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


    很清楚,似乎就在眼前!


    淩淺緊閉的眼睫輕輕的顫動了幾下,然後緩緩的張開眼睛。


    “淩淺,今天晚了一些呢!”衛藍蹲在她的身邊,小聲的說道。


    “是嗎,我沒有任何的感覺,隻是,能醒的時候,便醒了。”淩淺搖搖頭,腦中的暈眩似乎強烈了很多,竟然反常的在剛剛醒來之後,又再次的想要睡覺了。


    這樣的情況還是這麽長時間以來的第一次。


    “淺淺,淺淺……。”


    外麵忽然再次的傳來她以為是幻聽的聲音,淩淺猛地迴頭看向外麵,從那交錯的鐵鏈縫隙中,淩淺清楚的看到了外麵的那個她日夜思念的人。


    “艾……格?”淩淺的聲音中有著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遲疑和不確定,以及那隱隱的顫音。


    真的是艾格,真的是艾格嗎?他真的會來找她,他真的來了。


    至今,淩淺還清楚的記得當初在醫院中,艾格說的那些話時那般的決絕,現在他真的會來了嘛?


    “淺淺,是我,真的是我!”艾格愛戀的望著那最心愛的女人,那蒼白的臉和消瘦下去的臉頰,艾格知道,這半年來,她真的受了很大的苦,她一直都那般的痛苦,卻一直都在那麽的堅持著。要是他能夠早些的找到她的話,她也就不會這麽痛苦,也不會在看到他之後,還不敢相信。


    “是了,我知道,真的是你!艾格,真的是……”


    因為激動吧,淩淺已經半年不曾動彈一下的身體,忽然動了一下。然而,就是這一動,淩淺原本就蒼白的臉,頓時就冷汗如雨下一般,一張巴掌大小的精致臉蛋,瞬間刷白的近乎透明。


    “淩淺!”衛藍蹲下身,將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一種屬於衛藍而獨特的力量,從衛藍的手心中傳遞到了淩淺的身上。


    因為衛藍的幫助,此時的淩淺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些許。


    “謝謝!”


    這短時間,如果不是因為衛藍的話,她恐怕真的堅持不到艾格他們的到來,那種身體中的能量被吸走的感覺,還真的是一點也不好。


    【哐當——哐當——】


    艾格在外麵瘋狂的錘著那絲毫沒有動彈的鐵鏈,卻失望的發現,那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應。反倒是淩淺的身體因為艾格的動作,微微的顫動。


    “不可以動!”


    衛藍大聲的喝住了艾格接下來的動作,“那是淩淺的精神體所製造,如果你對那鐵鏈進行攻擊的話,就等於你的每一次的攻擊,都是直接的對著淩淺的精神體攻擊。到那個時候,恐怕還沒有等我們將淩淺救出去之前,淩淺就因為精神體的衰退,而死去。”


    “我找你來,可不是為了看你的這種瘋狂而無厘頭的行徑!”


    衛藍的話,讓一向自信的艾格,頓時就怔在那裏。


    他花了多大的代價,才在今天中午的時候闖了進來,誰知道竟然是這般的看著,什麽事情都做不到。


    和他一起進來人,有艾蓮和安迪兩個人,加上他的話,就剛好是三架athena機體。


    或許是因為他和衛藍有正麵的聯係,所以他剛剛的降落到這個表麵,就被傳遞到了這裏。


    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這個漆黑的鐵鏈所製造成的牢籠,懷著不解的心思,當艾格靠近之後,從鐵鏈之間交錯的縫隙中看到那中央的位置上的被無數的線路包裹的垂著頭的人影的瞬間,可想而知艾格那時候的心情了。


    進不去,這讓艾格差點瘋狂起來。如果不是衛藍安撫住了他的心情的話,恐怕現在造成的後果,就不是這麽簡單的了。


    “怎麽才能出來,淺淺,到底要不怎麽樣,你才能出來?”


    “與其問一個已經被困住了的係統,還不如問我來的實在。”


    一個冰冷卻低沉的恍若大提琴一般的優雅嗓音忽然的從空中傳來。


    話音剛剛的落下,衛藍的臉色一變,陡然間就蒼白如紙。


    而原本隻有艾格一個人的空間,突然就出現了一個穿著長長的軍大衣的俊美邪魅的男人。


    “涵·菲利克斯?你怎麽會在這裏?”艾格驚訝的看著來人,不明白在之前他不是已經離開了?他可是親眼的看著凱菲利亞星球的宇宙戰艦駛離了這裏,按照道理來說,他們出擊之前,他也應該趕不到才對。


    忽然,他想起了米諾的話,艾格眼底的驚訝慢慢的散去,看樣子,這些人已經將空間轉移技術這樣的一個技能,普遍到了整個軍界高層了。


    剛剛還一派自在冷傲的衛藍,此時就像是活見鬼一般,明明已經在最裏麵,卻還是下意識的向後避開。


    “為了抓一隻不聽話的小野貓迴家!如果我不做出那個假象的話,恐怕我現在也不可能這麽輕易的就見到逃家的小野貓了。”


    涵·菲利克斯笑的異常的無害,祖母綠的雙瞳,細細地打量著在裏麵的衛藍,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伸出帶著雪白手套的手,“迴來,衛藍,跟我迴去,那麽這一次的事情,我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你應該知道,現在的你,除了能呆在我的身邊之外,你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衛藍的雙唇顫了顫,臉色隨著涵·菲拉克斯的話,正在逐漸的蒼白下來,可是卻倔強的站在淩淺的身邊,守著再次的失去意識的淩淺,慘白的雙唇抿成一條直線,紫羅蘭的眸子中,深深的投射出她的倔強和不屈。


    不管是什麽時候,涵·菲利克斯總是能很輕易的明白淩淺的眼神中的意思,這一次,自然是不意外。


    涵·菲利克斯的那雙帶著白手套的手並沒有收迴來,隻是唇角的笑容淡了很多,綠色的眸子中,有著讓人驚懼的森冷寒芒。


    “衛藍少將,需要我再說一遍嗎?”


    艾格並不想管別的星球的事情,這樣是屬於越權的行為。


    然而,這一次,艾格卻意外的插手了,不是因為衛藍曾經幫過他們的原因,而是因為現在淩淺需要衛藍在身邊,畢竟隻有衛藍才能進入的地方,要是連衛藍都離開了,那麽在裏麵的淩淺該怎麽辦?


    “菲利克斯參謀長,請容許我插一句話。”艾格淡淡的站出來,冷冷靜靜的說道。


    涵·菲利克斯沒有迴頭,甚至連個眼神都不曾給過艾格,艾格也不惱,卻在唇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這大概就是屬於高等星球的一種通病。


    “如果你要爭吵的話,我一點也不介意,隻是你需要看清楚自己所處在的位置。我可不想有人打擾,尤其還是一個不懂得尊重人,且人不清楚自己的心的人的打擾。”


    艾格說話毫不客氣,一方麵是在訓斥涵·菲利克斯,其實另一方麵是在訓斥自己,訓斥自己當年的無知。


    “作為一個低等星球上的小小統帥,艾格·費拉蒂斯,你以為你憑什麽,又拿什麽資格來教訓我?”


    涵·菲利克斯冷冷的轉過頭看向艾格,唇角帶著不屑一顧的冷笑。不過隻是一個劣等星係的低等星球,竟然敢如此的和他說話,還真的將自己當成了一個人物了?


    說到底,涵·菲利克斯從心裏麵是個孤傲的以自我為中心的人,根本就聽不進去別人的勸解,更別說聽到別人的話,而產生絲毫的內疚自責了。


    從一開始,衛藍比誰都要了解他,也正是因為了解,所以,才會如此的想要逃離。


    艾格也同樣的報以冰冷笑意,“對,我確實是一個在你看來,劣等星係的低等星球上的人。可是涵·菲利克斯,我至少是靠著自己的努力站在這裏,和你平視。涵·菲利克斯,其實你真的很可憐,可憐的將自己擺在高位上,人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麽人。是啊,你是一個高等星係上麵的高階軍官,可是,你似乎忘了,你從骨子裏麵,隻不過是個人類罷了!人與人之間,其實是平等的,否則的話,你憑什麽讓衛藍少將為了你們這些瞧不起她的人去犧牲自己的命?說到底,不過是個剝削者,隻是故意的將名號說的那般的好聽罷了!”


    這恐怕是這輩子艾格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就連涵·菲利克斯,都有些怔愣,甚至那雙漂亮的祖母綠的眸子中,竟然還閃過一絲狼狽的光芒。


    “我倒是不知道你家這位的口才這麽好!”衛藍忽然笑起來,這是她第一次在淩淺的麵前露出這般燦爛的笑容。“果然不愧是你瞧上的人,果然不能隻是看身份地位來著,應該看看這個人的能力,那才是最重要的。”


    “嗬,看樣子,你是想通了很多呢!”淩淺望向艾格的實現,眨也不眨,眼底是深沉的笑意。


    淩淺知道,這些話,其實是艾格故意的說給她聽得,他正在告訴她,他心中的想法,他所想要傳遞給她的訊息。


    淩淺那原本已經死寂的心,忽然的動了動,似乎隱約的將要複蘇起來一般,就連那束縛住精神體的鎖鏈,隱約的都鬆動了那麽一點點。


    “淩淺,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關於我,關於我的星球。”衛藍這個時候,在外麵的那個野性的男人冷冷的看著她的時候,卻忽然的有了說自己的心思。


    淩淺點點頭,表示她洗耳恭聽。


    淩淺很清楚,每一個像她們這樣的人,從小的生活絕對不可能有多麽的一帆風順。即使剛好額碰上了一個好的寄主,可是那種從小無法有人明白了解的悲哀,是所有的半人類的神王,或者說是係統,心中永遠都好不了的傷疤!


    衛藍並沒有多麽細細的講述她的事情,隻是將大致的事情說出來。或者更為準確的說,因為涵·菲利克斯在場的緣故,衛藍說道事情,都是絕大部分圍繞著涵·菲利克斯,甚至是如何的被他從教會中擄出來的事情,都麵麵俱到的說了出來。


    淩淺從一開始到最後都沒有插話,隻是靜靜的當一個凝聽者。她也知道,此時的衛藍要的也隻是一個凝聽者。


    說完之後,淩淺卻忽然的笑起來,“衛藍,即使是係統又如何?你要記住,係統的權限,即使是那些所謂的高階軍官,都根本左右不了你們。之所以被稱之為係統,那是因為需要控製,更好的控製你們,才會有這般的稱唿。”


    “控製?”


    “因為你是係統,所以你要記住,你有左右你的那個星球命運的權利。甚至,讓你的那個凱菲利亞星球上麵的文明消失,都在於你。就像是你曾經喚醒我一般,如果自己都失去了希望,又有什麽意義?”


    心中的枷鎖正在一層層的解開,束縛淩淺的力道,也漸漸的鬆弛下來,所以,唯一的束縛正在消減,自然,淩淺也漸漸的能夠動彈她那僵硬的身體了。


    衛藍被淩淺說的一愣一愣的,淩淺說出來的話,對她這種高等星球上麵,習慣了聽取別人的命令的衛藍,微微的有些遲疑和疑惑。


    係統的權利?係統能有什麽權利?除了可以一死去迴報的話,還能有什麽方法?


    從小的洗腦式的教育,讓衛藍根本就不明白淩淺話中的意思。


    淩淺也不點破,衛藍絕對會明白,至少她自己和她的出生相同,最後的結局也有那麽一點的相同。


    可是,終歸還是不同的!


    神王,或者說是係統,在人生的境遇上麵,是絕對不可能相同的。


    淩淺並不知道別的星球是如何的,因為地球上數百上千年來,她才是第一個誕生的神王,自然,在待遇上麵,就是不相同的。


    因為她從最開始的時候就控製了主控權,從一開始,她就是站在主動的位置上,被動的,一直都是那些人。


    她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的人左右她的命運,即使是創造出來她的人也一樣,永遠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就顯示這麽多年發生的那些,哪一件不是她自願的?如果不願意的話,那些人怎麽敢對她做什麽?


    這大概就是她和衛藍之間的差距吧!


    或者,不應該用差距來形容,而是差別!


    霍的一聲,半年來,淩淺第一次的站起身,雖然身上的線路還沒有斷開,並且處於連接的狀態,可這確實是個好兆頭。


    無論是蹲著的衛藍,還是外麵的艾格和涵·菲利克斯,都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而那些圓柱形的漆黑鐵鏈,此時正在以一種肉眼看到的速度,不斷的抽離消失中。


    然而,當最後的一根鐵鏈消失之後,還沒等艾格和涵前前往淩淺和衛藍的身邊,一個人影卻忽然的率先擋在四個人的麵前。


    “真是驚喜,絕對的驚喜,我也更加的沒想到!”


    說話的時候,淩淺的身體就被一個巨大的東西,忽然的拽過去,狠狠的束縛住了喉嚨,讓淩淺連唿吸都感覺到了困難。


    而原本束縛在淩淺身上的各個線路,卻因為這個力道,猛地斷開。


    “唔——”


    之前淩淺就試過了,身上的線路,隨便的往下拽一個,都會疼的要死,更別說一下子就這麽的硬生生的被全部的拽下來了。


    淩淺一個沒有撐住,哼叫出來。硬生生的將連接在精神體上的線路斷開,讓淩淺的整個精神體都顫抖起來,那種像是要毀滅了她的痛苦,讓淩淺再也撐不住的昏了過去。


    藍流此時的形態是一個高大的看不到容貌的異界體,金色的身上,帶著讓人難以言喻的美感。


    而此時,昏迷不醒的淩淺,正被藍流的那雙駭人的大手緊緊的攥在手心,而另一邊,就連衛藍都沒有逃開。


    一左一右,兩個女人都昏迷不醒,隻有艾格·費拉蒂斯,和涵·菲利克斯瞪大眼睛的看著這一幕。


    “淺淺……。”艾格腳下一動,卻猛然間的從他們的腳下竄出來很多的晶瑩剔透的鋒利尖銳的水晶物體。


    艾格眼明手快的快速的閃到一旁,倒是和躲避的涵走到了一起。涵·菲利克斯的狀況比他好不到那裏去。


    兩個人瞬間就背靠背的等待著機會,也稍稍的給他們之間的關係嗎,倒是進了一小步。


    “我勸你們還是最好不要動,否則的話,要是我的手不小心的一用力,那麽這兩個美人兒,就真的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藍流抬起手,晃了晃手心中的人,肆意的笑著說道。“你們說,是怎麽個死法好呢?是我吃掉他們,還是就這麽的捏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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