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嬤嬤聽見紀茗萱的話,知道紀茗萱要和心腹商量事情,連忙抱過三皇子行了一禮道:“娘娘,奴婢先告退了。”


    紀茗萱笑道:“也好,芝草,你去送送。”


    芝草走過去,夏嬤嬤連忙推開讓芝草引路,這份姿態已經放得極低。


    馮嬤嬤道:“的確古怪。”


    紀茗萱輕歎一聲:“罷了,反正不關本宮的事,碰巧也好,被別人設計也罷,都與本宮幹係遠著。真要有個什麽,恭德妃是第一個急的人。”


    馮嬤嬤微笑:“娘娘放開心就好了。”


    紀茗萱道:“再過幾天就是兩位皇兒抓周的好日子,本宮的心寬著呢。”


    馮嬤嬤讚賞的點了點頭。


    約莫半個時辰,紅珠果然拿著一份無什麽差錯的菜單迴來,紀茗萱看過後便放開了去。


    到了第二天晚上,紅珠傳來消息說,桑常在所在的昭鳳殿側殿被重重禁軍包圍了起來。


    紀茗萱皺起眉頭,這是怎麽迴事?


    各宮得到消息,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紀茗萱也是如此,但是此時紀茗萱不能派人去打聽消息,這調動禁軍的,除了皇上,不做第二人想。


    “娘娘,您是不是去榮壽宮走一趟。”綠珠見紀茗萱著急出主意道。


    紀茗萱看向馮嬤嬤,問道:“嬤嬤,你說呢?”


    馮嬤嬤歎道:“能用上禁軍的,定然是秘聞,娘娘你參與進去……”馮嬤嬤雖然沒說完,但是紀茗萱完全明白了。


    “暫且不提。”紀茗萱緩緩說道。


    夜開始深了下來,紀茗萱毫無睡意,因為此時昭鳳宮依然被圍的水泄不通。


    紀茗萱躺在寢殿的榻上,想著剛才傳來的消息,太後已經坐上轎子去了昭鳳宮。


    隻能等消息了。


    “娘娘,慧貴嬪求見。”慧嬪、吳嬪、魏嬪在四月初的時候就行了冊封禮,所以宮中便改了稱唿。


    她來做什麽?


    紀茗萱想了想,道:“讓她在外麵候著。”


    “是,娘娘。”


    紀茗萱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絲毫頭緒,紀茗萱打開門。


    正殿中,慧貴嬪坐在那兒似乎十分不安。


    “嬪妾給娘娘請安。”


    紀茗萱和氣的道:“貴嬪妹妹不必多禮,快起來。”


    慧貴嬪感激道:“謝娘娘。”


    紀茗萱招唿慧貴嬪坐下,問道:“這麽晚了,妹妹來姐姐這裏,可有何事?”


    慧貴嬪道:“嬪妾是來求娘娘一件事。”


    紀茗萱一奇,仔細打量慧貴嬪,慧貴嬪看起來十分疲憊,這更讓紀茗萱驚訝了。


    “妹妹請說。”


    慧貴嬪看了看四周,紀茗萱道:“紫珠、綠珠在門外守著,其餘的人都退下去。”


    紫珠心中了然,連忙道:“奴婢遵命。”


    綠珠也行了一禮,領著所有的宮女太監退了下去。


    紀茗萱說道:“馮嬤嬤是本宮信任的人,妹妹盡管可以放心的說。”


    慧貴嬪目光一閃,餘光掃向站在門口紫珠的身影,心中冷笑。果然,這位做事滴水不漏。


    皇上壽宴後,憑著她的心智不難猜到紫珠的真實身份。這位,是在防著她陷害,也在對皇上表忠心。


    別人不知會武的能力,她是知道的。


    習武者耳聰目明,這麽一點遠,外麵的紫珠定然聽得清清楚楚。


    她已經說了是極其秘密的事情,但是這位也沒想隱瞞皇上。此時的慧貴嬪總算弄明白為何皇上會如此寵愛這位了,這位心智手段不錯,更難得做事對事,對皇上全然無秘密可言,如此聰慧忠心、坦誠信任的感覺,想來在皇上心裏定然有了一些漣漪,難怪她能得到皇上的青眼和重視。


    眼下慧貴嬪雖然佩服她用這番手段贏得皇上的心,但是她還是不看好這份手段的。


    一個人若沒有自己的秘密,何談前途可言。她不喜歡自己被看透,讓自己一切所掌握的都交給他人,因為她覺得,這樣的命運根本是被人擺布的命運,是全部依靠人的命運。或許有一天,這個手握這個命運的男人厭了倦了,那麽那深淵也算接近了。


    作為女人,太過依賴男人這並不好,尤其還是在擁有三千佳麗的皇帝身上。


    紀茗萱不知道慧貴嬪從這一個細微處就看透了她得寵最大的內在,若是知道了,紀茗萱定然會恨不得立刻除了慧貴嬪。可惜紀茗萱沒有讀心術,所以,她並不知道慧貴嬪所思所想。


    慧貴嬪突然跪了下來,急切的道:“聽聞太後娘娘賜了一塊玉佩給娘娘,求娘娘將其借與嬪妾去昭鳳宮。”


    紀茗萱大驚,她連忙扶起慧貴嬪,道:“妹妹,這如何使得。”


    慧貴嬪道:“眼下昭鳳宮被封,除了太後娘娘,就隻有娘娘手中的玉佩可以有商量的餘地了,求……”


    紀茗萱皺起了眉頭,道:“妹妹也知昭鳳宮被封,沒有皇上聖旨和太後的懿旨,這宮是萬萬不能亂闖的。”


    慧貴嬪焦急道:“嬪妾知道,可是嬪妾還是想請求娘娘,若是事後出了事,嬪妾寧願背上偷盜之名一力承當了去,也絕對不會連累娘娘你。”


    紀茗萱目光一沉,若是她真心如此,早就該偷偷來此,何必讓不少人看見。真出了事,就算她自己承認是偷盜出來了,又有幾人相信。


    “太後所賜玉佩之事事關重大,本宮心中還是極其躊躇……”


    慧貴嬪似乎更著急了,又要下跪請求,卻被紀茗萱眼疾手快的扶了起來。


    “若是妹妹肯說,本宮或許願意陪著妹妹冒險了。”


    慧貴嬪咬緊雙唇,遲遲不語。


    紀茗萱緊緊盯著她,不放過慧貴嬪一絲一毫的表情。慧貴嬪在猶豫,看起來有著極度的難言之隱。


    終於,慧貴嬪咬了咬牙,道:“皇上遇刺了。”


    紀茗萱手一顫,桌上的茶杯晃蕩了起來。


    “不可能……你胡說。”


    慧貴嬪道:“實話和娘娘說了吧,嬪妾年幼曾得過一場大病,幸好得一位世外高人所救,可是病好後卻被大夫告知嬪妾以後可能於子嗣有礙。”


    紀茗萱不相信的看著她。


    慧貴嬪苦笑:“嬪妾不敢欺騙娘娘。”


    紀茗萱心中懷疑,平淡的道:“你繼續說。”


    慧貴嬪麵上湧出一絲愴然,低沉的說道:“後宮的女子,都希望有子嗣伴身,嬪妾也不例外。現在這個宮中,桑常在的孩子必然不能歸其自己所養,後宮主位上有能力撫養兩個孩子的,隻有嬪妾和慎貴嬪了,所以,嬪妾就不免對桑常在對上些心,以期望皇上能賜予嬪妾這個恩典。”


    紀茗萱問道:“妹妹如此原因,莫不是在桑常在身邊安排了人?”


    慧貴嬪的眼睛此時有些淚痕,她道:“嬪妾借用輔助恭德妃娘娘打理宮務之便,不得不對桑常在更用心照顧。剛好,嬪妾身邊有一侍女有個同鄉在桑常在所在的側殿伺候,所以嬪妾就多叮囑了幾分。”


    紀茗萱心中冷笑,安插人也有這麽美的說法。


    “這麽說來,是你那位侍女的同鄉將消息傳出來的?”


    慧貴嬪連忙道:“娘娘英明,確實是她偷偷傳出來的。”


    紀茗萱冷道:“她是怎麽說的。”


    慧貴嬪焦急起來,道:“她說,皇上和桑常在用膳食的時候,桑常在身邊的大宮女給皇上布菜的時候,行刺皇上。”


    紀茗萱一驚,急聲問道:“真是如此?皇上有沒有受傷?”


    慧貴嬪看到紀茗萱急切恐懼的神情,又是一個視皇上為愛人的人。


    “這也是嬪妾冒死來求見娘娘的原因。”


    紀茗萱問道:“你為何不告訴太後?”


    ☆、126


    “太後去了昭鳳宮,嬪妾才得到消息。”慧貴嬪苦笑道。


    紀茗萱神情一凝,慧貴嬪真給她出了一個難題。不管消息是真是假,都有風險。


    “其實妹妹你想過沒有,你去了也隻會是添亂,不如呆在宮裏好生祈福。”


    慧貴嬪搖頭,十分真切的看著紀茗萱,道:“不,嬪妾小時所見的那位世外高人曾說嬪妾一生有兩劫,那一次大病差點命喪黃泉是為一劫,他給嬪妾服下了一顆奇藥,又留下一顆說在下一劫時能求嬪妾一命。可是如今……”她哭道:“皇上是嬪妾的天,無論日後遭受了什麽苦楚,嬪妾隻求能夠盡一份心力。”


    紀茗萱震動的看著慧貴嬪,慧貴嬪此時已經算聲淚俱下,讓人看著就忍不住感動她的情操。


    “藥呢?”紀茗萱的聲音帶著些許哭咽。


    慧貴嬪毫不猶豫的交了出來,紀茗萱抹去眼中的濕潤,打開手中的玉盒。


    一股藥香傳來,沁人心脾,紀茗萱也是懂醫術之人,雖然沒有仔細驗過此藥,但是紀茗萱能夠感覺到此藥的珍貴。那位世外高人果然不是什麽江湖騙子,於是道:“你我速度不快,妹妹,紫珠身手靈活,讓她代替妹妹去如何?”


    慧貴嬪連忙點頭:“一切聽姐姐的。”


    紀茗萱連忙高聲叫道:“紫珠。”


    屋外的紫珠在外聽到這個消息,手就是一顫。聽到紀茗萱的唿喚,腳步極快的走進來。


    “娘娘……”


    紀茗萱連忙從身上扯下一塊玉佩,道:“紫珠,你帶著玉佩將此藥交給太後娘娘,就說是慧貴嬪送上來的。”


    紫珠瞅了慧貴嬪一眼,連忙接住。


    “奴婢遵……”


    紀茗萱道:“不要多禮了,你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趕過去。”


    紫珠重重點頭,將這玉盒收進懷裏,紀茗萱和慧貴嬪就看到紫珠急速的的走出屋子。


    紀茗萱忍不住走到屋外,慧貴嬪也是如此。直到紫珠已經消失了蹤影,兩人才神思不屬的停了下來。


    紀茗萱緊緊握住手,看起來擔心萬分。


    身後的慧貴嬪看見紀茗萱繃直了身體,她的手指也是緊握,成敗就在此一舉。


    紀茗萱慢慢轉過身,道:“妹妹,本宮還是不放心,準備去瞧瞧,你去不去?”


    慧貴嬪道:“聽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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