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葉曲異樣的神態和語氣中,吉喆很明顯地感覺到“8。24事件”並不是一起簡單的遊客失蹤案,其背後極有可能隱藏著一股神秘的勢力在操控著這起案件,而隨著葉曲敘述的深入,很快他就將淩濤列入了嫌疑人的行列之中。

    與警方偵破任何一起案件一樣,作案動機是首先要考慮的重要因素,而恰恰是這一點讓葉曲一直大為不解,所以盡管他也懷疑淩濤涉案,但遲遲都沒有向上級匯報自己的懷疑。

    不過吉喆略有不同,當視線接觸到窗外的琪琅山時,一個念頭驟然在腦海中躍起,隨著一個身影的浮現,所有的疑惑頓時迎刃而解。

    動機是什麽?

    吉喆的答案是------琪琅山野人。

    初到青雲完小的第一天,他從杜鵑的口中第一次聽到了“琪琅山鬼”的傳說,而後他又從村民那裏也聽到了相類似的說法,再通過他對趙青荷和淩山的調查,最重要的是上周在琪琅山上親眼目睹了野人,這一切似乎都在印證著一個事實,那就是------“琪琅山鬼”的傳說是真的。

    眾所周知,個體是無法在自然環境中獨立持久生存的,要想保持生物的延續性,必須要依托一個群體,就琪琅山野人來說,要想讓這個物種得以延續,首先要有一個適合生存的自然環境,其次還要有一個性別比例恰當的野人群體,最後還要成功規避可能導致物種滅絕的天災人禍,否則的話這個群體就難以維係。

    而“琪琅山鬼”的傳說似乎在說明,琪琅山野人的群體中產生了很嚴重的繁殖問題,否則的話野人怎麽可能會與人類*?把生物繁衍的希望寄托在現代人身上呢?

    吉喆懷疑琪琅山野人已經瀕臨滅絕,為了保持物種的延續性,它們利用自己非常接近於現代智人的基因,從而製造出了一起起女性失蹤事件,其根本目的就在於讓她們成為代孕工具從而延續後代。

    從目前所掌握的情況上看,趙青荷肚子上的妊娠紋和淩山家的“猴娃”是最有說服力的,況且青雲、平雲和龍雲三個村都曾經發生過女性無故失蹤事件,而且嫌疑目標都無一例外地指向了琪琅山野人,這一樁樁離奇的女性失蹤案似乎都在說明琪琅山野人遇到了群體性的生存危機。

    單純就“8。24失蹤事件”來說,如果不是失蹤人員中有三名女性,吉喆還無法肯定自己的猜測,不過現在這個問題不存在了,從葉曲坦承的敘述中,從吉喆高度發達的邏輯推理能力中,這起失蹤事件的作案動機也就自然而然地浮出了水麵。

    “8。24遊客失蹤事件”就是一起重大的拐騙婦女案,其目的就是將失蹤人員中的三名年青女性誘騙至琪琅山上,使其成為野人的代孕工具。

    吉喆相信這就是“8。24事件”的作案動機,並且為之感到觸目驚心。

    明確了作案動機之後,先前和後續發生的一係列問題都得到了很合理的解釋。

    據吉喆調查得知,青雲村的趙青荷是最後一個野人的受害者,案發時間是2002年,過了一年時間才脫離險境,自從她獲救之後,青雲村和附近村莊都加強了防備,日夜提防野人的襲擊,特別是女人們根本不會輕易地到琪琅山上去,即使是在夜間家家戶戶也都是門窗緊閉,家裏的女性成員更是成了重點保護對象,時刻防備野人下山擄人。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野人群體的生存危機再次爆發,為了不讓野人滅絕,作為馴養人的淩山便把黑手伸向了村外,通過拉攏琪琅派出所所長淩濤,從外地秘密拐騙年青女性上琪琅山,為此精心布置了一個周密的計劃。

    但事與願違,雖然這個計劃非常隱蔽,而且作案的時間選在了淩晨時分,但還是被人目擊了整個上山的過程,而這個目擊者將消息告知了淩含笑,淩含笑又告知了李渭義,這才有了震驚全省的“8。24遊客失蹤事件”。

    而這也正好能解釋為什麽淩濤會一直認定這是一起假案,而且堅決反對搜山找人,特別是在淩含笑失蹤之後,淩濤更是態度反常,竟然想將此案定性為“畏罪潛逃”。

    還有,在經過三天搜山無果之後,縣公安局決定重新找淩含笑核實情況,而淩濤又正好是在場的四位知情者之一,為了搶先找出隱藏的真實目擊者,以防止罪行敗露,故而將消息透露給了淩山,由淩山指使野人在8月31日淩晨將淩含笑劫持。

    再者,如果沒有淩濤的參與,這起案件不可能會變得如此複雜,失蹤者的身份遲遲未能查到,更有甚者,警方就連他們是怎麽上的琪琅山都幾乎是一無所知,這絕對不符合常理。

    如果將“8。24事件”定性為拐騙婦女案,那麽淩山就是罪魁禍首,而淩濤則是他的幫兇和保護傘,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一夥爪牙在為虎作倀,這是一股性質惡劣的犯罪勢力,在淩濤的保護之下他們展開了瘋狂的作案,吉喆估計“8。24事件”並不是它們製造的第一起案件,隻是很不幸被人目擊了作案經過從而暴露了他們的罪行。

    如果這真是一起刑事案件的話,那麽就能說明為什麽敬老院的看門狗不叫了,因為淩山就是敬老院的負責人,由他參與此案,那兩條狗會叫才怪呢,而且即便是敬老院裏的老人們知道了此事,但為了能安享晚年他們也會裝聾作啞,變相地縱容了他們的犯罪行為。

    “明白了”,吉喆閉目仰首,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哀歎。

    “你明白什麽了?”,葉曲連忙問道。

    吉喆默默地搖了搖頭,他不願意將野人的事告知葉曲,因為在兩人先前的談話中葉曲是否認琪琅山有野人這一事實的,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一點絕大多數人都持有相同看法。

    “看來那個目擊者很不簡單,可能掌握了一些致命的情況”,吉喆嚴肅地說道。

    “我也有這樣的看法”,葉曲隨聲附議。

    雖然到目前為止,這個目擊者的身份仍然是一個謎,不過吉喆仍能從蛛絲馬跡中嗅到一股不尋常的信息,他斷定這個人的手上掌握了很多情況,甚至是掌握了淩山和淩濤的犯罪證據,而且這個人肯定是認識淩山和淩濤的,因為怕被打擊報複,所以他選擇了由淩含笑出麵報案。

    這個人是到底是誰呢?他(她)為什麽能了解到如此絕密的情況呢?

    “難道是……”,吉喆猛然一驚,又一個熟悉的身影躍入了他的腦海中。

    “也不象啊”,吉喆搖了搖頭又否定了自己的推測。

    “到底是誰呢?”,吉喆低下頭在自言自語。

    葉曲默默地注視著吉喆,臉上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他很清楚吉喆已經提前進入了角色,有了他的幫助,查清那個神秘目擊者身份的希望就多了不止一成。

    “老葉,你們以前有沒有處理過類似的案子?我指的是外地女性在琪琅山上失蹤”,吉喆問道。

    “有”,葉曲肯定地說道。

    吉喆:“幾起?都由誰報的警?”。

    葉曲猶豫了片刻之後說道:“兩起吧,不對,應該是一起,不過這是一群到琪琅山探險的‘驢友’,出事之後是他們中間的人報案的”。

    吉喆皺著眉頭問道:“找到失蹤者了嗎?”。

    葉曲遺憾地搖了搖頭。

    “當時失蹤了幾個人?是不是隻有女性?”,吉喆追問道。

    葉曲思索了片刻之後說道:“不是,兩個人,好象是一對情侶吧,據說當時他們兩個離開了隊伍,後來就失去聯係了”。

    吉喆輕輕搖頭:“那看來不是”。

    “不是什麽?”,葉曲好奇地問道。

    “也沒有什麽,嗬嗬”,吉喆神秘地笑了笑。

    葉曲突然放下了臉非常嚴肅地說道:“如果有什麽進展記得一定要保密,他們肯定也在暗中找這個人,遇事千萬不要蠻幹,記住,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我說的你能明白嗎?”。

    “哼哼”,吉喆捏了捏指關節冷冷地笑了兩聲。

    “你可千萬別掉以輕心哪”,見吉喆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葉曲開始有點著急了,他生怕吉喆因一時衝動而毀了整個案件偵破。

    吉喆:“老葉,你幫我查一下,從去年淩老師失蹤那天開始一直到現在,青雲、平雲和龍雲三個村有沒有人員失蹤?”。

    “我知道你想幹什麽,因為我也是這麽想的,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沒有”,葉曲一下就悟出了吉喆的心中所想。

    “明白了”,吉喆開始變得有些激動了。

    因為這就意味著那個神秘的目擊者至今還是安全的,而如果淩含笑是被淩山犯罪團夥所綁架的,這就足以說明淩含笑並沒有向他們供出那個目擊者的身份。

    無論是吉喆還是葉曲,都把這個目擊者圈定在了這三個村的範圍之內,如果淩含笑供出這個目擊者身份的話,那麽在這半年時間裏,這三個村至少會有一個人“無故失蹤”。

    照此推理下去,既然淩山綁架淩含笑的動機是為了找出那個目擊者,在這個人的身份還未明確的情況下,淩山一夥是不會輕易對淩含笑下毒手的。

    也就是說淩含笑極有可能還活著,隻要她活著,案情就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現在的問題是,吉喆和葉曲必須要趕在淩山之前找到那個目擊者,進而將淩山團夥一網打盡,雖然吉喆與這些失蹤事件的當事人素昧平生,但強烈的正義感仍促使他下決心查清此事,這也是爺爺生前刻意教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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