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被一陣公雞打鳴的聲音吵醒,心慌地睜開眼睛,卻猛地發現,自己剛剛所有的一切是在做夢。


    她本能地覺得心中閃過一抹失落。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裏空蕩蕩的。


    她想,她是真的愛上他了!


    天色還早,窗外隻是泛起了些微的魚肚白,換成現代的時間,應該是淩晨四點鍾的樣子。


    她聽到與她同睡一張大炕的雲深和顧少雅都隻是翻了個身。


    她也翻了個身,想要再睡一會兒,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卻了無睡意,她幹脆起了床,穿了輕便的衣裳,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開了門,站在門口唿吸了一下鄉村新鮮的空氣,隻覺得一陣心曠神怡。


    她決定鍛煉身體,自從她穿越到這裏之後,便傷了頭,幾乎有小半年的時間都沒出過家門,更沒有鍛煉過身體,隻覺得這具身體的體質爛得出奇。


    生命在於運動,所以她站在院子裏打起了太極拳。


    前世,為了防止她被綁架,祖父可是花了大價錢請人教她各種格鬥術的,不過她卻並不是很喜歡那些太過淩厲的招式,反而對太極拳感興趣,而她祖父又是打太極拳的高手,她便跟著祖父學了。


    後來漸漸長大,知道太極拳不僅可以養生,還可以減肥,便一直沒丟下。


    反正總得練一樣才能保持身材,她又不喜歡去健身房,總覺得健身房裏的空氣不好,還不如早起唿吸唿吸大自然的空氣呢。


    突然,她覺得身後一陣惡風襲來,本能地墊步擰身,雙手一抬,便架住一隻手臂,然後右手靈巧地在對方手臂上一滑,便抓住了對方的手腕子,用力一扯,本想借力打力,摔這人一個跟頭,沒想到卻沒拽動人家。


    她微一愣神,便對上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


    “梅子,妳什麽時候學會武功的?”這雙眼睛的主人帶著濃濃的疑惑神情望著她。


    她這才發現,原來偷襲她的人居然是二哥,不禁心頭一跳,趕忙鬆開手,掩飾地說:“我哪會什麽武功啊,不過是閑來無事,隨便活動活動身子。”


    “不對!”顧清唐琢磨著她剛剛的那些動作,雖然手上出手極慢,看著就像是慢動作一般,但是他剛才隨便出手一試探,就發現了,這極慢的動作若是出於本能反應使快了,可是有極大殺傷力的。


    若不是他自小便苦練站樁,下盤極穩,而且身上有千斤墜的功夫,剛才搞不好就被扔出去了。


    他目光沉沉地望著他,沉聲道:“祖父傳下來的功夫,都是走的陽剛的路子,而妳這功夫卻是陰柔的路子,妳跟我說實話,這是什麽功夫?妳跟誰學的?”


    “是啊,我也挺好奇的,梅子,看妳擺弄過好幾次這功夫了,也看不出什麽名堂,妳這到底是什麽功夫?跟誰學的?”說這話的是顧清陽,他每天都會早起,幫家裏的水缸挑水,聽到外邊的動靜,此時也穿好衣裳走了出來,表示了自己的好奇。


    顧清梅見這兩個人都盯上自己了,不禁一陣頭皮發麻,嘿嘿一陣幹笑道:“四哥,你別跟二哥起哄,我這就是自從上次頭被大哥打傷以後,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後來身子骨不好,就想活動活動,可是你們都沒教我練過功夫,我就自己瞎琢磨了一下,研究了這麽幾個動作,比如這個動作……”


    她說著,做了個太極拳的起手式,然後解說道:“這個動作就是,一個大西瓜,中間切一刀,一半送給你,一半送給他……”


    隨著她的這個解說,兩個男人頓時有些麵麵相覷,說她這是功夫吧,軟綿綿的,確實看不出什麽門道來,而且……她的動作做的,確實跟她口中念的口訣一模一樣,那動作還真像切西瓜。


    兩個男人於是便收起心中的疑惑,轉身進去淨房打水盥洗了。


    顧清梅忍不住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暗暗猜測,莫非這個世界沒有太極拳這一門功夫?


    若是沒有的話,自己要不要開山收徒,成立個江湖門派什麽的?


    不過才動了下念頭,就自己呸了自己一聲,暗罵自己瞎尋思什麽呢?放著好好的賺錢生意不做,吃飽了撐的去混江湖。而且就憑她這下子,要是真成立個門派,用不了一天,就得讓踢館的給滅了。


    顧清陽似笑非笑地昵了她一眼,沒說什麽,隻是進了屋子,拿了扁擔和木桶出來,“我去挑水!”


    “我跟你一起去!”顧清唐說著,進屋拎了兩個木桶出來,卻沒有拿扁擔。


    兄弟二人走出院門,向村東頭走去,顧清唐突然開口道:“老四,你覺不覺得梅子變了?”


    “有嗎?”顧清陽刻意替顧清梅掩飾了她的身份,雖然二哥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但是他卻越來越覺得自己看不透二哥。


    他不敢保證,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二哥,二哥會無動於衷。


    二哥對家人的嗬護,隻在他之上。


    若是二哥知道妹妹的身體裏的,已經是另外一個女人的靈魂,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也許是我多心了,我總覺得……”顧清唐深深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輕聲道。“我總覺得這個妹妹很陌生!”


    “許是窮日子過怕了,梅子受了那麽多苦,變了性情也是難免的。”


    顧清梅經過剛剛的意外,也不敢再繼續練太極拳了,便轉身進了屋子。


    顧劉氏剛好從東裏間走出來,看見她從外邊走進來,不禁嘮叨道:“這麽早,妳出去幹嗎了?”


    “唿吸一下新鮮空氣,活動下手腳。”她淡淡地說著進了淨房,仔細地盥洗了一番,然後迴了自己的西裏間。


    剛剛唿吸了新鮮空氣,她頓時覺得西裏間裏的空氣汙濁不堪。


    雲深和顧少雅正在穿衣裳,見她進來,雲深加快了速度,匆匆地穿好自己的衣裳後,下地端起角落的便桶拿了出去倒到後院的旱廁裏,然後刷洗幹淨。


    顧少雅跪在炕上輕手輕腳地整理被褥。


    其實也沒什麽好整理的,夏天也沒什麽厚重的被子,隻有幾個被單而已,再把枕頭收一收就好了。


    不一會兒,炕上便隻剩了顧少瞳和顧少華這對姐弟還在酣睡。


    屋子裏也沒有個梳妝台,顧清梅便坐在炕沿上梳頭,然後挽了她唯一會挽的螺髻,拿出四皇子妃送給她的羊脂白玉簪子,插到頭上,這才從手袋裏拿出菱花鏡,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妝扮,雖然不甚滿意,不過勉強還能見人。


    雲深和顧少雅盥洗之後便忙著做早飯。


    吃飯的時候,顧劉氏支吾著說:“昨天,顧雲治的媳婦把下小定需要用的東西都寫了單子,給送了過來。”


    顧清梅知道,娘這是想找她要錢去買東西,於是笑道:“您把單子給我吧,讓二嫂和四哥陪我進城去買去。”


    顧劉氏道:“妳還是把錢給我,我去吧,妳一個沒出閣的大姑娘,見天四處亂跑,萬一再遇到什麽事情可怎麽辦?”


    “不是有四哥呢嗎?這種事情,哪能總遇到?”顧清梅不以為意地說著,放下手中的碗筷。


    她的食量小,吃幾口也就飽了。


    她漱了漱口,又打扮了一下,這才往手袋裏放了不少錢,招唿著馬雲裳一起出去。


    顧清陽趕著驢車送她們進城。


    其實,她也不是非要親自出馬幫四哥買下小定的東西,隻是四皇子妃有事情托付給她,她受人之托,總得忠人之事才行。


    坐在馬車裏,馬雲裳好奇地看著她的手袋,“妳怎麽弄了這麽大的一個錢袋子?”


    顧清梅笑道:“這不是錢袋子,這是手袋,可以把錢袋和雜物都放在裏邊的。”


    說著,她把手袋上的抽口打開,讓馬雲裳看手袋裏邊,“妳瞧,這裏可以放錢袋,放手帕子,夾層裏還可以放草紙,若是有輕便的小鏡子也可以放在裏邊,可以在外邊整理儀容。”


    “咦?妳這個東西倒是個稀罕的物件,妳在哪兒買的?我也想買一個!”


    顧清梅笑道:“這是我自己做的!”


    馬雲裳忍不住笑道:“妳這丫頭,手倒是越來越巧了。”


    顧清梅突然一本正經地說:“嫂子,我正想跟妳說這個事呢,妳覺得我這個手袋怎麽樣?”


    馬雲裳羨慕地看著她手中的手袋,“真不錯,借我瞧瞧,我也學著做一個!”


    顧清梅毫不吝嗇地把手袋遞給她,“我準備開個店,專門賣這東西。”


    馬雲裳道:“可是……這袋子看著不難做,大戶人家都有針線上的人,小門小戶的人家自己也能學著做,誰會來買呢?”


    顧清梅不禁有些無語,因為二嫂已經是第三個用同一個理由質疑她這樁生意的人了,她無奈地開口道:“自然有人來買,不過,我現在需要人手,二嫂,我希望妳能來幫我,反正妳現在不用在鏢局做事了,不如來跟著一起做,我不會虧待妳的。”


    馬雲裳馬上道:“妳若是需要人手,要我幫忙,我給妳幫忙就是,我現在有個小莊子,日子過得去。”


    顧清梅也不急著要她答應自己,隻是道:“四皇子妃已經答應和我合夥幹這樁生意了,而且會拿一千兩銀子的本錢,還會給我派個精明強幹的管事的。我想著,總不能全用人家的人,咱們自己這邊也得出些人才行。”


    馬雲裳聽她說已經找到四皇子妃來合夥,不禁嚇了一跳,“梅子,妳不要命了,那可是趟渾水,妳摻和進去不會有好結果的。”


    顧清梅聞言,趕忙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富貴險中求,我隻是想讓家裏人過些好日子罷了。”


    “可是……萬一弄不好,可是會掉腦袋的。”


    顧清梅目光堅毅地望著她,“相信我,我會成功的!”


    馬雲裳見她竟然這麽堅持,不好再說什麽,隻好歎了一口氣,滿麵愁容地說:“若是妳堅持,我也隻好幫妳的忙了,妳想讓我幫妳做什麽?”


    “其實也沒什麽。”顧清梅見她被自己說服了,不禁笑起來。“到時候,我會找一些針線上的人來做手袋,得有人管著,我想著,沒人比妳更合適了。”


    顧家莊離城裏也不是很遠,沒多長時間就到了。


    顧清梅看到,霍家銀鋪隔壁的那家香料鋪子門口的柱子上,貼出了紅色的紙張,上邊寫著“轉讓”兩個大字,不禁心思一轉。


    霍家銀鋪已經開門了,不過並沒有什麽客人,顧青鸞手上拎著個蒼蠅拍,正在追殺蒼蠅。


    聽見腳步聲扭過身,驚喜地“咦”了一聲,“你們怎麽全都來了?梅子,妳上次讓妳姐夫打的那些鐲子,賣得可好了,這才幾天的功夫,就賣了兩對了,掙了三兩多銀子呢。我這記著帳呢,妳看是現在把錢給妳,還是到了月底再說?”


    “這就好!妳把帳記好了,等年底的時候再說吧!”顧清梅便笑道:“我四哥馬上就要定親了,我想著,咱們怎麽也得拿些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做彩禮。所以才來麻煩堂姐夫,打套頭麵首飾。”


    “呦!”顧青鸞頓時瞅著顧清陽笑了起來。“咱們家陽哥兒也要定親了,可真是長大了!”


    顧清陽的麵容有些微微的發窘,“堂姐,妳就別笑話我了。”


    “好好好,我不笑話你!”她說著,搬出去幾個凳子,讓眾人坐下。“我這鋪子就是太小了,你們來了,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將就將就吧。”


    “不妨事的!”馬雲裳笑道。“我們平常也不常來。”


    顧清梅遞給堂姐一卷畫紙,“堂姐,這是花樣子。”


    顧青鸞便將花樣子打開,看了一眼,不禁吃驚地發出了“哎呦”聲,“梅子,妳這手可真是越來越巧了!”


    “哪裏?我也是瞎畫的!”顧清梅點點頭。“妳讓堂姐夫辛苦辛苦,盡快趕出來,那邊等著下定呢。我太懂行市,堂姐,妳瞧瞧,這幾樣做下來,得多少錢?”


    顧青鸞拿個一個算盤算了算,然後開口道:“這些要是做成金的,怎麽也得十兩金子。”


    ☆、第五十二章 奇妙的緣分


    顧清梅便從手袋裏拿出了上次慕容羽硬塞給她的那錠金子,又拿出十兩銀子,“這十兩金子,是讓堂姐夫打首飾用的,這十兩銀子,是給你們的工錢。”


    “梅子……”顧青鸞忍不住道。“對方是誰家的姑娘?怎麽給這麽大的禮?”


    顧清梅扭臉瞥了四哥一眼,笑道:“是揚威鏢局的田小姐!”


    “揚威鏢局?”顧青鸞頓時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尖叫了起來。


    顧清梅笑道:“堂姐,妳小點聲,別把人嚇著!”


    顧青鸞一臉驚詫的神情,瞪著顧清陽道:“陽哥兒,揚威鏢局的大小姐可是千金小姐,你娶了她,怎麽養啊?”


    在這鬱城地麵,誰不知道揚威鏢局的夫人是大有來頭的皇親國戚?


    “哎呦我的好堂姐,這就不用妳來操心了,妳隻要督促著堂姐夫把這些首飾給我打出來就行。這還隻是下小定的,正式聘禮用的首飾樣子,我還沒畫呢,到時候還有堂姐夫忙的呢。”顧清梅說著,起身道。“我還有別的事情,就不多打擾了,堂姐,有時間多迴家坐坐。”


    “行,那我就不留妳了,妳有時間也常來!”顧青鸞把他們送了出去。


    隔壁的香料鋪子開門倒是早,雖然門口貼著轉讓的紅紙,但是卻一直都在做著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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