殯儀館的門口是有著一盞路燈的,但是路燈隻能照亮門口的位置,其他位置都是漆黑一片。剛剛如果不是潘鵬,我絕對想不到那裏那棵樹的後麵竟然會站著一個人,漆黑中他就像一個鬼魅一樣,悄無聲息。


    關鍵讓我沒有想有想到的是,定格的畫麵裏,他正看著監視器,是不是當時的他發現了什麽?而且從畫麵中狗麵人的形象也已經充分的說明了一點,這件屍體的外走事件,跟狗麵人有關!


    “迴放!”


    潘鵬下了命令。這一次我們並不是看屍體,而是朝右上角的那個黑暗角落看過去。可是畫麵不放大的情況下我們隻能看到那邊的有著一張黑乎乎的臉在晃動,根本看不清他在幹什麽。而當這一排的屍體走出殯儀館,走出攝像頭範圍的時候,我們看到右上角那個人也跟著消失了。


    此時我們幾個人,要說最震驚的不是我和潘鵬,也不是館長,而是孫老。孫老看到畫麵中出現狗麵人的時候,整個人都神神怔怔的,我碰了他一下,問他在幹什麽?他喃喃自語:“狗麵人在完成儀式……”


    “你說什麽?”


    孫老好像意識到剛剛自己失態了,連忙說:“啊,沒什麽沒什麽,隻是沒想到這件事真的跟狗麵人有關係。可是咱們在坑裏發現的是骨灰,而這些屍體走了出去,根本不可能有骨灰啊。我覺著這裏麵還是有蹊蹺。”


    孫老說的不錯,我們是根據骨灰調查來的,而現在這些屍體走出去根本不會有骨灰的產生啊!不過在思考這個問題之前,我覺著還是要先確定一定,屍體是怎麽走出來的!


    我這個人相信科學,即使和王可接觸了那麽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我還是相信科學。然後我把監控重新迴放了一遍,自己的看著這一排外出的屍體,隱約間似乎發現了貓膩……


    我發現這四個屍體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中間那兩個人幾乎是不怎麽樣動。而且他們的胳膊根本沒有任何擺動的痕跡,完全是死沉沉的搭在那裏。還有他們的衣服,如果是太平間裏的死人,隻是穿著死人服就好了,為什麽他們看著這麽臃腫呢……


    不對,屍體不是自己走出去的,是有人帶他們出去的!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有人用兩條木棍把屍體的胳膊都串了起來,一前一後,把屍體抬了出去!


    我把這個發現告訴了潘鵬,潘鵬吃了一驚,反問我:“你的意思是,這四個人,第一個和最後一個,其實不是屍體,是活人,他們用木棍,把中間兩個人給抬了出來?”


    我點了點頭。


    然後我們又迴放了一遍視頻,視頻裏中間兩個人有著明顯被抬起來的跡象,我的推斷並沒有錯!


    “這樣說來,一切都還是人為的了。”想到這,我就放心多了。狗麵人,並不是多麽靈異的事情,其實一切還不過是人為造出的假象罷了。


    潘鵬反問館長:“你不是說少了四具屍體麽?現在怎麽又兩具是活人,該怎麽解釋?”


    館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當時確實是少了四具屍體,我沒有說謊啊!難道,他們進來,把其中的兩具給火化了?難怪第二天剩餘的骨灰渣子這麽多……”


    這樣的麽,倒是有可能。可是這樣一來我突然發現案子的難度又變大了。本來我以為隻有狗麵人和拿著秤砣武器的神秘人,但是現在看來,他們至少是三個人。隻不過,為什麽會潛入兩個人進來,偷走屍體呢?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我看向潘鵬,潘鵬自言自語的分析說:“咱們是根據骨灰查到這個的,事實證明這兩具丟失的屍體肯定跟這一件事情有關。如果……等等,館長,你這邊有沒有丟失的四具屍體的資料,把他們的照片拿過來!”


    我剛開始沒反應過來,細細一想,潘鵬是懷疑被煮熟的屍體也許不是一個被殺的活人,而是殯儀館裏麵的屍體!然後當館長把四個人的資料拿過來的時候,我發現果然四個人中有一個跟潘鵬早上手裏拿的畫像很像的人!


    “就是這個!”死者終於找到了!


    潘鵬拿著火化資料就問館長:“這個人是誰,是什麽背景,怎麽死的?”


    館長憋紅了臉說:“這個我也不知道啊!”


    孫來接話:“這樣,這個就交給我,我讓隊裏的同事們查一下吧!”


    潘鵬點點頭,畢竟時間緊迫,靠我們自己再去查死者身份的話已經來不及了。而孫老在掏手機打電話的間隙,笑嘻嘻的對我們說:“你們到底是青年才俊,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有新的發現,而我們卻根本沒有注意……”


    我沒有聽他恭維的話,因為我心裏隱隱感覺,這個死者跟案件的關係並不大。狗麵人應該是為了其他三個人中的某一個,為了把他弄出來,然後火化了兩具屍體,順帶著把死者帶出來,方便煮屍方便他的下一步動作,真正重要的,是另外一個被帶出來的人。


    我把另外三個人的資料拿過來,看了半天沒看出所以然來,然後就放在了身上。


    這件事情查明白之後我和潘鵬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因為現在已經明確知道了,整件事都跟狗麵人有關係。死者的身份查明了,我們以為會是一個重要的線索,結果現在發現,被煮屍分屍的人,隻不過是一個已經死過的人,他的身份在整起案件中似乎影響的並不大;還有骨灰,直到現在我們還不清楚,那到底是誰的骨灰,埋骨灰又有什麽意義。還有,他們偷走了兩具屍體,另外一具呢?


    等等,另外一具……他們把那一具屍體大費周章的弄出來,肯定是有著其目的性,絕對不可能平白無故的給處理掉。如果有著其目的性,會不會就是準備放在第七個坑裏的人?我把我這個猜想告訴了王可,王可也吃了一驚,仔細想了半天,說:“很有可能!不是傳說狗麵人能夠買命麽?看來他不但能給活人買命,還能給死人買命!他們整了這麽一個複雜的儀式,就是想給買方謀取利益。現在來看,買方應該就是被抬走的屍體中的另外一具!”


    王可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但是潘胖卻問:“可是煮熟的屍體呢?埋屍人,或者狗麵人,為什麽把這些屍體放入坑裏,還有那些骨灰?”


    潘鵬這個問題提的直中要害。是的,如果說坑裏埋的其他東西是為了啟動某些儀式的話,那麽煮熟的屍體和骨灰呢?一般情況下,我們人類的的行動行為,把東西煮熟了無非是為了吃了,可是在坑裏,能給誰吃呢?骨灰一般都是埋入地下,狗麵人確實怎麽做了,但是卻分開來埋,意義又在哪裏?


    但是現在還不是迴答這些問題的時候,如果一旦的找到兇手,真相自然大白了。所以我又重新抽出被我放在身上的三個資料,對潘鵬說:“鵬哥,也許真的該調查一些這三個人的背景。”


    潘鵬雖然不太認同我和王可這麽離奇的說法,但是他比我更清楚王可的實力,所以王可都這麽篤定了,他也隻能聽從了,把對車主喬寧和樊戰的調查放在了後麵。


    這一次我們沒有讓孫老跟著我們了。因為他們係統的查了那八名被火化的人,都沒有異樣,現在我們查了另外一個人,雖然有問題,但是跟坑裏發現的骨灰沒有多大的關係,所以換句話說骨灰的身份到現在還沒有確定。無論骨灰的身份跟整起案件有沒有關係,但是它都是要弄明白了一個點,所以我們讓孫老迴去繼續調查這個了。


    根據資料,我們來到三個人當中的第一家。死者是叫王明,半個月前就死了,一直放在太平間,今年四十六歲,正當壯年。他們家是住在農村,一個很普通的農戶家裏,我們對王明的家人以及鄰裏之間進行了走訪,發現王明的社會關係很簡單,工廠出力的工人,因意外墜樓死亡,當時之所以沒火化,是因為賠償的事情沒敲定。總的來說,他身上沒有什麽疑義。


    第二名死者有點意思,叫樊煌,他跟我們懷疑的一個車主樊戰是一個姓。樊煌也是意外死亡,家中煤氣中毒,今天五十二歲,也是一個壯年的年紀。樊煌是十天前死的,當時之所以沒火化,是因為他的直屬親戚都在外地,直到最近才迴到本地。我們是電話裏跟樊煌的兒子聯係的,沒有見到他本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樊煌和他的兒子,總給我一種很異樣的感覺。


    第三名死者是兩天前在醫院老死的一個老頭,我們去走訪家屬的時候,發現這個老頭膝下無子,隻有一個老伴,鄰居們說,他老伴上山去了。我看了一下這老頭的年紀,七十三歲,想來他老伴的年紀也不小,竟然還能上山,讓我挺奇怪的。不過相對論來著,這個老頭的身份最簡單,應該不是被人有目的性抬出來的對象。


    還有那個王明,家境並不怎麽好,他們家是沒有必要偷偷摸摸的把屍體給偷出來的。當然,本來我是有過懷疑是不是工廠為了不給賠償錢故意這麽做的?可是調查才知道,王明的妻子已經得到了七十萬的賠償金。


    如此的篩選下來,就剩下屍體樊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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