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為了某件重要的事耐心等待,甚至是隱忍。但是很多人往往在最後快要成功的那一刻,失去耐心,不願再多等那一刻。


    關銅現在就是這樣,愛妻心切,見沈南連坐兩天,紋絲不動,心情越來越焦燥,不停的走來走去。


    李玨斜睨了關銅一眼,淡淡的說:“知之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


    關銅聽著李玨清脆的聲音,有如空靈之音,令他摒除雜念;有如清澈之泉當頭潑下,令他心靈放鬆。


    關銅心中焦燥之氣漸息,濁氣緩緩排出體外。他盤膝坐下,忘卻擔憂、痛苦、焦慮,魂力在悄然集中。忽然粉碎,再集中,再粉碎,一次一次的提純,去除雜質。


    轟!關銅的魂力突破瓶頸,如火山噴湧,更上層樓。


    關銅心情振奮,睜開雙眼想對李玨道謝時,卻發現沈南不見了!隻有李玨在一旁靜坐。


    沈南此時已然踏進陣中,經過兩天兩夜反複的演算,沈南從容的在陣中穿梭,片刻後竟然簡簡單單的便通過了陣法。


    很容易嘛,沈南正在狐疑時,陡然場景大變,沈南發現自已身處一個熱鬧的集市。集市中熙熙攘攘,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好不熱鬧,每個人都穿著古代的服飾,周圍的建築也是黑瓦灰磚,整個小鎮古色古香。


    奇怪,我為什麽會在這裏?沈南看著周圍陌生的麵孔,不禁有些茫然。這是何處,我為何要置身於此處?沈南試著想運用元氣,卻發現自已有如凡人,毫無任何力量。


    怎麽會這樣?沈南心中一驚,力量完全沒有了,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這是什麽大陣?有如此高強的幻像能力。


    沈南在集市中漫無目的走著,天空萬裏無雲,豔陽高照,頗有些悶熱。沈南本能敞開衣領,散散熱氣。身為魂力高強,定力高深的煉丹師,他心中第一次有了迷茫的感覺。我在何處?我在幹什麽?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


    不知不覺中,沈南來到一棵蒼天大樹下。樹蔭下很涼爽,陣陣清風徐徐而過,前所未有輕鬆感襲上心頭,沈南癱軟的坐下,靠在樹上,閉上雙眼養神。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一陣陣頌讀心經之聲送入沈南耳中。


    沈南緩緩睜開雙眼,發現一位僧人端坐在旁邊的樹蔭下。那僧人膚色黝黑,清瘦的皮包骨頭,但是雙眼深邃有神,氣度超然。


    看見沈南睜開眼,溫和的問道:“你醒了?”


    “我沒睡。”


    “但你很想睡,對吧?”


    ……


    “想睡就去睡吧,何必那麽累呢?”僧人的笑容溫暖親切,宛若和煦的春風。


    “可我還不能睡去,我有好多的事要做。”沈南無奈的搖搖頭。


    “反正也做不完,為何不休息片刻,在樹蔭下小憩,也人生的一種樂趣。”


    沈南沒有答話,而是望向藍天。重生以後,四處奔波,不停戰鬥,經曆各種生死困境。隻為了打倒一個至今還沒有搞清的組織,光複想幹什麽?我該怎麽做?


    “我如果休息,會有很多人死去。”沈南努力的坐直身體,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感在內心逐漸放大,在吞噬他的信心、鬥誌和意誌。


    “沈南,沈南救我!”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沈南一個激淩,跳了起來。


    “施主又要何往,若離開這樹蔭之下,便再無寧靜。”僧人好言相勸,極力想留下沈南。


    “施主若放下執著,便如她一般輕鬆,無憂無慮。”僧人用手一指,沈南順著方向看去,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在樹蔭下沉睡著,似乎沉睡了許久。


    沈南看著那婦人,問:“她叫什麽?”


    “她說她叫黃貞,她想追求更高的境界,可是太累了,所以在此休息。”僧人雙手合什口念佛號。


    “我不能睡去,至少現在還不能。”沈南堅決迴絕了僧人的要求,昂然向求救聲跑去。看著沈南遠去的背影,僧人淡然一笑,消失不見。


    穿過一條街,沈南遠遠看李玨正被夏長老強行拖走。李玨不斷向周圍的行人救助,但是路上的行人都是漠然的看著沒有任何人出手相助。


    “放開那個女孩!”沈南衝上前一把推開夏長老,救下李玨。


    “你是誰,關你什麽事?”夏長老大聲質問著。


    “我是她老公!你說我是誰!”沈南用身體護住李玨,縱然沒有了超人般的實力,也要保護心愛的人。


    “老公?”夏長老陰冷的笑道:“嘿嘿,她是老夫花錢買來的,就是老夫的,與你無關。你小子要是識相,趕緊滾!”


    “先生救我。”李玨緊緊抓住沈南不放,害怕的瑟瑟發抖。


    “別怕,有我在。”沈南安慰著李玨。


    “臭小子,要管閑事是吧。”夏長老從懷中掏出大把的黃金白銀,向天空一揚,叫道:“幫老夫打這個臭小子,這些錢都是你們的。”


    剛才還在旁觀的行人,立刻一擁而上,對沈南拳打腳踢。失去力量的沈南豈是這些人的對手。很快便被打倒在地,奄奄一息。而李玨剛被夏長老強行拖走。


    鼻青臉腫的沈南平躺在地上,他從未試過被打得全身骨折,不能動彈。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無意識界……”僧人從遠處走來,口念著心經,來到沈南身邊,“施主,累嗎?是不是有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沈南沒有迴答他,因為現在說話都很會全身疼。


    “休息一下吧,就休息一會,什麽痛苦和煩惱都不會有了。”僧人的聲音如同魔咒,令本已身心俱疲的沈南,昏昏欲睡。


    然而,在沈南的心中始終有顆種子,那種子有如火種,無論任何狂風暴雨都不能將它熄滅。


    不能放棄!困難、誘惑、痛苦、離別等等負麵情緒與災難會纏繞大多數人一生,放棄者沉淪於穀地,成為失敗者。唯有永不放棄者,方有可能屹立於世,成為成功者!


    人們老說成功與失敗往往隻是一念之間。可是誰又想過,這一念之間的跨越有多難,要有多大的勇氣與膽量。


    火種在燃燒,一個火種變兩個,兩個變四個,四個變八個。漸漸的無數火種,宛如天上的繁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身上的傷痛在慢慢的愈合,力量如泉水不斷湧出,匯聚成大江大河,最終流向大海。


    身上的北鬥七星,星光大作,光芒熠熠,直射蒼穹!七星全部成為完美的星球狀,星球上遍麵山川河流,花草樹木,飛禽走獸,一派生機勃勃之象。


    境界也從元嬰境中期竄升到至極,直接衝過關口成為化神初期。


    躺在地上的沈南霍然起身,雙目炯炯有神,全身元氣流動,精純凝結。


    “哈哈,施主竟然能保持清明,突破自我,真是可喜可賀。”僧人見沈南成為化神境,爽朗的大笑著。


    “多謝指點。”沈南對僧人鄭重的行了個禮。


    “哈哈,貧僧沒有指點施主什麽。”


    “不,是你讓我明白,一個人最大的敵人是自已,人一生其實不是與天鬥,不是與地鬥,不是與敵人鬥,而是與自已鬥!打敗自已,提升自已才能不斷強大!”沈南的語氣鏗鏘有力。


    “嗬嗬,恭喜施撥開雲霧見紅日。”僧人對借街口一指,說:“施主向那邊的街口走出去,便可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想多帶一個人走,不知大師可否通容?”沈南忽然提出一個要求。


    “施主是說樹蔭下的黃貞吧。”僧人似乎知道沈南會提這個要求。


    “正是,在下答應了他的丈夫。”


    “嗬嗬,施主果然心性堅定,時刻記得幫助他人。”


    “沒辦法,我心太軟,還請大師成全。”沈南對僧人又行了個禮。


    “入了貧僧的陣,聽了貧僧的法,又豈能輕易放走?”僧人拒絕了沈南的要求。


    “大師要如何肯放人呢?”


    僧人仰天大笑,伸手在虛空中一劃,畫了一個圓圈,說:“你我二人進入圓圈,你若能將貧僧逼出圈外,便可帶走黃貞。”


    沈南看了看圓圈,麵積不大,隻要能將僧人連續逼退三步,便可取得勝利。


    “你是不是覺得很簡單?”僧人竟然看出了沈南的心思。


    “難道不是嗎?”沈南心中一緊,僧人敢這樣說,必然有把握。


    “嗬嗬,施主可以試試,不過,輸了就不能帶走黃貞了?”僧人笑眯眯的看著沈南。


    沈南感覺不到僧人的氣息和實力,但既然決定要救黃貞,就絕不退縮,或是心有怯意。


    風火領域!風與火溶為一體,天空中風卷火舌,地上火海一片,連空氣都仿佛快要熔化。火鳳凰昂首展翅,在天地之翱翔,氣勢非凡。


    僧人淡然一笑,不慌不忙取出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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