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在百貨商場附近的站台停了下來。


    劉茹和程軍輝先行下車,言歡和花襲人跟在後麵,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七月份的天氣,正值酷暑。


    沒走兩步,言歡和花襲人便熱了一頭汗,聽到有吆喝著賣冰棍的,言歡側過頭,隻見一個中年男人推著自行車,後車座上著綁著一個大木箱子,上麵蓋著厚厚的棉被,邊走邊叫賣。


    花襲人用帕子輕擦了一下額頭上的細汗,「小歡,我請你吃冰棍吧。」


    「行啊,我要吃綠豆的。」


    說著兩人提步往賣冰棍的攤位走。


    陳軍輝看一眼身旁的柳茹被汗水微微浸透的襯衫,問,「小茹,看你熱了一身汗,吃冰棍嗎?」


    柳如心疼錢,「要好幾分錢呢,還是不吃了。」


    程軍輝大方的說,「不用心疼這點錢,你就算天天吃,我也能買得起。」


    柳茹頓了一下,笑著同意,「行,那我就吃一根吧。」


    這邊,言歡和花襲人花一毛錢買了兩根綠豆冰,兩人邊吃邊往百貨商場走。


    到賣布的櫃檯前站定,言歡挑了淺薄荷綠和淺粉色兩種布,各扯了十市尺,到裁縫鋪做姐妹裝。


    言歡按照自己的想法,將裙子的款式畫下來,讓裁縫老闆照著做,花襲人翻看了下言歡畫的圖紙,一款圓領短袖的及膝裙,一款粗吊帶裙子。


    她指著吊帶裙,「小歡,這件要怎麽穿出門啊?」


    言歡看了眼花襲人,反駁,「怎麽不能穿出門了?你看電影裏的那些影星,她們都這麽穿,而且我畫的這個隻是露了肩膀跟胸前的一點點而已,又沒有露球。」


    言歡說話聲音不大,花襲人卻聽得錚亮,她臉紅,「小歡,你說話怎麽這麽直接啊,你們山裏人說話都這麽赤裸裸的嗎?」


    她就在山裏住了兩天,都沒怎麽和旁人交流過,哪裏知道山裏人說話如何?言歡噎住了,不知如何迴答,她扯到之前的話題,「你要是穿不出門,就睡覺的時候穿好了。」


    從裁縫鋪量好尺寸出來,言歡和花襲人又上樓逛了一圈,買了些衛生棉,沐浴乳等生活必需品,以備去軍營用,之後才慢慢悠悠的出百貨商場。


    見時間還早,言歡和花襲人準備到糕點店逛盪一圈再迴學校。


    還沒到糕點店門口,言歡和花襲人便聽到店內傳來爭吵,聽聲音似乎是程軍輝。


    言歡和花襲人加快腳步走進店內一看,還真是程軍輝,他的身旁站著略顯羞澀的柳茹,而他,正指責郭小玲的鼻子說糕點賣的太貴了,黑心腸,故意坑人錢。


    郭小玲氣的小臉微紅,「這位同誌,我們賣的貴,自然有我們的道理,而且我們也沒有強製你買啊,你自己將點心拿出來一口吃了,總不能不給錢吧?」


    周秀接過話,「這位同誌,你是想吃白食啊?」


    王思巧在一旁收銀打包,不忘附和郭小玲和周秀。


    店內的顧客拿了包裝好的糕點站在一旁看熱鬧。


    言歡一聽,立刻便了解了大概情況,氣惱,「柳茹,你把你男人帶到我店裏,吃了東西還想不給錢?要幹嘛?」


    聽到言歡的聲音,柳茹立馬轉頭,這個小賤人怎麽沒走?她之前在百貨商場逛了一圈,沒看到這個小賤人,所以才和程軍輝來對方店裏瞧瞧的,沒想到許久未過來,蛋糕竟不賣了,改買各種好看的花形糕點,價格依舊貴死人,買的人還不少,程軍輝看到中間台子上寫著免費品嚐的牌子後,會錯意,將玻璃櫃裏五毛錢一小份的蓮花糕給吃了。


    郭小玲看到言歡,向見了救星似的往她身旁湊,「小老闆,你可來了,這位同誌吃了我們的糕點,不給錢便想走。」


    小老闆?這姑娘竟是這間店的老闆?程軍輝驚訝了一番,沒來得及細想之前柳茹說來糕點店打工被言歡奚落的事,他此時,很憤憤不平,「你們寫了免費品嚐,還再收錢,不是明擺著坑人嗎?」


    一看熱鬧的顧客聽不下去了,這人不是欺負人家小姑娘嗎?他說了句公道話,「同誌啊,你看清楚了,人家標的是中島台上的糕點免費品嚐,你上去就把人家玻璃展示櫃裏的點心給吃了,人家能讓你嗎?」


    其他人紛紛附和:


    「對啊,這不是想吃白食嗎?」


    「看著老老實實的,沒想到會做這種事。」


    「是啊,都像他這樣,白吃糕點不給錢,人家生意要不要做了啊?」


    「......」


    聽著旁人的議論,程軍輝有些臉紅,但他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明明是她們沒有寫清楚,還賴我們,而且所有的東西都那麽貴,我看這間店就是個黑店。」


    花襲人插話,「你這位同誌,說瞎話也不怕閃了舌頭,這間店開了半年了,價格一直都是這條街上最高的,來買糕點的人大多數都是迴頭客,人家也沒說過這間店黑啊,而且你吃糕點的時候,沒看到糕點旁的價格牌嗎?我看你就是故意想吃白食。」


    程軍輝堅決認為是店裏標語的問題,「總歸是你們沒有寫清楚,而且,你們就是坑人。」


    言歡冷眼掃了一下程軍輝,「你有什麽好讓我們坑的?你拿眼看看來店裏的人,他們手裏提了多少東西?多的都有十來塊錢了,人家也沒說被我們給坑了,你倒好,吃了五毛錢的糕點就說我們坑你,你跟柳茹還真是天生一對啊,一樣的分不清好賴!」


    柳茹暗暗瞪了眼言歡,她沒有反駁,將略帶委屈的目光放在程軍輝的身上。


    程軍輝心疼了,他伸出手指著言歡,大著嗓門吼道,「你個臭逼娘們兒,說誰呢?」


    花襲人護著言歡,「滿嘴噴糞,你嘴巴吃屎了嗎?」


    程軍輝反應很快,「除了你家的糕點,我啥也沒吃。」那意思就是,即使他嘴巴裏有糞,也是吃了她們家店裏的糕點吃的。


    花襲人氣的上火,這人也太噁心了,看著規矩,怎麽這麽意外人啊?


    言歡嗬斥,「少廢話!給錢!」


    程軍輝認死理,「想得美!你們明明寫了免費品嚐的。」


    就在言歡準備讓花襲人去派出所報案,有人吃霸王餐時,門口響起一道低沉清淡的聲音。


    「小歡,發生什麽事了?」


    言歡聞言,先驚後喜,她立馬望向門口,隻見俞繁一身筆挺軍裝,自帶氣場,強勢逼退周圍看熱鬧的眾人,邁著闊步朝她走來,他怎麽突然來了?不是說十五號讓吳奇來接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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