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言家明和言家和異口同聲。


    言衛國朝著兩個孩子笑笑,而後抬頭和老丈人李大河打了個招唿,緊接著和二老說明來意。


    「大姐真的要嫁人啦?太好了!」言家明和言家和在一旁聽著,兩個人激動的直拍手。


    言衛國瞪了言家明和言家和一眼,沉聲道,「你們兩個兔崽子胡說什麽?明天你們要是說錯什麽話把你姐的婚事給搞砸了,看老子不打死你們。」


    言家明和言家和瑟縮了一下,怕挨打同時退後一步,還不忘互看一眼。


    「我說衛國,你嚇唬孩子幹嘛呢?」賀安珍佯裝瞪眼,跟著語重心長道,「衛國啊,我這做娘的多一句嘴,我們知道言歡從打小你就疼她跟眼珠子似的,所以你和小芳結婚後她還跟著你們一起過我們也沒意見,但你看看她把我們家小芳給折騰的一個月都能迴來哭兩次,我們家小芳脾氣多好啊,見人都是笑眯眯的,也不會得罪人,哪裏對不住她了,三天兩天就攆我們小芳迴娘家,你也不管管,我跟你說啊,這次我們去吃喜酒她要是在說什麽難聽的話,我們可就再也不去你們家那了。」


    「以前是她年紀小不懂事,不過以後她會好的。」言衛國把頭微瞥向一邊,喃喃道。


    她見了俞繁後的變化他都看在眼裏。


    「我看她那無理取鬧的脾氣一時半會可改不了。」賀安珍撇了撇嘴。


    「行了娘,以後小歡嫁人也難得會迴來,她也氣不著芳兒。」言衛國聲音壓的有些低,不願在繼續這個話題。


    李大河瞪了一眼賀安珍,怪她多嘴,「衛國,你娘的話你別放心上,女人家心眼小就愛計較。」


    言衛國點點頭,又陪老兩口說了一會話之後就離開了。


    返迴言家的路上,言衛國的思緒有些飄忽。


    十多年前發生的事情他至今還記憶猶新,他們言家被抄,大哥大嫂被抓,沒多久兩人就相繼在獄中自殺,留下當時才四歲的言歡,母親受不了那個刺激沒多久便撒手人寰了,父親也因此一病不起,原本熱熱鬧鬧的言家就剩一個病人,一個孩子還有一個堪堪成年的他,言歡小時候漂亮乖巧又懂事,後來因為發生了抄家的事,經常挨村裏同齡人欺負,也沒孩子願意跟她玩,更不願聽到旁人提到自己的父母,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她性格變的自卑又任性,還喜歡窩裏橫,雖然父母幾年前就已經被平反,上麵來人還給補償了房子,但是言歡卻再不是當初那個乖巧又懂事的小丫頭了。前天和她商議嫁人的事,她還鬧得要離家出走,好在昨天她看到俞繁後並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反而變的乖巧懂事了不少,這讓他心裏稍稍寬慰了很多。


    ……


    去鎮上搭的車並不是言歡所料的驢車,而是言衛國花錢請來的手扶拖拉機,那詭異的『突突突』聲吵的她頭疼,坐在車屁股後麵顛簸的她簡直要懷疑人生。


    言歡,胡蘭香,言二嬸和董雲春坐在拖拉機箱的左邊,俞繁一個人坐在右邊。


    言歡的胳膊搭在拖拉機車廂的寬扶手上,目光稀奇的看著沿路的風景以及路上的行人,俞繁覺得她看東西的眼神特別的奇怪,奇怪到他找不出任何一個詞語來形容。


    「小歡,你的頭髮怎麽編的,你幫我也弄一個吧。」胡蘭香打破車上的靜默。


    言歡這次沒有拒絕,點了點頭道,「好。」


    言歡看了一眼胡蘭香的臉型,而後才動手幫她編發,白皙的手指靈活的穿插在黑色的烏髮中,十分的顯眼,看的言二嬸她們的眼睛都直了,覺得這丫頭的手太巧了,言歡很快編好了兩條稍微斜一點的蜈蚣辮,而後合成一條挽進髮根。


    俞繁不著痕跡地把目光掃向言歡,明媚得陽光照在她的身上,使她露在外麵的一小段細膩如白瓷的肌膚散發著淡淡的光暈,她低垂著眉眼的樣子,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好了,跟我的不太一樣,但很適合你,如果穿連衣裙的話會更襯這個髮型。」言歡覺得這個時代的人審美有問題,出門都是穿方口露腳麵的布鞋,裏麵套一雙艷俗的紅白花紋的襪子,鞋子的顏色大多數的都是黑色的,有的則是大紅色,衣服也都是那種樣式老土的襯衫,就算偶爾看到穿外套的人,他們穿的也都是口袋多的不得了立領外套,顏色也不鮮艷,灰不溜秋的。


    不過俞嬸要好一點,她身上穿的衣服比言二嬸和胡蘭香都要鮮艷洋氣,腳上穿的是皮鞋,雖然也是黑色的,但看起來卻比言二嬸和胡蘭香有氣質的多。


    「我這次去鎮上就是要做一條裙子。」胡蘭香手摸著頭髮,被言歡誇的得意洋洋。


    「小歡手真巧,不過這種辮子也隻適合小姑娘紮。」俞嬸在一旁誇讚,言二嬸也是稀罕的看了一眼言歡,覺得言歡自從遇到俞繁之後就開始改變了,這樣的言歡讓人忍不住親近喜歡。


    言歡笑笑沒吭聲,胡蘭香卻是瞥了眼俞繁,跟著問俞嬸,「嬸子,你看是小歡的好看還是我的好看。」她的意思也是言歡好看還是她好看。


    董雲春被胡蘭香問的愣了一下,而後笑笑,「都好看。」


    「俞大哥你認為是小歡的好看還是我的好看。」坐在拖拉機後麵的隻有他們幾個,加上拖拉機發出的呱噪『突突』聲,也不怕前麵開拖拉機的人聽到,所以胡蘭香大著膽子問。


    言歡輕挑了下眉毛,這個胡蘭香腦子不會有毛病吧,問俞繁這個問題她不覺得突兀嗎。


    言歡笑看了一眼俞繁,俞繁微微的眯著眸子也在看她,那眼神是警告她…別看他笑話嗎?


    俞嬸和言二嬸也沒想到胡蘭香會問這個,這不明擺著看中了俞繁嗎?兩人的臉色都有些不高興,覺得這個胡蘭香不會做人。


    在胡蘭香的目光注視下,俞繁幾不可見的蹙了下眉頭,把臉扭向一邊看路上的風景,並沒有理會胡蘭香。


    胡蘭香羞的小臉通紅,同時也覺得很尷尬下不來台,她想就算俞繁和俞嬸的迴答是一樣的她也高興,可他竟然直接選擇不理會,難道是沒聽到?


    等拖拉機到鎮上的時候,言歡覺得她的屁股都要坐散架了。


    因為要做衣服,所以先去了裁縫鋪,這個時代沒有成衣,大多數的衣服都是憑著布票購取布匹,然後拿到裁縫鋪找裁縫訂做,或者花費多一點的錢在裁縫鋪直接做,因為裁縫鋪也有可以挑選的布料,量三圍的時候,讓言歡有一種要做高定禮服的即視感。


    選樣式時,言歡看了一眼衣架上掛著的樣板,就問裁縫能不能按照她畫的樣子做,裁縫拍著胸脯打包票說,「隻要小姑娘你能畫出來,我就能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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