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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素月閣中待的久了,月華都快忘記了外麵的溫度,才一踏出房門,便覺有冷風竄進自己的脖頸。月華連忙又把自己的披風緊了緊,這才走了出去。


    月華和夙樓兩個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雪新停後,腳踩在上麵發出清脆的響聲,此刻都在空曠的路上顯得格外的響亮。


    “你今日的公事都處理完了?”月華無目的的想要找一些話來緩解一下快要和這室外溫度一樣的氣氛。


    “嗯,近來的事不算多。”夙樓的聲音裏聽不出一絲的異樣,卻也不再刻意的尋找話題。


    月華藏在衣袖下麵的手一直緊張的拉扯著自己的衣擺。她三番五次的引起話題,都被夙樓輕飄飄的一句話擋了迴去,尷尬的氣氛已然頑固的橫在兩人的中間。


    月華的心裏泛起了一絲的委屈,時至今日,其實她不知道,為何自己的一句話,會對夙樓產生如此大的影響。


    她還未看清自己的心,隻是固執的覺得,夙樓如此這般的態度,是她所不能接受的,她希望和自己相處的,是那個溫柔又霸道的夙樓,而不是眼前這個拿她當客人的夙樓。


    月華自己和自己賭氣,為何要說那麽傷人的話?眼下會有這種情況,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她越想越難過,也跟著沒了聲音。


    夙樓走出了一段,發現身邊的人不再想盡辦法挑起話題了,不由迴頭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正巧看到了月華略微帶著沮喪的臉。


    夙樓不知道自己要花多大的精力才能忍住自己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


    直到看見了臨昭閣的牌匾,兩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夙樓也隻是靜靜的跟在月華的身側,悄無聲息的替她擋去一些冷風。


    當然這些月華並未注意到。


    書閣內一如既往的充滿了安逸的氣氛,月華一路上快要降至冰點的心情總算是有了些許的迴升。她強打起精神,在書閣中找著自己需要的東西。


    夙樓沒有跟進去,而是轉身去了門口等著她。


    夙樓站在門口望著天上又開始紛紛揚揚飄起的雪花,想起了那日月華的決定。


    其實怎麽可能不失望。


    月華說要重煙替她針灸的那一刻,天知道夙樓花了多大的力氣忍住轉身就走的衝動。早在重煙第一次和夙樓說過治療的方法以後,夙樓就一直都在跟著重煙學習針灸。


    那段時間夙樓變得特別的忙,通常是晚上去書閣接了月華迴來之後就又出了門,直至深夜才歸來。


    月華一直都是以為他去了議事殿處理事務,哪裏會想到從那個時候起夙樓就在為了能替她針灸而做準備。


    其實就算是月華同意,夙樓也不會就這麽簡單匆促就逼著月華和他在一起的。他不過是想要一個答案而已,他想知道自己努力了這麽久,在月華的心裏,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現在看來,他還是做的不夠好,才讓月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自己。


    冷戰一直持續了很多天,直到有一日,重煙實在是受不了兩人之間的這種氣氛了,他給月華做完了針灸,沒有同往日一樣直接收拾東西離開,而是站在屋外等著月華出來。


    月華從內室出來的時候,很意外的看到重煙居然還在。


    “有事?”月華走到重煙的身邊,以眼神示意他。


    “自然是有的。”重煙感覺自己身上的擔子很重,他有些無奈的看著月華,“你到底明不明白,夙樓這些日子來在氣你什麽?”


    月華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重煙的話說中了月華的心事,她確實不知,夙樓在氣什麽。“那……你知道?”


    重煙沒有迴答她,而是轉而問道,“在你的心裏,你到底把夙樓放在什麽位置?”


    “什麽位置?”月華有些發蒙,她其實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一直以來都是夙樓以不容抗拒的姿態,一點一點的融入月華的生活中,月華甚至沒有過一點的防備。等到夙樓豁然從她的生命中離開,她才驀然驚覺,自己其實早已離不開夙樓。


    她從未想過,她會如此依賴夙樓。


    重煙看著月華的樣子,便大概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


    他歎了一口氣,大概就是因為夙樓做的一切都太過理所當然,才讓月華覺得,一切都是在常理之中的,這樣固然可以卸下月華的心防,卻也定然會在後來的事情中,產生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你好好想想吧,其實在你的心裏,你也並不是毫無感覺的對不對?夙樓為你做的一切我們都看在眼裏,他實在真心對你好,你又何苦要為難你們彼此呢?”


    重煙見月華還是一臉迷茫的樣子,幹脆把話挑明了說,“有些事他故意瞞著你,是怕你起疑心,覺得他對你的好都是有目的性的,但是你們都已經鬧到了這一步,若是我再不說......”


    重煙定定的看著月華的眼眸,“你昏迷的時候,我便同夙樓說過關於你的治療之事。當時我便告訴他,若要做針灸治療,必然是最親近的人才可以觸摸到對方身上所有的穴位。”


    “我說完之後夙樓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有一日,他來找我,問有沒有可以折中的辦法,我便告訴他,也可以學隔空的手法。借助其它的物品,也一樣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


    重煙似乎是故意停下來看了一眼月華,這才接著解釋道,“夙樓從那一日起,便一直在跟著我學這種針灸的手法。”


    月華整個人立時愣在了原地,耳邊竟是隻剩下了重煙一字一句清晰的話語。


    “其實從一開始,夙樓便沒想要你現在選擇什麽,他隻是希望你最少要信任他,或者說,要真正接受他。這種接受是心理上的,而不是行為上的。”


    “月華,你大概不知道,他比任何人都珍惜你。”


    月華的眼前浮現出了夙樓聽見那句話時麵上的表情,當時她一直以為,夙樓很平靜,似乎並無不妥,可是直至今日迴想起來,夙樓那雙黑色的眼眸之下,怕是藏起了所有的失落吧。


    “我......”


    “你先別急著說話,既然我開了這個口,便一次性都說完吧。”重煙倒像是早就預料到了月華的反應一般,打定了主意要替這兩人打消中間的隔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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