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茗萱沉默了一會兒,語氣緩了一點道:“臣妾這是擔心。”


    趙存洅下了床,紀茗萱很平順的替他更衣,和往常沒什麽兩樣,但是趙存洅似乎變了什麽可又說不上來。


    “一塊去。”趙存洅說。


    紀茗萱說道:“寧妃妹妹找的是皇上。”


    趙存洅道:“想來與你也有些關係。”


    紀茗萱皺眉:“臣妾?”


    趙存洅不等紀茗萱發問,便牽著紀茗萱的手走出去。


    瑞賢宮正殿


    寧妃瞧見貴妃和皇上一同來並不意外。


    畢竟她給足了麵子,否則她大可以直接求見皇上而不是要問過貴妃,想來貴妃對她的來意也十分好奇,這跟過來並不奇怪。


    “臣妾給皇上請安,給貴妃娘娘請安。”


    趙存洅和紀茗萱坐好道:“愛妃免禮,怎麽這麽晚了還過來?”


    寧妃道:“臣妾是來向皇上請罪的。”


    趙存洅哦了一聲,仿佛並不奇怪。


    寧妃心中一涼,今日鍾晴敏迫不及待來向她示威,這番不知輕重而迫不及待不像是能想出這個主意的人,所以鍾晴敏想了很久,已經開始推測後麵還有主謀。


    能夠有本事做出此事而且敢在她身上下手的,


    隻有三人皇上、恭德妃和貴妃。


    皇上,寧妃心中不願相信,恭德妃遠在京畿,她嫉恨自己而下手也能說的通,但是寧妃覺得鍾晴敏那目中無人的性子,恭德妃這等分量的人不親自出現她不會聽的。


    所以剩下的就是貴妃了。


    貴妃在宮內經營五年,這其中經曆的手段寧妃多少聽聞和見證過,想出這番毒計絕對不難,大皇子腿瘸,她也出了事那麽這後宮便是她的天下,她的兒子就算再不堪,皇上也會認為年紀小多對其加以培養,更何況,三皇子和四皇子自上學以來並不是那麽不堪,還有最後一點,鍾晴敏差點害死三皇子,寧妃她不相信貴妃不恨鍾晴敏。


    真是貴妃所做,說不定她會一網打盡。


    這些都是寧妃的猜測,都沒有確切的證據。


    但是今日鍾晴敏出了事,已經沒有時間讓她去找證據了,所以,她是過來請罪的。


    可是她說出請罪之話,皇上不驚訝,這於她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她不願相信的事卻克製不住自個冒出來。


    掃向貴妃那不明所以而深思的目光,寧妃的心更沉了下去。


    難道不是貴妃所做而是皇上……皇上怎會那麽無情……


    “說吧。”趙存洅見她的表情皺眉道。


    寧妃抬起頭,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皇上和貴妃,然後緩緩將鍾家發生的事全盤托出。


    紀茗萱臉色難看之極,竟然是這樣的局,大公主有能力布置出來嗎?


    趙存洅見狀說道:“朕都知道。”


    寧妃的心在滴血,知道,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朕微服出宮,你不在鍾家宴席,朕就派人查了查。


    寧妃心中湧出一種強大的希望,趙存洅不去看寧妃的眼睛道:“人朕都解決,你以後好自為之吧。”


    寧妃大吃一驚,但是心中卻被狂喜所蓋住,全解決了這說明她安全了。


    “皇上,臣妾想了許久,這不知是鍾……”鍾晴敏所做,寧妃立刻產生依賴之感,想讓皇上給她主持公道。


    不過趙存洅沒有給她機會,隻聽到趙存洅說:“姐妹相爭,弄得你死我活,這雖說是鍾晴敏之大過錯,然也是身為族姐不知親和大度之故,你好好在宮裏思過。”


    寧妃臉上蒼白,不親和不大度,原來她在皇上的心裏是這樣的印象。


    紀茗萱看著寧妃,心中一歎,皇上是肯定維護大公主到低了。


    今日這番言論徹底粉碎了寧妃的皇後夢想。


    “臣妾謝皇上。”


    趙存洅嗯了一聲道:“今日你立刻來向朕坦白,朕便不下旨讓你難看。”一宮之主被下旨申斥體麵自然不存。


    “行了下去吧,鍾晴敏你仔細點處置,再鬧出什麽風聲朕也難保你。”


    寧妃再次跪了下來道:“皇上鍾晴敏已經被臣妾砸傷生死不知。”


    趙存洅這次真的意外了,紀茗萱也是如此。


    “怎麽迴事?”趙存洅低沉的問道。


    寧妃低下頭:“今日臣妾和她起了爭執。臣妾暈了頭。就打了她一巴掌。可是她竟然瘋魔,要臣妾的命,臣妾失手之下將花瓶砸了她的頭。”


    趙存洅目光狠利的看著寧妃,寧妃心中一突,但是她說的是實情,所以並不心虛。


    紀茗萱見狀道:“皇上,臣妾覺得寧妃妹妹的性子也太‘好’了點,這樣的妹妹何必自降身份和她爭執,直接讓奴才拖下去堵住她的嘴,就是妹妹可要記住了,人綿軟就得被欺負。”


    趙存洅收迴目光道:“若是你你待如何?”


    紀茗萱說道:“這是沒影的事,皇上可不能這麽問。”


    趙存洅道:“朕讓你說。”


    紀茗萱淡淡道:“將她抓去族裏公告她的罪狀,若是坊間傳聞出來,將事情的女主角推到她身上去就是。坊間傳聞,總不能指名道姓都是宮裏人,加上族裏幫忙,換一個有什麽大不了的。”


    寧妃睜大了眼睛,看著淡漠不屑的貴妃,就這麽簡單,果然夠狠。


    趙存洅危險的看著紀茗萱紀茗萱道:“這是皇上要臣妾說的,臣妾最討厭威脅。”


    寧妃一怔,她似乎明白她和貴妃的差距在哪裏了。


    以前貴妃隻是手段厲害,如今還要加一個心思玲瓏,瞧她這麽毫無顧忌的說出來就可以看出來。


    而皇上不怒,又可見皇上似乎對此見怪不怪。


    原來她的手段都用在明麵上,既快又狠還戳中了七寸。


    “既然出了事,就此作罷,你迴宮去思過。”


    寧妃低下頭磕了三個頭,然後默默出去了,這鳳印和鳳令她不需要說了。


    屋內隻剩下紀茗萱和趙存洅兩人。


    趙存洅道:“皇家總要麵子的。”


    紀茗萱道:“可是臣妾有孩子,作為一個母親,就永遠不會相信一個想害自己的人會照顧好自己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寫了這麽多還沒輪到德妃和紀姐姐出場不行得將她們寫出來才行


    趙存沉吟起來,原來孩子在她心裏比什麽都重要。他又想起在榮壽宮聽到的話,對比自己的態度,對於她來說,或許孩子才是她的依靠。


    “這事情是不是大公主所做?”


    趙存道:“你先前臉色難看不是已經猜到了?”


    紀茗萱低聲道:“太大膽了!”


    趙存不知想些什麽,沒有接話。


    室內頓時一片安靜,終於,趙存開始說話,他道:“姝靈性子太易較真,你多勸勸她,以後出嫁了,還得靠她自己才過的舒服。”


    紀茗萱算是應了下來。


    “出了這麽一件事,朕去辦點事,母後身子好了很多,你也沒必要再住到靜安軒去,明天開始掌管宮務吧。”


    紀茗萱琢磨著,明天?


    “是,皇上。”


    趙存點點頭,然後帶著人出了宮門。


    紀茗萱迴到寢殿,此時再無睡意。


    明天才開始接掌宮務,看來今晚的事皇上有意將其傳出去,否則按照紀茗萱的慣例,都會在一開始杜絕這消息傳播。


    在榻上眯了眯,直到她派出去的人迴來,得來的消息與寧妃所說的別無二致,紀茗萱方才放心。


    大公主這次確實大膽,若不是皇上真的不想立寧妃為後,否則大公主很可能會被厭棄。


    天慢慢亮了,粗使宮女太監們早就開始出動,她們要趁著娘娘主子們還未起來,將一切收拾幹淨,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寧妃跟前的女官暴斃的消息傳了出來,隨後又有傳言傳出,寧妃不想同族妹妹爭寵,所以失手殺害了這個女官。


    不過小半天,各宮都有所耳聞,不過最終沒有被傳出宮外,因為天一亮,紀茗萱就以鳳印下了旨意,申斥整肅後宮,又雷厲風行的處置了幾個愛嚼舌根的宮女,眾人恍然驚覺,貴妃又迴來了。


    宮裏的老人為多,雖然鬆快了一兩個月,但是終究沒有將自己完全放鬆,所以一時糾正迴自己的態度還是極其簡單的。


    雖然留言堵住,但是卻也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鍾家徹底沉默下來,出了此事,不明真相的對宮裏寧妃寒心,明白真相的也沒有什麽理由說寧妃德才可堪皇後之位。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皇上開始注意了新進宮的四位嬪妃。


    隨著一個個侍了寢,基本上都晉了一級,而且還都給了封號。


    馮靈素晉封欣修華,陳香伊晉封麗良媛,趙懷秀受封靜貴人,江玉穎晉封穎貴人。


    四人中,欣修華很是端莊大氣,不愧是大家族的嫡女,宮裏都說有寧妃當年的吩咐。


    而麗良媛,美豔絕倫,又喜歡直來直往,加上在新晉秀女中最為得寵,所以在一不經意得罪了不少老人。


    靜貴人,一如她的名字,是個安靜知禮的人,但是真實就不知道了。


    至於穎貴人,眾人難免想起在江洛行宮養病的慧貴嬪,慧穎二字本相似,但是兩人性子卻是相反的,慧貴嬪清冷才傲,穎貴人卻是一個十分愛說話的人,而且越說越討人歡喜,不過七天,眾妃嬪還挺喜歡和她一起聊天的。


    這四位,比之紀茗萱當初進宮那一會兒要消停很多,除了麗良媛另外三個竟然都和和氣氣的,一點爭寵的舉動都沒有。


    要知道,慶元九年,紀茗萱等十八位秀女可以說是爭得你死我活。


    紀茗萱也沒太在意,她不出手,自然有老人蠢蠢欲動。紀茗萱現在要安排恭德妃和紀茗芙迴宮的事。


    原來,昨天趙存收到恭德妃請迴的奏折,趙存自然應允。


    當天下旨,冊封大皇子易公趙瀝為郡王,封號卻改了,為安。由此看出,皇上對這個兒子的在意。


    京畿行宮。


    恭德妃親自看著趙瀝喝完藥躺下去睡覺後,她抹了抹眼淚,然後囑咐奴才好好伺候。


    出得門來,恭德妃看著紀茗芙恭敬的站在外邊,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可見月份也不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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