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所有的窗戶通通被關上了,即使這樣,依舊有一些細微的光芒滲透進來,足已看清室內的境況。

    醉臥床前,身體,雖早已被酒精所麻痹,完全不在可以控製的範圍之內。但思緒,卻依舊是清晰如故,不但不被其而麻痹,相反,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腦海之中,無時無刻、不曾間斷的播放一個個充滿迴憶、充滿愛戀的往事……

    而這每一份令人醉心的往事,此地無疑變成了夏日裏的暴風雨,毫無預警的襲來,灑落在他的身上,將他擊打得體無完膚,毫無迴擊的能力。

    “從今以後,我就叫你月哥哥吧,不過你要記住啊,這個稱唿隻屬於我一個人的。”

    “月哥哥,你為什麽要跟他們走啊?你不是答應了涵兒嗎?會永遠留在涵兒身邊嗎?”

    “月哥哥,我會等著你的,我會記住我們之間的誓言: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我會等你的……”

    “月哥哥,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迴來了嗎?你沒有忘記我們的約定,你做到了,你真的來了……”

    “月哥哥,帶我走吧!帶我離開這個地方,我再也不要與你分開了……”

    “月哥哥,是你先背叛我們之間的約定,是你將我棄之不顧的,今天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一入侯門深此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我今天隻是想要告訴你,我就要和韻涵成親了。而這一次我將她帶迴宣城,就是為了我倆操辦婚事……”

    心痛嗎?他不知道,亦無從得知;心,早已沒有了知覺,仿佛它已不再為自己而跳動……

    如果是在從前,他一定會去質問涵兒,為什麽要嫁給謝若卿,為什麽要丟棄他們之間相守十年的約定……

    一切,亦隻是當初……而今,他已沒有了那份勇氣——他失去了一份質問的資格。

    是他先‘背棄’她們的約定,是他先將她‘棄之不顧’的。所以,她才會無家可歸;她一生中唯一的親人,唯一的寄托——她的母親,才會因此而慘死。

    盡管,這一切的一切隻是一個個誤會,是一個個被人精心設計的圈套,但那又如何?事情已經發生,傷害已經造成,上天連讓他補救的機會都有他給——再次的相見,竟已事隔三年。

    “真的就此放手嗎?無影,你覺得我真的是到了該放手的時候了嗎?難道,就連最後一點爭取的機會都沒有了嗎?”段明軒倚靠在牆邊,抱起懷中的酒壇猛向口中灌入,濃烈的酒精刺激的他一陣猛咳。

    無影自打三日前陪同失落而歸的段明軒呆在院中飲酒,至今都不曾離開過。他曾親眼目睹了段明軒當年被欺騙的憤怒;目睹了他麵對愛人音訊全完時的憂心;更是了解當他得知她是仇家之女後的掙紮與無奈……

    “軒哥,你的心呢?問問你自己的心,你還有韻涵姑娘嗎?你的心,愛的是那個與你相守十年之約的女子,還是現在的她。想必你也看到了,現在她的心中,也隻有謝若卿。

    同樣,雖然含煙在她的身上下了‘夢魘之咒’。可這種巫術早已失傳了近百年,到底它有什麽樣的功效我們誰也不知道。而眼下謝若卿是照顧韻涵姑娘三年的人,他倆原本就非親非故,而謝若卿又在你不辭而別的三年裏,細心照料韻涵姑娘的生活起居。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無法摸去的事實啊……”

    “夠了,不要再到我麵前提什麽不辭而別,什麽涵兒被另一個男人細心照料三年之久這類此的話……你們又有誰知道,這一切,全部都是謝若卿一手策劃的。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他的精心布置,全部都是他一手策劃的。如果他當真是因為愛涵兒,那我亦無話可說;因為當年的事情的確是讓涵兒傷透了心。可問題是,謝若卿這個人居心叵測,雖然表麵上他愛著涵兒,但背地裏他卻跟夢言有染,你叫我怎麽放得下這人心……”

    聽到段明軒最後幾近暴怒的狂吼,讓原本醉意襲人的無影一下子清醒了許多,思緒亦是一改這三天來持續的醉意。他萬萬不有想到,在這當中,民然還有這麽多他未知的事情。但剛才段明軒的話中,到有一點讓他不解:“軒哥,這個夢言不是韻涵姑娘的閨中密友嗎?一直都與她在教坊長大。但為什麽她會認識謝若卿,為什麽要助他做出這麽一係列讓人難已想像的事情。”

    在無影看來,夢言既已代替韻涵嫁入王府,而今已晉升側妃,又怎麽會與謝若卿做出此等有違常倫之事,簡直是天理不容。偏偏韻涵姑娘至今還蒙在鼓裏,隻知道軒哥對她的‘拋棄’,將軒哥當成那種薄情寡義、始亂終棄之人。

    “軒哥,想不到謝若卿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簡直禽獸不如。不管韻涵姑娘對你有多大的誤會,你都不能任事情繼續發展下去,也隻等你徹底的揭開了謝若卿的真麵目,才能夠挽迴你們之間的關係。”

    聽到這裏,段明軒的眼神之中泛起了一陣光茫,但很快便落沒了。“原本我也曾經抱過這樣的幻想,但是你也要明白,在竹苑的三年時間,他的確是精心著韻涵的起居,而我央這三年之中,涵兒承受著雙重打擊的時候,我又做了什麽……”

    “直至涵兒以舞女的身份出現在拜月城,以熟練風韻的舞姿,一點點,一絲絲挑起從前的迴憶——那段舞,是我與涵兒分別之時,她給我跳的。我至今記得,當時涵兒對說我過的話,她說:她會記住我們的誓言,會記住我們的十年之約。

    可是你知道嗎?當她身著舞衣,手持著長劍向我刺來的時候,我所看到的,是她那冰冷而怒恨的眼神。如果僅僅隻是這樣,也許誤會澄清後,一切都還有希望,還有挽迴的餘地,而是我卻被報仇衝昏了頭腦,偏偏在這個時候,向涵兒提出讓她為我做臥底,讓她助我鏟除‘天網’……

    望著此時的段明軒,無影沉默了,他之所以選擇沉默,是因為他清楚的知道,軒哥對上官韻涵的感情,那是一份無人可以代替的情懷,同樣那也是一份他不能抹去的傷痛。

    “軒哥,一切的事宜已是過去。那時候,你跟韻涵姑娘還有太多不有澄清的誤會;那時候,謝若卿在韻涵姑娘的心中一直都伴演著一個‘恩人’和‘愛人’的角色。但如今天一切都變了,隻要真像揭開,你就可以將韻涵姑娘給奪迴來。這是上天給你的機會,你一定要好好珍惜,絕對不可以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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