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進廚房,灶台裏側的菜籃子不見了,猜測董雲春是去言衛國家的菜地裏摘菜了。


    他們家已經好幾年沒有買過蔬菜了,都是到言衛國家的菜地裏摘新鮮的菜吃,連雞蛋也是菜地邊上圈養的草雞下的,年底的時候俞勁年和董雲春會去給他們送菜錢,先前他們還不收,後來俞勁年不再去摘了,他們才收。


    站到冰箱邊,把一盤子雞翅根拿出來解凍,俞亦歡最愛吃她做的紅燒翅根,這個年頭不流行把雞拆解了賣,這些雞翅是她攢了兩個多月才攢下來的。


    環視了一圈廚房,言歡準備先淘米蒸米飯,再把冰箱裏剩下的四季豆切了幹煸。


    這一邊。


    俞亦歡坐在俞勁年床邊,聲淚俱下的把今天在麵館發生的一幕告知俞勁年,「爺爺,要不是我的反應快,我現在已經被那個瘋女人燙傷了。」


    剛才迴家的路上,他媽媽告訴他,那兩個女人在他沒出生的時候便和她有過節,而且每每針對她,他這迴正好就著機會替媽媽出一口惡氣。


    俞勁年聽完大怒,他氣的想拍床頭的桌台,可是他懷裏還抱著俞亦歡,這個小的也是他的心頭肉,他怕嚇著她,聲音放輕放緩,但是語氣卻狠厲,他對俞亦歡道,「爺爺肯定給你出氣。」


    俞亦歡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還裝著眼淚,他吸了下鼻子,對著俞勁年的側臉親了一下,「我就知道爺爺最疼我了。」


    俞勁年被逗樂,彎起一雙盛滿愛意的眸子,空出一隻手摸了一下俞亦歡的頭。


    事情僅僅過去了三天,派出所的同誌便在城中心附近的一條弄堂裏抓了柳茹和馬紅紅。


    起因是有人舉報二人做非法的勾當,需要接受調查。


    柳茹和馬紅紅到底是有些文化的人,聞言,二人額頭瞬間冒出一層冷汗。


    她們接受過勞動改造,名聲早就臭了,出來後不管上哪裏打工,每當別人知道她們坐過牢之後,便會找藉口辭退她們。


    老家親人覺得她們丟人,也跟她們斷了聯繫。


    她們沒有別的手藝生存,隻能出賣自己。


    她們做的事情是犯法的,她們也了解,但是她們也是逼不得已啊。


    要不是言歡那個小賤人毀了她們的光明前途,她們無論如何也不會墮落至此,現在她們又得麵臨牢獄之災,說來說去罪魁禍首還是那個小賤人!


    不過她們永遠也不會想到她們再次入獄,還是因為得罪了言歡。


    二人在事實麵前,迫於壓力隻得承認自己的所為。


    由於兩人有案底,這算是再犯,刑法加倍。


    兩星期後,言歡放暑假了。


    她拖家帶口的坐著俞繁安排的車迴到軍區大院,董雲春因為要辦提前退休的手續,暫時沒有跟過來。


    這一天,日頭毒辣,室外的溫度偏高。


    言歡阻止俞亦歡出門玩,讓他在家裏幫她哄俞心歡。


    此時,她正在客廳教俞心歡學站立,突然間聽到電話鈴急促的響起,她把俞心歡交給俞亦歡照看,立起身子到電話機旁接電話,她以為是俞繁,直唿其名。


    待聽筒另一頭傳來的俞勁年的聲音,她隻好又改了口,「爹,有事嗎?」


    俞勁年道,「我找亦歡。」


    言歡望了一眼在罵俞心歡笨蛋的俞亦歡,「您等等啊。」她走到俞亦歡旁邊,扶著俞心歡,對他道,「你爺爺電話裏找你。」


    「我剛剛就聽到了。」要不是媽媽走路慢慢騰騰,他怕鬆開妹妹,致使她摔倒,他一早就跑過去接電話了。


    俞亦歡利索的移著小步子坐到電話機旁邊,親熱的和俞勁年打招唿。


    俞勁年把柳茹和馬紅紅的下場告訴了俞亦歡。


    「活該!」他聽完,語氣狠狠評道。


    俞勁年不忘說教,「爺爺答應你的事做到了,你以後若是承諾了別人,也要盡量做到啊。」


    「一諾千金!爺爺,這個道理我懂。」


    俞勁年大笑,「我就說我的乖孫兒最能耐,現在連成語都會說了,長大以後肯定跟你媽一個樣,狀元都能當上......」


    電話的迴聲較大,客廳又安靜,言歡可以清楚的聽見俞勁年的說話聲,她無語,俞勁年對俞亦歡的自信到底是是從哪裏來的啊。


    爺孫倆說了十來分鍾才掛斷電話。


    俞亦歡湊到言歡跟前,把馬紅紅和柳茹的處罰結果闡述了言歡聽,末了,他說,「媽媽,我還是覺得這樣太便宜那兩個女人了。」


    「怎樣才算不便宜啊。」言歡對於這樣的處罰結果也不滿意。


    柳茹先不提,隻論馬紅紅的心思,對方那一下子要是真的得逞了,俞亦歡就慘了,而她也會因為自責發瘋,畢竟他就在她的眼前被人弄傷。


    若不是他自己腿腳利索,後果她真的不敢想,現在迴憶起來她還是心驚肉跳。


    下午四點左右。


    天氣沒有上午炎熱,言歡把俞心歡放進小推車內,吩咐俞亦歡提菜籃子,母子三人準備去菜場買菜。


    俞亦歡呆在家裏一整天,正想出去逛逛,但他不想提菜籃子,他朝俞心歡看了一眼,「媽媽,妹妹的小推車下麵不是有地方放菜籃子嗎?直接放那個下麵不行啊?」


    「也行,你要是不想走,就騎你自己的自行車,總歸不要想著跑去玩。」大院附近有很多魚塘,天氣悶熱的讓人煩躁,他性子好動,迴頭跑去池塘裏洗澡,沒有大人看著多危險啊。


    俞亦歡無奈的應道,「媽媽,你都說了好幾遍了,我記得住。」


    他媽媽太嗦了,比他奶奶還要嗦。


    到了菜場,遇見楊小香和胡霞在水產區挑魚。


    言歡主動上前打招唿。


    兩人笑眯眯的著迴應。


    胡霞道,「小嫂子,什麽時候來的啊,有一陣子沒見你了,你們家的兩個孩子太會長了,男娃兒長得像俞首長,女娃兒就長得像你。」


    言歡瞅了一眼俞心歡,「感覺不太像我啊。」俞亦歡像俞繁不假,隻要認識俞繁,再看俞亦歡,人家一眼就能斷定他是俞繁的種。


    而俞心歡,除了眼睛和膚色像她之外,其餘的地方都不怎麽像,鼻樑沒有她挺,不過很小巧秀氣,嘴巴和她也不像,俞心歡的好像更完美一些。


    胡霞和楊小香一齊說,「像,是你自己看不出來。」


    三人站在一起說道了一會兒,才分開。


    言歡買了魚和肉,秤了一些應季蔬菜,這才慢慢折迴大院。 2k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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