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個問題!”


    呂文茂接口道:“大人,要不然咱們分兵?把大船上的士兵全部分到小船上,這樣一來就不用固定在中間水道上,可以悄無聲息的到達微山島和昭陽島。”


    常威搖頭道:“文茂啊,你的計策是很好,可你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呂文茂道:“大人是說我們的火力優勢嗎?虎蹲炮也可以讓小船攜帶,影響並不算大啊。”


    “呂兄,大人指的是咱們的士兵!”


    常平插嘴道:“義勇營雖然是精銳之師,可畢竟沒有經曆過真正的戰爭。集結一起時有大量袍澤依靠,有經驗豐富的軍官指揮,問題並不大。一旦分散開來,戰鬥力還剩下幾成就不好說了。”


    “這倒是,屬下唐突了。”


    呂文茂大方的承認了自己思慮不周之處,繼而又道:“可這樣明晃晃的衝過去,怕也難以達到奇襲的目的,一旦敵人有了準備提前轉移,咱們的心血可就白費了啊。”


    呂文茂的計策雖然未被采納,但並不氣餒,這種表現放在官場上來說就叫勇於任事,是有責任心、有擔當的表現,常威暗自高興。


    看著遠方徐徐道:“或許我可以再試試駱馬湖的計策!”


    呂文茂、常平齊齊叫道:“大人想再次潛入?”


    很快,主要人員就來到旗艦上。重新修正了作戰策略之後,常平、呂文茂負責協助黃崇武、黃崇文指揮艦隊作戰。北鬥九子、十羅漢、慧空、悟性、唐錦衣、常威等高手由成時雨做向導,乘一艘中型鷹船,偏離主航道直紮正北方向。


    鷹船本就以速度見長加上外掛的兩片帆,讓眾人很快就遠離了艦隊,傍晚時分成時雨端著千裏筒興奮的叫了起來,“大人,快到微山島了。”


    接過千裏筒一看,夕陽下一個怪石嶙峋,惡形惡相的島子出現在視線中。


    “距離在三十裏左右,如果一切順利兩個時辰後就能上島。”


    三十裏水道原本不需要這麽久,但老胡說過微山島附近暗礁密布,看著很近實際上還要來迴繞路才能接近,因而絕不是走直線那麽簡單的事情。


    正準備放下千裏筒,突然視線盡頭出現一片船帆,常威仔細一看,那是三艘中型船,水線很深,顯示船的載重量不小。船首帶著撞角,顯然是戰船,桅杆上有瞭望鬥,隱隱約約能看到上麵坐著人。


    “微山島附近的戰船?是白蓮賊嗎?”常威將千裏筒遞給成時雨。


    “官軍的水師戰船都被截在運河濟寧段,這八成是白蓮賊的船。”


    後者臉色變了,雖然看式樣是老式戰船不像有火炮的樣子,可它的出現還是讓氣氛為之一變。


    “大人,怎麽辦?咱們是繞開還是幹掉它?”


    方貪狼非但不怕事大,反而因為發現了敵人,顯得很是興奮,眾人齊齊看向艙裏藏的那兩門虎蹲炮,眼中都露出一股戰意。


    常威搖頭,現在是不可能開戰的,在登上微山島之前絕不能動手暴露行蹤。可敵船既然出現在三十裏外,就說明這是敵人的重要區域,要是在附近遊弋,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盯上。


    一艘孤船在敵人熟悉的水道裏打水戰可不是什麽高明的舉動,而且微山島附近河汊縱橫,要是再有幾艘敵船從秘密水道裏殺出來,那時候不要說上島,能保住船隻都是幸運的事情。何況一旦開炮,利用高手秘密潛入刺殺破壞的計劃就完全破產了。


    “不要繞了,加快速度,向北越過微山島,進入昭陽湖再殺個迴馬槍!”


    北邊的昭陽湖比微山湖水深,行船的自由度更大。


    “可越靠近北方離鄒縣就越近,被敵人發現的風險就越大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戰爭雖然要講究謀略計策,可最終還是要憑武力說話!”


    常威相信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在深水區域,一艘鷹船未必會引起注意。而且馬上就要入夜了,到了夜裏被敵人發現的幾率也就小了許多,要是足夠小心的話從北麵深水區繞進來,最後的衝刺行程更短,反而更加安全。


    成時雨見常威心意已決,也不在多說什麽,麻利的報出風向、水流、指點船帆如何調整,水手們一麵應和,一麵扯動纜繩調整風帆。


    看著船首越翹越高,船速不停的加快,水手們嘀咕道:“這毛頭小子還真有兩下子,難怪才一來就得到了大人賞識重用。”


    他們自然不知道成時雨從小就在微山湖裏戲水玩耍,這裏就像是他家後院。雖然沒有老胡那種熟悉每一條河汊子的經驗,可也不是他們這些初來乍到的人能夠比得上的。


    看著消失在千裏筒中的敵船,眾人輕舒一口氣,既像是躲過危險的歎息,又像是錯失戰鬥的遺憾。


    過不一時,夜幕徹底降臨,白茫茫的湖水也變成了一片黑瓦瓦的所在,光線變暗再也無法保持高速航行了,水手們適時的降了幾片帆讓船隻慢悠悠的飄蕩。


    吃過幹糧常威在船艙裏睡了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耳邊傳來慧空的聲音,“看不見,看不見了!”


    “什麽看不見了?”常威揉揉惺忪的睡眼,走上甲板,隻見夜幕下白茫茫一片,連船尾的人影都有些不真實,能見度極低。


    常威大吃一驚,“怎麽下霧了?”


    現在才是九月末,即便北方寒冷,霜霧來的早,也不至於下這麽大霧吧。


    “湖上濕氣重下霧早,不過,現在就下這麽大霧明顯不正常,今年將是個寒冷的冬季啊,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


    成時雨披著蓑衣站在船頭,高高揚起的雙臂似乎正在細細體會風速風向,那悲天憫人的形態,宛若一座莊嚴的神像。


    常威嘰咕道:“真是倒黴,這麽大霧別說找微山島了,隻要不撞上暗叫都算幸運的了。”


    原本這麽大的霧氣,船隻應該立即下錨停止前進,可現在他們到了敵人眼皮底下,不趁著夜色和濃霧前行,到了天明就是活耙子,想不硬拚都不行了。


    濃重的霧氣很快就將蓑衣打濕,勾勒出成時雨單薄的身形,可他渾然不覺,水手們見他如此鄭重的表情,都安靜下來不敢去驚擾他。


    他的雙臂像風中細柳般胡亂的搖擺著,隨著這個節奏,常威的心髒也不爭氣的亂跳起來,眼睛不由自主地掠過黑壓壓的湖麵,一股濃鬱的憤懣感緊緊揪住了他的心。


    過了許久成時雨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精神一鬆懈,一屁股坐倒在甲板上。


    常威忙上前將他扶起來,道:“如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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