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別急。這會兒秋夕姑娘應該已經接到命令迴來了。”那下人又小心翼翼道。


    “好我知道了。”蘇尋錦應著,上樓睡覺去了。


    睡到一半被叫醒,她真的很困啊……


    再說鍾離铖,迴到帝都當天先進宮向鍾離鐸匯報了各項事宜,將蘇洛澤和江遠寒等人的事情隨便蓋過去,隨後便迴到府上過他的閑散日子去了。


    閑散的日子一天都沒過完,第二天鍾離铖便又被召進宮,說是陳國使團還有幾天要到帝都了,讓他好好地準備一下招待他們鈐。


    這件事於鍾離铖而言,無異於一個晴天霹靂。


    招待外國使團並不是什麽很難的事情,但是卻非常長麵子。他剛從西域迴來,又是個不管朝政的王爺,於情於理都不該讓他去負責招待洽。


    但是,鍾離鐸還真的是連招唿都沒跟太子打一聲,就將這事指派給了鍾離铖。


    “皇上的意思,非常明顯啊。”柳煜影眯著眼睛看沉思中的鍾離铖,“你還有什麽好想的?”


    這明擺著就是在給鍾離铖立威,給他一個足以和太子爭鋒的平台嘛。


    “我在想別的事情。”鍾離铖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別的事情?”柳煜影顯然非常感興趣,“想女人?”


    “滾。”


    “隻聽說戀愛中的人會變蠢,沒聽說會變兇啊。”柳煜影摸著下巴道,“我聽逸公子說你喜歡上蘇家的小丫頭了。怎麽樣,人長得好不好看?”


    鍾離铖再次將殺人般的目光投向了他:“我聽說前段時間柳家的一艘商船在海裏淹了,虧了一大筆銀子,柳家上上下下忙得不可開交,你一個家主倒是清閑得很。


    “你懂什麽。那銀子丟了就是丟了,再怎麽著急也沒有辦法。”柳煜影十分淡定,“再說了,銀子丟了可以再賺,端王殿下的好戲可隻能看一次啊。”


    “等我成親那天再來看吧,”鍾離铖語氣中逐客的成分已經非常明顯。


    柳煜影也不再自討沒趣,徑自迴家去了。走到書房,扭頭又道:“對了,和你說一聲,逸公子說他有些私事要辦,讓你用找他了。”


    總算是清靜了。鍾離铖往椅背上一靠,長出一口氣。


    陳國使團……父皇隻說他們要來,卻沒說明他們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鍾離铖總覺得這群人來者不善,卻也隻能先著手準備,到時候再隨機應變了。


    元月初十。


    中午,鍾離铖好不容易偷個閑,正想著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那丫頭的時候,一直在城門口候著的清羽迴來稟報鍾離铖,說是蘇洛澤迴來了。


    鍾離铖差點立馬換了衣服去中書令府。


    隻不過,就在這時,皇上派人送了請帖過來,讓鍾離铖親自接。


    請帖的大意就是打算在元宵節——也就是五天之後辦一場宮宴,將會邀請各位皇族,公侯以及陳國使團一起參加。


    雖說是宮宴,可是實際上這場宴會的主角,還是陳國使團。而鑒於招待陳國使團這件事是鍾離铖的責任,所以皇上給鍾離铖的那份請帖裏,還附了一張賓客列表。在那串長長的名單上,鍾離铖看到了蘇尋錦的名字。


    要是這丫頭也要去的話,那就不急。這幾天就讓她先好好休息,過五天再相見,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鍾離铖想著,又開始為招待使團的事情忙碌起來。


    當天晚些時候,蘇家便也接到了請帖。


    蘇右祺勞苦功高,被封溫公,是為公爵,自然在邀請之列。隻不過那請貼上,蘇尋錦的名字被反複強調了。蘇右祺見到蘇尋錦的時候便覺得她臉色不太好看,本想著讓她好好休息的,就算元宵有什麽活動也早早迴府休息的為好。結果鍾離鐸一張請貼一下,蘇右祺還真有些為難了。


    又或者,就讓錦兒去吧,之後看情況讓她早些迴來休息便是了。蘇右祺想著,不覺往蘇尋錦房間走去。


    蘇尋錦正在睡覺。


    看樣子是真累了……蘇右祺看了她一會兒,又幫她蓋好被子,轉身出去了。


    第二天,蘇右祺派人叫蘇尋錦去他那裏用早膳,結果派去的人都說她還沒醒。


    “一直在睡覺?”蘇右祺的眉頭皺了起來。


    “一直在睡,昨天的午膳,晚膳,全部動都沒動。”下人戰戰兢兢地答道。


    等到蘇尋錦悠悠轉醒的時候,又已經是中午了。


    她這是睡了一天麽?蘇尋錦心裏有些暗惱,慢慢地拿過衣服來穿。


    “小姐,您醒啦!”歡脫的聲音從外麵傳來,然後就見珠簾微動,秋夕走了進來。


    見到小姐正在穿衣,秋夕連忙上去伺候著,又道:“小姐這次真是累壞了,這睡了一天一夜呢。老爺也很擔心小姐。”


    蘇尋錦穿好了衣服,又去給蘇右祺請安,在他那裏用過了午膳才迴房。


    目測大哥又出去了,蘇尋錦托著下巴看著窗外發呆。


    忽而想起之前安歌說有本香譜要帶給她的,估計現在已經忘了吧。


    “好無聊啊——”蘇尋錦揉揉自己的頭發。


    “無聊就找男人去唄。”一個調笑的聲音冒了出來。


    蘇尋錦一驚,警覺地看向四周。


    “這兒呢。”柳煜影看她沒頭蒼蠅一樣的四處亂看,出聲提醒道。


    蘇尋錦循聲望去,隻見一個一身紅衣的男子正坐在她窗前的那顆大樹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乍一看她還以為是絳女。


    當然這不能怪她。主要是這個男人實在長得太陰柔。


    蘇尋錦警惕地看看他:“你誰啊,怎麽進來的?”


    “翻牆唄。”柳煜影隨口答道,仿佛這並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隨後又仔細地端詳起蘇尋錦的樣子,“小娘子長得還不錯嘛。應該再上點脂粉,不輸太子妃。”


    蘇尋錦見他如此輕佻,也懶得理他,徑自去取了琴來準備彈奏。


    “生什麽氣啊。小娘子我跟你講,你姐呢,是太子的女人;小娘子你呢,是端王的女人。到時候他們兩掐起架來,像我這種整天遊手好閑沒事幹的,就喜歡拿你跟你姐比來比去的。小娘子要習以為常,知道不啦?”柳煜影一副循循善誘的樣子。


    蘇尋錦睨了他一眼,“啪”一聲將窗戶合上了。


    過了一會兒,窗戶上傳來了撞擊聲。


    蘇尋錦怕他把窗戶弄壞,開窗道:“幹嘛?”


    柳煜影露出他傾城絕世的笑:“小娘子是個心善的。這棵樹太高,小生下不去了。小娘子幫幫我唄?”


    蘇尋錦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眼,將秋夕喚來:“去找季叔,讓他找兩個府兵來把這恬不知恥的賊人痛打二十棍,趕出府去。”


    秋夕不明所以,抬頭看到了樹上滿麵愁容的柳煜影,瞬間明白,匆匆忙忙找管家去了。


    “喂,小娘子你不用這麽嚴肅吧,不就開個……”


    蘇尋錦沒等他說完,又把窗戶合上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妻相嗎?


    柳煜影無奈,見府兵要來了,一時間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直接從樹上跳下去。


    “媽的,疼死了。”柳煜影抱著腿在地上滾了兩下,連忙又一拐一瘸地翻牆出去了。


    蘇尋錦迴到家的第二天,蘇右祺下了早朝迴來,又讓下人去叫蘇尋錦來陪他用早膳。


    下人去雲錦閣跑了一趟,答:四小姐還睡著呢。


    蘇右祺這才感到不對勁。


    昨天還活蹦亂跳的喊著要抓采花賊呢,而且睡得也不晚,怎麽這個點還不醒?


    “你去何家的醫館,去把何大夫請來。別讓別人知道了。”蘇右祺一想到某種可能性,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了起來。


    那何大夫到了中書令府之後,便由蘇右祺帶著直奔雲錦閣。


    閣中已經被布置好了,下人都在外邊候著。臥房裏,蘇尋錦的床上的帷帳被放下來,隻有一截白嫩的皓腕從裏麵伸出來,搭在床邊的小椅子上。


    蘇右祺對何大夫正色道:“小女前些日子出遊去了,至前日方歸。可迴來之後卻是整日嗜睡,不到正午不醒。老夫細細想來,每到了飯點她似乎也沒什麽胃口。老夫擔心……還請何大夫診斷一下。”


    何大夫一聽這話,立刻明白了個大概,作輯道:“蘇大人放心,今日不論診出個什麽結果,何某定替蘇大人保守秘密,絕不向外人透露一個字。”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蘇右祺歎了口氣,目光投向帷帳,變得緊張而凝重起來。


    要是真像他想的那樣,他非扒掉蘇洛澤一層皮不可。


    何大夫伸出手輕輕搭在蘇尋錦的脈搏上,臉色起先是有些陰沉,隨後變得有些驚奇,最後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蘇右祺的心也被他的表情吊的忽上忽下的,十分刺激。


    “怎麽樣?”見何大夫收手,蘇右祺連忙湊上去問。


    何大夫沉吟片刻,道:“小女的脈搏,初診之時,確實非常像是妊娠,但是仔細分辨之後,又像是落胎之後的氣血不足的症狀。”


    蘇右祺聽到這一番話,嚇得臉色都白了。


    見蘇右祺的臉色十分不善,何大夫連忙又道:“蘇大人息怒,何某還沒說完。蘇小姐是個懂事的,何某相信蘇小姐沒有做過什麽有悖倫理綱常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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