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常威已經不在搭理黑衣人這一茬了,可迴到客棧剛吃了個宵夜,黑衣人竟然在他住的地方又鬧騰了一下。


    “該死的,少爺今晚不把你們抓住,就不叫天下第一!”


    要出門的時候,羽飄翎和小金魚起了好奇心硬是要跟上,羽飄翎的武功還不錯,可小金魚就差多了,為了安全起見索性連顏如玉、唐書雪一起帶上。


    但幾個黑衣人真的像是為了搗亂一般,弄出動靜就跑的沒影子了,活像見了鬼似的。


    叫了個老捕頭來問龍潭鎮上哪裏有可疑的地方,王捕頭道:“要說可疑那就是武館的花家老宅了,那宅子還真邪門了,周圍鄰居都說那裏鬧鬼,有個要飯的老頭還因為遇見鬼被嚇死了哪!”又說當初縣太爺看中了這套宅子,可現在誰也不敢進去了。


    從不相信鬼神之說的常威,聞言頓時就把鬼和武林人聯係到了一起,這些人高來高去的,稍加裝束,扮起鬼來可謂易如反掌。


    況且,龍潭鎮上隻有一家武館,前年那幾個追殺地門餘孽的錦衣衛說是到了武館,結果卻跑的沒人影了,正好去看看。


    花家大門口雖然破敗,但扣門的銅環烏亮得沒有一絲鏽跡,進了宅子,青石板鋪就的庭院雖然有些塵土,卻隻是極薄的一層,顯然不久前曾有人打掃過。


    “腳印!”唐書雪指著前麵極淺的一個鞋印小聲道,迴頭看看自己的腳印,登時大家的臉色都凝重起來。


    “好高明的輕功!”


    進了這陰森森的宅子,幾人都提起了功力,自然而然地使出了輕功,常威身體雖重,腳印卻是四人中最淺的,小金魚最輕,腳印反而最明顯。唐書雪指著的那個鞋印竟似乎比隻比的略淺些,若不是以前留下的,那這人的輕功竟與常威在伯仲之間。


    “三寸金蓮?江湖上有這等輕功的女子一巴掌就能數過來。”常威心中正暗自揣測,眼角餘光裏就覺得內堂似乎閃過一道人影,接著一張彷佛天仙般脫俗的冰雪容顏突然映入眼簾。


    “青鸞?!”


    她怎麽會在這裏!


    “青鸞姐姐,你怎麽會在這兒?”小金魚驚喜地跑上前去,拉著她的手問道,這丫頭活脫脫就是個江湖追星族。


    “金妹妹,姐姐正想問你呢!”


    青鸞見是小金魚,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隻是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掃過常威的臉,目光中似乎隱藏著某種東西,既陌生而又熟悉。


    “都是這個大淫賊唄,說是要來看看,我和羽姐姐她們就隻好跟來了。”


    換個女孩子,或許就要打趣小金魚幾句了,可青鸞聞言卻是眉頭輕蹙,微一沉吟,目光陡然轉向了常威。


    “動少如何對花家老宅生出了興趣?”


    “那青鸞小姐又如何對花家老宅生出了興趣呢?”常威笑著反問了一句。


    不過,他並不想顯得那麽沒有風度,不待她迴答,便道:“雖然,這是我第一次來此宅,但前年武館還沒關門的時候,牽涉到了一樁案子。”


    “那時候我還是南京刑部的官員,案子至今未破我也是麵上無光,難得來一次龍潭鎮,自然要來看看。”


    “原來如此,可這案子已經過去很久了。”


    “是啊,我都快把它遺忘了,可這裏最近鬧起了鬼,小姐不覺得奇怪嗎?”


    當她聽到‘鬼’字的時候,眼珠不自覺地四下轉動了一周,不過,她立刻就意識到了什麽,隻是偷眼看常威的時候,他的目光已經落在內堂擺放整齊的桌椅上了,她嘴角露出一絲不宜被人察覺的微笑,道:“我也是聽說這裏鬧鬼,才過來一看的。”


    這所有的一切都沒有逃過常威眼角的餘光,立刻明白她竟是因為另外一個原因而光臨這座廢棄的宅子。


    常威沒有說破,走進屋裏,道:“這宅子的鬼還是個雅士,多年無人,竟然一塵不染。”


    “威少是說,這裏有江湖人出沒?”


    “總不能說是鬼吧!除了想霸占這座宅子的地痞無賴,隻有江湖人才最符合傳說中的鬼吧!”


    “這些人該是江南江北兩大集團裏的人物,龍潭在鎮江、南京之間,是個相當重要的緩衝地。”


    常威卻道:“這並不像是金戈會和長空幫的行事作風,何況鎮江南京之間不過幾十裏,個把時辰便可相互抵達,龍潭鎮的緩衝意義並不大。”


    青鸞眼睛一亮:“莫非威少另有所疑?”


    好個小妮子,竟然和我玩起了心機!常威這才明白她大概已經想到了此處與兩大集團並無關聯,方才她的話隻是試探而已,自己竟不知不覺地上了鉤。


    “我江湖經驗淺薄,實在是無法猜測其中的緣由,青鸞小姐來曆神秘,對江湖事務多有了解,或許該有合理的解釋吧!”


    “我可不是江湖上的包打聽喔!”


    青鸞罕見地開了一句玩笑,臉上的頑皮笑容雖是一閃而過。


    唐書雪在一旁聽得有些氣悶,此刻才插進話來,“青鸞姐,你孤身一人要上哪兒去?是迴師門嗎?”


    常威不由得暗讚唐書雪機靈,一句話讓自己和青鸞都從打機鋒猜謎語中解脫出來,心念一動,便笑道:“青鸞小姐若是迴師門,就替我帶一份禮物給貴派尊長,我對你的來曆可是相當好奇;倘若不是,便與我同迴蘇州參與剿倭之戰如何?賤內可都是相當的仰慕仙子,當然,”


    常威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她,真誠地道:“當然,她們的仰慕加起來也不足我的萬分之一啊!”


    這大膽的邀約和告白竟使青鸞微微有些手足無措,白皙雙頰上頓現的一抹陀紅和遊移的目光把她那顆羞澀的少女之心清清楚楚地展現出來,顯得那麽動人。


    隻是片刻間她就恢複了冷靜,微微笑道:“我還有點瑣事,威少的好意,青鸞心領了。”


    青鸞雖然意誌堅定,可唐書雪也不是好對付的,立即道:“眼下江湖上什麽事情都比不上江湖召集令重要,剿倭之戰的指揮部就在蘇州、鬆江之間,青鸞姐跟我們去吧,嘻嘻~不用擔心跟那群大兵擠兵營,住在蘇州的竹園就好。”


    青鸞似乎有點動心,一泓碧波不經意地瞥向了常威。


    上次青鸞出人意料地住在了鎮江常府,對她的清譽並沒有什麽影響,而且在那幾天裏,她和羽飄翎、金玉兒、唐書雪甚至變成了朋友,而她們這幾個年紀相仿、身份特殊同是懷有一顆赤子之心的同性朋友對於她來說該是相當珍貴的,這也是常威敢於邀請她的原因之一。


    “書雪的話沒錯,我知道青鸞小姐你素喜清淨,可偶爾也要有點歡樂的氣氛,寒家人口多,又與小姐相善,正好放鬆一下自己的心情。竹園指月軒動靜相宜,就算想要清淨幾日,也絕不會有人打擾。小姐就莫要推脫了,傷了我夫妻的一番誠意,或是小姐覺得我常威是個俗人不成?“


    小金魚嘰嘰喳喳的叫了起來:“你呀,雖然不是個俗人,可卻是個大淫賊,難怪青鸞姐姐擔心,是不是,青鸞姐?”


    青鸞被她逗得莞爾一笑:“既然書雪妹妹和玉兒妹妹都這麽說了,我還能不去嗎?”


    搞定了青鸞的蘇州之行讓常威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不過並沒有得意忘形地就把自己心中的猜測告訴給她,事情牽涉到金戈會,青鸞雖然與楚嚴明似乎並不是情侶關係,可還存在著把消息透露給他的可能性,眼下常威還不想打草驚蛇。


    而青鸞也沒有把她注意花宅的真正原因告訴常威,兩人都心存疑慮,就又把花家老宅仔細搜查了一番,內堂被打掃得幹幹淨淨,就連以前的線索都沒有了。不過,看花家的祖宗牌位被擦拭的一塵不染地擺放在供桌上,更堅定了常威的推測。


    和青鸞商議了一下,兩人都因為各自的理由而不願意輕易放棄調查花宅鬧鬼事件,於是很快就達成了一致意見,在龍潭鎮詳細調查一日之後,再迴蘇州。


    深夜,龍潭小鎮陷入了寂靜中,常威在花宅轉了幾圈,庭院裏沒有半個人影,倒是驚起了幾隻寒鴉,嚇了唐書雪一跳,慌忙躲進了他懷裏;閃身進了內堂,依舊是空無一人。


    “等吧!如果連子夜都沒鬼出現的話,我們也就不必再查下去了。”


    常威和唐書雪在供桌後麵藏好,而青鸞則一翻身上了房梁,顏如玉、羽飄翎帶著小金魚躲在內室,等了半天並沒有動靜。


    唐書雪在狹小的空間裏蹲坐的時間久了,腿似乎都麻了,便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腰腿之後,舒舒服服地趴在了常威後背上,目光該正好落在了供桌上:“就算死人沒有供品,可總該給鬼準備點什麽吧?”


    此刻她總算找到了一點空守半天撒氣的理由,於是常威胳膊上就很快多了幾處淤青印子。


    “早準備好了,就把你獻給鬼!”按住她的手,開著玩笑道。


    “你舍得呀?”她在常威耳邊膩聲道。


    “怎麽舍不得!因為我就是那隻鬼,風流鬼!”


    正和唐書雪有一句沒一句的調笑,卻聽院子裏突然傳來‘噗’‘噗’的重物落地之聲,在等了一個多時辰之後,終於等來了客人。


    常威抬頭朝房梁望去,正碰上青鸞明亮的眼睛,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小心,她頷首,飛快地收迴了目光。


    聽腳步聲,院子裏竟有三人之多,常威心中不由一怔,難道不是宗亮,而是另有他人;還是有鷹爪幫的人陪著他一起來的呢?


    “媽的,再這麽搞下去,你我和那些偷雞摸狗的小賊又有什麽分別?!”外麵一人發著牢騷道。


    聽著那喑啞的聲音,常威心頭猛然一驚:“好熟悉的聲音!”


    腦海裏頓時閃過胡一飛的麵孔,不錯,果然鷹爪幫!他們不僅麵容被斬得鬼模鬼樣,就連聲帶也都被毀了,說話正是這種嘶啞腔調。


    鷹爪幫跑到這裏做什麽?常威心下狐疑,抬眼朝青鸞望去,她臉上也是一片迷惘。


    “老六,你歲數也不小了,怎麽沒一點耐性,再怎麽說你胡一飛現在也是名揚武林了!”


    果然是鷹爪幫,常威和青鸞不由對視了一眼。


    “嘿嘿,二哥,不是我沒耐性,隻是不明白大哥為什麽非要讓咱們守在龍潭鎮這個兔子都不拉屎的破地方,要妓院沒妓院,要賭場沒賭場的,都淡出個鳥來了!”


    “別心急,大哥已經說了,蘇州二月十五的花會,咱們哥幾個可要大大的湊個熱鬧,聽說連蘇傾城都要參加呢!”


    三個人頓時‘嘿嘿’怪笑了起來,那嘶啞的笑聲彷佛是石頭劃過玻璃一般刺耳,激得人頓起雞皮疙瘩,唐書雪更是捂上了耳朵。


    可就在此時,那笑聲戛然而止,整個宅子突然變得異常的寧靜,寧靜得竟有一種妖異的氣氛。常威心中正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就聽‘砰’地一聲,大門竟被人踢開,接著就聽一人扯著嗓子喝道:“何方妖孽在此裝神弄鬼,速速現形,否則,別怪我鷹爪幫劍下無情!”


    “啊?”就像吃進了個蒼蠅,常威心裏別提多別扭了,捉鬼反被當成鬼,可真是糗到家了,略一思索,就知道是地上的腳印泄了底,暗罵自己太不小心。


    “咦?怎麽沒人?”


    最先破門而入的兩人並沒有發現屋子裏藏著人,可隨後就聽一人嗅了兩下鼻子,突然道:“香氣?莫非是……青鸞仙子和楚少盟主?”


    鷹爪幫竟有如此機警的人物?常威心中再度一驚,此人雖然沒全猜中,可也相差不遠。知道自己藏不了多久,便頗有些沮喪地從供桌後站起。


    在火摺子昏暗的火光中,一柄長刀帶著風聲毫無花巧地直刺過來,而持劍人那張傷痕斑駁的臉加上蜂腰熊背的身材,讓常威認出他就是胡一飛。


    “鐺!”


    胡一飛被常威一劍震了出去,他身後的一個高大漢子伸手一接,舉重若輕地化解了胡一飛的後衝之力,隻是彼此見到對方的容貌,都驚訝地喊出聲來。


    “威少?!”


    “宗亮?!”


    那漢子摸了摸下巴,尷尬地笑道:“想不到在這裏遇到了威少。”


    “三更半夜,裝神弄鬼,著實惹人疑竇,宗亮,且吃我一劍。”


    那張黃梨花的供桌在神兵劍的銳利劍鋒下頓時變得四分五裂,激蕩的碎木中,寶劍如雨幕一般地纏住了宗亮。


    “威少……不也在這裏嗎?”


    宗亮一麵揮舞著鐵劍抵擋住攻勢,一麵緊喘了兩口氣一語雙關地笑道。他雖然一步一步後撤,可常威卻察覺出他的內力甚至不在風雲之下,眼下後退得這麽快,該是兵器不順手吧!


    “不打了!”


    常威停腳收劍,冷笑道:“宗亮,你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強,真是讓人吃驚,鷹爪幫那灣小水塘怎麽能容得下你這條蛟龍?”


    轉眼看其餘二人,正是胡一飛和陳洪。


    “沒辦法,隻有龍幫主肯收留我們嘛!”他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的笑道。


    常威知道若問他們為何來到花宅,他們定然有無數個理由解釋,便突然道:“宗亮,我要查你的路引。”


    宗亮嘟囔了一句:“我的大少爺,您是堂堂的秦國公、提督江南的欽差,竟然像捕頭一般來查路引。”


    話雖這麽說,可他還是痛快地把路引遞了過來。


    路引是山東青州府下發的,證明宗亮乃是青州府蒙陰縣沙坪鎮人,年齡三十七歲,體貌特征也與宗亮相符。


    常威知道這絕對是一張真實的路引,不過想獲得這樣一份路引並不困難,隻需像李岐山那樣做一番長期工作即可,而經過人事變遷,想要證明宗亮乃是個子虛烏有的人物則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而現在的當權者願不願意追究前任的過失還是個問題。


    “我高興!”將路引丟迴給他,常威恥笑一聲,“上次你不是被粱克成逮走了嗎?怎地又逃出來了?本事不小嘛。”


    宗亮嘿嘿的憨笑兩聲,“哪有的事情,是我有事先走了,沒人抓我啊。”


    有青鸞在場,宗亮滿嘴胡扯,料想也問不出什麽來,借口查案把宗亮三人轟出了花宅。


    人走了,青鸞才問道:“威少曾經和宗亮打過交道?”


    “是啊,雖然蒙著麵,不過應該是他,隻是那時他使的是刀法,而不是劍法。”轉頭問唐書雪:“書雪,你看宗亮他臉上的疤痕是真的還是假的?”


    “光線太暗了,我看不太清楚,不過,七八成是真的。”


    唐書雪是在青鸞麵前刻意隱瞞自己那敏銳的六識,如此說來,那疤痕幾乎是真的無疑。


    青鸞那對明亮的眸子注視著常威,沉吟道:“這麽說,青龍會是借鷹爪幫的名義行走江湖?”


    “是不是都無所謂了,青龍會始終潛伏不出暗地裏做殺手,光這麽幾塊料,又能對江湖局勢產生多大影響?說實話,原來躲在暗處還抓不住他們,現在自己彈出來,對付他們簡直是易如反掌,江湖上至少有五六家門派可以一口吃掉他們,眼下宗亮這幫人還處在尋找江湖生存空間的階段,想成氣候恐怕是十年二十年之後的事情了。”


    “這五六家門派裏自然也包括七海盟吧?”


    “本來隻有九成把握,要是青鸞你嫁給我就有十二成!”常威隨口調戲道。


    “威少……說笑了。”


    失去了火摺子照明的內堂昏暗無比,看不出青鸞臉上的變化,而她的聲音則顯得十分平靜,既沒有被人追求的喜悅,也沒有被人調笑的厭惡,隻是話題卻很快被她轉移了。


    “未雨綢繆,除惡務盡,如果任由青龍會這種殺手幫派發展的話,不知道要給江湖帶來多少災難。”


    “大明是個法治社會,就算是青龍會,也有生存的權利,隻要他們的屁股是幹淨的……”


    打著正義的幌子,讓手中的屠刀沾滿鮮血,這向來是常威最討厭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得代替律法和官府。


    青鸞沒有再反駁,事實上唐書雪的動作很快吸引了她。


    “相公,你先出去嘛!”唐書雪把常威推出了內堂,等片刻之後二女出來的時候,青鸞幾乎變了一個模樣。


    青鸞那超凡脫俗的氣質並不是僅僅靠一張麵紗就能遮掩去的,可就連她的身形都發生了變化,常威就不得不佩服唐書雪那易容手法的高超和極具殺傷效果的親和力,看青鸞眼中偶爾流露出來的羞澀和突然聳高了的雙峰翹臀,常威就很容易想像出來唐書雪究竟在她身上做了些什麽。


    “這樣,宗亮他們就認不出姐姐你來了。”唐書雪一臉天真地道,隻是在青鸞上車的時候,她偷偷對常威扮了個鬼臉。


    “少爺迴來嘍!”


    馬車直駛進了竹園,幾個小丫鬟見到了車夫模樣的常威驚叫起來。


    “盧嫂子,你幫青鸞把行李拿到指月軒吧,明珠,這幾天你就去指月軒服侍。”


    安頓好一切,常威帶著顏如玉找到方環兒,講述了龍潭鎮的事情,方環兒沒有注意各大門派的反應,卻對宗亮等人的身份十分關注,隻是她的分析大致與常威、顏如玉相仿,這樁無頭公案還是沒有一個相對合理的解釋。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爺,看來除了你之外,還有人想做漁翁哩!”方環兒一擺手,似乎要揮去這些惱人的事情,“聽說,青鸞住進了竹園?”她曖昧地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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