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她和夙罌同住的事情,末白覺得很有必要和花稔坦白交待。恩,她的確向他交待了,他一開始一愣,然後很一本正經地問她“你家還有空的房間麽?”

    這意思他也想一起住進來麽?

    “沒有,你放棄吧。”末白擺了擺手。“夙罌不是你想得那樣會把我完全吃掉的人,他會覺得被我的愚蠢傳染到的吧。”

    花稔沉默,一言不發地收拾著自己桌上的學生練習卷和作業“這個年紀的男生血氣方剛的,誰知道會不會一時衝動把你吞了。但目的一樣,希望沒事。”過了許久,才幽幽吐出那麽一句。

    末白無奈地搖了搖頭“花稔,他隻是彌補我家出了這些事的時候他不在我身邊而已,別想太多。”

    “嗬,那個小子可狂妄的很,你確定他年紀和你一樣大?”

    “家裏環境因素吧,我也一直很好奇,你們兩個好歹也都是高幹子弟,完全不同的類型”末白細細打量著花稔。

    花稔屬於性情溫和那一類的吧。微笑示人,再加上臉蛋又長得不錯,導致招蜂引蝶的現象很是明顯,但並不是花花公子一類的,隻是對所有人一樣的好罷了。對待事情也比較理性,偶爾在她麵前很小孩子。

    花稔的交際手腕是相當有水準的,這樣的脾氣秉性加上俊俏的臉,紳士風度又極佳,會給人造成一種好男人的錯覺。其實他心中打得算盤沒有人知道,借著這樣的假象奪得自己想要的一切,對他來說是光明正大的要求,末白倒是覺得這是變相勒索。

    夙罌就屬於性格惡劣這一型的。整天像南極一樣的冰天雪地把所有人凍住,寒氣逼人。他的觀念裏隻有自己感興趣的,對自己有利的,和自己熟的,他想去欺負的。末白很不幸就是最後一列。

    比起花稔的腹黑,夙罌相對於直截了當些。他的直接需要別人很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受得了。

    哪天要是能看到他微微笑了,那麽恭喜那個人,離他的本性不遠了。其實他很喜歡去折磨人。

    抓住別人的弱點,給與致命一擊。這是對尋常人。對不尋常例如末白這一類的,他隻會反複把她傷口上撒鹽,結痂之後再撕開再撒鹽,周而複始,樂此不疲。

    “人都是不同的,這個星期六來我家,不許帶別人。”花稔走了過來,把a班的作業和批好的練習卷交給末白,把她往門外推。

    “喂!”末白捧著厚厚一疊想迴頭再和他多說兩句,就被吃了閉門羹。隻好掃興迴了班級,去花稔家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大考的考試前總會讓她過去,難得是花稔竟然沒有對她多做什麽,除了接吻之外也很老實。

    現在末白覺得夙罌和花稔倒是像她爸媽一樣,幹脆把他們湊對算了,想到這裏,末白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旁邊的夙罌。

    某人以看弱智的眼神迴給她“你腦子又在想些什麽東西。”

    末白打著哈哈,訕訕說道“沒有沒有,星期六我出去次,晚上不迴來吃飯了。”不曉得夙罌是攻還是受呢,花稔這桃花肯定亦攻亦受。

    “怎麽不過夜迴來。”夙罌冷嘲熱諷道“吃個晚飯可以順便把宵夜也一起吃了。”

    那時候,末白還十分純潔,無法領略夙罌話裏的意味深長“你在說什麽?”她有點茫然地對他眨了眨眼。

    夙罌白眼一翻“蠢女孩。”丟下這三個字便不再搭理她。

    末白嘴角抽搐,這人真是不知該說什麽好。

    到了星期六的時候,末白輕鬆上陣,隻帶了人過去,其餘什麽都沒帶。夏日裏的陽光從早上開始就很暖和,到處都是金燦燦的光芒讓末白一大早的心情就是極好的。

    花稔的家,冷色調為主色。淡雅的藍色牆紙幹淨整潔,讓人不自覺地靜下心來,白色的紗窗因為窗戶打開的緣故,輕輕搖曳著,揚起一陣又一陣的紗裙肆意飛舞。末白坐在他的辦公桌上寫著他出的練習題,他則坐在一旁的沙發椅上靜靜地看著他的書。

    在家裏的時候,花稔習慣戴著眼睛,藏起他勾人的桃花眼,收斂了到處放電的雄性荷爾蒙,多了幾分沉穩和斯文,隻是偶爾在光的折射下,透明的鏡片微微泛光,把他的腹黑倒是更突出了許多。

    “我以為那個臭小子會來。”花稔翻頁,淡淡地說道。

    “讓你信我吧,他還說什麽吃晚飯幹嗎不把宵夜給吃了的話。我又不是一直要在你家待著的。”想起他的話,末白咬了咬唇,還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花稔一瞬間就了然,有些出乎意外。“噢。看樣子得刮目相看了。”說完餘光掃到某白狀況外的眼神,他輕輕笑了笑“做好了麽?我看看。”合起書,他放在一旁朝她走了過來,看了看她本子上寫得解方程,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小腦袋瓜子不錯。”他寵溺地輕拍她的腦袋,順勢五指滑進她柔軟的發,低下頭輕輕吻住了她,末白睜著眼,手心裏握著筆,整個身體還未完全轉過來,花稔卻已經迫不及待。

    入眼的是平靜的藍色,然後被飄起的白色窗紗覆蓋住整個眼睛,她輕輕閉上眼,吻著他的唇,他的下巴,最後停留在他的喉結,小小的探出舌慢慢臨摹著它的形狀。

    在花稔的家裏時,末白就喜歡這樣對他,不知從何時起,花稔越是按往常這樣冷靜,她越是喜歡探索他的底線在哪裏,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觸碰。

    清爽的風從窗外傳來,她能聞到花稔身上淡淡地香水味縈繞在她的鼻尖,他掌心裏的溫度逐漸升高在她冰冷的身軀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火燙的痕跡。側著頭時,花稔情欲地吻著她的脖子蜿蜒而下,在她細白的皮膚上留下隻屬於他的痕跡。

    “花稔。。”末白輕輕吟著“別鬧了。”她能感受到他整個身體瞬間的僵硬,然後他柔軟的發擦過她的耳,他的頭埋在她的頸邊調整唿吸,柔聲道好。

    末白覺得自己過於殘忍,索性讓花稔掌握之後所有得了,但目前的她,總覺得做不得。難能可貴的是,花稔驚人的自製力,即使是這樣的折磨著他,他從來沒有說過一個不字。

    “快中午了,你要吃些什麽?”花稔輕抬眼鏡,看了下窗外問道。

    末白來了興致“你要做給我吃嗎?”大桃花的廚藝很好,有一次實在是不看不下去末白的那種有什麽吃什麽,不高興吃就不吃了的壞習慣,親自下廚小燒了一頓,讓末白讚不絕口。

    其實花稔在家並不像在外時那麽多話,很喜歡安靜,所以家裏的裝潢擺設也物似主人形,到處都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很容易放下心來。

    花稔點頭微笑“想吃些什麽?”

    “炒年糕!”末白給他一個大大的笑臉,燦爛得猶如窗外陽光,溫暖和煦。不過隻有她一個人和煦而已,花稔無言地看著她。

    “你為什麽總是要說出一個我家沒有的東西呢!”他依稀記得這小家夥上次吵著要吃咖喱飯,他家又沒有素材,隻好跑出去外麵買材料。迴來後光煮咖喱就花了將近一個下午的時間,等到吃的時候兩個人都已經快餓昏了。

    “誰讓你不提前一天問我”末白哼了一聲,誰知花稔走過來死死捏住她的臉。

    “少得寸進尺,問你也肯定說不知道,你總是臨時起意!走,去買材料去,要吃炒年糕就乖乖聽話,小心我不燒給你吃!直接在外吃隨便敷衍你”

    末白理虧,噘著嘴吧乖乖跟著他出門了,這次比起上次快很多,隻需要買年糕就可以了,附近的菜市場買了些迴來,十分鍾左右不到就好了,末白吃得很開心。

    “我還以為你不吃辣的呢。”這人皮膚那麽好,一般人吃辣的都要發痘痘來著的,她這人除了睡眠不佳才會有痘痘,其餘吃香喝辣的一切ok。

    “本人什麽都吃,沒你那麽挑食。”

    “切,你不懂的,我這叫做讓我的嘴巴體驗最好的美味,它可經不起平民化的折騰。”

    花稔不以為意地繼續用嘲笑的眼睛看著末白“吃完把碗洗了,別以為光吃就可以了,等價交換!”

    末白努了努嘴“我知道了拉!”

    收拾幹淨之後,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影,一部法國的老片。《jeux d''enfants》,女主角蘇菲為了要讓男主角朱利安證明他確實喜歡她,問他敢不敢推下手閘讓校車衝下斜坡。從此之後,他們則一直在玩敢不敢的遊戲,一玩就是二十年。

    隻是之間,他們永遠不去坦誠彼此相愛。敢不敢去傷害最愛的人,敢不敢在婚禮上跟著她走,答案永遠是敢。十年的時間,恨過對方,可越恨越愛,越是想念。最後他們相擁站在鋼筋水泥裏親吻,凝固。

    最後導演還是給了一個美好的結局,已經白發蒼蒼的兩個老人依舊玩著cap pas cap的遊戲,在暮色之下,朱麗安親吻蘇菲額頭,說著je t’aime的話相視而笑。

    電影的背景音樂是玫瑰人生,每次響起的時候,末白總是會輕哼上一段,如此自我毀滅式的愛情,她承受不起,二十年的遊戲,十年的不相見,最後一輩子在一起。浪漫得不真實,現實讓人可怕,感情若不是這樣堅固,經不起時間長年累月的折磨。

    作為一個女人,永遠處於被動。蘇菲怕先說出的我愛你被認為是一場遊戲,也害怕朱利安依舊當作一場遊戲說愛她,她不確定也不敢輕易去下結論。所以當最後老了的時候,她抱著糖果盒給朱利安喜歡的糖紙顏色時,朱利安那句真心誠意的我愛你還是讓蘇菲紅了眼眶。

    看到這裏末白也不禁覺得感動,期間的心理過程,雙方一定痛苦得不得了。即使她對敢不敢的遊戲興趣極佳,卻並沒有太多想要實施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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