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尋找記憶
冬季的天馬湖，蕭瑟遼遠，岸邊草木凋敝，隻有一些枯黃的荻草挺立在寒風。可是他卻在跟她描述夏日天馬湖的盛景，接天蓮葉，荷花映日，暖風微熏，遊人沉醉。他們就在這樣的日子裏相遇了。
柳晏卿瞪著茫然的杏眼，心想這樣的邂逅聽起來好動人，有緣千裏來相會的感覺。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寧遠侯說到他們泛舟馬湖，卻略去了她的姐姐，隻說她沏茶技術一流，讓他喝了有種熟悉的味道。說到這兒，他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柳晏卿正低著頭看起來很認真聽的模樣，可他還是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心裏不由一沉，看來這件事對她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吧。可是自己，卻不知為何將認識她的一點一滴都記得那般清楚。
“走吧，我帶你去另一個地方。”寧遠侯牽起她的手，將她拖上馬，隨後縱身一躍落在她身後。
他的手還是那樣自然地摟著她的腰，那淡淡的沉香襲來，她原本想遠離他的，卻忍不住沉醉。
寧遠侯見她沒有排斥自己的親昵動作，唇角不由一彎，俯身在她耳邊問道：“卿兒，有沒有一點熟悉的感覺？”
柳晏卿猛然一驚，慌忙傾身趴了下去，“你，你別靠的那麽近。”
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被撲滅，寧遠侯歎了口氣，將她撈迴懷裏固定，無奈地說：“放心坐好，我不會對你怎麽樣。”
可她還是不適地動了動身。寧遠侯擰著眉，心裏說不出的苦澀。她從前隻排斥燕明樓，對他明軒可沒有什麽抵抗能力，哪像今日……
“你不記得我了，那可記得燕明樓？”
“燕明樓？誰呀？”柳晏卿不解地問。
“算了，不記得就算了。”寧遠侯沒有再說話，冷凝的臉上，閃過一絲慶幸。不記得也好，這樣就不會想起她曾受過的殘暴對待。
二人來到南山，登上後山，登高遠眺，群山蒼翠，山腳下府南河迤邐而過。暮色將至，城中炊煙嫋嫋。
“當日你坐在這裏，然後見到一條蛇，你嚇得緊緊扒在我身上，可還記得？”寧遠侯像想起當日的情形，眉頭舒展，臉上露著笑意。
可她卻一副不信的模樣，“怎麽可能，我哪裏會做那樣丟人的事！”
正說著，他忽然指著她身後叫道：“蛇！”
“啊，蛇？”她嚇得緊拽著他的衣袖不好動彈，“在哪，在哪？”
“就在你身後，朝你吐著信子。”他一臉嚴肅，盯著某處，看起來真像有那麽迴事。
可柳晏卿卻從最初的驚慌冷靜下來，半信半疑地看著他，“你逗我的吧，哪有那麽多蛇，而且這個季節……”她說著轉過身，卻被眼前一幕嚇得將後麵的話吞了下去，迴過身直接撲進他懷裏。
艾瑪，真的有蛇，還是比上次那條小花蛇大得許多的一條褐色花斑蛇，也的確正朝她吐著信子，像隨時要攻過來似的。
寧遠侯很滿意她的反應，緊緊抱著她不肯鬆手。上次是她緊拽著他，這次他不介意主動一次。熟悉的感覺，心境卻早已改變，他埋頭在她頸間，深深吸了口氣。
“卿兒，我迴來了，你也迴來好不好？”
柳晏卿鼻端莫名有些發酸，忙控製自己的情緒，推了推他，問道：“那條蛇呢？”
“還在那裏看著我們。”
“……”明目張膽占便宜！可恨！可憐她竟沒膽量再次轉頭。
“我迴來了，在你眼裏卻成了陌生人，你知道我有多絕望？如果真是那樣，我情願你不要去救我。”寧遠侯還在說著她聽不懂的話，或許他隻是想找人傾訴罷了。
“你本來就是陌生人。”柳晏卿嘀咕了一句，感覺到他僵了一下，身上濃濃的哀傷瞬間席卷而來，將她一起包圍。她還打算再奚落他兩句的，卻不由停了下來。
寧遠侯漸漸收起情緒，鬆開她，“走吧，蛇已經不見了。”
柳晏卿盯著他俊朗的側臉，忽然問道：“若你真的找不迴你喜歡的那個女子，你會怎麽辦？”
“我會找迴的！”他轉頭對上她的眼，十分堅定地說。
“我說的是如果！”
“沒有如果！”
柳晏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真是自大！既然這樣，那就讓你自大去。
在外奔波了一日，快馬加鞭趕迴府裏，天已經黑透。寧遠侯讓人上了飯菜，和柳晏卿兩人一起用晚膳。
那一道道她喜歡吃的菜擺上來時，柳晏卿再次被驚到了，好奇地問：“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這些？你去查的嗎？連這個都能查到，真了不起！”
寧遠侯苦笑，給她夾了一個獅子頭，寵溺地看著她，“你的喜好，全在我腦子裏。”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看向她碗裏那個獅子頭，說道，“我知道你喜歡淮揚菜，特意請了一個揚州的大廚，快嚐嚐味道怎樣？”
“你又何必呢，這麽大老遠的請來，就隻為了我喜歡吃的那幾道菜嗎？”柳晏卿輕輕咬了一口，立刻後悔自己矯情說出的話。這獅子頭做的真好吃，比她在揚州吃的還好吃！
“怎樣，這大廚當年可是進過宮的，廚藝應該不差。”他說著又夾了一筷子幹絲到她碗裏，“來，這是雞汁幹絲，嚐嚐。”
柳晏卿吃得眉開眼笑，連連誇讚，“好！做的真好！我吃過最好吃的淮揚菜。”又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這麽多菜怎麽就我一個人在吃？而且禦用大廚，很貴的吧？”
“怎麽，怕把你夫君吃窮了？”寧遠侯含笑看著她，這一刻，他越發堅定了將她留下的決心，不論她記不記得他。然後用一輩子去寵她，愛她，讓她每天都能綻放笑容。為了這個目標，他願意傾盡所有。
柳晏卿白了他一眼，“你可別亂說，讓洛大哥知道了不好。”
前一刻才覺得自己幸福的寧遠侯，一聽到洛大哥，立刻悲哀地發現，那個在她心裏的人已不是他。氣氛變得有些沉悶，帶著幾縷憂傷氣息。兩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冬季的天馬湖，蕭瑟遼遠，岸邊草木凋敝，隻有一些枯黃的荻草挺立在寒風。可是他卻在跟她描述夏日天馬湖的盛景，接天蓮葉，荷花映日，暖風微熏，遊人沉醉。他們就在這樣的日子裏相遇了。
柳晏卿瞪著茫然的杏眼，心想這樣的邂逅聽起來好動人，有緣千裏來相會的感覺。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寧遠侯說到他們泛舟馬湖，卻略去了她的姐姐，隻說她沏茶技術一流，讓他喝了有種熟悉的味道。說到這兒，他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柳晏卿正低著頭看起來很認真聽的模樣，可他還是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心裏不由一沉，看來這件事對她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吧。可是自己，卻不知為何將認識她的一點一滴都記得那般清楚。
“走吧，我帶你去另一個地方。”寧遠侯牽起她的手，將她拖上馬，隨後縱身一躍落在她身後。
他的手還是那樣自然地摟著她的腰，那淡淡的沉香襲來，她原本想遠離他的，卻忍不住沉醉。
寧遠侯見她沒有排斥自己的親昵動作，唇角不由一彎，俯身在她耳邊問道：“卿兒，有沒有一點熟悉的感覺？”
柳晏卿猛然一驚，慌忙傾身趴了下去，“你，你別靠的那麽近。”
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被撲滅，寧遠侯歎了口氣，將她撈迴懷裏固定，無奈地說：“放心坐好，我不會對你怎麽樣。”
可她還是不適地動了動身。寧遠侯擰著眉，心裏說不出的苦澀。她從前隻排斥燕明樓，對他明軒可沒有什麽抵抗能力，哪像今日……
“你不記得我了，那可記得燕明樓？”
“燕明樓？誰呀？”柳晏卿不解地問。
“算了，不記得就算了。”寧遠侯沒有再說話，冷凝的臉上，閃過一絲慶幸。不記得也好，這樣就不會想起她曾受過的殘暴對待。
二人來到南山，登上後山，登高遠眺，群山蒼翠，山腳下府南河迤邐而過。暮色將至，城中炊煙嫋嫋。
“當日你坐在這裏，然後見到一條蛇，你嚇得緊緊扒在我身上，可還記得？”寧遠侯像想起當日的情形，眉頭舒展，臉上露著笑意。
可她卻一副不信的模樣，“怎麽可能，我哪裏會做那樣丟人的事！”
正說著，他忽然指著她身後叫道：“蛇！”
“啊，蛇？”她嚇得緊拽著他的衣袖不好動彈，“在哪，在哪？”
“就在你身後，朝你吐著信子。”他一臉嚴肅，盯著某處，看起來真像有那麽迴事。
可柳晏卿卻從最初的驚慌冷靜下來，半信半疑地看著他，“你逗我的吧，哪有那麽多蛇，而且這個季節……”她說著轉過身，卻被眼前一幕嚇得將後麵的話吞了下去，迴過身直接撲進他懷裏。
艾瑪，真的有蛇，還是比上次那條小花蛇大得許多的一條褐色花斑蛇，也的確正朝她吐著信子，像隨時要攻過來似的。
寧遠侯很滿意她的反應，緊緊抱著她不肯鬆手。上次是她緊拽著他，這次他不介意主動一次。熟悉的感覺，心境卻早已改變，他埋頭在她頸間，深深吸了口氣。
“卿兒，我迴來了，你也迴來好不好？”
柳晏卿鼻端莫名有些發酸，忙控製自己的情緒，推了推他，問道：“那條蛇呢？”
“還在那裏看著我們。”
“……”明目張膽占便宜！可恨！可憐她竟沒膽量再次轉頭。
“我迴來了，在你眼裏卻成了陌生人，你知道我有多絕望？如果真是那樣，我情願你不要去救我。”寧遠侯還在說著她聽不懂的話，或許他隻是想找人傾訴罷了。
“你本來就是陌生人。”柳晏卿嘀咕了一句，感覺到他僵了一下，身上濃濃的哀傷瞬間席卷而來，將她一起包圍。她還打算再奚落他兩句的，卻不由停了下來。
寧遠侯漸漸收起情緒，鬆開她，“走吧，蛇已經不見了。”
柳晏卿盯著他俊朗的側臉，忽然問道：“若你真的找不迴你喜歡的那個女子，你會怎麽辦？”
“我會找迴的！”他轉頭對上她的眼，十分堅定地說。
“我說的是如果！”
“沒有如果！”
柳晏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真是自大！既然這樣，那就讓你自大去。
在外奔波了一日，快馬加鞭趕迴府裏，天已經黑透。寧遠侯讓人上了飯菜，和柳晏卿兩人一起用晚膳。
那一道道她喜歡吃的菜擺上來時，柳晏卿再次被驚到了，好奇地問：“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這些？你去查的嗎？連這個都能查到，真了不起！”
寧遠侯苦笑，給她夾了一個獅子頭，寵溺地看著她，“你的喜好，全在我腦子裏。”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看向她碗裏那個獅子頭，說道，“我知道你喜歡淮揚菜，特意請了一個揚州的大廚，快嚐嚐味道怎樣？”
“你又何必呢，這麽大老遠的請來，就隻為了我喜歡吃的那幾道菜嗎？”柳晏卿輕輕咬了一口，立刻後悔自己矯情說出的話。這獅子頭做的真好吃，比她在揚州吃的還好吃！
“怎樣，這大廚當年可是進過宮的，廚藝應該不差。”他說著又夾了一筷子幹絲到她碗裏，“來，這是雞汁幹絲，嚐嚐。”
柳晏卿吃得眉開眼笑，連連誇讚，“好！做的真好！我吃過最好吃的淮揚菜。”又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這麽多菜怎麽就我一個人在吃？而且禦用大廚，很貴的吧？”
“怎麽，怕把你夫君吃窮了？”寧遠侯含笑看著她，這一刻，他越發堅定了將她留下的決心，不論她記不記得他。然後用一輩子去寵她，愛她，讓她每天都能綻放笑容。為了這個目標，他願意傾盡所有。
柳晏卿白了他一眼，“你可別亂說，讓洛大哥知道了不好。”
前一刻才覺得自己幸福的寧遠侯，一聽到洛大哥，立刻悲哀地發現，那個在她心裏的人已不是他。氣氛變得有些沉悶，帶著幾縷憂傷氣息。兩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