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珺的確不是說說而已的人,她在宮裏糾纏了皇兄幾日,終於如願以償的讓國庫出錢,拿到了蓋賭坊的資費。為著這件事,她每次去見皇兄都會被說成是鐵公雞。

    畢竟幫國家辦事,總不能自己掏腰包嘛!

    這最好的材料,最好的工匠還有最好的房屋建造師不消幾日,便被沈婉珺齊齊集結在了北陵大都。沈婉珺又一擲千金,買下了北陵最大的一幢三層樓的房屋,她並不嫌費事,花了一天時間著人將原來老舊的紅瓦挨個掀掉。

    現在已是琉璃金瓦片片瑰麗,規整地修葺在房頂上。妃色紅牆,廊腰縵迴,簷牙高啄。名貴的花梨木朱窗木門上,朵朵雕花描刻細膩,活靈活現猶如觸手生香。紅色梁柱憑欄撐起整棟房子,紗幔搖曳,紫檀木牌匾掛在樓的正中間,上麵用燙金草書鐫刻了三個大字——千機樓。

    富麗堂皇的賭坊平地而起,引得老百姓將這裏包圍的水泄不通。

    沈婉珺立在閣樓上搖著扇子,眼角笑意深遠地側耳聽著樓下的議論聲:

    “哎,你們看你們看,咱們北陵還沒有過這麽大的一間賭坊啊!”

    “是啊!不知道這是什麽人這麽財大氣粗啊!”

    “在這麽短的時間蓋起這麽大的一家賭坊,這老板肯定不簡單!”

    “那能是簡單人物嗎?我看啊,這裏的老板非富即貴!不知是誰家的爺。”

    ……

    果然有錢就是爺啊。

    沈婉珺輕笑一聲有些無奈,這時,一個丫鬟著裝的身影走上樓來,附在她耳邊低聲道:“將軍,時間到了。”

    “墨玉,這裏要叫主子。”沈婉珺放下扇子,音調不慍不火。起身邊走邊說,步履聲聲沉穩走下樓去。千機樓前的管事聽聞主子下樓,立馬張羅著放鞭炮,吹喜樂。

    眾人目光炯炯地望著千機樓大門,他們都希望能看看這老板到底是個什麽模樣。沈婉珺下樓時剛巧鞭炮正好放完,她一襲藍裙,娉婷出樓,驚得眾人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他們估計萬萬沒有想到,建起這偌大的千機樓的,竟然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女子!

    沈婉珺掃視了周圍一眼,收獲了各種各樣的眼神後,唇角一勾便笑臉相迎:“千機樓主人沈婉珺,謝謝大家捧場。今千機樓開業,日後還請大家多多照顧。”

    沈婉珺八麵玲瓏,字字珠璣,幾句便疏散了人群,一個男子藏在人群中間,望著沈

    婉珺的眸中閃過一絲笑意,饒有興趣轉身隨眾人散開。

    這女子,還真是特別。

    晚上千機樓掛起數盞燈籠,樓內燈光通明,熱鬧非凡。

    沈婉珺滿意一笑,站在二樓上靜靜垂眸看著樓下的情況,丫鬟與小廝不停遊走在各個桌前,她長舒一口氣。

    皇兄的暗衛果然各個不凡。

    沈婉珺臨出宮前,不止敲詐了沈燁一筆蓋樓費,還帶走了他三四十個暗衛,於是現在這整棟樓裏丫鬟、小廝、掌事、門堂。全部都是經過嚴格訓練,層層篩選,用來保護沈燁的暗衛。

    千機樓內是一片熱鬧的景象,而同時此刻的南宸王府中,傅北宸正在書房凝神練字,他的貼身隨從身影一閃進了書房,垂首伏在地上。

    傅北宸頭也不抬,筆下繼續遊走,淡淡道:“末影,北陵城中有何異象?”

    “迴王爺,北陵城中一切安好。隻是,隻是……”

    傅北宸筆下一頓,抬眸看了一眼末影,他從來沒有如此欲言又止過,傅北宸清冷命令:“到底何事?說。”

    末影將頭垂的更低了些:“城中新起了一家千機樓,很是富麗堂皇。”

    匯報一家店鋪也至於這樣畏首畏尾,真是廢物!

    傅北宸冷冷的收迴目光,繼續他沒寫完的詩篇:“末影,這等瑣事,下次不要再說了,聽來何用?”

    “王爺可知這千機樓的主人是誰?”

    傅北宸挑眉望向末影:“誰?”

    “是王妃。”

    “沈婉珺?!”傅北宸猛然抬頭盯著末影,手裏的筆猛然戳到紙上,毀了滿篇字跡,留下了一塊的黑汙。

    末影身子一抖,不得不繼續匯報。果然隻有王妃能讓王爺有如此大的情緒波動,他帶著點顫音:“王妃開了一家賭坊,名曰,千機樓。”

    好啊,沈婉珺,你還真跑去開賭坊了。

    傅北宸的眸中突然陰鷙起來,修長的手緊緊攥著筆,隻聽“啪”的一聲,筆在傅北宸手裏斷成了兩截。他冷哼一聲,墨袖一甩,大步流星地出了王府:“末影!隨我去會會沈婉珺!”

    末影一聲長歎,唉,王爺和王妃的戰爭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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