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小聲的道:“貴人,此次不同尋常,我們要去的地方是血肉戰場,不是暗中隱伏的執行任務。戰場之上瞬息萬變生死難料,再絕頂的高手,也無法擔保自己能活著走出來……你別讓主公擔心。還有,我們都走了,主公身邊無人照料。”


    貴人輕輕的點了點頭,“如果你成功了……代我多刺他幾刀!”


    “好,我答應你!”


    旁邊許多不明就理的人這才恍然大悟——朱雀這是要去找完顏宗翰了!


    她要親手,了解他們之間的這段宿怨!


    第310章 各個擊破


    相比於金國大軍搶灘之戰的艱難,楚天涯親率軍隊打的這一場搶灘登陸之戰,可謂輕鬆之極。火器的優勢最大程度得到發揮,將女真人在沿岸布下的防線瞬間摧毀。楊再興與馬擴、王荀三支部隊的成功登陸與參戰,更為後麵劉子羽麾下的主力大軍的搶攤登陸,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楚天涯返程之時,劉子羽麾下的第一撥人馬就已經裝載完畢,準備合陸了。這一撥人馬,全是清一色的精銳青雲斬步兵,晉軍的老家底。登岸之後的陸地近戰,能最大程度的發揮他們的強項。


    楚天涯到岸之後,下船去了官家那裏。


    很少直麵戰爭的趙桓,今日可算是被震撼到了。這如山如海的兵馬與震蕩天際的呐喊聲,幾乎讓他的靈魂都發出了顫抖之音。


    “愛卿,此一役我軍若勝,當定鼎天下呈襲卷之勢!”趙桓的激動與興奮真不是裝出來了,他道,“愛卿扶大廈於既倒、挽狂瀾於泛濫,保境安民抗擊敵寇,收複國土揚我國威,真乃是功高寰宇、震爍古今!”


    “官家過譽了。”當著許多臣子與將軍的麵,楚天涯很謙卑的抱拳迴禮,“微臣,也隻是做了一些份內之事。如今戰況激烈勝負難料,微臣隻敢夙興夜寐嘔心瀝血,為大宋略盡綿薄之力。”


    “好,好。如果天下多幾位像愛卿這樣的忠臣名帥,大宋之天下必當輝煌無限、永世流傳!”趙桓今天倒是真高興,一來是戰況有利宋軍勝利在望,二來,楚天涯好像並沒有怪罪他與白詡勾結的事情。當眾猛誇了楚天涯一陣後,趙桓便將心裏早已想好的一件事兒,當眾說了出來,“此戰若勝,洛陽王功高蓋世,非重賞無以彰表。朕已經決定了,待洛陽王得勝凱旋迴京之後,就為洛陽王舉行加冕儀式——朕要封洛陽郡王楚天涯,為大宋魏王!”


    “魏王?!”眾皆一驚。


    楚天涯也怔了一怔,這的確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洛陽郡王,魏王——雖然隻有一字之差,但差別卻是天上地上。


    大宋封過不止一個的異姓王,但基本上都是限於“郡王”為止。譬如此前成功“收複”了燕京的童貫,就曾被封為郡王。但是“魏王”這樣的親王銜,從來都隻封授給皇族直係的子侄,比如鄆王趙偕,他就是太上皇趙佶的親生兒子。


    由洛陽王到魏王,這是一個破天荒的舉動。那也就意味著,楚天涯由“貴族”直接變成了“皇族”,而且還是異姓的皇族!!


    “官家,此舉不妥。”楚天涯當即說道,“微臣乃是外姓,如何可封親王?”


    “規矩都是人定的,朕也是一國之主,難道做這一點事情也不行嗎?”趙桓拿出了從未有過的“主見”,笑眯眯的道,“朕昨夜思來想去,如童貫等輩都能因為先帝的一句遺命而封為郡王,似洛陽王這般立下豐功偉業的國之棟臣,又豈能與之齊頭比肩?——所以朕決定創下一個先河,冊封洛陽王為我大宋的唯一異姓親王,加食邑三百戶取於河南府洛陽郡,準許開許設署置養私兵,王爵以下世襲罔替。”


    旁邊眾將聽了,無不驚喜萬分,當下就有一批人不等楚天涯表態接受,就急忙跪倒下來大聲恭賀,“末將恭賀洛陽王!!”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哈哈!”趙桓得意的大笑,“愛卿你看,封你為親王,也是人心所向啊!”


    楚天涯笑著搖了搖頭,看著這群跟著自己一路走來的兄弟,心裏知道,大家都是同乘一條船,還不都是希望這大船能夠水漲船高、越走越穩。如果自己不領下趙桓的這一份人情,這些兄弟也會不答應。


    “好,那微臣就先愧受官家厚愛了!”楚天涯抱拳道,“但是,無論如何等戰爭結束之後,再議此事。”


    “好,就依愛卿所言!”趙桓眉開眼笑,心裏也是長籲了一口氣。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做出了這樣大的一份人情,就算楚天涯心裏仍舊對他心存芥蒂,也不會隨便就收拾他、廢了他吧?


    楚天涯何嚐不知道趙桓的心思,他是因為白詡一事心懷恐懼,才絞盡腦汁的要來脫罪討饒。


    “封我為魏王?……魏王就魏王吧!對我來說,隻是一個稱謂的不同罷了!”楚天涯暗自思忖,“似曾記得,當年曹操也曾是魏王。我的封邑也哈好是在古之魏地的洛陽……這難道真的隻是巧合?”


    戰火如荼。


    劉子羽這個年輕的前線主帥,率領他麾下的所有主力,在全速進行搶灘登陸。黃河並不算特別遼闊,加上沒有敵人的阻攔與海鰍船的強大運輸能力,兵馬輸送相當迅速。源源不斷的宋軍踏上了南岸,投入了這一場宋金之間的曠世國戰。


    戰場被撕裂成了三部分,主戰場當然是原來的金兵主營,劉子羽為主帥,對付群龍無首的金兵主力;另一方戰場,宗翰依舊被西夏的鐵鷂子絆住,且戰且退傷亡慘重,而且一時抽不開身來;第三方戰場,是穀神坐鎮的女真分營,對抗嶽飛的虎賁軍。


    最為神奇的,就是嶽飛這一側的戰場。他們的人數僅止對方的四分之一左右,但是卻很好的牽製住了穀神,讓他進退不尤無暇分身,隻能疲於應付。雖然嶽飛並沒有占到太多的戰局優勢,可是他對穀神的牽製,就是整個大戰場上最關鍵的一個“x因素”。如果不是他的攪擾,穀神就敢全力反撲主營鎮住局麵,這將給劉子羽帶來相當的壓力;或者,他去是支援宗翰將他解救出來,使得女真三軍有主號令通達,那樣的話宋軍在局麵上的優勢就會慢慢消亡,從而演變成一場真正的短兵相接與血肉廝殺。


    “此一戰,諸將皆有大功。”楚天涯當著官家趙桓與眾文武的麵,說道,“首功當記劉子羽,是他在南岸穩固了防守、打退了金兵的搶灘登陸之戰,從而贏得了先機;次功,當記嶽飛。就眼下戰局來看,若非是他在側翼的牽製與襲擾,我軍的局麵將會相當緊張與困難。我隻給了他兩萬兵馬,可是他發揮的作用,不亞於二十萬大軍!”


    “良將啊!”不太懂軍事的趙桓都稱讚起來,“愛卿,依你所言,這個嶽飛是個難得的人才,理當予以提拔才是。朕思忖之下,如若將他提拔為樞密副使兼領河北宣撫使,你意下如何?”


    楚天涯點了點頭,“官家英明,此舉甚妥。嶽飛雖然年輕,可是他在軍事上的天賦與才能,罕有人及。河北是為大宋國門,若有嶽飛在河北坐鎮,便如一道鋼鐵長城,可禦敵於國門之外,彰揚我大宋國威。不過微臣有個建議,宣撫使,似乎不太妥當。不如……招討使如何?”


    趙桓略微一怔,恍然大悟,“愛卿明斷,就封嶽飛為——河北招討使!”


    宣撫,招討,名稱上的差別,意義卻是截然不同。雖然同是統領兵權並代帝巡牧,但是宣撫重在民生,招討重在軍事。楚天涯的言下之意很明確,派嶽飛到河北,可不是讓他去當大宋的守門犬——是要讓他打出國門開疆拓土、北伐金國的!


    趙桓一點也不傻,他領悟了楚天涯的用意之後,當下又舉一反三的道,“依愛卿所見,此一戰役後大宋若能收複河東,朕也該封劉子羽為樞密副使、河東招討使才對。”


    “官家英明!”楚天涯微微一笑的抱拳而拜,心裏在笑,這個趙桓卻也懂得揣摩我的心意了。不過他這樣做,倒是有點反過來了。從來都是臣子揣測聖意、迎合君心的。他倒好,死命的迎合我。


    就從楚天涯與趙桓當眾的幾句言談當中,在場的文武人等心裏都已然明白了一件事情——此役過後,大宋的主要任務肯定就是北伐金國、收複國土。從中原分離開去已逾百年的幽燕之地,肯定就是楚天涯的目標。接下的幾年裏,戰爭,可能就是大宋的主旋律。挑起這一負重擔的,自然是以楚天涯為首的主戰派;而在外執行的兩路元帥,都很年輕,一個是劉子羽,一個是嶽飛!


    正當南岸這邊的大營正在“未功而賞”的時候,北岸的戰場之上,已趨白熱化。


    出身將門自幼受盡熏陶的劉子羽,跟隨他父親在河北征戰的幾年,積累了大量的實戰經驗。少年老成的他在第一腳踏上北岸之後,當即立斷就給麾下各將下達了新的作戰命令。


    最大的變動,就是對先鋒箭頭楊再興的指派。


    此前,楊再興受楚天涯之命發動對金兵大營的衝擊,旨在亂陣陣腳,直搗敵軍指揮中樞。楊再興不辱使命陣斬完顏宗望,讓金國的主營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陷入了無指揮的混亂狀態。在馬擴與王荀助戰之後,楊再興的任務與後麵二將有所重疊,先鋒箭頭的作用顯得不那麽明顯了。


    這時候,劉子羽體現出了極強的戰場閱讀能力,和超人一等的隨機應變能力。他聽取軍情權衡利弊之後,對金軍接下來可能進行的軍事舉措進行了預判,並提前給先鋒楊再興下達了一個“切割”的指令。


    切斷金兵主營與其他兩處戰場的一切聯係,斷絕任何往來斥候與信息傳遞,防範宗翰所部或者穀神所部迴撤歸營與主營匯合。


    切割敵軍化整為零,集中優勢兵力在局部形成兵力上的優勢,然後才能對其進行圍剿與殲滅。


    劉子羽的軍事素養與超強的大局觀以及批戰能力,在這一刻發揮得淋漓盡致。原本落了下風的女真人,在巨炮和熱氣球的轟炸之後漸漸緩過神來,他們的單兵作戰能力與兵力上的優勢,在慢慢的扳迴敗局。如果這時候再有宗翰或穀神的迴援,宋軍所占的優勢將很快失去。


    劉子羽當即立斷祭出了楊再興這把快刀,在金國主營的邊緣開展了邊緣切割。就像是將一塊大蛋糕攔腰斬斷,然後再從局部進行切割,直到將它切成一個個的小塊。


    再然後,就是將其吃掉!


    ……


    原本大家都以為,既然主公與官家都來了,劉子羽肯定會要淪落為一員副將,隻會聽令行事。不料大戰伊始,楚天涯親自擔任起先鋒的角色,起到了亂敵陣腳搶占先機的作用。然後,他毫不猶豫的撤迴南岸,將戰場的指揮權交給了劉子羽。


    楚天涯的破格提拔與絕對信任,在這一刻收到了巨大的迴報。


    楊再興的切割,直接將一群群龍無首、無指揮狀態的女真兵馬圈在了包圍圈之內。隨著登岸的宋兵越來越多,局部的切割與分剿很快展開。雖然女真人的單兵作戰能力與戰術素養都很高,但是他們無組織無指揮,純粹是在各自為戰,哪裏打得過戰術合理、配合緊密的宋軍?


    金兵主營裏的戰鬥,很快呈現出一邊倒的局麵。劉子羽率部打得風聲水起,在逐漸將優勢轉化為勝勢。隻待主營一破,宗翰與穀神都將變成喪家之犬無路可退。等待他們的命運,可想而知。


    眼見此景,宗翰與穀神這兩名沙場宿將也都急了。他們開始不惜一切代價的迴撤,妄圖集中兵力、貫徹指揮來扳迴局麵。可是當他們的兵馬將要迴撤之時,後麵有緊咬不放的西夏鐵鷂子與嶽飛所率的虎賁,前方,又有蓋世虎將楊再興的阻攔。


    進退失據裏外不通,宗翰與他麾下的三十餘萬女真兵馬,幾乎陷入了絕境。


    這個時候,楚天涯親自率領南岸剩下的最後五千餘禦前護駕兵馬,帶著無數的戰鼓與號角,登舟望北而來。


    與之同來的,還有大宋近官家趙桓。


    雖然趙桓因為眼前的戰局優勢而激動鼓舞,但是真要他親臨戰場第一線,他還是有些緊張與害怕的。眼睜睜的看到數十裏戰場之上慘叫連天血火河山,趙桓隻感覺到一陣肚腿子抽筋。


    一排海鰍船快要行駛到岸時,楚天涯止住了船隊揚起大旗,喝令各船開始大肆擂鼓助威。


    大宋獨有的軍鼓鼓點與激昂的號角,在中華的母親河上激蕩開來。


    雄渾高亢,豪邁磅礴,黃河之水突起怒濤,蒼穹之上流雲奔走。


    糾糾武曲,震震蒼野!


    “愛卿武功,震爍古今!”趙桓說這話的聲音,聲音都有點顫抖,加上周邊號鼓喧天,他幾乎是在聲嘶力竭的咆哮,“如此雄壯的軍武景象,千年難見!朕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這些英勇豪邁的軍健兒郎,便是我大宋的脊梁與支柱!有愛卿率領他們鎮戍國門驅逐胡寇,大宋江山必能固若金湯、千秋永傳!”


    楚天涯隻是笑了一笑,“其實微臣沒有做什麽。前番仗著火器打了個不露麵的先鋒,現在,又在這裏充當軍樂隊,隻能為前方拚命的兄弟助威呐喊。前番官家說要對微臣論功行賞,微臣其實覺得十分慚愧。這一戰下來微臣手不沾血,就愧領了兄弟們打來的功勞。其實,最應該受賞的是前方英勇作戰的將士,尤其是那些為國壯烈的烈士們!”


    “愛卿思慮忠純愛兵如子,朕甚是欽佩。”趙桓點頭讚道,“此戰若勝,凡有功之將士必要重賞;凡陣亡受傷之將士,一定善加撫恤。朕願先作表率,帶領後宮之人從即日起節衣縮食杜絕一切鋪張浪費,開源節流為大宋國庫捐獻錢物,用作這一戰的賞錢與撫恤金。”


    “官家英明,微臣先替將士們,感謝官家的思德!”楚天涯心裏在笑,暗道趙桓真是嚇破膽了,不遺餘力的在討好我,生怕我廢了他似的!


    此時,踏入北岸的朱雀等人總算避開了大混戰的戰場,摸到了邊緣地帶隱伏下來。戰場就是一台絞肉機,再頂尖的高手也沒法保證自己能夠雙拳敵過四手,再加上冷槍暗箭不知讓多少武功蓋世的猛將煙銷雲散。


    這一路來,朱雀等人也經曆了大小數次的血|拚,所幸除了體力上的一點損失,沒有人員遭受重大傷亡。


    “宗翰在與西夏人激戰,戰場就在前方不遠處。”朱雀將眾人召集到身邊,小聲道,“這樣的大戰局,他肯定不會身先士卒,一定在後方坐鎮指揮。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接近他,然後,務求一擊必殺!”


    “談可容易。”玄武淡淡的道,“戰場前線,主帥的親衛那是團團包圍,蒼蠅都難飛得進去。更何況,宗翰手下還有狼牙。朱雀,你曾是狼牙的大首領;你應該知道,狼牙是幹什麽的。”


    “我知道。”朱雀輕輕的點了點頭,“我們與狼牙之間實在太過熟悉。如果我們這些人想要混到他身邊,估計還在十丈開外,就被狼牙認出來了。因此,這一次我們不能按照以往執行任務的路子那樣去對付宗翰。必須另尋他法。”


    “誰有計策?”勾陳與六合幾乎異口同聲的問。


    眾人一起陷入了沉思。


    正在這時,一隻野雞撲騰騰的在不遠處的草叢中突然驚飛而起。


    朱雀心中靈犀一動,眼睛也為之一亮,“我有辦法了!”


    第311章 後院起火


    戰火如荼,形勢朝著有利於大方的一方不停的發展。一切仿佛都盡在掌握,勝利隻在不遠的前方。


    夜晚,北岸的戰鬥依舊沒有停止;再岸這裏,也是徹底無眠。海鰍船不停的往來於兩岸之間,救護傷員運送給養。


    前線有劉子羽的坐鎮指揮,楚天涯很能放心。於是他留在後方坐鎮總攬大局。夜色漸深之時,楚天涯也沒有歇著,他與官家及幾名朝臣在一起商議朝務,對這次白詡事件之後的人員調整,和大戰之後的論功行賞都得出了一個初步的議案。簡而言之,受到白詡一案牽連的人並不多,楚天涯已經盡可能的網開一麵了。白詡等人留下的空缺,將很快有人頂上;拔擢的標準,基本上都是在這一次濟源一役中脫穎而出的人,比如劉子羽、嶽飛、焦文通、王荀與馬擴等人。


    北岸殺聲如雷,南岸忙碌異常。楚天涯雖然沒有親自在前衝鋒,但他眼下幹的這些事情,直接關乎到大宋未來的朝堂格局,影響著今後幾十後的大宋氣象,也可謂重中之中。


    正當楚天涯疲憊不堪有點犯困之時,突然有洛陽快使駕到,是河南知府張孝純派直屬官員星夜送來的快報。


    楚天涯接到快報一看,當場就差怒發衝冠!


    官家趙桓與幾位朝堂大員看到楚天涯這樣的表情,都一陣心驚肉跳。現在這光景,能讓楚天涯這樣緊張與憤怒的事情,理當不多了。


    “愛卿,何事如此憤慨?”趙桓小心翼翼的問道。


    楚天涯迴過神來,將快報呈遞給趙桓,“請官家過目。”


    趙桓一看,眼睛也當場就直了,“這……這如何是好?”


    其他朝臣越是迷茫與緊張,趙桓便也將快報給他們看了。眾人看罷之後無不目瞪口呆驚怒交加。


    “好嘛,我們拚死拚活在前線和外敵浴血奮戰,卻有人在我們後院放火,給我們來了個釜底抽薪。”楚天涯麵帶微笑,但笑得很是陰冷,“日前小王護送官家離開東京前來洛陽之時,曾讓計相許翰派出十幾位官員前往江南、淮揚一帶督辦錢糧,以為大軍給養,更為今日之戰事。因為事關軍國機密,此事進行得十分隱秘,朝堂並沒有給出明令聖旨,隻是開具了太師府與三司的公文,著令地方配合公幹。日前,計相許翰收到情報,說朝廷派往江南淮揚一帶的官員,多半被地方州縣拒納譴反,還有個別地方,比如揚州與杭州,居然將我們派出的官員給扣押了,說他們是招搖撞騙的騙子。”


    “愛卿,或許當初,我們是該開出聖旨……這樣,也免得下麵的州縣誤會。”趙桓小心的說道。


    “官家此言差矣。”楚天涯說道,“時值秋收,朝廷派出專員去大米盛產之地督辦糧稅,是理所應當的。此事曆來由三司管轄,是許翰的份內之事。再加上有了太師府的督辦公文,地方州縣沒理由拒辦的。為何今年,就要聖旨才行呢?”


    趙桓的神情突然變得很是緊張起來,因為他聽出了楚天涯的弦外之音,感受到了他心中強烈的不滿與憤慨。因為世所共知,現在有康王趙構帶著一幹兒老臣,陪伴太上皇躲在杭州。按理說,江南與淮揚一帶的州縣,是沒那個狗膽拒納朝廷委派的專員的。若非是有杭州的力量在背後要挾指使,他們哪敢這樣胡作非為?


    換句話說,江南淮揚一帶敢有今日的舉動,擺明了就是在向楚天涯示威。


    “洛陽王殿下,如今戰況激烈大敵當前,不如稍安勿躁,且先穩住杭州。”隨行的大臣諫言道,“不如就請官家補頒聖令再去執行一迴;若其不遵,自有分曉。”


    “你的意思是,江南與淮揚隻認聖旨,不認我大宋的三司計省與太師府?”楚天涯臉色一寒。


    “不不,微臣絕非此意!”那名大臣慌了,忙道,“微臣隻是認為,眼下當以殺敵禦寇為先,對於江南與淮揚一帶的異狀且先安撫,不可外憂未滅又生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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