三的烤打,最終還是招了供。


    那時他的心裏全是絕望,他對雅齋付出太多太多,可一個雅齋又如何及得上一個江雲漪。


    他是為了江雲漪才那麽拚命的,可他卻把江雲漪最看重的雅齋給毀了。他當時就在想,柳成為什麽不幹脆打死他,打死他,他就不會看到雲漪對他失望的眼神。


    現在一聽雅齋沒事,他的心裏不知道有多激動。雅齋沒事,就代表著雲漪不會再怪罪他,那他就可以一直這樣呆在雲漪的身邊。


    “景之,你不要這樣,我不會怪你的。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我和雅齋都會等著你歸來的。”


    江雲漪鼻子微微一酸,都這個時侯了,段景之不想著自己,卻還想著雅齋,想著她,她真不知道等段景之知道整件事的真相後可否受得了。


    “好,我一定養好身體,一定會迴去把雅齋經營好。這一次我不會再讓它發生這種事了。可是,可是,可是雲漪,我把這個給弄壞了,都怪他們,他們打我,可是卻把這個香包打壞了……”


    段景之攤開掌心,手心裏的一個小小的藥香包,那香包有些舊了,但還是能清析地看清香包上繡的繡樣。


    香包上繡著三個q版的人物追著一隻豬在跑,畫麵又可愛又溫馨,隻是其中一角的人物被勾壞了數條絲線,完全將整個畫麵給破壞了。


    那是一個拿著筐筐扣住豬的少女,少女的臉上帶著誇張的笑,那是她與弟弟妹妹們一起抓住豬時露出的得意表情。


    “你,你還留著它?”


    江雲漪看著那個香包,微微愣了愣,她怎麽也沒想到段景之竟然會一直留著當初她送給他的香包。


    “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禮物,我當然會留著它。可是它現在壞了,雲漪,你願意為我再繡一個麽?”


    段景之握住江雲漪的手,將一直珍藏的香包放到她的手心裏,再也不掩飾眸中的深情。


    經曆了這件事,段景之才知道他有多在乎江雲漪,他不要,也不想再苦苦地隱藏對她的感情,他要告訴她,他有多愛她,多想跟她在一起。


    他知道雲漪還小,但他可以等,等到她長大!


    “景之,你太累了,還是好好休息吧。”


    江雲漪一下從段景之手中把手給抽了出來,就算她再笨,情商再低,她也看得出段景之對她的感情已經不是合作夥伴這麽簡單了。


    可是剛剛她才和端木陽在馬車裏那樣,現在又怎麽可能接受另一個人的感情。


    “雲漪,你別走!”


    段景之反手抓住江雲漪的手腕,這一次他一定要跟她說清楚,他不能放走她,不然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景之,你別這樣!我,我一直把你當朋友,當哥哥,而且我還小,我不想想這些事。我,我希望你明白!”


    江雲漪微微咬了唇,將段景之抓著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她當初送他香包是想謝他對她的幫助,不想竟讓他如此誤會。


    而且不都說古代人保守麽?為什麽她一點感覺都沒有?端木陽就不用說了,死皮賴臉的本事估計沒人及得上他。


    然段景之明明是那麽一個文質彬彬,知禮守禮之人,他怎麽也跟著犯混,一個香包而已,他怎麽會把它當成定情信物一樣看待呢。


    “那,那是不是等你長大了,你就願意給我機會?我可以等,我可以等你長大,等你及笄。”


    段景之的眸子裏全是希翼,他的語氣很輕很輕,但卻很清晰,他的語氣很慢很慢,生怕她沒有聽清。


    “景之,這些事以後再說好麽?難道你不覺得現在跟我說這些太早了麽?離我及笄還有四年呢。”


    江雲漪見段景之情緒有些激動,生怕話說得太滿會讓段景之失去理智。她覺得柳成給身景之下的藥興許並沒有解除,不然段景之怎麽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是,是我太著急了。對,對不起,雲漪,我,我嚇到你了!那,那這個香包,你幫我把它補好行麽?”


    段景之收迴了手,精神上似乎有一點恍惚,手裏拿著那個壞了的香包,充滿希翼的凝著江雲漪。


    “好,那你得等我把一些事情處理完了才能給你補好它。現在你先休息好麽?”


    江雲漪將香包收進懷中,貼身藏好,含著最柔和的笑扶著段景之躺下休息。


    她必須答應段景之的請求,因為他的精神經這一次確實受到了相當的衝擊,想好起來就不能再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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