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嶺南的手術很成功,幾天後就出院了,隻是醫生說近期不宜勞累建議最好在家裏休息半個月,所以左嶺南向公司請了半個月病假。

    而菩薩心腸的箬清不忍心看他一個人在家裏沒人照顧,征求了楊朗朗和楚顏的意見讓左嶺南暫且搬過來住半個月好養病,反正箬冰不在,而楚顏因為愛屋及烏對左嶺南好得不得了,當然是舉起雙手雙腳讚成。

    兩票對一票,雖然楊朗朗有點意見但也成不了氣候被否決掉了,何員外說得好:“三個人就是好,隻要沒人棄權,什麽都能靠投票決定結果!”

    楚顏和楊朗朗去上班後,家裏就隻剩下箬清和左嶺南兩個人了。

    兩人都不是很活潑的人,箬清早上用來寫作,左嶺南就在一邊靜靜的看書,在箬清寫完一個章節後充當第一讀者並提出意見給出建議,畢竟左嶺南生活麵比較廣,而箬清則是那種一直呆在象牙塔裏不知世事的公主,所以左嶺南常常會把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事情講給她聽,跟她聊自己一些生活中的經曆和感悟,把各種不同的觀點告訴她,以致她的小說不會與生活脫節。

    雖然現在流行火爆的是那些諸如《幻城》、《樓蘭王子》之類的幻想型小說,可到底是些空洞虛無膚淺的東西,一部真正的小說隻有融入生活才算是成功的小說。

    午後,他們經常去的地方也不過是附近的康樂場所。

    箬清最愛那裏的兩艘掛在大樹下的秋千,繾綣在的時候他們常常在那裏一坐就是大半天,一邊蕩一邊絮絮的聊天。

    午後時間那裏總是很靜,孩子們都去上學了成年人都去上班了,隻有一些老人們在悠閑地品茶下棋。

    箬清和左嶺南都是不喜歡熱鬧的人,所以他們情願每天坐在秋千上聊天,聊各自的人生、未來、夢想、過去和所有向往的東西,偶爾箬清會談起繾綣,訴說她楚楚的思念,對愛情的盼想。

    左嶺南也會談起自己的過去,在孤兒院成長的歲月,後來的拚搏奮鬥,也說起了在江南求學的那段美好時光,他最好的朋友顏雨辰及其妹妹楚顏。

    箬清對左嶺南原來很久之前就認識楚顏的事實很感興趣,她不斷地追問他們從前的種種,並探詢他是否有顏雨辰的消息,因為她知道楚顏一直在找顏雨辰。

    左嶺南很遺憾地說他這幾年來也沒有顏雨辰的消息,當年顏雨辰失蹤前曾給他留過一封信拜托他照顧楚顏,可後來因為他去了美國治病繼而失去了楚顏的消息,直至前幾個月他才得知楚顏在廣州,他放棄了在北京的工作到了廣州並進入了楚顏所在的公司,他也曾找機會接近楚顏,可發覺她已經不認識他了,並且對身邊的人都一副拒之千裏的隔絕,所以他也就沒有貿然表明身份。

    上次在去盤龍峽路途中的偶遇其實是他故意造成的,他想重新認識她進而有機會關心她照顧她,以一個哥哥的名義,畢竟她是他最好的朋友唯一的妹妹,而且他也曾將她托付予他。

    不知不覺地日子一天天過去,箬清和左嶺南漸漸相熟起來,變成了無話不說的知已,並且越來越有默契,有時候甚至跟著楚顏一起向他撒嬌,弄得他招架不住連連潰敗,隻好跟楊朗朗組成同一陣線對抗兩個小女人的媚功。

    左嶺南在楚顏和楊朗朗的影響下逐漸變得開朗起來,不像以往般沉默寡言什麽話都隱在平淡的微笑裏了。

    楚顏說:“就是因為生活太苦,所以我們才要在得到一顆糖的時候品嚐出十分的甜!”

    所以,她將悲傷變作歡笑,將痛苦化成溫柔,將無奈交給明天,雖然偶爾還是會被以往的傷痛迴憶衝擊得失去力氣而無力還擊,但是,隻要還有一分的期盼,便會滋生堅強的希望,就像她年複一年種植的三葉草,她相信,終有一天,它會長出那片代表著幸福的第四片葉子。

    半個月的假期結束後,左嶺南和楊家已打成一片,楚顏已經是哥哥長哥哥短地人前人後的喊個不停,左嶺南更是對她關心備致,有時居然還跟楊朗朗搶著去接楚顏下課。

    楊朗朗有點吃醋,箬清在一旁安慰他:“人家楚顏好不容易撿迴個幹哥哥,你應該替她高興才對,這樣她就不會再感覺自己總是孤苦伶仃一個人了!”

    楊朗朗挺不高興地說:“她本來就不是一個人啊!她有我們在身邊嘛!”

    “左嶺南的意義對楚顏來說是不一樣的,總之你別老板著臉皺著眉一副很大意見的樣子,楚顏看到會不高興的!而且人家阿左又沒得罪你!”箬清看他說不通,一副對他很不高興的樣子。

    楊朗朗嘟著嘴抱怨:“哼!這麽快就一個個偏心他了,他給你們什麽迷藥吃啊?不行!我要跟三姐打報告去!”

    箬清學箬冰平常的樣子朝上翻了翻眼睛:“盡管告狀去吧!箬冰才沒空理你呢!人家正跟秦大哥甜甜蜜蜜唧唧我我才不會管你的芝麻綠豆閑事!”

    楊朗朗被這麽一氣,立馬去打電話給箬冰,一邊撥號還一邊說:“哼!我不單隻要告訴三姐,我還要打電話給繾綣呢!”

    箬清緊張起來:“你幹嘛你幹嘛?又關繾綣什麽事來著?怎麽扯到他身上去了?”

    楊朗朗嘿嘿一笑:“自個女朋友天天照顧一個男人,還跟他住在同一間屋子裏朝對夜對,哈哈!他知道了不被氣死也會被醋酸死!”

    聽他這麽一說,箬清趕緊跑過去按住他正撥號碼的手指:“喂!你小子可別亂來!當初是誰讓我‘調左離顏’的?這麽快就恩將仇報起來啦?良心被狗啃了你?!”

    楊朗朗哼了一聲:“算啦!逗你玩的啦!我隻是想打個電話給三姐,不知她最近怎麽樣了,你沒發覺她有好些日子沒打電話迴來了嗎?”

    “是哦!平常她一星期起碼打兩次電話迴來的,好像上星期到現還沒接過她電話呢!不知她搞蝦米冬冬!”

    箬清坐在楊朗朗身邊催他撥號,這時楚顏也下課迴來了,左嶺南接她迴家。

    電話很久才接通,箬冰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沙啞,她說:“我沒事,隻是近來很忙,所以忘了打電話迴來!”

    楊朗朗和湊在話筒邊的箬清鬆了一口氣,箬清聽她的聲音有點不對勁,搶過話筒:“冰冰,你不舒服嗎?怎麽聲音這麽沙?是不是病了啊?可別瞞著我們!”

    箬冰在那邊笑笑:“我沒事!是了!我今晚見到繾綣了!”

    “他怎麽樣?他還好嗎?他跟你說了些什麽?”箬清的聲音明顯興奮起來,她已經好幾天沒接到繾綣的電話了,正有點鬱悶。

    “他……”箬冰在那邊遲疑了很久,才說:“他很好!”

    “那他跟你說了些什麽?他好幾天都沒有打電話給我了,不知道他是怎麽了!”箬清有點興奮又有點難過。

    “他可能也是因為忙吧!我隻跟他聊了一會!他讓我給你問好!”箬清哦了一聲,有點失望。

    箬冰問了下知道家裏沒什麽事就匆匆掛了線,箬清還拿著話筒發呆。

    楊朗朗看箬清的戀愛癡傻症又要發作了,趕緊推推她:“你的阿左來了,還不泡茶!”

    箬清哦了一聲,失魂落魄的站起來準備去倒茶,左嶺南擺擺手說不用了,接著在箬清身邊坐了下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楊朗朗看見了便跑過去拍他的肩膀:“有什麽事就說嘛!大家這麽熟了還扭捏什麽哪!最看不慣男人吞吞吐吐的樣子了!”

    楚顏瞪了他一眼:“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啊!口無遮攔!”

    楊朗朗正要反駁,這時,左嶺南有點難為情地開口了:“我想請你們幫個忙!是這樣的,我前幾天出差時遇見了跟我在孤兒院一同長大的小妹妹,我把她帶迴了廣州並向公司推薦了她當前台文員,可是她初來乍到一時找不到地方住,你們是知道的,我那裏一房一廳很小,而且她一個女孩子住在那裏也不太方便,我是想讓她暫時在你們這裏住幾天,等找到合適的房子再搬出去,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太打擾你們了?”

    “什麽話嘛!大家都這麽熟了,你妹妹也就是我們的妹妹,讓她盡管住吧!反正箬冰沒那麽快迴來,就先讓她住箬冰的房間好了!”箬清很爽快地說,她一向樂於助人。

    楚顏拍手:“好啊好啊!又多了一個人,熱鬧啦!她叫什麽名字啊?長得可愛不可愛?”

    左嶺南笑了笑,摸摸她的頭:“她叫佘小曼,今年十九歲,她小時候長的是一副蘋果臉胖乎乎的像個洋娃娃似的可愛極了,我跟她已經有好幾年沒見了,一眨眼間她就長成個大女孩了,我明天帶她來讓你們見見吧!天太晚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迴去了!”

    楚顏把他送到門口,笑容燦爛地跟他道別。

    楊朗朗看著她跟左嶺南的親熱勁,心裏又不爽了,臉色開始變得很臭。

    楚顏對他作了個鬼臉,踮高腳尖拍他的肩膀:“小孩子乖,明天就有人來陪你玩了,你不高興麽?”

    楊朗朗趁勢抱住她把鼻子湊到她的鼻尖,很暖味地哼哼:“我隻要你陪我!別的誰都不要!”

    熱熱的鼻息撲在楚顏的臉上,癢癢的,楚顏的臉開始有點紅,慢慢地熱了起來,一臉不自在的別扭,手腳都不知擺哪兒好了。

    看著楚顏變得彤紅的臉,楊朗朗的心開始呯呯呯的快速地跳,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

    看見楚顏嬌羞地閉上了眼睛,他大膽地把唇往她的唇上湊過去,眼看就能如願以償一親芳澤了,正在這時,箬清跑了出來大喊:“水滿啦!你們倆誰先洗澡?”

    正沉浸在甜蜜氣氛中的兩人被嚇了一大跳,楚顏呀了一聲用力推開楊朗朗,把臉埋在沙發裏不肯抬起來,她的臉火燒似的發熱,真是羞死人了!

    楊朗朗狠狠的瞪了刹風景的箬清一眼,走進了浴室,看著手心裏的一把汗,迴憶起剛才楚顏的表情和反應,她對他應該是有感覺的,肯定是這樣,他不禁對著鏡子裏自己的臉微微地笑了起來。

    初初看見佘小曼的時候,大家都被小小地驚了一跳,這個女孩子才十九歲而已,小小年紀就已經出落得風情萬種了。

    對!第一眼看見她這個成語就很自然地從腦海裏冒了出來,高挑的個子,水蛇腰,削肩膀,挑染了粟色的碎長發,尖尖的略帶嫵媚的狐狸臉,眼睛是細長的丹鳳眼,一眼對望過去如秋水般脈脈的仿佛會流動。

    先迴過神來的楚顏首先跑過去,親熱地拉著她的手,一臉歡喜毫無心機地喊:“妹妹,你的眼睛好動人哦!像是會勾魂奪魄似的!”

    佘小曼輕輕地對大家笑了笑,臉上露出深深的酒窩,甜美可人,楚顏立時傾倒在她的笑容裏,小小聲地喊:“嘩!總算見識到什麽叫‘一笑傾城’了!”

    接著便大聲地咯咯咯笑了起來:“嗬嗬!幸好我不是男孩子,要不然肯定會立馬暈菜!”

    佘小曼轉過頭來,裝作不經意地望了剛進屋就注意到了的楊朗朗一眼,眼眸中有秋波流轉。

    楊朗朗微微地皺了皺眉,他直覺地不太喜歡她,這女孩子心機太重,有侵略感。

    佘小曼向他伸出手,輕啟朱唇,聲音甜膩:“我叫佘小曼,你就是朗朗哥吧?”

    楊朗朗不太情願地伸出手來跟她握了一下,神情勉強。

    楚顏倒是史無前例的熱情,蹦過來自我介紹:“我是楚顏!”

    佘小曼微微地笑,輕聲喊:“顏顏姐好!”

    然後轉過身喊一直沒怎麽出聲的箬清:“箬清姐好!”

    箬清微微地點了點頭,帶她到箬冰的房間。

    佘小曼在房間門口聽見楚顏在對楊朗朗小小聲地抱怨:“羊咩咩,你幹嘛人家一來就對人擺臉色啊?這樣會嚇到她的,你以為她像我這樣百毒不侵啊?”

    楊朗朗扯扯她垂在胸前的油滑的長辮子,寵溺地笑:“你是弱不禁風,人家才是百毒不侵,笨女人!”

    楚顏滿屋子追著他打,佘小曼的嘴角露出旁人不易察覺的微微冷笑,不易征服的男人才有成就感。

    佘小曼的確是個聰敏、機靈、心巧、討喜的女孩子,一來就用甜美的笑容征服了全公司上上下下,再加上楚顏不懈努力的宣傳,佘小曼一下子就被升華為眾人眼中閃著光圈的天使。

    因為初來,而且沒什麽工作經驗,佘小曼空閑的時候總往楚顏的辦公室跑,向她討教。

    楚顏和楊朗朗是在單獨一間的辦公室,當初總經理大人因為怕吵雜的空間影響了金牌設計師楊朗朗的靈感,特意給他準備了一間單門獨戶的辦公室,而楚顏則從原來的文案兼插畫變成了楊朗朗的私人助理。

    這樣一來,佘小曼也就常常見到同處一室的楊朗朗了,她總是在跟楚顏討教的同時向楊朗朗露出甜美誘人的笑容,而楊朗朗則視而不見地自顧自忙著設計新款時裝,他並不知道,他這樣做更激起了佘小曼的挑戰心,人的感覺就是這樣,得不到的東西往往是最好的,越是得不到便越是渴望去將他緊緊抓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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