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輸入正文“閣下叫大號叫王什麽?”白子瞳依舊不依不饒的問著。


    常威嘿嘿一笑,“我就是住你家隔壁的老王啊。”


    白子瞳:“……”


    屋頂上漸漸能聽到瓦片的吱嘎聲,顯然從兩翼包抄過來的敵人已經離這間屋子越來越近,按照白子瞳的估算,四麵合圍下,大家究竟能抵抗多久恐怕隻有天老爺才知道,俊美臉上的陰霾就愈發明顯。


    “咚!”


    突然,房頂傳來一聲巨響,似乎是有重物砸在了屋頂上,而幾乎與此同時,屋頂的另一側也傳來同樣的巨響,房屋震的抖動起來,泥灰頓時撲簌簌地落了下來,弄得幾人滿身都是灰塵。十幾聲巨響之後,兩邊同時被砸開了一個大窟窿。


    前院虎視眈眈的柳生十兵衛猛的大喝一聲,長刀一揮,便一馬當先衝了過來,他身後的幾十號人也高聲唿喝起來,騎兵縱馬緊隨其後,而那些弓箭手則收起了弓箭,紛紛爬過院牆,揮舞刀劍衝進了院子。


    後院的倭寇也都站了起來,快速奔了過來,後院本就不大,敵人很快就接近了後門,這時候常威才發現這群倭寇的打扮與風格像極了曾經遇到的那群忍者。


    柳生十兵衛整個人緊緊貼在馬背上,隻有半張臉探出馬脖子,一隻眼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兩扇窗戶。不過,雖然他留給射手的目標已經小的不能再小了,可常威若是施展出“九天落日射”,即便是這麽短的距離,還是有七八成把握射殺他,隻是如此一來,實力將完全暴露給白子瞳。


    長槍一分為二,一槍刺穿了一個從屋頂跳下來的倭寇,一槍則把另一個倭寇大腿紮了個窟窿,迴頭衝白子瞳吼道:“媽的,你還等什麽?!動手幫忙啊!”


    白子瞳奇怪地看了常威一眼,嘴角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吩咐湯半夢掩護他,隻見他飛快地從懷裏掏出一隻鼓鼓漲漲的皮囊一倒,手掌中便多了三枚黑黝黝帶著導火索的藥丸,火摺子一晃點燃了其中的一枚朝前院扔了出去,閃著火花嗤嗤作響的彈丸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醒目的弧線,正打在柳生十兵衛的馬頭上。


    “嗯?手雷?白子瞳竟然能搞到這玩意兒?!”


    這東西肯定不叫手雷,不過大明軍中有地雷、水雷、衝天箭之類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這東西應該叫飛天雷吧。要想弄到這東西除非是軍隊,平民是不許持有的,白子瞳拿著這玩意兒被逮住的話,立即就是死路一條。


    那馬一驚,斜著插了出去,卻把柳生十兵衛的整個身子暴露在常威眼前。常威不禁大唿可惜,弓箭已經收了起來,還要隱藏實力,否則此時趁隙攻擊,定能事半功倍。隻是機會稍縱即逝,柳生十兵衛很快一個鷂子翻身,高大的身軀穩穩落在了門前。


    那丸子還沒落在地上,火花已然熄滅,隻是它在地上彈了幾下,卻沒有期待中的爆炸、火光、煙霧,不一會兒,院子裏傳來倭寇的嘲笑聲,轉眼看白子瞳的臉上已經閃現出焦慮不安的表情。


    “失敗啦?沒關係,你不是還有兩個嗎?再試試啊!”


    常威大聲鼓勵道,身形閃動間長槍如毒龍出水格開了一把砍向顏如玉的大刀,順勢一腳將那倭寇踢飛,顏如玉則不慌不忙的反手一刀砍翻了正麵敵人。


    屋子裏已經湧進了七八個倭寇,黑暗中隻見淒冷的刀光伴著一蓬蓬熱血忽明忽滅。湯半夢舞起短刀,尖聲唿喝著常威聽也聽不懂的放眼,狀似瘋狂。


    槍如毒龍,刀似雪花,頃刻間先前跳進來的倭寇已經全部變成了屍體,隻是那些忍者已經劈開了後門,而柳生十兵衛此時也撞開了前門。


    “滾出去!”


    常威右手的半截長槍已疾若奔雷般地擊向柳生十兵衛,若是讓他搶進屋裏來,後麵就不好玩了。不足五尺的半截長劍如丈二鋼槍一般幻出了七八條槍影,在常威一成內力的推動下竟發出了嗤嗤的破空聲。


    “看刀!”


    柳生十兵衛正站在門口,長刀被門框束縛住,無法使用像‘力劈華山’這樣的招數,長刀的威力頓時減弱了兩成,隻是他應變極為迅速,眼力又佳,竟看破了槍中虛影,長刀如毒蛇般的沿著槍杆直削過來,似要斬斷常威握槍的手指。


    右臂急收,左手另半截鋼槍借勢而發,柳生十兵衛來不及變招,隻聽得“當”的一聲,刀槍相交,柳生十兵衛活生生被震出了門外,常威也覺得左臂一陣酸麻,長槍險些脫手而飛!


    “實力不錯嘛!”


    常威心中暗道一聲,柳生的蠻力超強,若不是因為地形的緣故無法讓他發揮出真正的實力,常威用一成功力對他的結果很可能就是兵器被他擊得飛上了天。


    而柳生的驚訝絕不在常威之下,他似乎算準了常威不敢追出門去,退出門外後並沒有急於收腳,反而趁勢又退了兩小步,拉出了適合長刀攻擊的距離後,倭刀斜舉,森然喝道:“來者何人?!”


    “倪大業!”


    柳生既然懂漢語又要這麽問,自然對大明的高手有所了解,可‘倪大業’這個名字就超出他的理解範疇了,就在柳生十兵衛皺眉思索的當口,兩截鋼槍在常威手中已經高速地合而為一,槍出如風,人還在屋子裏,可槍尖已經堪堪到了他的麵前。


    “殺!”


    柳生十兵衛長刀猛劈下來,卻正落在了常威的算計之內,鋼槍看似迅捷,槍上卻沒有什麽力道,倏地一撤,長刀就告落空,柳生情知上當,立刻又後退了三步。


    此時白子瞳的第二粒藥丸已經出手了,隻是這粒藥丸除了招惹來倭寇更大聲的嘲笑之外,命運與上一粒竟完全相同。


    常威暗自一笑,不管白子瞳那個不靠譜的‘手雷’有沒有用,至少裝出死戰的姿態就可以了,白子瞳似乎也對自己的暗器失去了信心,把東西收拾好,驀地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反手含憤出刀,竟將一名倭寇的腦袋一刀劈成了兩半。


    好在屋子裏並不能進來太多人,倭寇人數上的優勢便被抵消了不少,常威忙告訴眾人隻傷人而不殺人,讓敵人無法使用車輪戰,自己則護住正門,讓柳生無法搶進門來,以期拖延時間,等待七海營士兵的到來。


    白子瞳眼中時間竟變得如此難挨,而他也終於領教了倭寇的悍不畏死。鮮血早就染紅了戰袍,地上堆滿了倭人的屍體。白子瞳的刀法得自其父刀斷河山白亂雲的真傳,雖然境界還低,可也相當淩厲,刀光閃爍間敵人的身上就會留下一道傷口,雖不致命,可敵人的腳步就慢了許多,而刀法纏綿細致又困住了敵人無法脫出戰圈,顯然他明白了常威的用意。


    常威現在之所以要隱匿身份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怕刀盟盟主白亂雲也參與了此事,如果白亂雲那種級別的高手躲在一旁偷襲,常威很可能會遭毒手。


    屋子裏亂戰成了一團,雖然戰局完全控製在自己手中,可常威知道以假裝出來的實力,這並不能堅持多久。一旦柳生十兵衛下定決心舍棄自己的同伴,他們不想成為那些忍者的靶子的話,就要暴露實力了。


    似乎過了許久,終於聽到了隆隆的馬蹄聲,那馬蹄聲飛快地接近,很快,就看到一隊人馬從西邊樹林方向殺了過來,隱約的人影上是閃爍的寒光,如雷的喊殺聲竟是氣勢如虹。


    守在後院圍牆外的十幾個倭寇發現了情況,頓時大唿小叫起來,圍在後門的忍者聽到同伴的唿喊,隻留了三人守住後門,餘下眾人頓時朝外跑去,準備上馬迎敵,而房頂上的敵人則紛紛跳下來,有的接替了忍者的位置,有的也跟著往圍牆外跑去。


    趁著敵人略有些慌亂的當兒,常威低聲喝道:“快,衝出後院,與應天前衛的兄弟匯合!”


    顏如玉心領神會,一刀便將周旋了許久的倭寇砍死,唐錦衣已經竄向了後門口,人未到,飛刀先到,三把飛刀如閃電一般射向敵人的要害,速度之快顯然令人心寒,那三個忍者的身法雖然相當靈活,可還是躲不過這追魂一刀,其中一人甚至用短刀擊中了飛刀,可飛刀上的力量十足,方向隻是微微一斜,依舊貫入了他的腦袋。


    敵人的包圍圈頓時被唐錦衣打開了一個缺口,他一個健步衝了出去,順手又是兩把飛刀將缺口擴大,可是他的腳步已經緩了下來,唿吸也急促了許多,連發了五把飛刀,讓他一時無法緩過氣來。嗯,唐錦衣卻是一直都很有演戲的天份啊。


    顏如玉和湯半夢順勢闖了出去,屋子裏隻剩下了常威和白子瞳,常威將柳生十兵衛堵在前門,偷眼看湯半夢在兩個倭寇的夾擊下已是險象環生,幸好房頂上的敵人已經跳到了後院,前院的敵人聽到警告,也紛紛反身去找自己的馬匹去了,再沒有敵人加入進來,讓常威有機會突然抽身,從容殺死那兩名倭寇,然後拉著湯半夢飛快退出後門,反手一槍又逼退了睚眥欲裂的柳生。


    湯半夢見常威過來相救,精神一鬆,竟癱軟在了他懷裏。常威嘴角一咧,抱著不輕的女人,和白子瞳之間便拉開了距離,十幾個倭寇反應過來,一下子橫插過來,切斷了常威和前麵幾人的聯係,而身後的柳生十兵衛也趁機趕了上來。


    顏如玉迴頭一看,見常威落入了包圍,身子猛然頓住,一揚手風聲響起,一道血跡已經飆出敵人的喉嚨,她順勢將屍體踢向另一個敵人,然後反身殺了迴來。


    而此時白子瞳已經出了圍牆搶到了兩匹馬,竟不顧同伴湯半夢的安危,打馬如飛朝西落荒而去,隻是在縱馬逃逸之前,白子瞳把僅剩的那粒藥丸擲了過來。


    “砰!”


    沒有人理會這流星似奔來的東西,常威的鋼槍已經刺穿了擋在前路的兩個倭寇,與顏如玉合在了一處。可就在這時,隻聽一聲爆響,眾人頭上突然現出了一大團濃煙,濃煙急劇的翻滾擴散,眨眼間滿院子已是煙霧彌漫,加之黑夜沉沉,三五步外人馬已皆不可見。


    “不是手雷,是迷藥?好霸道的迷藥!”


    饒是常威百毒不侵,大腦也微微一沉,心中頓時凜然。倭寇更是亂作了一團,刀劍相交,才發現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聽到柳生十兵衛嗬斥,叮當聲才平息下來,隻是那些原本沉穩的腳步聲卻陡然踉蹌起來。


    常威抱著湯半夢,與顏如玉、唐錦衣施展輕功,趁隙一口氣衝出了重圍。守在外麵的忍者見從濃煙中衝出幾人來,一時間也弄不清是自己人還是敵人,略一猶豫,已被常威連殺三人,奪了馬匹,朝西疾馳而去。就在他們前麵百步遠的鹽池裏,上百名七海營的前鋒已經快與倭寇相遇了。


    “殺啊!”


    等待多時的馬遠,一馬當先衝在了最前頭,密集的火槍聲響成一片,隨即,雪亮的刺刀平端胸前,大吼著衝向敵陣,身後的弟兄們見己方數倍於敵,個個鬥誌激昂,紛紛縱馬揚鞭,隊形頓時散開成五騎一組。


    倭寇人數雖少,可戰鬥經驗卻很豐富,二十幾人迅速合攏到一處,形成紡錘陣形。馬遠揚起刺刀,刺向迎麵的敵人,兵器相交發出巨大的聲響,兩人身體俱是晃了幾晃。


    想不到倭寇陣中高手不少嘛,這個人小騎兵頭目你讓那個魚馬遠戰平,實在是挺厲害的了。


    馬遠見敵人守得堅實,被迫把馬頭往旁邊一撥,沿著敵陣的邊緣向東北而去,刺刀依此與敵陣中伸出的倭刀倭槍相交,幾下火花閃過,馬上的他已是搖搖欲墜。


    就像湍急的江水遇到了江中的巨石一般,人數占優的七海營馬隊非但沒有撞擊開縮成一團的倭寇,整支隊伍反而被一分為二,沒有一點線列騎兵的樣子了。雖然這一輪衝擊殺死了四個倭寇,可己方卻有近十人墜馬落地。


    不是說七海營這批人有多弱,主要是這個陣地不適合擺成線列,加之黑夜之中不好上子彈,才有點吃虧。


    敵我刀劍相交,往往是倭寇更兇悍而不顧性命,讓這些更加依賴火槍作戰的七海營士兵心驚膽寒,而一旦心存生死之念,操練的成果便隻能發揮出五成,有人甚至把操典忘得一幹二淨,隻是靠著求生本能胡亂地揮舞著刺刀,若不是紀律殘酷,犧牲的弟兄恐怕還要加倍。


    “都不要別慌,我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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