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陸紹楊長得一點也不粗獷,甚至是細皮嫩肉的,雙眼中偶爾會露出那麽一抹令少女神往的憂鬱氣息,身姿也很是頎長,標準的美男子,但是不知為何,他總是喜歡擺出一副地痞流氓的粗獷模樣,令一般大家閨秀都不敢靠近他。


    “我……我……”亂雪吞吞吐吐的,此刻她才發現自己其實很緊張,很害怕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因為他害怕陸紹楊的答案是不娶她!此時,很多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身上,陸紹楊臉上也已顯現出稍許的不耐煩,於是亂雪心一橫,眼睛一閉,勇敢地續道:“我有身孕了!”


    有好半晌,陸紹楊都在想,她懷孕了,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他的唇角牽起一抹邪笑,可這邪笑在時間的流逝中漸漸的變得僵硬,還記得他要她的那天,發現她還是個雛兒,那麽現在她說她懷孕了,那……孩子是他的?


    陸紹楊猛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因為動作太急,險些滾落在地,他的臉色蒼白如紙,與亂雪的忐忑形成鮮明的對比,“你……你是說真的?”


    上邪見他如此反應,便知道亂雪說的的確是真的了。原來,很多事情,她一個小鬆鼠也已經開始懂了。


    亂雪在他麵前點點頭,然後將腦袋垂下,她不知道陸紹楊這樣的反應算是高興還是傷心,她是真的看不懂,不懂一個人怎麽會在一瞬間有這麽多的表情。


    “喲,不就是一個孩子嘛?咱們紅杏樓有多少個姑娘為他有過孩子,你也不見得這麽慌亂啊,爺?”忽然有一女子完全不當迴事的甩著手絹往陸紹楊身上碰去,卻聽他道:“別碰我,滾!”聲音不高,很沉悶,卻充滿了無限的冰冷氣息。


    那女子見沒討著好處,冷哼一聲便扭著柔軟的腰肢到別處尋歡去了。剩下的女子也沒有誰再敢靠近陸紹楊,服侍他這麽多年,她們甚至都沒見陸紹楊發過脾氣,每次說話,他都要自稱“爺”,從未自稱過“我”,但是今晚,他卻打破了他的兩項紀錄。


    陸紹楊目光發直,悄然地往門外走,亂雪正要跟過去,他卻製止道:“誰也別跟過來!”


    上邪看著這樣的他,也不禁好奇起來,隻是有人為他懷孕而已,他怎麽這樣的反應?即使他不想娶亂雪為妻,可他納亂雪為妾也是可以的,犯不著這般失魂落魄吧?


    “上邪,你說對了,他好像沒有我想像中的高興,而且還很傷心的樣子,他真的……不會娶我……”亂雪的聲音顫顫的,此時的她正在極力忍住哭泣。上邪拉著她的手便走出了紅杏樓,一路跟在陸紹楊的身後。


    夜很涼,紅杏樓外麵的世界很清冷,上邪拉著亂雪跟著陸紹楊走了多久,亂雪便哭了多久,當然,這次她並沒有哭出聲來,隻是默默地流淚。上邪也沒有安慰她,很多事情不是安慰便能讓一個人好起來的,她能做的,隻是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


    她始終堅信,隻要問題出現了,那麽就一定有解決方法,隻是那個方法沒有那麽容易找到而已。


    第215章 願一生一世一雙人


    遠處的街燈閃耀著昏暗的光芒,前麵的陸紹楊此時已經不走了,上邪和亂雪等了許久,終究還是選擇走上前了。剛剛來到距離他五步左右的距離,他轉過身來開口說道:“你們不用跟著我了。既然是我的孩子,那我就一定會負責到底,娶她為妻。”


    他不是一個沒有擔當的人,他隻是不喜歡被人束縛的感覺而已。就像小時候爹和娘一樣,每次爹出去,娘總是要哭上半日。而娘為了留住爹,卻又矛盾地給爹納妾。納妾之後的日子,娘依舊是以淚洗麵。


    沒錯,他傳承了他爹的風流多情,但是小時候見到娘的那些遭遇,他便一直告誡他,不要對任何人動情,因為有句話這樣說:莫多情,情傷己。不過,他不會像他父親一樣,對自己的孩子不負責任。即使他以後還會出去找女人,但是他至少不會對自己的親生孩子不管不顧、不聞不問!


    爹一直是他很鄙視的人,所以他不會成為像他那樣的人。


    上邪和亂雪聞言,皆是愣了一下,倒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會答應得如此爽快,隻是看他的樣子,像是不太好的感覺,於是上邪一直閉著嘴巴沒有說話。倒是拉著上邪的亂雪的手緊了緊,可以看得出來,從剛開始到現在她一直都很緊張,後來又在緊張的情緒中不斷地擔心陸紹楊。


    “陸紹楊,你說的是認真的嗎?”亂雪開口怯怯地問道。因為現在是非常時期,於是她用詞也很小心翼翼,就好像她現在沒有喊他楊楊一樣。


    “是真的,所以你們現在可以走了嗎?”他蹙著眉,臉上閃過一絲苦笑。


    “我想留下來陪你!”亂雪忽然說道。握著上邪的手的力度更加緊了。


    “陪我做什麽?上~床?然後生個雙生子?”陸紹楊譏誚地說道:“抱歉,爺現在要一個人安靜一下。”說完,便轉身走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裏,亂雪都沒有再說一句話。迴客棧的路上也是一樣的!


    這是第一次上邪在她柔軟的手中感受到冰涼。坐在客棧裏柔和的燭光中,上邪說:“也許你沒有必要嫁給他。”此時,她倆都將手肘撐在桌子上,雙手拖著下巴,眼神萎靡不振。


    “不嫁給他,那我的孩子怎麽辦?”一聽到這個建議,亂雪便不高興,人頓時也顯得有些激動起來,憋著嘴,一副十分傷心的模樣,眼看著眼淚已經溢滿眼眶,但是她這次就是不讓眼淚落下來。


    “你自己養啊,難道你養不活他嗎?”上邪淡然地說道:“今晚陸紹楊的樣子你也看到了,他很痛苦,你覺得你嫁過去會幸福嗎?”幸福?上邪驚訝於這個詞,自己什麽時候也注重幸福二字了?她攤攤手,“算了,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決定,我隻是一個外人,你什麽都不需要聽我的,我去睡覺了!”說著就站起身來,往床上走去。


    果真是毫不留情地脫掉衣裙,穿著一身白色裏衣,便上床睡覺了!


    南宮上邪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是父親那張慈祥和藹的臉,還有大娘溫柔的模樣,所以她隻能睜開眼睛,死死地盯著床頂看。


    漸漸的,眼睛就開始幹澀。南宮亂雪走到床邊的時候,上邪正在努力睡覺。


    她拉過上邪的手,很委屈地說:“我真的想嫁給他,我這輩子唯一的心願就是做他的妻,與他一輩子在一起,一生一世一雙人!”微頓,又道:“我不知道什麽叫做白頭偕老,我也不計較他的壽命比我短,我就隻是想和他在一起而已。南宮上邪,這件事情真的有這麽難嗎?”


    淡淡的酸澀之感忽然從靈魂深處泛出來了,上邪眨了下眼睛,繼續呆呆地望著床頂,許久之後才道:“那就去和他在一起吧,隻要他不說離開你,還說要你,那你就留在他的身邊。”


    “可是……我害怕!”


    上邪拿眼看她,似是在詢問她害怕什麽。


    “我害怕有一天他會離開我!”亂雪抽搭著鼻子迴答。


    上邪看著她,認真地說:“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一個物體、一件事情,有一天都有可能會離開你。隻是到那個時候,你已經有了新的人、新的物體、新的事情放在心上,你對曾經擁有的,已經不再有那麽多感覺了,即使失去也不會覺得痛。人生就是在不斷地得到與失去當中。你既然想握緊,那就做好鬆開的準備,因為永遠握著一樣東西,你的手會累的!”


    南宮亂雪聽得呆呆的,不太能理解上邪話中的意思。“上邪,你變了,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不認識你。”


    “我是變了。”上邪也不否認,“等你經曆一些事情的時候,你也會變的,到時候你連自己都會覺得自己陌生!”


    亂雪還是沒聽得太懂。她說:“我想和你一起睡。”


    上邪皺眉,冷冽地掃了她一眼,薄唇輕啟,冷聲道:“你在做夢!”很多習慣其實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改變的!


    “……你不關心我,你不在乎我,你也不愛我!”南宮亂雪拉著她的手不斷撒嬌。


    上邪把她的手推開,繼續冷聲道:“你知道就好。”翻身,臉朝裏側,閉上眼,睡覺!


    亂雪再次癟癟嘴,站起身來,離開上邪的屋子,往自己的屋子去了。


    這一夜,長籲短歎交織成一個個黑暗的夢,直到天快亮,兩人才不約而同地忍不住閉上眼睛睡去。南宮亂雪夢見了陸紹楊,和很多很多美人兒在一起,卻不理會自己。


    而上邪先是夢見自己父親和藹的笑臉,再是夢見大娘溫和的憂傷容顏,當年二姐死亡的那一幕再次出現在她的視線中,三姐拿菜刀切她肚子的猙獰模樣,最後……是大姐雙眼失明……她全身發冷,想從黑暗中爬起來,但是卻好像被人拽住她的雙腿,將她往黑暗裏扯去。


    在黑暗中,她看見了一襲黑衣的南宮情落,她的背影還是那麽美,美得不染塵埃,遺世獨立,可是當她轉過身來的時候,她卻看不見她的臉……


    第216章 與你咫尺卻隔天涯


    上邪從噩夢中醒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口的那一塊地方,好像是被一塊大石緊緊壓住一般,讓她真切地感受到窒息的難受。


    望著早已發白的天際,她知道,新的一天已經來了。


    也許,她應該去看看大姐怎麽樣了。又或許她應該去看看南宮情落。有一種叫做牽掛的東西,開始在她的身體裏滋生。


    還沒有來得及走下床,便看見有人破窗而入,一抹豔麗的身影悄然劃過她的眼前,上邪立刻警覺起來,隨手拉上衣服,身體一個旋轉,以極快地速度穿了上去。


    接下來,她幽幽地係著自己的衣帶,挑眉看向來者。


    “你就是南宮上邪?”來人不確定地問道。而這個來人正是簾子。她在語輕城已經找了南宮上邪很久,卻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女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而當初自己還因為她說認識雲滄上神而膽怯,真真是可笑。


    “有事?”上邪的衣帶此時已經係好了。


    見她如此輕描淡寫的模樣,簾子頗有種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窩囊感覺,“跟我迴天庭!”


    上邪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麵對敵人的時候,她總是恢複得很快,她揚眉道:“我不是天庭的人。”言下之意便是,不需要跟簾子迴去。


    “你本該灰飛煙滅的,這是你的劫,就算你想逃也逃脫不了!”簾子上前一步,欲要將上邪擒住。


    上邪捋捋披散在腦後的長發,不著痕跡地避開與她之間的距離,“世道總是在變化,沒有什麽是原本應該的!”語盡,上邪眸光一凜,灼灼地看著簾子,道:“我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很不喜歡你,你如果識趣的話,現在就走,別逼我動手!”


    “我也不喜歡你,我偏要和你動手!”話落,手中已然幻出一條七彩綢緞,就好像天上的彩虹一般,分外好看。


    上邪冷然一笑,“就憑你?不是我的對手!”說著,便淡然地轉身欲要出門。


    簾子手執七彩錦緞,身子一個翻轉,錦緞的另外一端忽然化出一個類似於人頭的腦袋出來,血盆大口張開,像是要將上邪吞噬入腹。


    上邪早就料到她會有此一招,所以當她轉身的時候,已經做好了防備的準備,身子輕輕一旋,麵朝七彩錦緞,退開兩步遠,手中的火焰頓時兇猛起來,將其往前一擲,那簾子眸光一閃,連忙將錦緞給收迴來!


    奈何,那火焰的速度極快,與錦緞交織在一起之後,碰撞出劇烈的火花。


    上邪站在一邊,冷然看著眼前這一幕。而簾子因為錦緞被燒毀,自然是受傷慘重,口吐鮮血,憤恨地瞪著南宮上邪。


    上邪若了虛影般,掠身過去,那速度快得簾子根本無法看見,待看見的時候,她的右腳已經踩在自己的胸口上。她隱隱看見南宮上邪眼中燃燒著一團小小的紅蓮業火。


    上邪略微彎腰,居高臨下地道:“迴去告訴天帝,若他再來惹我,定當掃平天界,知也不知?”


    簾子的眸光依舊是忿恨的,緊緊地咬著下唇,麵色一片慘白,她沒有迴答上邪的話,但上邪還是把腳給收迴來了。“好了,就這樣,我洗臉去了。別讓我再看見你,當然了,也別讓再在楚清朗身邊看見你!”說完,揚長而去。


    十天後。


    語輕城熱鬧紛繁。根據老人們的記憶,自從陸昌順當上語輕城的城主之後,語輕城就再也沒有這麽熱鬧過了。所有的人都害怕遇見陸昌順,沒準兒一個眼神你惹得對方不高興,那就是腦袋搬家的事情!


    而今日,語輕城之所以如此熱鬧,乃是因為以風流少爺著稱的語輕城城主家的公子大婚。據說,新娘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不過倒是長得水靈靈的。也難怪陸家公子想要娶她了。


    這世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街道上,鑼鼓震天,分外熱鬧。新娘住在東街,而陸府在南麵,此時,新郎已經將新娘接來了,正行走在大街上,但是今日的新郎看起來滿麵沉重,竟不像是即將大喜的人。


    因了陸紹楊的緣故,所以陸昌順便不能再計較上邪和亂雪曾經對他的所作所為,所以今日的賓客當中,上邪自然也在席上,而坐在她旁邊的不是楚清朗,而是一些陌生的人。因為今日新娘要穿大紅嫁衣,上邪便棄了自己的灼目紅衣,改穿白衣了。


    而一身白衣的她,在這滿是喜慶的大堂上,則成為了最奪人眼球的焦點,她的五官不是很精致,但是身上的那道神韻卻很是讓人沉迷。看著現在這樣的她,誰能想到,不久以前,她也隻是街頭上一個四處亂跑的姑娘而已呢!


    三拜之後,禮成。新娘送入洞房之時,一襲白衣的楚清朗才姍姍來遲。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看著他,她竟有種萬道滄桑皆已成的感覺?她並沒有忘記那日對他說的話,她說:“楚清朗,我和你,是敵人!”


    遠遠的,便見他舉杯與陸紹楊暢飲,她聽不見他們之間說了什麽,但是隱約可見,今日的楚清朗還是高興的。


    他是高興的,是高興著的。他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感到任何難過。她從貴賓席上站起來,端起兩杯酒,走到楚清朗麵前,笑彎了眼角,道:“楚清朗,我敬你!”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她隻知道自己想要這麽做。


    楚清朗愣了一下,眸子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灰暗,接過她手中的酒杯,言道:“多謝。”仰頭,將酒水一飲而盡。將酒杯倒置起來,意欲在說一滴不剩。然後轉身將酒杯放置到仆人端的托盤上。沒有一絲遊移。


    上邪亦是仰頭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辛辣的感覺瞬間溢滿咽喉,但她還是忍住沒有咳嗽。


    楚清朗距離自己那麽近,可自己卻覺得他那麽遙遠。


    咫尺天涯。


    或許,他們真的是敵人。從出生的那一刻,便已經注定。


    第217章 總有變故讓你成長


    空曠的屋子裏,滿室紅光,南宮亂雪緊張兮兮地坐在床沿上,雙手互絞,安靜卻又熱烈地等待陸紹楊的到來,她的心裏滿滿的都是歡喜。幾百年的等待與尋找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比她做的任何一個與陸紹楊有關的夢都讓人開心。


    紅燭一點點往下燃燒,做在這個地方,也能聽見外麵的喧鬧聲,如果自己不是新娘,那南宮亂雪早就跑出去和他們玩在一起了。但是喜娘說了,紅蓋頭一定要等夫君揭開才會吉利。而且床上也已經放上了桂圓。


    喝合巹酒的瓢也已經準備好,一切就等著新郎的到來。越是等下去,亂雪便越是緊張,手心都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可是……一直等到外麵的喧嘩聲逐漸散去,紅燭逐漸燃盡,也沒見陸紹楊走進來。陪在一邊的喜娘滿臉的灰色,如此下去,該如何是好?


    亂雪的滿心歡喜也隨著紅燭的燃燒漸漸滴落,最後剩下蒼白的等待,他……真的是不願意娶自己嗎?哪怕今天自己已經和他拜過堂了?不會的,一定不會的,自己的腹中還懷有他的孩子呢,他怎麽可能這樣對待自己?


    這樣想著,亂雪便安心多了。


    一直等到天際發白,外麵開始有鳥叫聲,亂雪的雙眼幹澀不已,卻始終沒有等來陸紹楊。之前喜娘也出去看過兩次,但是那兩次,少爺還在和朋友喝酒,命令她不許再去。所以自從下半夜以後,她就再沒敢過去。


    再單純、再不懂事的亂雪,此時也已經知道陸紹楊的態度了。伸出纖細嫩白的手,將頭上的蓋頭一把扯下來,在丫鬟的詫異眸光中,安靜地站起,愣愣地走向擺放合巹酒的桌邊。先前因坐了一個晚上,腿腳有些發麻,所以站起來的時候,險些栽倒。丫鬟眼疾手快地想去扶她,卻被她拒絕。


    她就這樣安靜地看著酒壺和喝酒的瓢發呆。喜娘說,夫妻在未成婚之前,是兩瓣分開的瓜瓢,所以成婚的時候,一定要用這樣的瓜瓢來喝合巹酒,如此才能永永遠遠在一起!


    她本來是要哭的,但是一想到喜娘之前說的話,她就又把眼淚給逼了迴去,臉上綻放出一抹清純可愛的笑容,衝著一室的丫鬟說道:“我去找找他,他說會娶我的,所以我相信我們會是很和美的夫妻!”這話到不像是對他人說的,而是說給她自己聽安慰自己的!


    說罷,她便提起裙裾,往門外跑去了。


    昨天拜堂的地方,現在已經是一片狼藉,陸紹楊就睡在錯亂的桌子凳子中間,周圍也都是些喝醉了醒不來的賓客。亂雪一眼就找到了陸紹楊,她跑過去,拍拍他的麵頰,“相公,相公,醒醒?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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