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鳳一聽這話,臉色微變,這麽長的時間足夠發生許多事情了。


    “放心,一切有我!”依舊溫潤如水,可是任清鳳聽了,心中卻是大動,看來外麵真的發生了大事。


    她微微閉著雙目,將所有的事情在心中過了一遍,錦被下的手,不由得握了起來,沉凝了些許,才道:“是風流韻還是獨孤意?”


    青軒逸知曉她有一顆七竅玲瓏心,被她一語道破,也不覺得奇怪,溫潤道:“是風太子,趙國的國書已到,願意求娶任二小姐為趙國太子妃,魯國與趙國結永世之好。”


    青軒逸邊說話,邊將她的身子扶起,半依靠在床榻上,手中的湯匙也送到她的唇邊,任清鳳即不問吃得是什麽,也沒有故作推遲,張開唇,清淡的雞湯,就被舀進了嘴裏。


    伴隨著雞湯的清香,還有男子清雅的氣息撲鼻而來,傾灑在她的周圍,頓時周身濃濃的一層暖意籠罩,窗格透進來的陽光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點,將質地良好的月白錦袍度上一層斑駁的色彩。


    尤其是他如玉的容顏,在陽光的折射下,更顯得白如雪,美如玉。


    盡管此刻他的容顏因為憔悴,添了一份頹廢,可也難掩一身雍容尊貴的氣質。


    而讓任清鳳驚的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的,卻不是他清雅的氣質,絕美的容顏,而是他那雙眼睛。


    璀璨如星辰,倒映在碧波蕩漾的湖麵上,美不勝收。


    任清鳳的心中忽然生出這樣的感慨,好似乘舟暢遊在夏日夜空下的湖麵,水中倒映著漫天的星辰。


    原來一個人的眼睛,居然可以長得這麽的漂亮,往日裏雖然也很美麗,瞧不見失明的呆滯,可是此刻看來,卻分外的引人,距離如此之近,才發現他的眼睫是那麽的長那麽的密,就像蝴蝶的翅膀一樣,震顫之間有種翩然起舞的眩惑之感。


    任清鳳下意識的開口:“你的眼睛……”


    青軒逸靜靜的看著任清鳳,眼眸如水,琥珀色的瞳孔中淡淡的倒映出她的身影,但轉瞬之間就被氤氳而起的朦朧的笑意給淹沒了:“清鳳,我的眼睛似是能見光了,雖然還不清楚,隻能看到隱隱灼灼,我也心滿意足了。”


    他的神情似水般纏綿,如同春日的風一般。


    任清鳳看著麵前的男子,心神微微晃動了一下,神色有一瞬間的怔一下,總覺得他這話說得絕非表麵的意思,而是藏著深意。


    “能見光是好事。”半響,任清鳳淡淡的開口,青軒逸卻是拿著錦帕,擦拭著她唇邊的痕跡,微涼的手指,碰觸她柔滑的唇瓣,帶著一絲沁涼拂過她的肌膚,二人的身子似乎同時一震。


    雖然那日在河中,二人有過親密的肌膚之親,可是那時身處險境,哪有多少旖旎之色,而不是此時清靜無人的房間。


    心下微微蕩了蕩,青軒逸似是感到手指的酥麻就那樣傳了過來,一直到全身各處,引得他白玉無瑕的麵上,奇異的染上一抹霞色,映襯著絕美的容顏更加如窗外的朝霞一般映著白雪,白的晶瑩,紅的純然,五分白,五分紅,墨色如雨的眸子看著任清鳳,眼中閃過一絲悸動。


    任清鳳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自個兒的心頭砰砰跳了幾下,那種破土而出的感覺更強烈了,隨即,她眼波一橫,不著痕跡的將自個兒的身子向後退了退,避開他的手指,神情清淡道:“風流韻求娶我為趙國太子妃,皇上可曾應下?”


    青軒逸的鳳目清淡幽然的看了任清鳳冷淡的小臉一眼,在心中閃過一道幽幽的歎息:他已經是冷情冷心了,可是清鳳卻比他更冷情冷心,不,或許根本不是冷情冷心,而是沒情沒心。


    到底是什麽樣的遭遇讓她變得如此的冷然,仿佛世間根本就沒有令她在意的事情一般,她不過是個閨中少女,怎麽會有這麽一身衰敗的氣息,仿佛經曆了人世間所有的黑暗灰敗,再難尋找陽光一般?


    這個念頭從腦中閃過時,他心頭一痛,如玉般的俊顏上霞光褪去,眼睛清澈透亮,柔軟的眼神如若澄淨小溪,潺潺能流淌進人的心裏,溫潤的開口:“皇上還不曾應允。”頓一下,又道:“有我在,別怕!”


    不曾應允!


    那麽也就是說魯皇是打算應允了。


    任清鳳冷笑一聲,也是,她不過是個相府上不了台麵庶女,能被一國的太子看上眼,還能定下什麽永世之好,這等價值,賣的實在劃算,就是她站在魯皇的位置上,這買賣都舍不得放手。


    至於青軒逸說什麽有他在,別怕,任清鳳卻是未曾放在心上,他雖然貴為一國的太子,可畢竟魯皇才是皇,才是主宰魯國命運的人。


    “那就好,沒答應,就還有機會,你讓人送我迴府吧!”任清鳳心思百轉,淡淡的開口。


    “再休息兩天吧,你身上有傷,不宜移動,再養兩天,我再親自送你迴府,好不好?”青軒逸看著任清鳳,溫潤如春風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飄過,帶著清雅悠然的氣息:“或許兩日後,事情已然解決,你何不耐心的等待。”


    任清鳳心中一動,抬眉看向眼前清雅的男子,沉默了一下,才淡淡的點頭:“好,就再休息兩日。”


    青軒逸眼如秋水,神情溫柔的望著她,手中的湯匙再次負起自個兒神聖的任務來。


    就這樣,任清鳳一口一口抿著咽下,青軒逸也不說,隻是一口一口的喂她,一雙鳳目溫軟的看著眼前的少女,像是怎麽都看不夠一般,眼前的少女在他的眼中,如同一塊質樸的美玉一般,雖然容貌看似平庸,可是骨子裏的東西卻是不容人小覷,那種曆經滄桑塵世的睿智,那種錚錚鐵骨,那種華貴之氣,不會因為一張平庸的麵容而消退,或許更因為麵容的平庸,更顯得風華絕代。


    當青軒逸放下手中的湯匙後,緩緩地開口:“今日風和日麗,正是彈琴的好光景,若是清鳳不嫌吵鬧的話,不如聽我彈奏一曲,可好?”


    “既然風和日麗,春色怡然,再多一曲,又有何妨?”任清鳳看著眼前明媚似水的男子,忽然想起當日他在桃花林的仙曲,曲由心生,她此刻愈發的覺得眼前之人撲溯迷離,聽聽他的彈奏倒也是好事。


    青軒逸吩咐門外守著的侍女備了古琴,很快,古琴就送了過來,琴身黝黑,做工精美,任清鳳看得出來,送來的古琴雖不是當日桃花林中他所彈奏那把,卻也是難得的佳品。


    青軒逸的情緒似是極好,古琴送到了之後,嘴角含笑的坐在琴前,手下一動,就撥出如水般叮咚的聲響。


    任清鳳懂點音樂,可是這古琴的彈奏,她卻是不太精通,雖然覺得青軒逸彈奏的如同仙曲,可是到底彈奏的是什麽,她卻是不太懂。


    青軒逸彈的異常的用心,明明說一曲,可是卻是將一曲翻來覆去的彈奏,不過他的技藝實在高超,明明隻是一曲,可是卻絲毫不讓人生厭,反而不知不覺的能令人放鬆下來。


    在他彈奏到第十六遍的時候,任清鳳忍不住出聲:“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迴聞,軒逸的技藝有進了一層,隻是可惜啊,軒逸對牛彈琴,我卻是不懂!”


    “清鳳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青軒逸絕美的唇勾了起來,他意味深長的看著任清鳳笑了起來,這笑容雖然有種夜半花開的絕美,卻透著一份詭異,直笑得任清鳳脊梁骨發寒。


    還沒容她開口,他的手指輕輕的劃過琴弦,又將此曲彈奏了一遍,琴聲嘎然而止,他卻幽幽開口:“此曲名叫《鳳求凰》!”


    青軒逸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從任清鳳的耳朵一直鑽進她的心中,不由得讓她的心神恍惚起來,目光看向彈琴之人,男子的目光似乎太過的明亮,幾乎要亮過窗外的朝陽,不知道為什麽,任清鳳的心,居然一下子就慌了起來。


    ------題外話------


    紅塵成了說謊的孩子了,這幾日工作,孩子,還有工廠,都要兼顧,忽然特別的羨慕能專職碼字的作者!


    正文第100章大魚浮水


    三天後,任清鳳終於如願的迴到了相府,而她離開妄心閣的時候,也得到魯皇要從皇室選公主出嫁的消息。


    也不知道青軒逸是如何做到的?


    現在再想到青軒逸,任清鳳就有幾分迷惑,因為那曲鳳求凰。


    他表現的太過明顯,她就是再想裝傻,都難了。


    不過,好在這人風度一等一的好,當日不過見她沉默,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卻也不咄咄強逼,反而聲如溪水般潺潺而過,說什麽隻希望她細細的思量一番。


    任清鳳垂下眼簾,聽著畫詞娓娓說著任清雲的風流韻事,雖然她表情沒有一絲的異常,神色也很平靜,可是畫詞卻知道,任清鳳此刻的心情絕對不會如麵上表現的這般平靜。


    “……當日大少爺迴府,相爺興致高,拉著大少爺和五少爺多喝了兩杯,五少爺迴房的時候,就撞到了新進府的丫頭福兒,福兒長得貌美,性情溫馴,被酒醉的五少爺撞傷了腿,流了不少的血,連路都走不了,不過這個福兒心腸可真好,卻還一個勁的安慰五少爺,說沒事,是她自個兒不小心,是她沒好好看路,不關五少爺的事情,讓五少爺先行離開。趕巧五少爺身邊的小廝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當時居然不在身邊伺候。小姐,你說,這事上的巧事有多少,居然全都被五少爺給趕上了。”


    畫詞用一種嘲諷的語氣說到這裏,又道:“當時夜深,長廊裏也沒有多少人,溫柔美麗的丫頭雖然楚楚可憐,卻又故作堅強的請五少爺先迴去休息。於是,五少爺於心不安了,怎麽能留柔弱的丫頭一人在夜色中,既然下人們都沒過來,他隻好親自送小丫頭去下人的院子,原本五少爺心中還一心提防,誰知道到了下人院門,那美麗的小丫頭說什麽都不肯讓五少爺送進去,說什麽男女授受不親,說什麽人言可畏,她雖然是個下人,可也知道禮義廉恥,是清白人家的女兒,即使現在進府為奴,可也不能玷汙了父母的名聲,於是強忍著疼痛,自個兒一跳一拐的進了院子,這般剛烈自律,倒是讓五少爺另眼相看,生出了些許的好感。”


    “原本以為此事完了,可是小姐失蹤後,五少爺心急如焚,向羅翰林請了假,四處尋找二小姐,不知道怎麽的,又遇上了去尋大夫的福兒,福兒因為身上錢不夠,被轟出藥方,還被藥房的夥計,狠狠地的羞辱了一番,美人兒眼淚汪汪,滿麵羞愧,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五少爺瞧著她那模樣,一時動了惻隱之心,豪氣大發,掏了銀子,為她求醫,然後還送她迴府,一路上,小美人連連感謝,好話說了一堆,五少爺自然謙虛一番,這般你來我往,那丫頭讓五少爺深深的體會到,她是一個心地純良,卻又性情剛烈的好人家女兒。因為五少爺的慷慨解囊,這美麗的丫頭對五少爺感激不盡,這兩日腿傷好了,就親自去找五少爺再次表示感激,誰知道不知怎麽的,兩人就居然一時天幹物燥,滾在了一起。”


    畫詞說到這裏,麵上帶上一絲慚愧:“請小姐見諒,奴婢和墨色因為小姐未曾迴來,心思不定,倒是疏忽了五少爺,還請小姐見諒。”


    任清鳳垂著眼簾,聽到這裏,微微抬了眼睛,看了畫詞一眼,眼睛慢慢地眯起來,眼中一道光芒閃過,卻極快的掩飾下去,淡淡說道:“此事與你無關。”


    畫詞聽她的語氣,不知道怎麽的心中一抖,卻極快的壓下忐忑,繼續道:“五少爺剛剛得了那溫柔美麗丫頭的清白身子,就被人撞破,鬧到大夫人的麵前,大夫人倒是心善,讓當即訓斥了五少爺一番,就要抬那丫頭做五少爺的通房,日後生下子嗣,就抬為妾室。五少爺還沒開口,那丫頭卻一頭撞在牆上,好在大夫人身邊的丫頭是個眼明手快的,這才拉住了她的衣裳,緩解了力道,隻是撞暈了過去,沒有自殺成功,請了大夫,一陣忙碌,總算是將她酒醒過來,問她為何尋死,卻說什麽府上本是官宦之家,隻是現在家道中落,進府當差,不過是糊口飯吃,卻也沒有墮落到要淪為通房丫頭,她失去了清白,玷汙了家門,就已經無顏活在世上,若是再做通房丫頭,那就是死後也無顏見列祖列宗。”


    畫詞說道這裏,頓了頓:“五少爺似乎對她的尋死舉動異常的激動,聽的那丫頭如此一說,居然跳起來說什麽一定要娶那丫頭為妻,大夫人倒是拍案而起,怒不可及,說什麽到底是相府的公子,怎麽能娶一介婢女,即使沒有賣身為奴,但入府為奴卻是不爭的事實,尊卑差異,這門不當戶不對的,這麽親事她說什麽都不依,就是三小姐也苦口婆心,說什麽娶妻應該門當戶對,才能和美,讓五少爺莫要生氣。”


    畫詞說到這裏,又是一聲冷哼:“隻是不知道怎麽的,大夫人,三小姐不勸還好,這麽一勸五少爺的態度就更堅決了,反而怒氣衝衝的拉著福兒出來,說什麽自個兒的婚事莫要大夫人,三小姐插手,隻等二小姐迴來,他就稟告二小姐,然後請二小姐上門提親。”


    畫詞抬眼,看著任清鳳,輕笑了一聲:“小姐,五少爺這脖子伸得老長,就等著您迴來去福兒家中提親,而那福兒丫頭也安心的迴了家門,就等著五少爺的花轎上門呢。”


    任清鳳沒有理會畫詞的嘲諷,而是淡漠著一張臉,問:“那女子有什麽不妥?”


    畫詞用如此口氣說話,自然表示這事情有可疑之處,清雲到底年幼,隻怕心急如焚之下,中了別人的圈套。


    畫詞心中再次為自家小姐的腦袋感到深深的驕傲,真不知道五少爺和小姐是一母同胞,怎麽這腦子差距會那麽大,這麽明顯的陷阱,怎麽就沒看得出來。


    畫詞冷笑了一聲:“不妥?別說她突然冒出來,別說她沒有賣身契,別說這事情巧的離譜,就她那張臉,就是大大的不妥!”


    任清鳳麵色一震,眼皮子跳了一下,沉聲問:“她那張臉,有什麽不妥?”


    畫詞看了任清鳳一眼,遲疑了一下,才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奴婢眼花,瞧著那福兒那張臉,居然有幾分小姐的樣子。”


    任清鳳聽得這話,手中的茶盞“砰”的一聲,捏得粉碎。


    “小姐!”畫詞戲謔的表情頓時一收,驚叫著衝上來,仔細的擦看碎片有沒有傷到任清鳳的手掌,好在隻破了點皮,並沒有傷到,這才放下心,緩緩地勸道:“您可別生氣,傷了自個兒的身子,還不是白白如了別人的意。五少爺這事情雖然做的荒唐,可是隻要小姐開口不許,五少爺也斷然不會忤逆小姐的意思。娶不娶,還不是小姐的一句話!而且奴婢聽說,福兒原本的目標是住進相府的風太子,隻是似乎沒討到好,這才將目標轉向少爺的。”


    畫詞最討厭女人不自愛,說什麽沒魚有蝦也好,故而對這位長得像任清鳳的福兒,一點都無法讓她愛屋及烏,憐惜她去。


    任清鳳用沒有受傷的手,揉了揉眉心,略帶疲憊的說道:“我真的很後悔,我早就該想到她們會斷其翼,斬其手足,朽其根,不折手段來謀害清雲,卻還是疏於防範,給了她們動手的機會。清雲自小與我相依為命,對我這個姐姐一直心存愧疚,認為自個兒沒有照顧好我,她們煞費苦心的找來一個與我相像的人,自然能得到他的憐惜,再加上我上次落水之事,清雲一直以為是我情場失意,故意尋死,最是對那烈性女子,心存憐惜,痛恨如同青軒宇這般背信棄義的男人,她們小心翼翼,對症下藥,清雲他如何能掙脫。”


    任清鳳長歎一聲:“若是我早些看清這些,先下手為強,給清雲定下親事,他最是責任心強烈,隻要定了親事,有了未婚妻,不管他對福兒再怎麽憐惜,也不會動這樣的念頭。”


    任清鳳倒是不在意福兒為奴的身份,她看重的是女子的人品,若是福兒是真心相待任清雲,她一定二話不說,帶著浩浩蕩蕩的聘禮去福兒的家裏提親。


    可是,這福兒明明是人挖出來的一個陷阱,她總不能明知道是陷阱,還要眼睜睜的帶著任清雲跳下去吧。


    這不是她行事風格。


    她沒有門當戶對的概念,可是卻非常的不喜歡福兒這種對自己的婚姻,動用心機手段的女子。


    福兒會來,想必是有人將她送到任清雲的眼前,而她為了一些她所看重的東西,願意配合。所有的計策,都是為了能讓福兒嫁給任清雲,在算計之前,早就將任清雲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才會這麽有針對性的以退為進,一步一步引著任清雲往陷阱中跳。


    隻是,她卻容不下這麽個別有心計的女人,成為任清雲的妻子、


    畫詞見任清鳳心跟明鏡似地,咬了咬唇,又遲疑的看了任清鳳一眼,心裏犯了嘀咕:隻是說了五少爺的風流豔事,二小姐就如此氣憤,那下麵的話,隻怕二小姐要氣得頭頂冒煙,她是不是瞞著……


    這瞞著的念頭在腦海中剛剛升起來,她立刻暗自搖了搖頭,小姐如此聰慧,怕是瞞著也瞞不住,再說了,事情已經發生,應該是讓小姐心中有數,才能應付後續。


    畫詞舔了舔唇,語氣變得有些嚴肅,對著任清鳳認認真真的說道:“小姐,自從五少爺對福兒慷慨解囊之後,府裏居然出現一種奇怪的流言……”說到這裏,聲音又是一頓,才用一種咬牙切齒的語氣說道:“流言說……說……五少爺因為年幼失母,對二小姐……二小姐有畸念……所以才會對福兒情不自禁。”


    原來,真正的殺手鐧在這裏。


    任清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瀲灩生波的美眸之中,寒光閃過,她剛剛心中還有些奇怪,對方這般費盡心機,又千方百計找來福兒這樣的女子,目標應該不隻單單是任清雲吧,沒想到對方拐彎抹角,最終的目標依舊還是她。


    這是要將她的名聲毀得灰都不剩啊!


    姐弟畸戀,任清雲比她小,到時候自然可以用年幼無知推搪,而她身為姐姐,自然要一肩擔下這樣的齷蹉名聲。


    這手段不算怎麽高明,卻毒辣異常,若是真的讓福兒成功嫁了任清雲,隻怕世人就算生疑,也會信上八分,她任清鳳就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可是若是不讓福兒嫁進來,同樣也不是什麽妙招,先不說任清雲得了福兒清白的身子,在道義上過不去不說,若真是鬧大,任清雲的前程算毀了。而且同樣,不會堵著民眾的嘴,隻怕心思黑暗的,都以為任清雲不過實在避嫌。


    也就是說此刻的福兒,娶還是不娶,都是一塊燙手的山芋。


    這次對手的智商似乎忽然之間變得高了許多,是任清流嗎?


    她微微搖頭,應該不是,這位兄長太過孤傲,為人還算磊落,這等齷蹉的手段,應該還使不出來。


    但是若不是任清流,以任清水和李秋華的腦袋,絕對想不出如此的主意來?


    或許,她們的身後還有什麽高人指點?


    隻是這人是誰?李家的,還是其他什麽人……


    畫詞以為任清鳳聽了她的話,一定會怒火衝天,卻沒有想到此時的任清鳳卻已經收斂了怒氣,沉凝了起來,許久之後牽動唇角,扯出一抹淺笑,隻是那笑,涼薄如水,瞧一眼,就讓人清寒無比。


    “還真是不將我踩到腳下,不甘休!”


    那邊才冒出風流韻求娶她為太子妃的事情,這邊就開始流傳她與任清雲有畸念,不惜毀了任家的名聲,都要將她毀去,這份魄力連她都不得不要鼓掌讚歎。


    任清鳳沉默了半響,然後又開口問:“還有什麽情況嗎?”


    “三小姐最近不知道怎麽的,得了宮中德妃娘娘的青睞,走的很近,這幾日幾乎日日進宮。”


    “德妃娘娘?”任清鳳眉頭一挑,似是有些驚訝。


    說起這位德妃娘娘,那可是魯國的傳奇人物,聽說出身低賤,是魯皇出宮遊玩時遇到的民間女子,魯皇一見傾心,然後接入宮中,寵愛有加,隻是這麽些年來,在宮中異常低調,幾乎很少在人前露麵,說是身子差,連每日對皇後的晨昏定省都被魯皇給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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