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淡淡的看著任清鳳,語氣平靜之極,輕輕的掃了一眼那地上傷重的手下,她的表情居然沒有絲毫的變化,就仿佛根本沒有看見一般。


    看熱鬧的人,頓時嘩然一片,原來這尋事之人居然是魯國名人,十惡不赦之女任二小姐。


    隻是這任二小姐,與傳言出入是不是太大了點!


    任清鳳眼底閃過一道冷光,與平靜冷漠的小憐四目相接,冷冷對峙。


    山不容山,相看兩生厭。


    “憐管事心知肚明,我為何而來。”任清鳳冷笑一聲,語氣冰寒凍人:“墨色,將咱們的禮物送上。”


    墨色手下一揚,手中提著的趙三就砸向了小憐,小憐臉色微僵,頓時一腳將那趙三踢飛出去,吐出一口鮮血,頓時如同破碎的玩偶,墜落在地,無一絲氣息。


    看熱鬧的人再度嘩然,任二小姐十惡不赦,可是下手卻極有分寸,傷人一片,卻沒有斷人性命,這妄心閣的管事,一出手,就絕了一條人命,這也太心狠手辣了,真白白可惜了那麽一張絕美之麵。


    “愚蠢!”任清鳳眉頭一挑,語氣輕蔑,眼光藐視:這憐管事以為斷了趙三的性命,就能抹殺她讓人劫殺她的事情嗎?


    風流韻差點要站出來為任清鳳鼓掌了,這等氣勢,實在當得起趙國太子妃一職,若是不做一國之母,實在是愧對了她這一身氣勢。


    妄心閣的眾人,卻是心頭一凜,隨即心中都泛起幸災樂禍之意,他們的憐管事雖然看起來千嬌百媚,可是這手底下的功夫卻不是如同她的身子那麽軟,這囂張的醜八怪,惹怒了憐管事,是自尋死路。


    敢罵憐管事是蠢物,她這是借了幾個狗膽。


    小憐聞言,依舊神情平靜,隻是挑了一下眉梢,看著任清鳳:“我倒要看看蠢的是誰?”


    若是今兒個讓這任二小姐在妄心閣門前,隨意的撒野,她這妄心閣日後可如何在都城立足。


    更何況這任二小姐如此囂張,敢打上門來,她倒要看看這任二小姐有多大的本事——不知道這位十惡不赦的任二小姐對上府尹大人,可還能如此淡然。


    府尹大人往日裏沒少來妄心閣,接到小憐傳來的消息,有人在妄心閣大門前鬧事,頓時火冒三丈,妄心閣是什麽地方,那是貴人們時常進出的場所,他也時常出入,都城誰不知道這妄心閣的憐管事是他的紅顏知己,這妄心閣是他罩著的,居然敢鬧到門前,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於是二話不說,帶著人高馬大的幾百高手,一路浩浩蕩蕩而來,生怕來遲了一步,他的紅顏知己受了欺辱。


    今日這番賣力,說不得憐兒一時感激,以身相許,日後紅袖添香不說,還白得這妄心閣這生財的搖錢樹,雖說憐兒隻是個管事,可是他也沒想過要惹惱了妄心閣背後的主子,隻要稍稍的得那麽一點半點的好處,就夠他受用不盡了。


    到時候,他可真是人財兩得啊!


    任清鳳豈會看不出小憐的心思,她冷然一笑,難得耐心的等等,看看這憐管事這般胸有成竹,她倒要看看她這背後依靠的是誰。


    想借力打力,也要看看她願意不願意。


    府尹大人急急而來,遠遠的看著妄心閣門前圍滿了人,扯開嗓子喝道:“何人如此膽大,居然敢在妄心閣門前鬧事,快些束手就擒,隨本官迴去受審!”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任清鳳挑了挑眉,目光迎上那發聲處,而小憐眼底閃過一道得意的笑容。


    九門提督領著一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進來。


    居然是熟人啊!


    任清鳳的眸光閃了一下,今日的府尹大人好不威風,身後領著幾百號人唿嘯而來,和當日進丞相府那中卑躬屈膝,不可同日而語。


    權利,果然是個好東西。


    難道這位憐管事等的靠山,就是這為府尹大人?


    若是這樣的話,她對憐管事會覺得十分的失望的。


    任清鳳的嘴角勾出一道冷凝的笑意:不知道在妄心閣的管事和相府的小姐麵前,府尹大人會幫誰?


    就見看著那府尹大人一馬當先衝到小憐的麵前,目光憐惜,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她無事,這才轉身:“大膽狂……啊,二小姐,怎麽是您?”


    任清鳳嘴角看著小憐倏然變得有些發白的臉色,嘴角扯出一抹淡笑:“大人,別來無恙,今晨與父親大人一起用餐之時,我還向父親大人提起你,父親大人還說抽空請大人過府一敘,沒想到這會兒就在這裏遇見了大人。”


    她掃了一眼地上的血跡狼藉,淡淡的問:“大人行色急促,所為何事?”


    “二小姐……我……您……”府尹大人將眼前的情景看的清清楚楚,十分詫異這妄心閣鬧事之人,居然是相府的二小姐,再看看她手上的長鞭,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迴答她的問題。


    他雖然喜歡美人,也喜歡錢財,可是比起仕途來,這些算得了什麽,隻要能將官位做上去,什麽樣的美人不手到擒來,錢財自然也會滾滾而來。


    所以這任二小姐斷然不能得罪,他可是最明白相府內宅情況的官員,相爺對這位庶出的女兒疼愛,信任,連掌管內宅的牌子都越過夫人交到二小姐的手中,他若是真的不長眼睛得罪了任二小姐,隻怕這官位也做到頭了。


    “難道大人是來抓我的?”任清鳳忽然說道:“我怎麽忘了,大人身為府尹,管著都城的平安……”


    “不是,不是……”府尹大人忙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我怎麽會來抓二小姐呢?二小姐一向奉公守法,德才兼備……您這樣的人怎麽會有牢獄之災!”


    府尹大人說著,不斷的給小憐暗示,希望她能明白任二小姐是她得罪不起的。


    “任二小姐,咱們還是進去說吧!”小憐眼中的得意在看到府尹大人對任清鳳的恭敬討好之後,忽的就散了去,接受到府尹大人的暗示,白著一張臉出言說著:“咱們之間有些誤會。”


    任清鳳也沒打算將妄心閣的屠殺幹淨,她來,不過是給小憐一個教訓,順便給自個兒討點好處。


    “是誤會?”任清鳳眨了眨眼睛:丫的,你說誤會就誤會,沒啥好處,想讓她配合演戲,那樣這等好事。


    “是誤會!”小憐的聲音堅定不已,上前一步,靠著任清鳳,低低說道:“任小姐今日如此高調,卻不曾真正傷人,定是有所求,隻管說來,憐定然極力完成任小姐之所求。”


    任清鳳淡淡扯唇,靠在小憐的耳邊,壓低聲音道:“我不過是想見一見妄心閣真正的主事之人。所求二字,用的不當。”


    小憐臉色忽袖忽白,咬了咬牙,才低聲應道:“好!”


    沒想到,任清鳳折騰出這麽大的動靜,居然打得是這個主意。


    不過這任二小姐倒是個厲害的,居然看出來,她不過是妄心閣推出來的招牌,真正主事之人,卻是另有其人。


    任清鳳得到想要的答案,轉頭對著一旁巴巴兒看著她的府尹大人道:“我和憐管事之間有些誤會,既然憐管事一心想要解開這誤會,我總得給一份薄麵,不若大人與我一同進去。”


    “不了,不了,本官還要巡視街道。”府尹大人不停的搖頭:“既然是誤會,那是最好不過。你們二位談,本官先告辭了。”


    “大人好走!”任清鳳淺笑,揮手,一派自若模樣:“大人為官清正,辦事利索,想來日後定然前途無量。”


    府尹大人聽得這話,簡直是心花怒放,卻還是自謙道:“二小姐謬讚了,下官愧不敢當……愧不敢當……下官先行告退,就不打擾二小姐辦事了。”說著喜滋滋的領著那幾百人,浩浩蕩蕩的離開,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看著府尹大人的身影,任清風心想著迴去是該提醒她那父親大人一聲,將這位懂得看人眼色行事的府尹大人往上提上一提,說不得日後還有用得上的時候。


    圍觀的眾人,都覺得自個兒的眼睛出問題了,這剛剛還要打要殺的,怎麽片刻功夫,就成了誤會,難道那一地躺著哀嚎的傷者,都是沒事,自個兒找抽?


    小憐氣的心肝吐血,自從她成為妄心閣明麵上的管事之後,何時吃過這等大虧,今兒個麵子裏子都丟幹淨了。


    “你倒是好手段!”咬牙切齒。


    “好說!”任清鳳淡淡的一揮手,朝著滿臉青色的小憐,笑得優雅:“憐管事到底是妄心閣的管事,還是先行吧,否則豈不是有損你管事的臉麵!”


    小憐一聽,差點而吐出一口血來,她在妄心閣門前鬧了這麽一出,她現在還有臉麵嗎?


    這臉早就給她丟在地上踩的不成樣子了,別說麵子,連裏子也不剩了。


    這醜八怪得了便宜還賣乖,現在說這樣的話,還佯裝好人,實在氣死人了。


    看著小憐的氣的發紫的臉上,任清鳳大笑:“既然憐管事如此客氣,非要我前行,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旁若無人的先邁開步子,墨色和畫詞緊隨其後,根本就不看妄心閣眾人那些青白的臉。


    任清鳳的笑聲,在晴朗的早晨,直飛向雲霄,將那份骨子裏的囂張和張狂,演繹到淋漓盡致,卻讓人生不出一份惡感來,反而不自覺的追隨著她的身影,想要膜拜在她的腳下。


    這少女有一份蠱惑人心的力量。


    “鳳兒……等等我!”風流韻氣喘籲籲的上來,抓著任清鳳的手臂,笑得沒心沒肺:“聽說你今兒個在妄心閣大顯神威,我連早飯都沒吃,就來幫你助陣。”他喘了一口大氣,掃了四周:“怎麽?已經完事了?”


    任清鳳收斂笑意,視線淡淡落在畫詞身上,然後極快的移開,清冷的眸子盯著風流韻落在她手臂上的大手,冷聲道:“已經完事了,你可以拿開你的手,迴去用早飯了。”


    沒一腳踢開這個偷窺狂,是因為昨日粉球公主晚宴上,他的傾力相護。


    “不要,我想跟你一起用早飯。”風流韻妖魅的鳳眼,笑得桃花亂開,頓時圍觀人群之中傳來一陣抽氣聲,似是被他勾魂奪魄的笑容驚豔了魂,閃花了眼。


    “跟我一起用早飯?你確定?”任清鳳眉頭豎立,淡淡的反問。


    “嗯……你不會說你已經用過了……”風流韻看著眼底冒出來暗沉之氣,舔了舔唇,搖頭說道:“用過了也沒關係,咱們可以一起用午飯……”


    見任清鳳的小臉沉下來,忙又道:“要是午飯你沒時間,我可以等你一起用晚飯……”


    任清鳳臉色完全的寒下來,風流韻打了一個寒顫,才鬆開拉住任清鳳的手,慢悠悠的說道:“我在妄心閣對麵的酒樓等你……”這話說得異常緩慢,卻又異常的高調,生怕誰聽不見一般。


    任清鳳冷哼一聲,忍著一腳將風流韻踹出去的衝動,隨著小憐進了妄心閣。


    “真沒看出來,這風流天下皆知的趙國太子,居然對你這麽上心……連早飯都不吃,就趕來為你助陣,現在更怕我對你不利,守在對麵的酒樓,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等本事!”小憐語氣帶著試探。


    任清鳳眉眼冷漠如冰,眼角的光芒掃了她一眼:“你信不信?隻要你再多說一個字,趙三的供詞,立刻就會出現在府尹大人的案前。”


    小憐碰了個沒趣,隻得摸了一下鼻子,默默帶路。


    圍觀在妄心閣的眾人,直到任清鳳的身影消失,這才不敢置信的看著風流韻——看來這位風太子是真的喜歡上了十惡不赦的任二小姐!


    不過,任二小姐的確讓人意想不到,剛剛那少女,桀驁不馴,氣度不凡,怎麽和傳言中那惡名投不到一起去。


    別說他們不信,相信親眼見過二小姐的人,都不會相信的。


    二小姐這般人物,怎麽可能是傳言中那種爛到骨子裏的人兒,如今領略了二小姐的風采,才知道什麽叫錚錚傲骨,什麽叫氣勢如虹。


    這等佳人,也難怪風流天下聞名的風太子會動心。


    就是他們看了,誰心中沒有生出一份仰慕之情!


    ------題外話------


    天天有花有鑽石,紅塵卡爆了,還是拚命寫,修了十多遍,這才發上來。


    謝謝親親:18017833069的1顆鑽石


    小小的兵的20朵鮮花,恭喜親愛的兵兵榮升秀才,嗬嗬,親個!


    正文第74章借勢


    穿過雕梁,走過畫棟,兩側高高挑起的屋簷拖長長的陰影,在原本秀美富麗的花園添了幾分冷色。


    妄心閣的後院,繁花似錦,小徑幽靜,小憐領著任清鳳在二門前停了下來。


    “你先等著,我進去稟告一下。”


    不知道任清鳳是不是聽錯了,小憐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似是有些顫抖的。


    “嗯!”任清鳳漫不經心的輕哼。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小憐再度走了出來,隻是此刻的小憐,步伐不穩,額頭汗珠不時的滾落,臉色蒼白如紙,像是受了內傷一般。


    “我叫少主讓你入內。”似是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就耗費了她極大的精力,說完,就閉上眼睛,用力的喘息。


    任清鳳也沒有多餘的同情心奉送,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點頭:任何人做事情之前,總要想清楚後果,這位憐管事不管遭遇到什麽懲罰,都是她該受的。


    墨色和畫詞跟在任清鳳伸手入門,被小憐擋了下來:“我家少主隻見她一人。”


    畫詞眉頭微蹙,墨色一直垂著的眼簾,也掀了起來,任清鳳卻是轉身對二人道:“你們在這裏等我!”


    得了任清鳳的話,二人自然沒有異議,身子站的筆直,兩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任清鳳漸行漸遠的身影。


    妄心閣的內院,各色珍稀鳥獸、稀有草木,錯落有致,巧奪天工的雕塑,曲徑幽香的甬路,比起外院來,雖然少了那份富麗堂皇,卻多了幾分清雅秀麗。


    可是這等景色,任清鳳卻是看都不看一眼,隻是沉著一張臉往前走,周身的氣息陰寒,如同萬股堅冰一般,欲將周遭的空氣齊齊的凍結。


    這內院,各處氣息隱秘,至少不下百人護衛,也不知道妄心閣背後之人是什麽來曆,居然有如此高手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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