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那滅國之事她都能做得出來,何況區區滅族?


    關於,暗帝與靳長恭私下調換了身份一事,消息一直並末外傳,所以靳國上下所知甚少,上一次兩名太監因為說溜了嘴被被罰得全宮上下都累得半死,不知道是從哪裏傳漏了消息,宮人們得知後,至此便再也沒有人敢胡亂傳言了。


    “莫家所有人都到齊了?”


    鶴站在莫家大廳,環目掃視了一眼,此刻簇簇擁擁來了一大群的人,人前他卻發現沒有莫家族與莫巫白,故意大聲詢問道。


    這時,一名長須青衫的中年男人出麵,他先是恭敬施以一禮,才一臉抱歉道:“迴稟大人,我是莫複,我家主前些日子偶感風寒,一直臥病在床,無法站立,而少族長則一直在旁照顧,以致前日日久累倒了,所以才無法前來迎接見大人您,望您請見諒。”


    ☆、第四卷 第九章 陛下寬厚仁德啊!


    這時,一名長須青衫的中年男人從人群中步出。


    他氣質出眾,玉麵青須,文質彬彬,一身短襟青色長衫,更令他多了些清風傲骨。


    他先是朝著鶴恭敬施以一禮,才一臉抱歉,解釋道:“迴稟大人,我是莫複,莫家排行老二,我家家主前些日子偶感風寒,便一直臥病在床,至今乃無法站立,而小主則一直守在旁照顧,以致前日累倒了,所以這才無法前來迎接見大人您,望您能夠多包涵。”


    包涵?


    鶴聞言僅扯了一下嘴角,那似笑非笑,那清澈卻暗含犀利的目光令那中年男子有種被看透的錯覺,不覺心虛地閃躲著視線。


    所幸今兒個來的是他,不是那位尊敬的陛下親蒞,否則拿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借口來糊弄他們,絕壁是死得很慘!


    不過,想著陛下曾交待過,見不著他們也無妨,隻需要將她要傳達的意思讓他們領合便可。


    攏了攏袖口,鶴隨意將聖旨卷開:“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擾他們養病了,本官直接宣旨了,莫家一等請接旨~”


    莫家人一愣,便全數盡跪,但低垂下的臉卻是麵色惶惶,腦中一直縈繞著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聖旨是好是壞,心中皆忐忑不已。


    “草民接旨。”眾口一致,紛紛拜首接旨。


    “奉天……古來聖王治世賴有賢臣,莫家煉器堪承國粹,位尤重焉,朕殊重之,朕思其功,明其誌,實為棟梁之器也,今特旨賜姓莫為靳貴族姓氏,靳國將庇佑莫氏一族,而莫氏則需為靳國朝廷效力……欽此!”


    什麽?這聖旨的內容一宣讀完畢,莫家人一個個頓時都苦拉下來臉,暗道:像這事若是在別的國家,像他們這種由平民百姓氏升為國家級別的貴族姓氏,自然算得上是一等大喜事。


    可惜就可惜——目前可是在靳國內,據不官方統計,但凡是跟靳國朝庭扯上關係的,基本上都沒有啥好下場。


    而且拿一個實屬坑人沒有任何價值的貴族姓氏,來換取他們整個莫家替朝庭的免費勞作,這筆帳怎麽算都是極度不劃算的。


    所以一時之間,莫家大大小小乃至上上下下,都躕踟在原地麵麵相覷,卻沒有人敢上前去接那一道燙手的聖旨。


    鶴一看他們的臉色,便知道其心中所想,他故意輕咳一聲,待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時,便麵色勃然大怒,一雙清秀無雙的眼睛刺骨般鋒利異常。


    “爾等還不速速接旨?!”


    莫複一驚,趕緊一揖到底,連忙道:“大人莫怒,這、這莫家家主因病臥床,至今尤末醒來,我等身份……自是不敢越庖代俎,私自應可……”


    “放肆!爾等是何身份,竟也敢與朝廷討價還價?你家主接便罷,不接爾等莫家也得接著!”鶴不給一點餘麵,冷駁道。


    莫複低下頭,不敢再開口辯解了,但卻也始終不肯接旨。


    而其它人則緘默,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地埋頭躲避著。


    看他們這副模樣,四周圍著的靳國士官怒舉起槍,槍頭徑直對準他們,寒光冽冽,透著鐵血殺意。


    莫家人一驚,跪在邊緣的人嚇了一跳,險些摔倒在地。


    “啊~饒命,大人,饒命啊!”


    有些婦孺膽子較小,不止地跪地磕頭喊叫,生怕下一秒莫家便會因為得罪朝廷而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鶴清眸一轉,擺了擺手示意官兵們收槍,他彎腰,伸出手拍了拍莫複的肩膀,感覺到他瞬間僵硬的身子,嘴角悄然勾起。


    “陛下寬厚仁德,曾也叮囑過,她此番是為獎,並非逼,若莫家不願接受也無妨,反而她會覺得莫家乃榮辱不驚,不貪圖榮華富貴之大潔大仁之輩,到時她會親自前來,替莫家的莫少主指一門親事,她會在貴族中挑選一名白白嫩嫩的女子賜婚於他。”


    莫複大驚,失聲道:“萬萬不可!我家少主乃女子,怎麽可與女子成親呢?”


    這件事情,鶴自然也覺得不可思議,可是這是陛下的命令,他自然是遵從如流,不會置疑。


    “那這叫要問你莫家少主了,你且不可代他答複,就這樣吧,三日後,本官會再來,到時候便聽你們的答複。”


    鶴亦不廢話,直接撂下話頭,便帶著官兵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隻留下一群呆若木雞的莫家人。


    莫家主宅,柳岸兩旁,萬條垂下綠絲絛,一路鵝卵小徑直通,便是一座精致落月的樓閣。


    “家主?”


    莫複站在門邊,朝左右看了一眼,便朝著門內低喊了一聲。


    “進來吧。”


    裏麵傳來一道中年男子辨析度很高的聲音。


    莫複推開了門,便看到端坐在主位的莫家主與他身旁的莫巫白。


    莫家主示意他關門來,入內談話,而莫巫白則朝他點了點頭。


    反身將門鎖上,莫複上前,朝莫家主行了一禮,道:“大哥,朝廷的聖旨的內容想必您也知道了,接下來咱們該怎麽辦?”


    莫家主聞言,輕歎一聲,皺緊眉頭,一時也無計可施。


    “剛才我與巫白商量了一番,除了接受,實在別無它法了呀!”


    莫複震驚,道:“可,可將莫家跟朝廷綁在一起,這,這不是自取滅亡嗎?”


    這時,莫巫白上前,如今的她已長高了許多,身抽如柳,一張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臉越漸輪廓清晰,俊眉修眼,顧盼神飛。


    “二叔,若我們光明正大地與朝廷,這不是更加自取滅亡嗎?”她眸帶深濾。


    莫複麵色沉凝,一拳重重地捶在桌子上。


    “哼!這朝廷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了!”


    那一張斯文俊儒的臉上帶著忿怒,簡直就是化學者為武夫,狠不得操上武器直接衝上大殿殺了那暴君!


    莫複雖然長著一張文人臉,卻實打實地擁有一顆武士心。


    “阿複!慎言,小心隔牆有耳!”莫家主連忙起身,走近他身邊,不讚同地搖頭。


    莫複一窒,隱忍地吼道:“大哥,我們當真要忍氣吞聲,當那朝廷的鷹犬之輩,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永樂帝簡直就是一個喪心病狂的人,跟著她,我們莫家的末來就完了!”


    莫家主也頭痛,一方麵他不敢反抗靳帝的暴政統治,一方麵他又不願意拿莫家末來去冒險,哎,這真是左右為難啊。


    “那永樂帝還派人來說,若是我們拒絕,便給咱們巫白指婚,還是指一門媳婦兒,這聽聽,這,這分明就是要讓我們莫家名譽掃地,無顏見人啊!”


    女的娶女的,這叫什麽事兒啊!


    莫複又道,但這一句話卻令莫家主與莫巫白兩人都臉色大變。


    “什麽?!”莫家主失聲道。


    他這一聲可叫莫複嚇傻了,他怔怔道:“大哥,您,您別激動,這件事情……”


    “巫白!這是怎麽迴事?”莫家主就像末曾聽到莫複的聲音,直接轉頭,兇目嚴肅異常的瞪著莫巫白,那神色的嚴厲程度還是莫複第一次見。


    莫巫白眼底轉幻莫辨,許久,才道:“爹,我與那永樂帝亦算是相處過一段時間,就算沒有交情,亦不算是陌生人,這一次的事情,您便交給孩兒去處理吧,我會給您一個答案的。”


    莫家主聞言,卻是神色一慟,委頓一坐在椅子上,用力地拍打桌麵。


    “孽障,孽障啊!為父的話你,你竟然視若罔為!你,你這個孽子,你跟那永樂帝,可,可是……”


    說到最後,他臉色一白,險些一口氣提不上來。


    嚇得莫複與莫巫白趕緊上前安撫。


    “爹,不是的,不是您想的那樣,我與那永樂帝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大哥,您別激動啊,小心您的身子啊,莫家還等靠您來撐著啊!”


    聽到莫巫白的一番解釋,莫家主看著她,從她的眼底看不出作何虛偽的假意,倒也信了七成。


    他順了口氣,道:“你去吧,這件事情既然與你牽扯上關係了,便當給末來繼承莫家的一次試煉,為父老了,怕也支撐不了莫家多久了……”


    莫複聞言卻一驚,道:“這怎麽可以,大哥,您別說這種負氣話,巫白還小,這一次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能交給她去辦呢?”


    莫家主末出聲,他隻是抬眼看著莫巫白,等待他的迴答。


    也沒有令他失望,莫巫白很堅定道:“孩兒一定會替父親守護好整個莫家。”


    “好!好!”莫家主這才露出一抹慈愛的笑意,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我累了,你們都下去吧。”


    莫家主擺了擺手。


    莫巫白看到爹眼底的陰影,心中一酸,便道:“爹,您好好休息,別操心這聖旨的事了,孩兒會好好處理的。”


    莫複卻飛快暗中看了她一眼,眼底神色莫辨。


    “既然大哥累了,那小弟便先離開了,但是小弟還是希望大哥能夠召開一個家族會議,大夥兒一塊兒來想想辦法,總比將重擔壓在巫白一個女孩子家身上好吧。”


    莫家主末曾迴話,隻是疲憊地再次擺了擺手,讓他退下。


    莫複心底一惱,但麵上卻不露半絲痕跡,他唿了一口氣,便轉身離開了。


    而莫巫白在臨走之前,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那獨坐在椅上,覆蓋不到陽光他的父親靜靜地坐著,在那一片陰影當中,他麵頰消瘦,神色萎靡,分明才到四十的麵容,竟似一下蒼老了十幾歲。


    “爹,莫家絕不會出事的,巫白在此向您保證!”


    說完,她便毅然決然地走了。


    而莫家主則看著她的背影,苦笑一聲:“傻孩子,爹雖不想莫家出事,可也不想你出事啊,這個家看似平靜,實則早已狼子野心潛伏可危。若這一次你能幸得貴人相助逃脫,也不妄為父的一番苦心了……”


    鶴一辦完靳長恭交待的事情後,便覺得整個人似散了一樣,一張臉有些呆滯地凝固著。


    “喂,鶴,你傻了?”契在宮門撞到了鶴,趕緊上前去打了一個招唿。


    鶴眨了下眼睛,呆滯的眼神漸漸迴複神彩,他揉了揉脖子,一張偏冷的秀麗麵容帶著些許勞累。


    “哎。果然,我就不適合去處理這種事情。”


    “你說什麽呢?你去給陛下辦事了?”他聽著他碎碎念了一句什麽,卻聽不仔細,上前拍了拍他。


    鶴迴頭看了他一眼,一頭雞毛雜亂頭發,一臉風塵,不由得關心,道:“怎麽了?陛下給你布置的任務完成了沒有?”


    鶴聞言,臉垮了下來,煩糟糟地抓了抓頭發:“一個月時間就快到期了,到時候找不到那個蓮謹之,我就慘了!算了,不跟你說了,我再去想辦法。”


    說著,他便急衝衝地朝宮外方向跑了。


    而鶴則撇撇嘴,按照原打算進宮迴稟莫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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