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荀暗暗的籲了一口氣心中大為快慰,撇了撇嘴道:“小侄都說了楚天涯已經戰死在這山穀之中,是有兄弟親眼見到的。少時清掃一下戰場或許就能找出屍首,姚經略相公卻是不信——眾兄弟們你們說,我有沒有撒謊?”


    “沒有!”眾軍士這下異口同聲的大喝起來。


    姚古當場被喝得一愣,心中雖然惱火但也不好當場發作惹了眾怒。眼前這些軍士們如此齊心,要是惹得嘩變了可是大大的不妙。於是他道:“既然這樣,那你帶上人馬先跟我迴太原!”


    “小侄遵命就是!”王荀大咧咧的抱拳笑了一笑,將手一揮,“兄弟們,咱們得勝凱旋、迴城慶功了!”


    “哦喔!——哦喔!”


    太原的將士們,揚起刀槍發出了熱烈的歡唿之聲。


    王荀走到姚古馬前,微然一笑低聲道:“姚經略相公你大可放心,咱們太原將士的刀槍,是不會對準自己人的——走吧,我乖乖跟你迴去便是!”


    說罷,王荀就大步朝前走去,帶著身後一群衣衫破爛瘦骨伶仃的英勇將士們,一路走,一路大聲的歡唿。


    姚古騎在馬上看著眼前此景,發出了一聲深深的歎息,默然無語的調轉馬頭朝折返而去。


    半山腰處,楚天涯和關山等人站在一顆大樹的陰影之下,默默的看著眼前一幕,良久無語。


    “天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關山勸道,“且先跟兄弟們一起迴山寨安頓,再來尋思辦法解救王家父子!”


    楚天涯點了點頭眼睛仍是直直的瞪著山下,一字一頓的說出一句話來——


    “如果王家父子也能獲罪,那麽大宋不亡,就真是天理難容了!”


    第二卷 血火河山


    第135章 雲山之間


    楚天涯跟關山等人一起帶著兩千嘍羅先行一步離開了黃龍穀,走了幾十裏蜿蜒盤旋的山道其間還在山中露宿了一宿,在第二天中午時分抵達了七星山。


    太行山西麾平緩東麾陡峭,七星山正是座落於東西麓分水嶺的山脊之上,地勢突兀險要,易守難攻。


    直到這時楚天涯才知道,原來七星山不是一座山,而是指“七座山頭”。因為他們的布列情形跟北鬥七星的星宿分布十分相似,因此才被稱為七星山。從而,這七座山頭也就有了相對應星宮之名。


    第一座山峰的入口處就是七星寨的大寨門,有一座人工修築的山隘雄關,高達十餘仗,全由巨石徹成。隘口坐落在挺拔而起的險峻山嶺之間,是整個七星山的大閘門與第一道防線,同時也是最不可攻破的一道雄關防線。當初完顏宗翰派穀神來攻打七星山,他率領大隊人馬而來隻能望洋興歎,根本無法攻關。所以最終,完顏宗翰也隻能對七星山的人馬采取“封堵”的戰術不讓他們下山為禍,而不是像對待青雲堡那樣強行攻關斬草除根。


    關山與白詡左右陪著楚天涯,對他介紹說,這座關隘名叫“天塹關”是進入七星寨的唯一通道。除此之外,入關之後兩側都是陡峭的險峰,休說是人,就連猿猴都很少在那裏攀越。如果有誰能夠越過雄關而進入山寨,除了飛鳥,就隻能是鬼神!


    楚天涯抬頭望去,天塹關的確是鬼斧神工,也不知是哪些神人修築了這樣的關隘,很有一點古長城之上山海關、居庸關的雄邁風采。此刻關卡之上遍插旌旗,往來巡視的兵卒絡繹不絕。有箭樓,有旗塔,還有示警的烽火台。出了關口,一條人工開拓的大道直通山下,足以讓山寨的兵馬居高臨下的衝殺出來。相反,如果要從山下往上攻,則要麵對無可攀越的雄關和拙劣的地勢,以及頭頂無數的弓箭與刀槍。


    “的確是座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雄關險隘!”楚天涯不禁驚歎道。


    白詡笑道:“楚兄弟此話恰是說到了妙處。把守此關的頭領名叫湯盎,便是我七星山的破軍星君。此人正是名符其實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看,他率領人馬前來出迎了!”


    果然,關隘大門洞開,兩隊嘍羅從裏麵跑出來分布道旁,當中一名巨漢大步踏出,聲如奔雷的道:“小弟恭迎諸位兄長迴山!”


    彎腰撫胸,那巨漢如此施禮。


    楚天涯看到那巨漢,也著實的開了一迴眼界——他居然比蕭玲瓏的跟班大個子阿奴還要高大,而且更加強壯!


    站在他身邊的那些嘍羅們,本來也不矮小,但和他一比,簡直就如同嬰兒一般。而且,此人披頭散發聲如奔雷,兩隻眼睛大如銅鈴,言辭吞吐時便是一張血盆大口在張合,加上他長相又有幾分古怪和醜陋,咋眼一看就像是山魈魔怪,頗有幾分猙獰恐怖!


    關山笑道:“楚兄弟莫怕,此人雖然麵目猙獰可怖,但是對待兄弟卻是相當的溫和可親,為人十分的憨直仗義。我等讓他把守山寨的咽喉所在,也正是因為他威猛無敵忠義無雙。”


    這時白詡笑嗬嗬的上前幾步,擺了擺扇子,巨漢湯盎就蹲下了身來,笑眯眯的看著白詡道:“四哥又有啥好事要照顧俺了?”


    “我聽說你昨日在陣前生撕了一員女真大將,立了大功。”白詡笑容可掬的道,“少時迴了七星堂,我賞你兩隻烤豬大肘子外加兩甕好酒,讓你飽餐大醉一場!”


    “哈哈,多謝四哥!——還是四哥疼俺!”巨漢湯盎居然高興得跳了起來,手舞足蹈歡唿雀躍的。


    關山笑著對楚天涯道:“湯盎原本無名無姓,曾是北方草原上蒙古部族人,年少時就做了俘虜被人販到太原,在一家屠戶人家做了門戶奴隸。因為他長得奇形怪狀又十分能吃,他家主人便叫他‘黑麵郎’。”


    楚天涯也笑了,“黑麵郎,不就是‘豬’的別號麽?”


    “可不是。”關山笑道,“那時候我還在太原做捕頭,時常去這家買肉就跟黑麵郎混熟了。我見他天生神力,就在閑來無事的時候還教了他幾手拳腳功夫,算是有點師徒之誼。後來我上了七星山之後,他也就跟了來。白詡一介書生喜歡咬文嚼字,他嫌‘黑麵郎’這個稱號不雅,於是引據《朝野僉載》中對豬的稱謂,給他取名為‘湯盎’。從此,黑麵郎也算是有名有姓了。”


    楚天涯笑眯眯的點頭,“看得出來,他和白詡的交情不錯。”


    “他對山寨裏的每個人都很友善。”關山淡淡的道,“但你剛才也聽白詡說了,他昨日在陣前,生撕了一員女真大將。據我所知,那員大將名叫屋裏海。”


    “大名鼎鼎的屋裏海?此人可是完顏宗翰手下一員衝鋒陷陣勇冠三軍的猛將!”楚天涯不禁暗抽了一口涼氣,“但是……生撕,是怎麽個撕法?!”


    關山笑道,“有興趣的話,你晚一點去看他怎麽對付豬肘子就知道了。”


    “還是算了!”楚天涯擺手笑道,“我想像一下就可以了。”


    “眾位兄弟,咱們上山!”關山將獨臂一揮,大步朝前踏去。


    楚天涯走在他後麵經過湯盎身邊時,湯盎赫然瞪大了一雙銅鈴大眼,伸手指著楚天涯雷聲道:“大哥,此人是誰、好不麵生?”


    這聲音就在楚天涯的頭頂響起,差點都要震碎了他的耳膜。


    “不得無禮,這位是山寨貴客!”關山喝道。


    白詡笑眯眯的道:“此人就是我時常跟你提起的,龍城太保楚天涯!”


    “噢!——”湯盎點了點頭,仍是那樣居高臨下的瞪著楚天涯,“俺想起來了,以前在太原時,他還欺負過俺!”


    楚天涯頓時就笑了,“那你現在是不是要報仇?”


    湯盎慌忙的大搖其頭連連擺手,“俺可不敢!——不然蕭郡主會生撕了俺!”


    “哈哈哈!”眾人發出了一片大笑。


    楚天涯隻得苦笑,白詡見狀便道:“楚兄弟,你那點風流韻事好像沒瞞過誰啊,竟連湯盎都知道了?”


    “快走吧!”關山在前麵笑道,“照你們這個走法,天黑也到不了七星堂。”


    眾人便跟了上去,白詡拿扇子敲了敲湯盎結實如鐵板的肚子,說道:“少時七星堂會有慶功宴,我會派人叫你過來。記得吃飽、喝足,卻不可誤了把守天塹關。若有失職,我割下你的腦袋當夜壺!”


    “四哥放心就是!”湯盎歡喜的大聲應諾。


    眾人邁過了雄關,腳下是一條寬愈百步的山道,兩側有石欄維護,正對著大道盡頭的是卻一座占地龐大的道觀。


    白詡告訴楚天涯說,七星山以前曾是道教興盛之地,古往今來幾百年,陸續建起多座道觀。直到大宋年間這裏才被強人所占成了響馬山寨。入山之後前後共有七座山峰、七家道觀,便對應了北鬥七星裏的七座星宮。這入山的頭一所道觀,就叫‘搖光宮’,是破軍星君湯盎的地盤。


    白詡還說,湯盎天賦異秉天師自通的懂得獸語而且精通獸醫。因此整個山寨的所有馬匹和牲畜幾乎都在搖光宮裏豢養。昨日湯盎陣前遇到屋裏海時,就先把他的坐騎給嚇翻了才將屋裏海拿住生撕的。


    “還真是個奇人!”楚天涯不禁笑道,“看來七星山的頭領,個個都非等閑之輩!”


    白詡嗬嗬直笑,“以後有時間小生再陪楚兄弟好好的逛一逛。現在快走吧,不然大哥又要催了。”


    二人便快步跟上關山,一同穿過了這座“搖光宮”。整座道觀占地還不小,幾乎占滿了整座山頭,兩側就是筆直的陡峰。遠遠看來,這道觀就懸浮在雲山霧靄之中,宛如天外仙宮。宮中卻有兩塊大馬場,正有許多駿馬往來的奔騰,恰如一群天馬在銀河間馳騁,讓楚天涯大開眼界。


    過了搖光宮便又是一條建在山脊串聯山峰的山道,雖然有十來步寬也有石欄鐵鎖護衛兩側,但身邊雲霞繞繚,腳下萬丈深淵,地勢十分的險峻。


    白詡說,這樣的山道已經不是大隊軍馬可以任由通行的了。除了二寨主焦文通,還沒人敢於在這樣的山道上策馬奔騰。


    楚天涯朝腳下看了一眼,想像一下焦文通在這樣的山道上狂奔的情景,不由得小腿肚子都有點抽筋了。


    走過這條長逾百步的山道,前方便是一座比搖光宮略小的道觀。白詡介紹說,這裏便是“開陽宮”,曾是山寨中的六頭領、武曲星君楊再興的居所。可惜他因故已經離開山寨一段時間了,至今未歸。


    開陽宮,曾是七星山的“講武”之地,眾位頭領和來自其他各個山寨的好漢們,經常在這裏切磋比試、習練武藝。當然,能在這裏“切磋”的都不是泛泛之輩。不過,至從楊再興走後開陽宮已經略顯冷清了,眾人若要切磋武藝,也多半改在了七星堂。


    此外,山寨裏的騎兵都屯紮住宿在這座開陽宮裏,若要訓練或是出兵,才去前麵養馬的搖光宮。曾經,楊再興就是山寨裏的騎兵統領。至他走後,騎兵才歸由總管兵馬的焦文通親自統領。


    “日前,西山頭領孟德、馬擴與我們大哥一同從飛狐道迴來之後,就暫時安頓在開陽宮。陸續還有一些被女真人打散的西山十八寨的人馬,又歸附到了他們麾下,現在已經聚集了兩三百人。”白詡告訴了楚天涯一個好消息,“楚兄弟,你可以跟你的結義大哥團聚了!——別急,他已經在七星堂的慶功宴上等你,少時就能見麵!”


    “這太好了!”楚天涯的心中總算是舒暢了不少。


    繼續前行,依舊是山路盤旋,讓楚天涯有種騰雲駕霧的感覺。不久,他就踏進了入山後的第三座道觀,也就是七星山的“玉衡宮”——廉貞星君的地盤。這裏專門掌管與分撥糧草、軍械與其他各項生活物資,算是整個山寨的“後勤總部”。


    在這個後勤總部裏,沒有男丁,所有成員都由山寨的女眷組成。他們不僅掌管與分撥各項物資,還司管織布造衣、照顧傷員與老幼的一類活兒。最近,她們的隊伍得到了空前的壯大,因為有六七百名來自太原的“夜叉軍”女兵,加入了玉衡宮。


    此刻,楚天涯已經親眼見到了玉衡宮的“宮主”,廉貞星君——蕭玲瓏。


    她正和小艾並肩站在道觀的大門口,臉上泛著一絲淡如煙霞的猗猗微笑,美眸撲閃的看著,從雲山之間步步走來的楚天涯。


    第136章 宋失其鹿


    劫後餘生,別後重逢,楚天涯自己也不清楚現在是一個什麽樣的心情。


    白詡看了楚天涯和蕭玲瓏二人一眼,笑而不語。他上前幾步走到關山身邊,說道:“大哥,不如我們先行一步去七星堂等他們。餘下的風景,好像有了更加合適的人帶領楚兄弟去參觀了。”


    “言之有理——走!”關山二話不說,笑哈哈的將手一揮就和白詡等人大步走了。


    小艾按撩不住激動先跑上了前來,“楚大哥你還好吧?你總算來了,我們都要望眼欲穿、擔心死了!”


    “我這不是來了麽?”楚天涯笑道,“看你精神頭十足,該是吃了幾頓飽飯了吧?”


    “豈止是飽飯,美味佳肴簡直都快撐破肚皮了!”小艾樂滋滋的道,“雖然來到這裏才一兩天的時間,但我感覺就像是迴到了家裏一樣,郡主待我可好了,玉衡宮裏的大嬸大嫂和姐妹們也都友善!——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被這麽多人關心過哩!”


    “瞧你那得意勁兒。”楚天涯在她臉上掐了兩把,小艾怪叫著跳到了蕭玲瓏的身後躲藏,咯咯直笑的叫蕭郡主救命。


    楚天涯走上前去,“你還好吧?”


    “挺好。”蕭玲瓏半分慵懶的雙手抱在胸前倚門斜立,點了點頭道:“看得出來,你雖然表情輕鬆一直在談笑風生,但心情挺複雜,也挺失落。”


    楚天涯略微一怔,輕輕搖了搖頭露出一絲苦笑,“什麽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蕭玲瓏微微一笑站直了身子,抬了下手示意由她帶路領著楚天涯朝前走,邊走邊道:“不是事先早有預料,金國和大宋都不會放過你們這一幹人等麽,怎麽到頭來,你仍會失望?”


    楚天涯無奈的搖了搖頭,“正因為心中還抱有那麽一絲奢望,所以最後才會有失望。雖然我曾經把話說得很絕,但在我內心深處仍然盼望著大宋的朝廷能在國家危亡的關頭,做出一些正確的決斷。事實證明,大宋的朝廷的確已經是腐朽到了無可救藥的境地。剛剛才當了幾天皇帝的新官家趙桓,除了書畫功力不佳,其他的方麵都跟他老爹八九不離十。或許,他的膽量與自信,比他老爹還更加不如。”


    “你不是早就明白,大宋的百年積弊、陳規舊俗、官場環境、軍隊作風,這些東西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麽?”蕭玲瓏直言快語的道,“在經曆了國破家亡之後,當我再見識到許多大宋的現狀之時,我不禁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沒錯,當一個王朝即將走向覆滅時,它所表現出來的種種跡象,總是驚人的相似。比喻官皇帝昏庸無道,仕人貪婪自私、官場腐敗黑暗,將領貪生怕死、軍隊腐化墮落,乃至於百姓也隻圖私利、溺於安逸,天下一片靡靡之音,絕大多數人居安而不思危。在這樣的環境下,偶爾出現幾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人物,也根本無法逆天改命;而且這樣的人物,多半都會像是流星劃過天際一樣隻能閃耀出片刻的光芒,然後悲壯又無奈的隕落。”


    楚天涯聽完後,半晌無語。蕭玲瓏的這番話一針見血的說到了楚天涯的心坎裏。就在兩天前,王稟也說過類似的話。一個是深解局中微妙的愛國老臣,一個是旁觀者清的異國女流,他們竟然不約而同的認定——大宋已經無可救藥!


    “你跟我說這些,是在擔心我會對大宋愚忠?”楚天涯略微一笑的說道。二人都已經相處了這麽久,彼此早有默契。蕭玲瓏的弦外之音,他豈能聽不出來。


    蕭玲瓏努了努嘴唇笑而不語,二人繼續前行。走出數步後,沉默了片刻的蕭玲瓏突然說道:“我從來不擔心你什麽,因為你遠比我聰明也更有見識。我隻是在提醒你一件事情……既然已經到了七星山,就該把這裏的深淺摸清,並明確自己的立場。”


    楚天涯不由得心中一動,“言下何意?”


    小艾跟在二人身後,聽得滿頭霧水,這時還有點忿然了,“楚大哥,蕭郡主,你們兩個大難不死別後重逢,就不能像尋常男女一樣,說些甜蜜恩愛的話語嗎?每逢湊到一起就是縱論國事放眼天下,你們累不累啊!”


    “小孩子不懂別插嘴,一邊玩泥巴去!”楚天涯沒好氣的笑罵道,“正說到節骨眼上,你來打岔!”


    蕭玲瓏笑了一笑道:“小艾你先行一步去七星堂等我們吧,去給老爺子和小飛報個平安,說我們馬上就到。”


    “好吧,我就不偷聽你們商談機密了!”小艾訕訕的應承又偷笑了幾聲,輕快的朝前走了。


    蕭玲瓏帶著楚天涯折轉繞行了一炷香的時間,走到了玉衡宮後門的一處山峰懸崖邊,站在了一塊如同舌頭般伸出來的大青石台上。二人並肩站立舉目遠眺,入眼一片青黛峰巒飛霞流雲,腳下綠草如茵奇花並蒂,身邊霞雲繚繞風鶴齊鳴,當真是宛如仙境。


    “每當我心情煩悶壓抑時,我就會來這裏遠眺山景或是打坐入靜。用不了多久,我的心情自然就會舒展開來。”蕭玲瓏平視著前方,輕聲道,“經曆的事情越多,人的心境改變得也就越大。兩三年前的我最大的願望與快樂,就是能夠跟隨父兄一起外出打獵!”


    楚天涯點了點頭,“經曆了這一次的太原之戰,我仿佛也有一種脫胎換骨重新做人了的感覺。現在的想法與認識,與之前相比已是截然不同。”


    “是變得清醒與理智了,還是更加迷茫或是死心了呢?”蕭玲瓏問道。


    楚天涯苦澀的搖頭笑了一笑,“你總能看到我的內心深處。清醒、理智,迷茫、死心,這些在我心中全部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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