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手術前奏
手術成功率隻有30%……
手術成功率隻有30%……
這似乎是個必死的結局，因為祁老爺子後麵還說了一句話：“曉依丫頭，手術失敗的話，你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醒不過來，意味著她死去，和肚子裏的孩子一起，一屍兩命！
不接受手術，她隨時會死亡，接受手術，能活下來的概率也隻有30%……
這樣的一個結果，完全出乎了顧曉依的意料。
她的大腦一瞬間空白了，臉上木木的不知所措！
她還想等啊驍醒來呢，她還想陪著啊驍一塊兒將宸宸和肚子裏的寶寶撫養成人呢，她還想……
可現在……
顧曉依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強顏歡笑的勸著祁老爺子和祁家人迴去的，也不知道怎麽安撫著宸宸睡下的。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還靜靜的守在祁驍的病床上。
窗外，白天的雨已經停了，似乎經過雨的清洗，夜空都變得十分明淨。圓月高掛，周圍還星光點點。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氛圍很安靜。
可顧曉依的心裏卻很絮亂。
病床上的男人，一如既往無知無覺的在昏睡。
他閉著眼，又長又密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垂著，在眼瞼下落下兩道暗影。
他的臉部的輪廓就象一尊雕刻手法並不細膩的雕像一般有棱有角。
他的皮膚因為久沒曬陽光，在燈光下顯得有些過於蒼白，卻不損他的俊美。
“啊驍，你已經睡了那麽久了，為什麽還不醒來？”顧曉依低喃著。
可男人並沒有作答。
顧曉依頓時心中更加傷感，眼底淚意洶湧。
她用右手抹了一把自己濕潤的眼角，左手卻慢慢爬上祁驍那英俊的臉上，愛戀的撫摸著他的眼眉毛，眼睛，鼻子，臉頰，最後落在他性感的薄唇上。
看著他略顯灰白的薄唇，她低頭，在上麵印下了一個淺吻：“啊驍，你再不醒來，可能就永遠也看不到我了！你知道嗎？”
可是男人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忍不住趴在他身上，緊緊的抱著他，就哭出來。
那哭聲很憂傷，很絕望。
在哭聲裏，還斷斷續續的傳來她哽咽的聲音：
“啊驍，醫生說我的腦子裏血塊壓迫了神經，造成了炎症，血塊在迅速變大，我可能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必須盡快進行手術。可是……”
“嗚嗚……手術的成功率隻有30%！”
“啊驍，你說我該怎麽辦？嗚嗚……我還想等著你醒來，還想平平安安的生下寶寶，還想陪著你一塊兒看宸宸和肚子裏的寶寶長大成人……可是，我大概是什麽也看不到了吧！”
“啊驍，你醒來好不好？如果你一直不醒，我又走了，以後宸宸就沒有人照顧了，啊驍，你醒來好不好？”
“啊驍，我還想要你最後看看我，陪陪我……”
……
趴在祁驍身上正在傷心哭泣的顧曉依，沒有看到男人的眼睫毛突然顫了顫，像是在掙紮著想睜開眼睛，最後似乎沒成功，他的眼睛不禁溢出了一滴清淚。
旋即，淚滴無聲無息的滑落入鬢角，無蹤。
顧曉依哭累了，情緒也宣泄得差不多了。
她才拿起日記本，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寫下來。
……
翌日，她得知李伊人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都沒事。
而霍景凡也跟她解釋清楚了，他們兩人也和好了。
隻是他們原本預定在下個月的婚禮，提前到了下個星期。
霍景凡又邀請顧曉依參加婚禮，她怕再引起李伊人的反感，卻是淡笑著迴絕道：“你知道我的身體的，恐怕無法去參加你的婚禮了。禮物我會送到的。”
聞言，霍景凡麵上尤為傷感，說道：“依依，對不起……”
如果不是那天的事情，或許她就不會想起那些記憶片段，或許腦子裏的血塊就不會出來作亂那麽快！
顧曉依自是猜到了他這般想法，不以為意道：“根本不關你的事，我腦袋裏的血塊是六年多前我落海的時候，留下的。隻是它現在才開始壓迫神經罷了。”
“嗯，決定什麽時候做手術了嗎？”
“決定了。”顧曉依撫了撫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一個月後。”
“為什麽要等一個月後，醫生不是說你的情況不能再拖了嗎？”
為什麽？
自然是因為：
再過一個月，她肚子裏的寶寶就有八個月大了。
到時候……如果她死在了手術台上，可以讓醫生立刻對她進行剖腹，拿出孩子。
寶寶已經八個月大，就算是早產，以現在的醫學水平，寶寶也一定能活下來。
隻是這樣的話，顧曉依卻是沒打算對誰說的。
當下，她撫著自己肚子的手隻微微停頓了一下，就笑道：“你知道的，我的身體情況不怎麽好，需要調養一段時間。”
她說的也算是實話。
她的身體也確實是需要進行手術前的調養，隻是原來醫生是安排她用一周時間進行調養的，顧曉依卻硬生生讓醫生將時間拉長成了一個月罷了。
當下，霍景凡就深吸了一口氣，深深凝視著她道：“依依，到時候你一定要平安從手術室裏出來。”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雖然你忘記了，但是我們曾經說好的，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的，你可不能食言。”
“嗯，我會的。”顧曉依笑著這樣迴答。
她對每個人都這樣說，可她卻也知道，或許自己做不到了。
霍景凡的婚禮如期舉行。
顧曉依當真是在醫院裏慢慢調養著身子，也還日日對著祁驍說話。
如今，已是七月底。
方婉茜那邊的情況，陳正風還是每天都會打電話向她稟報。
祁老爺子和祁家人倒是天天都到醫院裏來看她和祁驍。
要不是覺得住在醫院裏十分晦氣，隻怕他們全都住到醫院裏來，照顧她和祁驍。
然後祁老爺子就想在中山醫院旁邊買個別墅，這樣就方便他們天過來看他們了。
顧曉依就勸祁老爺子道：“爸，還買什麽別墅啊，你們想陪著我和啊驍，就住到香山別墅得了，那裏離醫院就幾分鍾的路程，你還可以幫我照顧宸宸。”
祁老爺子就當真搬進香山別墅裏了。
每天看著宸宸去上學後，他就到醫院裏來看顧曉依和祁驍。
七月三十一號。
夕陽正好，顧曉依和爺爺醫院的花園裏散著步。
中山醫院k市最高檔的私人醫院，花園自然建造的十分漂亮。
老爺子扶著拐杖，走得比較緩慢，但都很穩步。
突然停在一株箭蘭前，微微側看，擔憂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曉依丫頭啊，你最近多開導開導宸宸吧。那孩子最近乖巧得太過了，讓人擔心啊！”
“爸，我會的。”遲疑了一下，“如果，我是說如果，到時候我在手術台上有什麽意外，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孩子。”
她指的孩子不僅包裹宸宸，還包括她肚子裏的寶寶。
隻是祁老爺子卻是不明白的，他隻是立刻微怒的斥責道：“胡說八道些什麽，你一定會能從手術室裏走出來的。然後還要給啊驍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的呢。”
“爸，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祁老爺子又色厲內荏道。
顧曉依自然知道老人家希望她能平安的心思，當下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因為她知道，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麽意外，到時候祁家一定會照顧好祁驍和孩子的。
老爺子又扶著拐杖走了幾步，放眼望去，滿庭院都是綠色的植物，沒有一株花朵。
這七月盛夏，本該有許多鮮花盛開的。
這裏是醫院，因為各種花粉可能會對病人造成某些什麽危害。所以花園裏任何一株會開花的植物。
老爺子知道依依喜歡花，所以突然建議。
“曉依丫頭，讓張管家把香山別墅後花園裏的花圃，搬到這裏來吧。”
“……”
“你懷胎七個月，多欣賞一些花朵，倒能賞心悅目。”
顧曉依在小橋的台階前，突然駐了步。
本是準備邁向台階的老爺子，也停了下來。
側頭看著她，“別墅花圃裏的花，現在也沒人欣賞了。搬到這裏來給你看也是好的。”
反正這中山醫院是祁家名下的，醫院裏的花園自然是他想怎麽改造都行的。
顧曉依拒絕了，因為香山別墅的一草一米，都是她和祁驍生活過的痕跡，她一點都不想破壞。
祁老爺子見她不同意，此事也隻好就此作罷。
顧曉依卻抿了抿唇，眼裏有哀傷閃過，“爸，你是不是放棄啊驍了？”
“……”祁老爺子被她突如其來的話一愣。
顧曉依靜等他的答案，他緩了半拍才說：“沒有。”
可她似在賭氣，從鼻息裏發出輕輕的哼聲。
“那你為什麽最近幾天再也沒有到啊驍床前陪他說話了？”
“因為說了，他也聽不見……”徒惹自己傷心罷了。
“爸，醫生說過，就算是植物人，我們一直對他說話，他還是有可能聽見的。不是有過例子，有些植物人昏睡了十年，一樣會醒來麽？”
“曉依丫頭，”祁老爺子深深歎了口氣，“你看開些，別再自欺欺人了，我也想要啊驍醒來，可是醫生都說……”
不等他話說完，顧曉依就打斷他道：“爸，我們是啊驍最親最愛的人，我們不能放棄他的。如果連我們都放棄了，他或許就真的永遠不會醒來了。”
祁老爺子扶著拐杖，走近她半步，將她所有的哀傷都盡收眼底。七月盛夏的夕陽，本是如火焰一般明媚的，可卻把整個花園，染成了悲哀的顏色。
顧曉依在這陣夕陽之中，雖是一身孕肚，卻顯得身姿單薄，孑然孤獨。
祁老爺子撫著她的腦袋，沉沉的歎了一口氣，“爸錯了。爸應該和你一樣，一直堅信著啊驍能醒來的。”
“爸，啊驍會醒來的，一定會的。”
“嗯，一定會。”
手術成功率隻有30%……
手術成功率隻有30%……
這似乎是個必死的結局，因為祁老爺子後麵還說了一句話：“曉依丫頭，手術失敗的話，你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醒不過來，意味著她死去，和肚子裏的孩子一起，一屍兩命！
不接受手術，她隨時會死亡，接受手術，能活下來的概率也隻有30%……
這樣的一個結果，完全出乎了顧曉依的意料。
她的大腦一瞬間空白了，臉上木木的不知所措！
她還想等啊驍醒來呢，她還想陪著啊驍一塊兒將宸宸和肚子裏的寶寶撫養成人呢，她還想……
可現在……
顧曉依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強顏歡笑的勸著祁老爺子和祁家人迴去的，也不知道怎麽安撫著宸宸睡下的。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還靜靜的守在祁驍的病床上。
窗外，白天的雨已經停了，似乎經過雨的清洗，夜空都變得十分明淨。圓月高掛，周圍還星光點點。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氛圍很安靜。
可顧曉依的心裏卻很絮亂。
病床上的男人，一如既往無知無覺的在昏睡。
他閉著眼，又長又密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垂著，在眼瞼下落下兩道暗影。
他的臉部的輪廓就象一尊雕刻手法並不細膩的雕像一般有棱有角。
他的皮膚因為久沒曬陽光，在燈光下顯得有些過於蒼白，卻不損他的俊美。
“啊驍，你已經睡了那麽久了，為什麽還不醒來？”顧曉依低喃著。
可男人並沒有作答。
顧曉依頓時心中更加傷感，眼底淚意洶湧。
她用右手抹了一把自己濕潤的眼角，左手卻慢慢爬上祁驍那英俊的臉上，愛戀的撫摸著他的眼眉毛，眼睛，鼻子，臉頰，最後落在他性感的薄唇上。
看著他略顯灰白的薄唇，她低頭，在上麵印下了一個淺吻：“啊驍，你再不醒來，可能就永遠也看不到我了！你知道嗎？”
可是男人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忍不住趴在他身上，緊緊的抱著他，就哭出來。
那哭聲很憂傷，很絕望。
在哭聲裏，還斷斷續續的傳來她哽咽的聲音：
“啊驍，醫生說我的腦子裏血塊壓迫了神經，造成了炎症，血塊在迅速變大，我可能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必須盡快進行手術。可是……”
“嗚嗚……手術的成功率隻有30%！”
“啊驍，你說我該怎麽辦？嗚嗚……我還想等著你醒來，還想平平安安的生下寶寶，還想陪著你一塊兒看宸宸和肚子裏的寶寶長大成人……可是，我大概是什麽也看不到了吧！”
“啊驍，你醒來好不好？如果你一直不醒，我又走了，以後宸宸就沒有人照顧了，啊驍，你醒來好不好？”
“啊驍，我還想要你最後看看我，陪陪我……”
……
趴在祁驍身上正在傷心哭泣的顧曉依，沒有看到男人的眼睫毛突然顫了顫，像是在掙紮著想睜開眼睛，最後似乎沒成功，他的眼睛不禁溢出了一滴清淚。
旋即，淚滴無聲無息的滑落入鬢角，無蹤。
顧曉依哭累了，情緒也宣泄得差不多了。
她才拿起日記本，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寫下來。
……
翌日，她得知李伊人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都沒事。
而霍景凡也跟她解釋清楚了，他們兩人也和好了。
隻是他們原本預定在下個月的婚禮，提前到了下個星期。
霍景凡又邀請顧曉依參加婚禮，她怕再引起李伊人的反感，卻是淡笑著迴絕道：“你知道我的身體的，恐怕無法去參加你的婚禮了。禮物我會送到的。”
聞言，霍景凡麵上尤為傷感，說道：“依依，對不起……”
如果不是那天的事情，或許她就不會想起那些記憶片段，或許腦子裏的血塊就不會出來作亂那麽快！
顧曉依自是猜到了他這般想法，不以為意道：“根本不關你的事，我腦袋裏的血塊是六年多前我落海的時候，留下的。隻是它現在才開始壓迫神經罷了。”
“嗯，決定什麽時候做手術了嗎？”
“決定了。”顧曉依撫了撫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一個月後。”
“為什麽要等一個月後，醫生不是說你的情況不能再拖了嗎？”
為什麽？
自然是因為：
再過一個月，她肚子裏的寶寶就有八個月大了。
到時候……如果她死在了手術台上，可以讓醫生立刻對她進行剖腹，拿出孩子。
寶寶已經八個月大，就算是早產，以現在的醫學水平，寶寶也一定能活下來。
隻是這樣的話，顧曉依卻是沒打算對誰說的。
當下，她撫著自己肚子的手隻微微停頓了一下，就笑道：“你知道的，我的身體情況不怎麽好，需要調養一段時間。”
她說的也算是實話。
她的身體也確實是需要進行手術前的調養，隻是原來醫生是安排她用一周時間進行調養的，顧曉依卻硬生生讓醫生將時間拉長成了一個月罷了。
當下，霍景凡就深吸了一口氣，深深凝視著她道：“依依，到時候你一定要平安從手術室裏出來。”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雖然你忘記了，但是我們曾經說好的，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的，你可不能食言。”
“嗯，我會的。”顧曉依笑著這樣迴答。
她對每個人都這樣說，可她卻也知道，或許自己做不到了。
霍景凡的婚禮如期舉行。
顧曉依當真是在醫院裏慢慢調養著身子，也還日日對著祁驍說話。
如今，已是七月底。
方婉茜那邊的情況，陳正風還是每天都會打電話向她稟報。
祁老爺子和祁家人倒是天天都到醫院裏來看她和祁驍。
要不是覺得住在醫院裏十分晦氣，隻怕他們全都住到醫院裏來，照顧她和祁驍。
然後祁老爺子就想在中山醫院旁邊買個別墅，這樣就方便他們天過來看他們了。
顧曉依就勸祁老爺子道：“爸，還買什麽別墅啊，你們想陪著我和啊驍，就住到香山別墅得了，那裏離醫院就幾分鍾的路程，你還可以幫我照顧宸宸。”
祁老爺子就當真搬進香山別墅裏了。
每天看著宸宸去上學後，他就到醫院裏來看顧曉依和祁驍。
七月三十一號。
夕陽正好，顧曉依和爺爺醫院的花園裏散著步。
中山醫院k市最高檔的私人醫院，花園自然建造的十分漂亮。
老爺子扶著拐杖，走得比較緩慢，但都很穩步。
突然停在一株箭蘭前，微微側看，擔憂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曉依丫頭啊，你最近多開導開導宸宸吧。那孩子最近乖巧得太過了，讓人擔心啊！”
“爸，我會的。”遲疑了一下，“如果，我是說如果，到時候我在手術台上有什麽意外，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孩子。”
她指的孩子不僅包裹宸宸，還包括她肚子裏的寶寶。
隻是祁老爺子卻是不明白的，他隻是立刻微怒的斥責道：“胡說八道些什麽，你一定會能從手術室裏走出來的。然後還要給啊驍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的呢。”
“爸，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祁老爺子又色厲內荏道。
顧曉依自然知道老人家希望她能平安的心思，當下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因為她知道，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麽意外，到時候祁家一定會照顧好祁驍和孩子的。
老爺子又扶著拐杖走了幾步，放眼望去，滿庭院都是綠色的植物，沒有一株花朵。
這七月盛夏，本該有許多鮮花盛開的。
這裏是醫院，因為各種花粉可能會對病人造成某些什麽危害。所以花園裏任何一株會開花的植物。
老爺子知道依依喜歡花，所以突然建議。
“曉依丫頭，讓張管家把香山別墅後花園裏的花圃，搬到這裏來吧。”
“……”
“你懷胎七個月，多欣賞一些花朵，倒能賞心悅目。”
顧曉依在小橋的台階前，突然駐了步。
本是準備邁向台階的老爺子，也停了下來。
側頭看著她，“別墅花圃裏的花，現在也沒人欣賞了。搬到這裏來給你看也是好的。”
反正這中山醫院是祁家名下的，醫院裏的花園自然是他想怎麽改造都行的。
顧曉依拒絕了，因為香山別墅的一草一米，都是她和祁驍生活過的痕跡，她一點都不想破壞。
祁老爺子見她不同意，此事也隻好就此作罷。
顧曉依卻抿了抿唇，眼裏有哀傷閃過，“爸，你是不是放棄啊驍了？”
“……”祁老爺子被她突如其來的話一愣。
顧曉依靜等他的答案，他緩了半拍才說：“沒有。”
可她似在賭氣，從鼻息裏發出輕輕的哼聲。
“那你為什麽最近幾天再也沒有到啊驍床前陪他說話了？”
“因為說了，他也聽不見……”徒惹自己傷心罷了。
“爸，醫生說過，就算是植物人，我們一直對他說話，他還是有可能聽見的。不是有過例子，有些植物人昏睡了十年，一樣會醒來麽？”
“曉依丫頭，”祁老爺子深深歎了口氣，“你看開些，別再自欺欺人了，我也想要啊驍醒來，可是醫生都說……”
不等他話說完，顧曉依就打斷他道：“爸，我們是啊驍最親最愛的人，我們不能放棄他的。如果連我們都放棄了，他或許就真的永遠不會醒來了。”
祁老爺子扶著拐杖，走近她半步，將她所有的哀傷都盡收眼底。七月盛夏的夕陽，本是如火焰一般明媚的，可卻把整個花園，染成了悲哀的顏色。
顧曉依在這陣夕陽之中，雖是一身孕肚，卻顯得身姿單薄，孑然孤獨。
祁老爺子撫著她的腦袋，沉沉的歎了一口氣，“爸錯了。爸應該和你一樣，一直堅信著啊驍能醒來的。”
“爸，啊驍會醒來的，一定會的。”
“嗯，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