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削弱它的意誌,很明顯經過一番折磨,它的灰瞳有些渙散,渾身像水裏撈出一樣,濕嗒嗒的,兩隻狼耳無力地耷拉下來,可憐又可憐。


    女生好像都會被這種長毛,有耳有尾巴的動物萌到,可是靳長恭偏偏喜歡嚐試將一種兇猛的獸類馴服的過程,她喜歡的不是它屈服,而是它的歸順,因為她沒有打算養家禽,她想養的是一隻能夠與她並肩作戰的夥伴。


    第二步,趁它病弱時誘之。


    “雲狼,跟著我之後,有肉吃,有數不盡的肉吃,你難道不願意?”


    雲狼抬起一眼,十分人性化地鄙視了她一眼,仿佛在說:老子不跟著難道就沒有肉吃了嗎?如果它懂文化,可能還會來一句,絕不受嗟來之食!


    “阿恭,據聞雲狼聽覺靈敏,十分怕金屬敲擊的聲音。”


    華韶師傅的淳淳教育恰當時刻,神來一筆了。


    靳長恭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嘴瓣,了然於心,卻有些可惜,嘖嘖道:“為什麽偏偏要逼我用粗呢~”


    懷柔政策怎麽一樣不奏效呢,果然這年頭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是吃硬不吃軟,臥槽!


    這一夜,雲狼在不死的前提下,被靳長恭這個惡魔蹂躪了個遍,從內到外,再從外到內,就在她將它狼神經折磨得即將崩潰時,她道。


    “聽說狼是一種極度高傲自尊的生物,你想,如果我將脫光了毛皮,四肢抽搐的你,光溜溜地將你扔到別的狼群裏供狼觀賞,你覺得這樣比死是不是會更有趣呢?”


    雲狼一僵,它是不怕死,可是不帶這樣折磨狼的啊,它絕不要死得這麽窩囊!


    想到剛才靳長恭與它對戰時,那剽悍無畏的架勢,比起剛才那些像老鼠一樣逃路的人類強多了,倒不算辱沒它頭狼,況且根據軒轅大陸弱者服從強者的規矩,它輸了,不死則隻能選擇降服。


    看出它的示軟表現,靳長恭摸著渾身輕顫的雲狼頭,收起所有戲謔神情,用一種起誓的態度,道:“你是我的同伴,我不會遺棄你,也不會幹涉你的生活,你隻需要在我需要你的時候,迴到我身邊即可,同樣你若遇到不測,我也會不顧一切危險陪在你身邊的。”


    雲狼抬起一雙濕轆轆的灰眸,看著那雙誠摯而透著柔光的黑眸,用鼻頭可惡地蹭蹭她,噴氣呲牙,好像在道。


    臭人類!老子算栽在你手上了!


    ~~~~~~~~~~~這是雲狼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靳長恭的分隔線~~~~~~~


    在軒轅大陸這片廣袤的土地上,在極地荒漠當中,存在一片空白,而充滿罪惡、鬥毆、死亡、貧窮,一切負麵黑暗氣息的地方,而這個地方則被世人稱之為——流失之地。


    流失之地已存在數百年的曆史,起初它的存在是作用於羈押一些異域流徒犯罪的暫時居所,後來因為此處地勢險惡,又貧瘠苦寒,毫無生機,漸漸它就演變成一處最佳的流放之地。


    在這裏的人都是罪犯,或者罪犯的子孫,這裏沒有普通人類很夠生存得下來,由於幾百年來發展,流失之地漸漸形成一種城市的格局,而這麽多年以來,流失之地不斷送來罪犯,慢慢匯集了越來越多的窮兇極惡的罪犯。


    這裏麵居住的城民,或許是靳國的,或者也許是其它國家的,可誰在乎呢,來到這裏他們隻能當惡魔的信徒,因為這裏連小孩子都失去純真,要跟著大人學習如何生存下去。


    流失之地,沒有法治,沒有道德,沒有外界的一切是非觀,他們隻懂一件事情——那就是不折手段地活下去!


    流失之地缺乏一切的生活用品,無論是食物,還是保暖衣物,甚至是水。


    不過,他們最缺的則是能夠繁衍他們子孫後代的女人!


    無論以前他們怎麽鄙視女人這種柔軟矯情的生物,可是在她們漸漸越來越稀罕的時候,他們才意識到,女人是一種十分矜貴的存在。


    女人,特別是軒轅大陸的女人都屬於半殘人士,她們從小隻懂得培養內涵,從不懂得訓練體質,所以那些流放在流失之地的女人們,根本就不可能憑自己的本事在這塊罪惡之城生活下來,就算她們僥幸不被折磨死,也隻會被一些強者霸占,淪落為一件私人物品,供男人們玩樂。


    幾百年後的流失之地,女人幾乎到了荒蕪的地步,這裏的男人們或許有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夠看見過一次女人。


    所以,漸漸地隻要有女人這種生物流放到流失之地,流失之地的罪犯都十分有默契絕對不會傷她們性命,甚至會優待地對待她們,吃食衣物這種在流失之地昂貴的物質,都會率先供她們享用。


    而她們在此地僅需要做的,就是替男人解決欲望與生孩子。


    流失之地的男人們幾乎都是幾人,或十幾人共用一個女人,這還是擁有一定勢力的強者才有的待遇,一般男人是肖想不到女人的滋味的。


    在這種長期貧困,饑餓的情況下,男人們自然也想離開這片流失之地,可是他們偏偏無法離開,因為每一個來到流失之地的犯人,都會被朝庭官兵在臉上用鐵烙下一個代表屈辱的“罪”字。


    而流失之地的孩子,一出生也會被烙下“罪”之,若沒有這個印跡的人,在流失之地的眼中則是異類。


    這個“罪”字將一生跟著他們,直到他們死亡都提醒著他們是一名罪犯的身份。


    倒不是沒有人膽大妄為地離開過流失之地,當然他們無一不是強者,可是無一例外,流落在外麵的他們也隻一個下場,不是再度犯罪被朝庭通輯,或處死,就是被人認出身份,當成過街老鼠一樣被人人喊打,不會有人接納他們,不會有人信任他們,他們隻能生存著隨時可能會被背叛的陰影中。


    說來也許是一種悲哀,因為隻要在流失之地生存下來的人,心境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根本無法適應普通百姓那種平和的生存方式,他們隻懂得搶,奪,殺!


    後來,不少了解真相流失之民,便寧願繼續在這片貧瘠的地方生存下去,也不願意跑到外麵的世界去受盡冷眼對待,最後淪為毫無尊嚴而亡。


    隻要一進流失之地,就永遠擺脫不了這一“罪”字帶來的負重枷鎖。


    當然,另一方麵,普通的流失之民他們也沒有本能潛逃出去,因為在每一國交界的邊關之處,各國都會分別派遣一批官兵駐守,把持著邊關安穩,根本不允許任何流失之地的囚犯往返任何國境。


    也就是說,流失之地就相等於一個大型的監獄,他們隻能終生被囚禁在這個沼澤般越來越痛苦的監獄,除非你有本事越獄成功,屠盡數萬看守的官兵,並且能夠接受各國的絕殺令。


    “貓頭,聽說最近會來二批囚犯即將到達流失之地?”一聲透著機械般冷酷的聲音,此刻有些沙啞地在一處暗室內響起。


    暗室中不時傳來男子的粗喘和女子嬌柔卻飽含似痛苦的呻吟,還有肉撞的“啪啪”聲,一室旖旎的曖昧氣氛。


    暗室外麵躬身站著一個穿著髒兮兮,衣衫就像湊皮一樣拚接亂七八遭補疤的年青男子。


    他一雙眯眯眼此刻瞠大,唿息粗重地赤紅著眼睛,死死地盯著隔著一層黑紗的內裏,聽著女子嬌吟的聲音,使勁咽一口口水,下身隨之不由得起了反應。


    他曾經是一個書生,讀過幾年書,家中娶了一妾,偏偏妾氏不安份,竟瞞著他偷人,於是他一怒之下便殺了奸夫跟那個賤人,最後便被判流放。


    而他自從來到這該死的流失之地,便已有好幾年沒有碰過女人了,這塊兒地方女人可比金子還昂貴不知道多少倍,他們這群屬下想女人都渴望得眼睛都綠了,哪像他們老大竟然還私攢養一個專屬的禁臠。


    “迴老大,據前方探子來報,好像這批犯來原本該有三十幾個人,全是靳國死囚犯,不過在沙漠中遇上狼難,死了幾個還逃了幾個,如今押送來的就剩下的二十幾個人前來流失之地。”貓頭長相倒是斯文,可惜生著一雙淫邪的細眯眼。


    “嗯啊~~”此刻,隻聞暗室內爬著的女子突發一聲高亢地尖叫,貓頭眼睛驟然發光,看著裏麵一具朦朧的妙曼女子軟軟地滑下身子。


    他的唿吸越來越炙熱,下身緊繃得生痛,貓頭眼睛漸漸溢滿濃鬱的暗沉色澤。


    暗室的高大男子泄欲完,便一把毫不憐香惜玉地甩開那承歡的女子,然後大步跨下床,朝著外麵走來。


    貓頭看到老大一點也不忌諱光裸著身子出來,老大很高,恐怕快有二米高,虎軀肌肉強實,六塊腹肌突起,看起來就像一頭猛虎便強鍵有力。嗅到那男女混雜的麝香氣味,頓時有些慌亂地急忙撇開眼睛,心口直跳。


    “這批囚犯裏有沒有女人?”老大步到桌子邊,豪邁地端起一個有著缺口的茶壺罐了一口水。


    貓頭害怕老大身上散發的猛虎極度侵略性的氣息,不由得退後一步,訕笑道:“呃——好像裏麵沒有女人,不過比他們早一批從蒼國囚犯中押送的囚犯中有一對貌美的姐妹花,聽聞隨行有一名婦人隨囚而來,卻被流失之地東方那方勢力給劫走了。”


    老大聞言,“呯”地一聲砸摔了茶壺,低罵連連:“格老子的,哼!就仗著惡魔城的主子們就想對咱們橫行霸道,這一次老子偏不讓他們白生生占了這便宜,那對姐妹花兒,老子一定要搞到手!”


    說到最後,老大眼中閃爍著深沉的欲望,佞笑一聲,眼中有著決然的狠意。


    當靳長恭隨著死囚犯一行人一同被押送到了流失之地境界時,已經是整整四個月後了,他們不足一百人路經過荒無人煙的沙漠,爬過峻峰高山,最後便來到一片平原荒蕪之地。


    將他們押運到這裏的靳國官兵根本不願意進入流失之地,因為他們知道這裏的“人”根本早就失去了人性,他們瘋狂起來隻懂得以強欺弱,結幫加夥地強取豪奪。


    所以,將這批死囚犯們送在這片地域的邊沿,他們就交手流失之地的官兵軍事基地,便急切地離開了。


    無一例外,他們被帶到一處暗室,臉上也都被烙上一個“罪”字,靳長恭跟華韶當然不會接受,靳長恭讓華韶迷暈那個烙鐵的官兵,可華韶卻搖頭,他取出一樣東西給刑官看了,他先是驚訝,看後仔細觀察華韶一遍後,態度十分恭敬,便忽略他們兩人。


    其它人看著刑官的差別待遇,頓時叫囂起來,直唿不公平,可惜最終的結果就是被人多揍一頓,結果沒有半分改變。


    靳長恭不知道華韶究竟拿出什麽令那些冷血慣了的刑官放過他們,可她考慮若太特殊,屬於太高調了,初來乍道至少需要一些事情摸透行情。於是她拿了些炭灰摸花了臉,放下頭發稍微遮掩一下。


    至於華韶,算了吧,這牛叉和尚就算她不顧著他,他也絕對會安然無恙,她總覺得他當真算得上高深莫測,那一身亦毒亦藥的醫術,足以令他頂著這麽一張美絕獸圜的臉,亦不畏任何風波。


    一個穿著青鎧的將士將他們一行人帶到流失之地,隻冷著僵屍臉交待了兩件事便離去了。


    一,在流失之地不得潛逃,一旦發現立即處死!


    二,在流失之地若有後代,必須上報基地,否則一旦發現,一家都會全部處死!


    黑巍巍的天空,幹燥卻寒意的天氣,唿吸隨時都能感受到一股惡臭,他們踏入流失之地時,瞧著前方堆積著一些破舊,造型陋爛,一看就知道是隨意搭建起的遮風擋雨的房屋。


    惡息的排泄物的猩臭味道,邊角,房屋前,一些肮髒坐在地上像乞丐隨意曲蹲著,他們每一個人都瘦骨嶙峋,麵黃肌瘦,可是一看到新進入流失之地的囚犯,一個個就像饑餓窺視著食物的狼一樣,顯得凸起的眼睛綠幽幽,隨時會撲上來進攻。


    所有的囚犯被那一雙雙惡狼般的眼神盯著,都不由得僵直的身子,一身冷汗,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


    這裏就像一個貧民窟,住著最窮的居民,亦住著最兇犯的惡徒。


    可沒有等他們多想,從一處角落裏,便迅速衝出來一群男人,他們穿著破爛,披頭散發,無一例外都是兇神惡煞模樣,他們眼中全是狂熱,沒有理智,沒有人性。


    他們有人拿著一塊尖銳的破鐵片,或者取著一根粗壯的木棍,更多的人是赤手空拳,他們一出來,就將囚犯們團團圍住,激動地大吼。


    “不想死,就快將身上吃的都交出來!”


    “還有銀子!快,快拿出來!”


    “將身上的衣服脫了,快,將身上的所有東西都剝下來!”


    他們急切地咆哮道,那急切瘋狂的模樣,嚇得眾人一愣一愣的,臉色慘白一片,害怕地使勁朝後退縮著。


    “我、我願意將身上所有的東西都交出來,那個,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就讓我留著身上的這身衣服,我、我好冷啊,脫了,脫了會死了!”一個淚眼婆娑,害怕地跪下的男子,磕頭哆嗦地懇求道。


    其它人聞言,亦心中明堂,紛紛仿效之跪在地上,使勁磕頭求饒,可是不得不說他們太天真了,在流失之地的人是不會有所謂的憐憫之心,在這裏同情就像一個屁,分文不值!


    流失之地的人看著像小醜一樣作態求饒的那些囚犯,麵露冷然的譏笑,就像看見一件笑語一樣。


    而周圍蹲著的人亦沒有半分對他們的同情之色,他們隻暗地咒罵,一邊忿恨自己的弱小,不夠資格上前去搶那些囚犯身上的物質,否則他們早就一夥而擁上。


    食物,衣服,在流失之地都是一種奢侈品,在這裏沒有買賣的店鋪,他們想要吃飽或穿暖隻有搶別人身上的,奪別人的東西占為已有,才能繼續生存下去。


    “廢個屁話,趕緊脫,否則老子作了你們!”一聲粗俗的叫罵是一個魯漢子,臉上有一道刀疤的高壯男子發出的。


    他們驚懼地抬頭,看著一張張惡意譏笑的麵孔,心中絕望不已。


    “不!你們這群該死的強盜,你們憑什麽讓我們交出身上所有東西,你們也不過就是一群罪犯!”一個中年男子漲紅了臉,粗著脖子大聲叫道。看身上穿著一件薄襖,雖然不算多名貴,但明顯不屬於囚犯應得的,看來他必然擁有一定的背景。


    他比誰都明白在流失之地失去衣服的危險性,雖然在別處現在已轉春,可是流失之地屬於極北之地,氣候一年四季都處於嚴寒,風沙肆虐,如果沒有辦法保暖就必然會死掉。


    “你個老東西,真tmd的嘴賤,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那個魯漢子,掐住他的脖子,舉起一個拳頭就揍上去。


    噗~眾人隻見他的拳頭似有千斤之重,那名中年男子竟然被一拳便擊碎了頭骨,鮮血四濺,當場斃命。


    “啊~啊~”有人嚇得頓時抱頭尖叫起來。


    “殺人了,殺人了……”有人慌亂地大喊道,可惜周圍的人都漠然地看著,或許是用一種看好戲的神情看著,無動於衷。


    人命,在流失之地——亦不值錢。


    魯漢子將一具尤帶餘溫的屍體拔光後,立即套在身上,張狂地大笑起來,而其它的人則受到鼓舞般,一擁而上,搶奪所有嚇得呆滯的囚犯身上的東西,無論是他們存下來的吃的、用的、衣服,總之要將他們全部剝得清光才肯罷休。


    以往,他們亦是這樣被前一批流失之民洗劫一空的,後來死得人多了,他們便也喪心病狂,殺人搶物。


    “嗚嗚~”不少壓抑的痛苦聲響起,還有揍罵聲。


    他們對那些囚犯拿完東西後,便拳打腳踢,任意欺辱。


    可是看著這些新囚犯越痛苦,他們變態的心理就越滿足,有種自己終於擺脫以往弱者的身份,終於變強了的滿足感。


    “哎?這裏竟然還有兩個人!一個少年,咦~怎麽還有一個和尚?”


    有人四處張望觀看環境時,看到角落邊站著的兩人,驚訝道。


    這一亮嗓音,便吸引了他們的注意,眾人都看見了一旁環臂冷眸的靳長恭跟一襲雪袍僧服的華韶和尚。


    他們兩人站在那破濫肮髒的地段,偏偏就像與世隔絕一般,完全不融於這流失之地,他們兩人一黑一白,神態愜意自在,就像在遊曆世間一般,無拘無束,寵辱不驚,看堂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往天上雲卷雲舒。


    眾人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再看,赫然發現,不過是一個一臉髒兮兮的少年,跟一個光頭和尚!他們瞪大眼睛,暗唿邪唿,剛才咋會有那麽一種怪異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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