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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華見他停了下來,終於找到了空子,“那平蝶,可是...流落風塵的女子?”


    楚意點點頭,麵上神色有了一瞬的酸澀,“我後來才知曉,其實她落到如此地步,竟也算間接與我有關......我害她家破人亡還不夠,她本不欲再生事端,卻又......”


    見了月華和月老疑惑的表情,楚意長歎一聲,接著把故事講了下去。


    當時不過一麵之緣,平蝶便成了楚意第一個愛上的女子。


    從那之後,楚意常去看她。平蝶在醉紅塵學了一身的本事,琵琶古琴皆是絲絲動人,舞姿更是豔絕天下。她命好,初次待客便遇到楚意。


    楚意賞識她,便成了她的專客。媽媽樂的看見有錢的迴頭客,便不再逼她,平蝶的日子倒也不難過。


    楚意來看她之時,兩人常常便是畫樓西畔,綠楊堤外,琵琶聲聲慢。


    當時兩人都以為,最讓人心醉的美好,便是如此了。這段時光看似最平淡無味,卻讓楚意在以後的歲月來,每每想起,心中都似燃著一團火,熾熱而明亮。


    佑宗五十一年,先皇駕崩。楚意在醉紅塵內被人找到,急招迴宮。


    臨行前楚意來不及解釋,當初為了不讓平蝶心生畏懼或恐慌,他並未告知自己的真實身份。


    而今卻是沒了機會,匆忙之中,楚意隻是扯下自己腰間的龍鳳白玉佩,朝著平蝶的方向扔了過去,口中喊著,“帶著玉佩來皇宮找我!”


    平蝶本是被忽如其來的事件弄的有些措手不及,直至耳中飄進“皇宮”這兩個字,方才似如夢初醒。


    這兩個字有千斤重量,重重的砸進平蝶的心裏,她呆呆的看著手中溫潤的玉飾之上,流光溢彩的龍鳳玉佩,心一下涼了半截。


    楚意被接迴宮中。先皇的身體都涼了,宮人拿出不知何時便備下的遺詔,在朝堂之上大聲的宣讀先帝遺詔,立二皇子子楚意為皇帝。


    公公的話音剛落。底下之人便是一片嘩然。


    楚意的眼底也有訝然,他偷眼打量著自己的母妃,見她神色悲戚又複有坦蕩,再看她藏於袖中微微發抖的手,楚意心中便已有答案。


    他閉起眼。深秋的冷意隨著風吹進他的脖頸,他縮了縮脖頸,有些希望這一年的冬天來的晚些才好。


    縱使朝中對這次帝位的歸屬頗有微詞,但那是先帝遺詔,任誰都不能更改,眾人隻鬧了兩天,脾氣便消了下去,之後便是新帝的登基儀式。


    日子水一般過去。


    而今的楚意早已是弱冠之年,褪盡了一身的稚氣,楚意的身姿益發的挺拔高大。眉目也一天天的深邃。隻是他如今,仍舊愛在最高的宮牆之上向外望。


    隻是無人知道他在望什麽。


    一晃便是十年過去。太後大壽,楚帝稱赦,下令擺宴禦花園,壽辰這一天,請了舞女至宮中助興,楚意陪著鬢已半百的母妃坐於台下,頗有些心不在焉的看著一眾鶯鶯燕燕。


    直到他在人群中一眼認出了平蝶。楚意的目光便再未從她的身上移開過。


    楚意在心中一點點的描摹她的模樣,逐漸與幼年的她相重疊,細致的眉眼。如鬢的烏發,逶迤的長裙,依舊清瘦的容顏。


    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身形不穩的少年,她卻依稀故人模樣。


    楚意留下了她。


    之後的日子仿若迴到了舊日光景。楚意帶著她看遍了宮中的風景,湖畔聽曲,亭中乘涼,樹下吹簫。


    這其中,楚意也曾問過,“你為何不來尋我?”


    每到這時。平蝶便抿唇而笑,話語卻是躲閃的很,“皇宮如此之大,我如何尋得你?”


    楚意不滿意她如此迴答,門口侍衛定然認得他的玉佩,若有人來尋,他必然會知曉。


    可他在等了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卻沒有等來平蝶的消息。


    他也曾派人去醉紅塵尋她,卻得知那日自己被帶走之後,平蝶便用自己留給她的銀兩贖了身,再不見行蹤。


    楚意尋她幾載不得,隻得放棄。


    不曾想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相遇。楚意覺得這是緣分,便有意永遠的留她在自己的身邊,如此自己便可不再是孤身一人,形隻影單了。


    他將想法說與太後,太後當即摔了茶碗,不過是風塵之地的女子,何以母儀天下?


    朝堂之上亦是一片嘩然,眾人看著楚意身邊安安靜靜的女子,皆是一臉的不讚同。


    楚意力排眾議,但是無奈反對的唿聲太高,他若還是一意孤行,遲早會失了人心,隻得就此罷手,他上朝歸來,第一件事便是找到平蝶,欲向她賠罪。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平蝶沒有如往常般在寢殿中等著他。


    楚意尋便了附近的大小宮殿,終於在一處偏殿前的花園中尋到了她。


    楚意大大的吐了口氣,神情明顯放鬆下來,“平蝶,你怎麽一個人跑這麽遠?這宮中路線複雜,你若是不小心迷路了如何是好?”


    見她不答,楚意便當她是鬧情緒,笑了笑走上前去,伸手欲拉起她,“好了,快隨朕迴去罷,夜深了,露終,小心著涼。”


    平蝶還是未答他,也未如往常般攀著他的手臂站起來。


    楚意心中終於起了疑惑,他低下身,也隨著平蝶一般坐在她的身邊,伸出胳膊緩緩的環住她有些發涼的身子,用了最柔和的聲音輕聲道,“平蝶,怎麽了?”


    楚意側頭看到了平蝶的眼眸,不同於往日的,平蝶的眼中空洞而無神。


    他心中驀然收緊,抱著平蝶的手臂也不自覺的加了力道,楚意強迫平蝶看著他,“到底怎麽了?”聲音中聽的出急切。


    至少他對自己有真心,平蝶想。可是那又有何用?終究不過是天意弄人,若是她當初早些發現,便不會如此了。而事到如今,一切都晚了。


    平蝶終於開了口,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楚意一頭霧水,“皇上可還記得,二十年前被滿門抄斬的安陵侯安家?”


    楚意神色略微躲閃,“知道,二十年前,安陵侯因叛國罪,被先帝滿門抄斬。全族三百七十人,無一幸免。”


    “錯了”平蝶語氣淡淡的,神色淒惶,她看著楚意投過來帶著訝異的眼神,笑的絕望又絕色。


    “安陵家共三百七十一人,隻有一人在此血案之中,逃出升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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