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門的時候,白流清和薑側妃等人早就眼巴巴的迎了出來,白流清一看到白芯蕊,眼裏那個高興勁,別提了。


    薑側妃先是迎上去拉住白芯柔,一個勁的噓寒問暖,寧庶妃也不甘示弱,對著白芯畫一陣檢查。


    在大家進入花廳坐定時,薑側妃細細的打了打眾人,將目光放到白芯畫身上,故作不經意的道:“六姑娘,聽說你一嫁過去,傅公子的正妻黃氏就生病了,而且病得還不輕,真巧。”


    白芯畫一聽,臉色稍有慘白,不過她定力極強,當即朝薑側妃笑道:“我哪比得過三姐,一嫁過去,身邊的丫鬟就成了通房。”


    薑側妃一聽,狠狠剜了眼白芯柔身邊立著的玉蘅,玉蘅則一副心高氣傲的模樣,雖是丫鬟,人家畢竟上過王爺的床,現在走哪裏都抬得起頭了。


    一看到玉蘅這幅模樣,薑側妃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真後悔當初將她給女兒作陪嫁。


    白流清懶得搭理這群嘰嘰喳喳的女兒,拉著白芯蕊的手,對著她一陣檢查,發現她平安健康後,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還是芯蕊命好,在九殿下有難時沒有逃避責任,大義淩然的站出去衝喜,老天爺總會眷顧善良的人,她這一衝喜,竟奇跡的將九殿下給衝醒了,這分明就是兩個孩子的緣分,他高興還來不及。


    在憤憤不平的看了眼白芯蕊後,白芯畫忙把自己從夫家帶來的寶貝呈上來,有雪玉靈芝,有白玉觀音,有翡翠珍珠,一拿出來時,當場耀花了眾人的眼。


    看著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白芯畫當場將一串價值連城的珊瑚項鏈戴到寧庶妃頸上,寧庶妃立即高興的睨了眼薑側妃,笑眯眯的道:“還是芯畫貼心,為娘真沒白疼你,呦,這項鏈恐怕價值千金,娘還舍不得戴呢,芯畫真孝順。”


    白芯畫當場紅著臉,搖了搖寧庶妃的手道:“娘親喜歡就好。”


    嘴上這麽說,她心裏則在滴血,要不是她想盡方法從黃氏那裏順了些來襯體麵,迴門怎麽拿得出手?反正都送了,迴去如果黃氏找自己要說法,她就反咬一口,說她送自己的。


    不過,估計現在黃氏正忙著看大夫,哪有閑工夫搭理自己。


    白芯蕊才不相信白芯畫拿得出這些好東西,隨即昂頭,拍了拍掌,立即有小丫鬟將一對金佛抬了上來,看著這金光閃閃的佛,薑側妃已經笑得合不攏嘴,裝作推托的道:“女兒你迴門就算了,還帶這麽貴重的禮物迴來,王爺會不會生氣?”


    白芯柔自信滿滿的抬眸,“我可是靖王府的王妃,拿自己家的東西,王爺怎麽會生氣,況且這樣的東西,王府裏多的是,擺著也是擺著,不如送娘親得個人情。”


    “那娘親就收下了。”薑側妃順便給一臉不服的寧庶妃剜了去,然後慢悠悠的看向這次衝喜最大的贏家,白芯蕊,大聲道:“芯蕊,妹妹們都帶了寶貝迴來,你給爹爹和娘親帶了些什麽好東西呀。”


    白芯蕊淡然抬眸,掃了眼眾人手中正在吃的酥餅和糕點,笑道:“家裏什麽都不缺,有的是金銀財寶,女兒不是個俗人,帶不來這些俗物,就親自做了些糕點供大家品嚐,爹很喜歡吃香酥餅,所以我多做了些。諾,側妃你手裏那塊香玉糕,就是我親手做的,好吃嗎?”


    白芯蕊波瀾不驚的說完,薑側妃臉色早已變得灰敗起來,白芯蕊這麽大肚量的說,讓人以為她這個做主母的刻薄,隻想金銀財寶去了,這個丫頭真是精明。


    白流清則感動得看了眼白芯蕊,輕輕拿起一塊香酥餅,慢慢放入口中,開始細細品嚐起來,一邊品嚐一邊誇讚,這下子薑側妃的臉色更綠了。


    虧她還以為白芯蕊去送死的,把自己一千畝上好的莊子陪給了她,還把芯瑩的嫁妝銀子分了幾萬給她,誰知道是羊入虎口,被白芯蕊吞了之後,怎麽拔也拔不出來了,這個財迷。


    白芯蕊仍舊臉上帶笑,當你哭的時候,對手就會笑,所以,她從不會在對手麵前哭,對方越是生氣,她越是笑得過分。


    財寶都帶走了,當然是她的,她才不傻兮兮的送迴來。


    品完香酥餅之後,白流清滿意的拍了拍手,拉起白芯蕊道:“芯蕊,還是你最懂爹的心意,爹從你的香酥餅裏,吃出了親情味道,以後有空,多給爹做點。”


    白芯蕊當即明媚一笑,朝白流清拂禮道:|“女兒以後有空,一定常做給爹爹吃。”


    以後還得多讓雪嬋練練手藝,別生疏了才是。


    這時,白芯蕊不經意的掃過白芯柔,發現她眼眶有些濕潤,剛才大家都在說笑,就她一人悶悶不樂,相反,她身後的玉衡就一臉得意,那得意之色,估計會給她惹來殺身之禍。


    迴完門之後,在迴王府的路上,雪嬋忙湊向郡主,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說了出來,“郡主,我已經打探到,上次鬧事的菜販子和肉販子,她們收了人的錢,才糾結群眾在街上鬧事的。”


    白芯蕊斂了斂眸,抬首道:“收了誰的錢?”


    雪嬋思索了下,湊近白芯蕊耳邊,小聲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個叫來旺的男人,但據我打探,那男人不像幕後主使,就像個辦事的奴才,不知道來旺背後是什麽人,這事就不好辦。”


    白芯蕊微微垂眸,點頭道:“你繼續去打探,切記,不要將此事告訴任何人,包括幽然。”


    雪嬋忙不失迭的點頭,她知道那個幽然是信不得的。


    不過一想起今天三小姐和六小姐那憋屈的樣,雪嬋忍不住笑了起來,“郡主,你沒看當時三小姐、六小姐的樣子,她們氣得一臉慘白,尤其是六小姐,當時使計讓自己嫁了傅疇,還以為自己嫁了個風度翩翩的公子,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她以為她聰明,結果鬧到這樣的下場。這事沒報上去,都是好的,要是柳公公報了上去,她不被砍頭才怪。還是寧瑤公主有本事,能讓柳公公捂住口。”


    白芯蕊思忖一下,心裏也一陣暗爽,能讓白芯畫氣得七竅生煙,也不是易事。


    “我聽說寧庶妃後邊送了好多寶貝給柳公公,就怕他將此事上報,花了大半的身家,才將這事攔了下來,她這次是下足了血本。小姐善有善報,有福氣。”雪嬋朝白芯蕊翹起大拇指,笑起來的時候,臉上還有兩個小酒窩。


    白芯蕊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懶懶的道:“你小姐我可不善良,這都是命。”


    迴到蒼流王府的時候,白芯蕊聽到一個消息,寧瑤公主給雲霓定了親,對方是徐太君的孫子徐鑫,徐鑫目前在父親麾下任先鋒大將軍,相貌一般,但不缺英氣,身材壯實,一看就是耐打耐磨的真漢子。


    這徐鑫是真正的年少有為,才二十出頭已經任先鋒大將軍,是眾多女子心儀的對象,與雲霓兩人也十分配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徐鑫有個娘親,名喚劉氏,為人刻薄小氣,特愛挑媳婦的毛病。


    她平時隻向著自己的侄女,也就是徐鑫三弟徐俊的老婆成氏,兩人常聯合起來打壓徐鑫四弟徐錦的老婆吳錯,兩侄婆聯合,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那將軍府裏,就她倆最鬧騰。


    偏這徐鑫又是個孝子,對母親的行為不管不問,母親做得實在過分了,他才會開口學兩句,一個如此護著母親的男人,以後說不定雲霓會吃苦。


    況且這母親心高氣傲,以為自己兒子年紀輕輕做了大將軍了不起,對誰都不看在眼裏,那成氏要不是是她侄女,她恐怕也不會多看一眼。而徐老四徐錦是個庶子,不是劉氏所生,她更是不將她們那房看在眼裏。


    就算雲霓後台再大,麵對這樣一個婆婆,以後不生事端都難,她唯有替雲霓祝福,希望這個平時在打著馬鞭,在馬背是馳騁的女子能過得幸福。


    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瓊華宴,白芯蕊雖然不知道這宴會的用意,不過依她猜來,無非是三國聚會,再比比詩,比比畫,一較高下罷了。


    她作為蒼流王妃前行,到時候隻要乖乖的呆在下方喝酒吃菜,啥都不管,把日子撐過去就算了,再說,知道天黑,她那神秘相公還沒迴來,去不去還不一定。


    正當她覺得無聊之時,隻聽外邊傳來七巧的聲音,“殿下迴來了,殿下辛苦了!”


    第066章做戲


    一聲殿下迴來了,殿下辛苦了,白芯蕊似乎看到七巧在朝闌泫蒼鞠躬,那樣子怎麽感覺像日本女子迎接丈夫迴家所行的禮?


    果然,等她走過去時,七巧正恭敬的陪伴在闌泫蒼身邊,一邊幫他解衣扣一邊幫他拿外袍,儼然一副主人的模樣。


    看著愣在一旁的自己,白芯蕊突然覺得自己才向呆在一旁伺侯的丫鬟。


    闌泫蒼脫下外袍,露出一件青絲紋領蟒玉袍,示意七巧、玲瓏等人退出去,在眾丫鬟退出去後,他起身打量了白芯蕊一眼,突然冷然睨向她,沉聲道:“昨天我去哪了?”白芯蕊有些疑惑的看向闌泫蒼,他自己去哪裏他都不知道?


    “你自己去哪裏你心裏清楚,我怎麽知道。”白芯蕊沒好氣的迴了他一口,惠妃對外宣布他在書房,不要人打擾,可她去找時,書房裏什麽都沒有。闌泫蒼烏黑的鳳眸輕眯,嘴角冷冷勾起,看上去邪魅而冰冷,“那你告訴我,本王在不在書房?”


    白芯蕊有些疑惑,他自己在不在他不知道?


    “你為什麽這麽問!!”白芯蕊抬高頭,冷然看向闌泫蒼。“因為你是這府裏,唯一一個不會騙我的人!”闌泫蒼咬牙說完,雙眸幽靜的看向窗外,繼續道:“母妃說,我在書房裏看書,然後睡過去了,直到現在。每次她都這樣說,可每次醒來我都發現自己好累,好像去過好遠的地方,做過好多事一樣,但府裏人人都說,我在睡覺,我不相信。”


    白芯蕊疑惑的看了闌泫蒼一眼,他是做夢了吧,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不過,惠妃既然吩咐大家這麽說,她也跟著說,省得這兩母子意見不合來找她麻煩。白芯蕊頓了頓,思索一下道:“娘娘說的是真的,你的的確確在書房睡覺,你可能是做噩夢了。當時我去找你的時候,你睡得那個香,嘴角哈喇子流了一地。”白芯蕊說完,還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看上去不像撒謊,果然,撒謊也是要有技術的。闌泫蒼冷然聽完,雙眸危險的眯成一條縫,朝白芯蕊犀利的看去,“別以為本王不會分辨真話假話,連你也同她們一起騙我!”


    說完後,他冷拂裙擺,一個轉身,頭也不迴的離開新房。白芯蕊則盯著他的背影,收迴一臉俏皮的模樣,雙眸裏鎮定嚴肅,退到床上盤腿開始練功,明天的瓊華宴,也不知道哪些人會去,但她知道,她已經是程烘、闌三公主等人的攻擊和針對對象。她得做好萬全準備,依她這過目不忘的本領,她臨時抱佛腳,十分的有用。第二天一大早,白芯蕊還在睡夢中,七巧、玲瓏已經端著洗漱用品走了進來,正做著清夢的白芯蕊當場被七巧那尖細的聲音驚醒。七巧看著睡成小豬模樣的王妃,誇張的叫道:“這麽晚了,怎麽還在睡?娘娘說了,要你早點起床打扮,今天要進宮參加瓊華宴,還有,叫你別丟娘娘的臉。”白芯蕊不緊不慢的睜開迷蒙的雙眸,眉鋒一挑,眼梢一抬,雙眼冷然眯起,烏黑的瞳孔裏折射出一縷如琥珀般的冷芒,朱唇輕啟,冷聲道:“敢擾本王妃清夢,不想活了?”七巧一聽,當即想反駁迴去,邊上的玲瓏怕事情鬧大,忙道:“王妃息怒,這是娘娘的旨意,奴婢們隻是奉旨行事。”


    白芯蕊冷然睨了這兩人一眼,她之所以一直忍著她們,不治她們,是因為自己初來乍到,不好治人,但如何日子久了,她在這府裏站穩腳根,生根發芽,她會第一個折掉這兩根攔路的樹枝。


    不過,她感覺,除掉這兩人的時機快到了。


    “給本王妃更衣。”白芯蕊抬高眉頭,將雙手打平,這是她的奴才,憑什麽不使喚。


    “是。”七巧不屑的白了白芯蕊一眼,有些粗魯的過去給她換衣裳,她現在還把白芯蕊當作一個懦弱無能的呆郡主。梳妝打扮完畢後,白芯蕊由下人們牽著,慢慢朝前廳走去,七巧給她換了件白色刻絲綴洋紅底緞的華麗羽衣,衣飾上用銀線繡有萬花之王牡丹,底部點綴得有向枝青竹,頭發梳成一個流雲髻,髻上戴了頂墜有流蘇的女子玉冠,額前垂墜得有一個圓形弧度的額飾,娉婷而立之間,盡量清有風采。看著美豔動人的王妃,七巧不悅的嘟起嘴,沒想到經她這麽一打扮,這呆王妃就變成了仙女。到了前廳時,惠妃、闌泫蒼早已等在那裏,闌泫蒼身著一襲華麗的藏青色錦袍,袍子上繡有蟒紋圖案,頭束玉冠,一雙細而美的丹鳳眼懶懶合上,似乎坐在榻上寐眼休憩,那豔若桃李的美貌,看得白芯蕊直忌妒。惠妃則是大紅鳳袍加身,袍子外邊罩了件通透雪白的綴花披風,一頭烏黑的頭發盤成髻,頭上珠翠環繞,整個人看上去威儀大方,冷傲貴氣,尤其是那對時刻散發出幽幽冷光的狹長鳳眸,很是懾人。惠妃雙手交合在胸前,在看到白芯蕊進來之後,冷冷仰頭,不悅的道:“昨晚怎麽迴事?一個睡書房,一個睡新房,你們兩成心氣本宮?”這一開口,榻上男子已經率先起身,他信步走到白芯蕊麵前,朝她露出個淺淺的笑,大掌再牽起她的手,一雙美眸裏全是柔情,轉而看向惠妃,“你和父皇都常鬧別扭,我們小兩口還不能鬧鬧?”


    說完,他朝惠妃露出個溫和的笑容,牽起不知所措的白芯蕊就出了前廳,看得惠妃是怒不是,是笑也不是。一走出前廳,白芯蕊就使力甩開闌泫蒼的手,提起裙裾朝大門口走去,這個男人真奇怪,昨天是他自己去書房的,明明不搭理她,今天又來拉她。闌泫蒼迴頭看了眼前廳,見惠妃沒有跟出來,雙眸攸地變得冰冷,威勢逼人的跟在白芯蕊後邊,等他大步踏出垂花門時,發現白芯蕊已經上了馬車。他掃了掃停在門口的兩輛馬車,微愣一下,朝白芯蕊坐的那輛馬車走了過去,白芯蕊正準備來個迴籠覺,一睜眼,便看到一隻纖細的玉手掀起車簾,緊急著,那冷若寒霜的男子已經一躍踏上馬車,與她並排坐著。白芯蕊覺得有些別扭,身邊突然多了個男人,而且這個男人還是她的丈夫,她和他名義上是夫妻,實際上連朋友都不如,他倆說的話寥寥無幾,這下子他突然坐過來,她似乎能聽到他清楚的心跳聲,鼻尖還縈繞得有一股淺淺的芳草香味。


    正在她思索間,男子突然湊近她,在她耳旁細膩的道:“你很緊張?”


    白芯蕊白了他一眼,閃爍著眼睛道:“我會緊張?我看緊張的是你。”


    “本王又沒說不緊張。”闌泫蒼說完,嘴角溢起一縷淡笑,隨即將目光看向車簾外。驕子外麵,惠妃在眾丫鬟的攙扶下上了馬車,不一會兒,兩輛馬車朝皇城疾馳而去。馬車快到皇城時,步子漸漸放緩,白芯蕊好奇的看著皇城邊上的城牆,這城牆很高,就是用來防禦外敵的。馬車駛到東二門時,便停了下來,按鵬巨,除了帝後的金轎可以進皇城外,其他人都得下轎步行。白芯蕊起身正準備下橋,闌泫蒼漂亮的大手已經伸了過來,將她的小手握在大掌裏,牽著她慢慢下馬車。白芯蕊還沒反應過來,在被人家牽著慢慢下了馬車之後,她俏臉突然一紅,心也狂跳起來,原來被一個溫柔美男牽著是這麽的激動。才一下馬車,白芯蕊就看到立在前方,冷然且忌妒看向自己的惠妃,這時候,闌泫蒼仍舊眉帶笑意,且緊緊牽著她的手。而對麵從馬車裏探出頭的惠妃那雙冷眼一直睨在兩人的手掌結合處,攸地,她那原本就陰冷的表情此刻更加陰冷,令白芯蕊好像掉入冰窟窿似的,微微張著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麽。都說婆媳關係很微妙,千萬不能跟婆婆住一起,可她現在看來,她和惠妃的關係不是微妙,而是彌漫著銷煙的戰場。惠妃在馬車上愣了一下,以為兒子會去扶自己,可左等右等等不來,她隻好負心的一躍跳下馬車,冰冷鋒利的雙眸仍舊死死盯著白芯蕊,像要將她撕了似的。那是她的兒子,那是她一手培養,最孝順的兒子,這麽多年來,他都沒扶過自己下馬車,今天竟然扶自己的老婆不管娘。


    再看向兒子,他對自己的妻子笑意盈盈,看上去別提多可心了,對自己則總是冷著一張臉,有時候在外人麵前做戲時,她才看得到他的笑顏。


    惠妃強忍住心中的怒氣,千萬不能在兒子麵前對媳婦太兇,否則就是將兒子推向她那邊,不管做戲也好,真的也好,她就是看不慣兒子對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好。這時候的惠妃,就像一般心計深的婆婆一樣,當即對媳婦露出抹親切的微笑,看得白芯蕊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來,芯蕊,母妃牽你進去,順便給你介紹一下其他妃嬪,以後你可以常陪母妃進宮,和她們多走動走動。”惠妃笑眯眯的走到白芯蕊身旁,右手一把將她的左手牽住,這時,白芯蕊的右手卻被闌泫蒼篡在懷裏。一左一右被這母子兩牽住,白芯蕊覺得自己就像雙麵膠,不知道到底要貼向哪一邊。這時,她右手邊的男人終於發話了,“母妃,有兒臣帶芯蕊逛逛就行了,不勞母妃費心。”


    惠妃當即覺得心裏一怔,不過她隨即又笑開來,“那好,你們倆去禦花園裏迫逛,再去瓊華台,母妃這就先去一步。”“恭送母妃。”白芯蕊和闌泫蒼同時向惠妃行了個禮,惠妃這才冷冷拍了拍白芯蕊的手,緩緩將手拿開,一個拂袖,趾高氣昂的朝前方走去。


    惠妃一走,白芯蕊就使勁想篡出手,誰知男子力氣太大,她根本篡不出。闌泫蒼看著臉上紛繁複雜的小妻子,嘴角突然溢起一抹微笑,大掌溫柔的牽起她,“王妃,這是皇宮,難道你想讓人看笑話?”他倒不怕,隻是怕別人看她的笑話,認為她是個不受寵的女人罷了。禦花園彩蝶飄飄,火紅的蜻蜓在空中飛舞,五顏六色的蝴蝶、蜜蜂都停駐在美麗的花上,微風吹來,綠油油的草地迎風搖曳,好像青綠色的麥田一般流動瑩瑩。禦花園裏奇石分布,怪石磷響,花香撲鼻,偶爾有一兩個宮女端著美食、水果匆匆前行,當她們看到迎麵走來的一對壁人,全都驚歎的瞪大眼睛,一臉羨慕。


    這九殿下本就生向風流迷人,如今牽起他新婚妻子,兩人漫步在禦花園裏,這情景別提有多美了,好像一幅優美的山水畫。白芯蕊任由闌泫蒼牽著,轉了轉眼珠,既然是做戲,那她就和他做做戲,她可不是白讓人耍的。想到這裏,白芯蕊一雙清明的眸子突然溫柔的看向闌泫蒼,臉上露出一抹溫情的微笑,無比自然大方的看向闌泫蒼,眼裏充滿濃濃的愛意。闌泫蒼感覺她在看他,他微微抬頓,有些訝異的看向白芯蕊,當他接觸到她那雙美麗的星眸時,突然心裏一怔。正在這時,不遠處的程瑛、闌雪鶯、程熙三人正結伴前來,前三人看到正看對眼、情意綿綿的一對壁人時,紛紛氣得咬牙切齒。程瑛雙眸冷緊擰,程熙一臉的不可思議,闌雪鶯更是有些不屑的看了過去,她一邊看過去一邊拍手揚起頭,諷刺的道:“喲,我還以為是誰,不就是病秧子和呆郡主的組合,兩人在這上演郎情妾深戲呢?”


    冷不防的,白芯蕊雙眸聚著淡淡冰冷,一聽到闌雪鶯的聲音,她心裏已經開始盤算如何報仇。


    闌泫蒼同樣冷然挑眉,在看了闌雪鶯一眼之後,不再理會她,繼續濃情蜜意的看著白芯蕊。闌雪鶯見兩人都不理她,當即氣得七竅生煙,後邊的程瑛眼裏全是忌妒,她沒想到,這女人竟然真能衝喜成功,而且還得到了九殿下的愛。遠遠的,兩人似乎被一層淺淺的光影籠罩著,看上去那不刺激人,她們真的是太恩愛了,恩愛得程瑛捏緊拳頭,很想送白芯蕊一拳,她憑什麽擁有九殿下這麽優秀的男子做丈夫,她配嗎?


    越看這兩人幸福的樣子,程瑛的心裏就愈加不平衡,想起上次惠妃要找她幾個姐妹測八字,她們當時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連測都沒去測。後麵白芯蕊嫁過去了,她們還暗爽了好幾天,誰知道九殿下竟然醒了過來,白白便宜了白芯蕊,讓她這個呆子做了王妃。


    白芯蕊看著表情扭曲的三人,當著闌泫蒼的麵,朝闌泫蒼喇嘴一笑,然後指了指花園裏的一朵雛菊,扯了扯他的衣裳,撒嬌道:“相公,我好喜歡那花,你摘來送我。”闌泫蒼立即寵溺的摸了摸白芯蕊的小臉蛋,輕輕挑起她的下顎,當著眾人的麵,冷不防的在白芯蕊臉上偷親一記,隨即又害羞的迴過頭來,親得白芯蕊一愣。


    這一親,闌泫蒼覺得好清涼,好舒服,白芯蕊則十分緊張,甚至有些怨怒的盯著他,好像在訴說自己的不平。可這場景到了程瑛三人眼裏,完全成了赤果果的炫耀,程瑛氣得差點吐血,闌雪鶯雖是忌妒,不過臉上更多的是鄙夷,且有些疑惑的挑起眉,“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之中,九哥你真做得出。”闌泫蒼冷地掃了她一眼,玉手將那朵雛菊輕輕摘了下來,放到白芯蕊手裏,朝闌雪鶯冷然道:“怎麽?沒人要的老姑娘忌妒了?”


    “你!”闌雪鶯最恨別人說她時老姑娘,她現在都十八了,卻一直沒找到意中人,要不是她眼光太高,總是挑,就是長孫皇後不同意,或者是人家子弟不敢高攀。


    總之,一聽她的威名,沒多少男人敢靠近她,很多選擇避開她,都不敢惹這位高傲貴氣的金枝玉葉。闌泫蒼溫柔的看著白芯蕊,看她含羞帶怯的模樣,真似仙女,舉止飄渺象薄雲籠罩明月,形態飄揚似微風吹拂雪花,有那麽一刹那,他差點看花眼了。白芯蕊發現闌泫蒼在看自己,當即抓住他的手,輕笑道:“相公,咱們先走,不然一會兒遲到就不好了。”“我聽娘子的。”闌泫蒼配合的說完,任由白芯蕊拉著,兩人朝那翠和宮跑去。看著兩人飛奔的身影,闌雪鶯氣得在地上狠狠跺了跺腳,一張臉青一陣白一陣,看著足尖咒罵道:“敢嘲笑本公主,等著,一會有你們好受的。程瑛程熙,咱們也走。”


    瓊華宴在平時設宴的翠和宮舉行,翠和宮雕欄玉砌,美輪美奐,等白芯蕊們趕到之時,大殿裏已經坐了不少王孫子弟。在座位的上方是主位,那是皇上坐的地方,接下來左右兩邊離主位最近的,分別是裔國和銀國的使臣,這時候,兩國使臣早已坐定,悠哉遊哉的喝著酒。


    第067章瓊華宴


    白芯蕊和闌泫蒼並排走進來,很有規矩的隔了幾步,當她們一走進來時,先進來了的女子們都發出一陣陣驚歎聲,那殿門口的一男一女皆相貌出眾,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堪稱絕配。


    女人的眼光在闌泫蒼身上停留,男人的眼光則在白芯蕊身上掃來掃去,接著,兩人很低調的到自己位置上坐去。


    因為白芯蕊跟著闌泫蒼,所以不像以前那樣都是坐最角落,這次坐到了右邊中間的位置上,比以前的角落醒目多了。


    這次來參加瓊華宴,她可沒想過做什麽,她隻要默默的呆了闌泫蒼邊上,品點酒,看別人表演就行了。


    不過,她在前來的過程中,一直覺得很奇怪,因為她老從闌泫蒼身上聞到一股酒香,大清早的,他應該沒喝什麽酒,身上何來酒香?


    難不成,是他昨晚喝了沁在衣裳上的,今天連衣裳都沒換?真搞不懂這個男人。她們一走進大殿後,大殿裏早已飄起陣陣酒香,將闌泫蒼身上的給掩蓋住,她也沒再注意他。


    所謂瓊華宴,意在玉露瓊漿,是三國的品酒宴,各國把自己珍藏的美酒拿出來,供大家品嚐,最終角逐出最好的一瓶酒,這瓶酒便稱為“酒王”,勝出的國家將會獲得下一次瓊華宴的舉辦資格和一年一度的武術大會的舉辦資格。


    所以說,三國都派了最優秀的品酒大師和藏酒大師,將自己最香最醇的酒給獻上,到時候由五位避世仙人加上一隻靈鳥作評判,將最美的酒評出來。五位避世仙人仙號分別叫西蓮居士、風渡仙人、醉翁先生、剛峰山人、黃華子以及溪靈鳥,傳說他們居住在世外桃源,從不輕易過問世事,且處事公正,評判合理,酒術精湛,武藝高強,兩袖清風,道骨岸然,在曆屆品酒大會上,他們選出的酒,是所有酒中最香最醇,也是最美的,很得人心。五位仙人在酒界十分有威望,品出的結果自然服眾,溪靈鳥則是醉翁先生的鳥,傳說它是一隻神鳥,喝了最美的酒便會展翅輕舞,當眾人品出美酒時,還需要溪靈鳥來做第二輪評判,如果它喝了這酒會翩翩起舞,就說明這的確是酒中之王。


    這樣的評判白芯蕊從未見過,不過這個世界,什麽樣的能人都有,她沒見過的多了去,隻是那隻溪靈鳥引起她極大的興趣,她以前並沒聽說過這種鳥,在書上也沒看見過,這兩種方法才評酒中之王,是目前最公平的辦法。人們在乎的除了結果,還有這品酒中愉悅的過程,這裏邊有三國的較量,有美人的比拚,有稀奇古怪的玩意來考量,總之每年的瓊華宴是三國最期盼的活動。


    瓊華宴最重要的作用除了獲勝者獲得下一屆瓊華宴的舉辦資格,還有一點,那就是獲勝國可以獲得一年一度武術大會的舉辦資格,這才是大家所關心的。


    三國都提倡武術,武術除了強身健體,也能保護自己,如果瓊華宴和武術大會都在一個國家舉行,那必定會帶動這個國家經濟和人民收入的增長,白芯蕊思索一下,這就好比咱現代舉辦的奧運會和一些什麽展會鋒會,這些會對東道主國家都會起到拉升經濟的作用,且還能促進和別國的交流,刺激增長gdp?


    應該差不多,不然三國怎麽絞盡腦汁的要贏。


    今年在闌國舉辦,說明去年是闌國贏的,這麽說,除了瓊華宴,還有武術大會。


    在她們來的時候,邯城已經聚集了大量裔國和銀國的老百姓,整個邯城立刻變得更加繁華起來,邯城百姓這個高興勁呀,別提了。不過,在刺激經濟增長的同時,還得防另外兩國的間諜,別外兩國也在防東道主國,這就形成了諜中諜。


    白芯蕊正將這些宴會在腦中梳理了一遍,一抬眸便聽到太監的宣聲:“靖王殿下到!”


    她立即抬眸,見一襲黑衣的闌烙蘇領著一襲淺紫色、盛裝打扮的白芯柔,兩人一前一後的出現在大殿裏,她們一進來,整個大殿又沸騰了,白芯柔不可謂是第一美人,一站進來,就搶了所有人的風頭,此時,所有光華都聚集到她身上,她成了這裏最美最出色的女人。


    與白芯蕊她們的低調不同的是,這對夫妻十分高調,靖王冷挑眉梢,自傲的睨了眾人一眼,徑直朝白芯蕊她們的上方走去,白芯柔則淡笑著跟上,兩人在走到白芯蕊她們麵前時,略微停駐一下,便走自己的座位走去。


    好巧,兩對的座位緊緊挨著,中間隻隔了約一尺來寬的位置,白芯蕊下首的正是白芯柔,白芯蕊身邊則是闌烙蘇,令白芯蕊覺得奇怪的是,是不是因為闌烙蘇最近幹了些蠢事,所以皇帝把他的位置移到後邊去了,還沒她的好。


    一坐定,白芯柔就東看看西看看,發現這大殿中所有人都沒自己漂亮之後,得意之色喜形於色,等她冷不防的瞥見右邊安靜坐著,美眸清明的白芯蕊時,她突然感覺到一股強有力的威懾力和無形的壓力。白芯蕊雖然沒抬眸,也沒說話,但就那麽淡雅的坐在原地,一襲白衣勝雪,整個人看上去恍若下凡的仙女,美得很幹淨、清澈,澄靜如同雪山融化的水,看著她如此淡然自若的模樣,有那麽一刻,她有些以為自己被比過去了。


    白芯蕊見白芯柔向自己投來目光,當即迴眸,一雙烏目似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如塗了蜜的紅唇微微輕啟,不冷不淡的道:“三妹,好久不見。”


    白芯柔愣了一下,這聲音也如出穀的黃鶯,悅耳動聽,是她以前就這樣,還是自己從來沒正視過她?


    她今天這麽一打扮,又坐在九殿下身邊,看上去貴氣逼人,淡泊如清蓮,表麵看上不出彩,實際上,是這裏最美麗的一位。聽到她的問侯,白芯柔忙收迴肆意打量的目光,故作優雅的抬眸道:“大姐,最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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