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繁聞言頓時鬆了口氣,隻覺得心情霎那間變的美好如花園裏的繁花悠然盛開,散發著沁人心脾的花香,就連墨色深深的眸底都升起了一抹笑意。


    「那好,咱們就先這麽說定了。」董雲春看著言歡笑笑,順帶用戲謔的眼神看了一眼俞繁。


    俞繁被董雲春看的耳尖泛紅,幸好沒有人注意到他。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可能是因為言歡在,他們聊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話,而且沒有一個人提及言歡的父母,這讓言歡很不能理解,就算她父母早已經亡故,他們留下的血脈結婚這麽大的事,至少也得提及感慨一下吧!反正她是這麽想的,不過不提她也理解的,畢竟言清水白髮人送黑髮人,提到兒子兒媳不免會傷心難過。


    直到言二嬸過來喊吃飯的時候,言歡才想起來她過來最開始的目的是要問爺爺要不要喝水的…


    飯菜上桌,言歡大致掃了一眼,山裏人是很實誠的,來客人做的所有菜份量都很足,青菜豬肉粉絲用一個又大又深的盤子裝著,醃製的春筍炒木耳,韭菜炒蛋,豆角炒豬肉絲等都是用高底的青色花瓷盤子裝著。


    言歡吃了一口菜,味道難以言喻,菜裏不知道放的是什麽油,油膩的不得了,咬牙吃了一小碗飯就以消食為藉口一一和長輩打招唿出門,「爺爺,二叔二嬸……我吃飽了,你們慢吃,我出去轉轉。」


    言清水點頭應了一聲。


    「小歡,別走太遠了啊。」言二嬸叮囑,看著言歡出門的背影心裏還納悶,言歡平時挺能吃的,而且現在她又做了這麽一桌比過年還豐盛的飯菜,她怎麽還吃少了?不過很快她就替言歡找到了理由,可能俞繁在她不好意思放開肚皮吃吧。


    「誒。」遠遠的應一聲。


    因著y.市的口味和j省不同,俞繁也沒怎麽吃,言歡前腳出門不久,他後腳就跟著出去了。


    董雲春心裏感慨,兒子怕是以後有了媳婦忘了娘啊。


    天漸漸暗下來,暗色的夜空上懸若影若現的星辰,言歡出門就往屋後的頭拐,扶著牆頭再也忍不住『嘔』的一聲,把剛剛吃下去的飯菜一股腦的全給吐了出來。


    吐了幾次,言歡才覺得心裏好受了一些。也幸好她在這呆不了幾天就會走,這要是在這住個十天八天的她非得客死在這異鄉,真不知道二嬸他們是怎麽吃的下去的,反正她這一頓飯吃下去,差點把胃給吐出來!


    當言歡從後牆頭出來的時候,在拐彎處迎麵差點撞上俞繁,她嚇了一跳,後退一步單手扶著胸口,「你…你走路沒聲的?」


    「抱歉,我腳步輕。」俞繁垂眸,她剛剛在飯桌上吃的那麽少,他有些擔心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所以跟了出來。


    兩人到家的時候,屋裏點了兩盞煤油燈,屋內的燈光昏黃,胡蘭香已經坐在堂屋的桌子旁等著了,桌子旁還圍著好幾個年齡大概在三十到四十歲之間的女人,胡蘭香臉上的表情是笑眯眯的,正在和她斜對麵的言二嬸以及董雲春幾個在聊著什麽。


    董雲春右手邊一米左右處坐著俞勁年,俞勁年旁邊挨是言衛國,言清水因為年紀大了,吃完飯早早就迴房間裏歇息了。


    「小歡你帶俞繁去哪逛了,蘭香都等你半天了。」言二嬸臉上掛著還未斂去的笑容,她看了一眼言歡問道。


    原來叫蘭香。


    「就在門口附近轉了一圈。」黑燈瞎火的她能去哪,隻能早早迴家了。


    「小歡,聽二嬸說你過兩天就嫁給俞家大哥去城裏生活了,你可真有福氣。」胡蘭香過來就聽說言歡要結婚的事,對象還是這個俞家大哥,言歡這個蠢貨的命怎麽這麽好,可以嫁給這麽俊的男人,她周圍的嬸子也都是被請過來商量辦酒席當天幫忙的事。


    胡蘭香旁邊的幾個嬸子們隨聲附和著,言歡隻是淡然的笑笑,沒有吭聲。


    「……」福氣?她可以說晦氣嗎?


    「對了,小歡明天我要去鎮上買東西,過來問你要不要一起去。」胡蘭香說道。


    「我就不去了吧,也沒什麽東西要買的。」這山路十八彎的,十有八九是坐驢車,她才不要去呢。


    「小歡,去吧,正好我和你俞嬸也一起去,雖然後天的酒席辦的簡單,但該給你置辦的東西還是要置辦的,你跟著去做件紅衣裳到時候辦酒席的時候穿也喜慶。」言二嬸看了一眼言歡說。


    雖然這臭丫頭平時又懶又饞,但到底是自己丈夫的侄女,又早早的沒了爹媽,她這個做嬸子的得幫襯著。


    言歡雖然不想去,但還是點了點頭,「嗯。」


    胡蘭香又與言歡聊了兩句,約定好明天去鎮上時間便迴家了。


    其餘的嬸子直到商量好事情之後才各自迴家。


    晚上睡覺的時候,董雲春和言歡住,俞勁年和俞繁父子倆則是在客廳打地鋪。


    言歡幫著董雲春把她的行李提進房間擱在床尾的箱子,董雲春打開行李拿了兩件衣服便和言歡打了聲招唿出門洗漱。


    董雲春走後,言歡才開始觀察起這個小房間來,這個房間大概隻有她臥室的衛生間大小,一張床一隻箱子,抵著牆角放的一個桌台子,上麵放著一麵鏡子和一個針線筐,筐裏放著針線剪刀碎布,筐旁邊放著一把木色的密梳子和一個貝殼狀的東西,不知道是啥玩意,言歡伸手摸了摸,發現貝殼是可以打開的,掀開蓋子,裏麵裝著的東西樣子像固體膠,伸手挑了挑放在鼻尖聞了下,還挺香的,緊接著她抽了抽眼角,猜測這東西恐怕是臉霜…


    屋子裏收拾的很幹淨,衣服也都整齊的疊放在床頭,伸手挑開床頭的衣服,一件圓領小碎花過膝裙,一件白色短袖襯衫加一條深藍色半身長裙,竟然讓言歡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森女風。


    大概二十分鍾後,董雲春迴來換言歡去,言歡路過客廳的時候地鋪已經打好,不過俞勁年和俞繁並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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