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附近,山明顯得就高了。雄關之所以能成屏障。就是因為附近山都高,隻有這麽一個隘口被人為築牆把守。這才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形。玄燁那馬就不好騎了。上山這活兒,也不是馬的特長啊!


    玄燁一時間也沒地方弄驢去……這輩子他還沒跟這種動物打過什麽交道。左右看看,把這馬拴在個有點枯草的避風樹下了。此時他身穿一身破爛藍袍,是前所未有之落魄。臨別之時真想學前人說一句:“等我飛黃騰達一定重重封賞你。”估計這話馬也聽不懂,便作罷了,就此離開。


    玄燁運氣不錯,路還沒跑偏。有人駐紮的地方和荒山野地是有區別的。走著走著遠遠得就看見關口兒了。正想快步走過去。突然前麵山路轉彎兒的地方傳來了說話聲:


    “會裏飛鴿傳信!韃子皇帝丟了!”


    “舵主,這是大好事啊!我天地會可是已經誅盡韃子走狗!”


    “……似乎沒有。有人不聽勸說。哼!貪圖富貴之輩!”


    “舵主……那麽兄弟們可曾安全撤出?”


    “信上未說……隻道劉公公已經身殞。”


    “……舵主節哀,劉大俠乃是我輩之英才。”


    “如果能捉住韃子皇帝,必然能恢複我大明之天下!劉大俠必然九泉含笑——風雲聚會,正是我輩英雄奮起之時!”


    “說得好!舵主若能捉住韃子皇帝,必然得了頭功。將來我天地會坐天下,隻怕能得個一品大員耍耍!”


    “……你很有見識!傳令下去!韃子皇帝可能沒穿黃袍。不過此人有胡須二尺長。可在雁門關布置,見到長胡子的男人都捉過來盤問!”


    ……


    玄燁聽得一激靈。雁門關?


    如今是戰時,按理說雁門關應閉關不許進出。玄燁一路上還在考慮怎麽扣關進去呢。聽這人說話……


    雁門關不能去了!


    玄燁縮在原地大氣不敢喘。怎麽哪裏都有天地會!也好,他蹭著人家的“飛鴿傳信”聽了消息,似乎營地有些混亂——也是,自己跑出來一天多。不亂才奇怪了


    等等,怎麽都沒有個高手追上來?玄燁突然有點困惑。難道咱身邊的高手都是天地會的?不對!連個追殺的都沒有!


    不知道……


    不過,雁門關不能去了!


    玄燁根本沒想到這裏有誤會。那兩個天地會的雖說了雁門關,可不代表他們就收服了原本守將。這二人的意思是指蹲在門口搞打劫跟蹤綁架什麽的。可是玄燁已經逃竄了一天多,簡直就是驚弓之鳥……


    還有一件事!胡須!


    玄燁左右看,最後從荷包裏翻出個火鐮來——感謝顧太監,感謝滿人的良好傳統。前麵說過。女真民族成年爺們兒習俗就是在荷包裏放火鐮之類。可以就地拿出來吃白肉的全套工具。玄燁翻出這玩意兒感慨萬分。舉目一望四下也看不見河流溪水。自己摸索著剃胡子。工具不太順手——火鐮也不是做這個的!噢!噢噢!好疼,這是生拔下了!


    玄燁在原地貓兒了一會兒開始剃胡子——如果這個又割又拔的動作可以稱之為“剃”的話。他原本以為那兩個天地會的已經走了。當然,他以為的很對。可是誰也沒說,人家不能返迴啊。


    好疼!


    玄燁冷吸一口涼氣,一腳踩在一堆落葉上。就聽見不遠處有人大喝:“誰!”


    玄燁愣了下,拔腿就跑。


    …………


    沈如是原本沒打算進山采藥。


    這已經是大冬天了。山裏不僅冷,而且還采不到東西。沈如是又不是進去找凍的!


    結果這天出了個意外。懷州旁邊靠山村的大地主劉刀刀,聽人說來了個名醫。跑來找沈如是治病了。


    一般的病也就算了。這位爺想治的是手槍發射過快。這一位還不想禁欲。又不願意吃藥。聽說沈大夫金針如神就來了……沈如是再月亮頭她也是個女人。對著那個部位又捏又摸?想想都受不了!


    第一次的時候沈如是推托了。第二次請李縣丞轉桓這劉地主當場捐獻大筆金銀給了縣太爺。張縣令特別高興,李縣丞就不好說話了。這一日人家第三次來了,沈如是無奈之下使出遁地大法,從後門溜出去采藥了。她背後背了個筐,進山後凍得直哆嗦,心中有些不爽:真是招惹不起的權貴!


    就聽見撲簌簌雪落樹搖,有人跑了過


    ☆、 145掉坑裏的皇帝


    沈如是心中一驚!


    ——不好!


    你道為何不好?難道是沈如是生性羞澀害怕見人?


    非也!


    山裏除了有人,還有野獸。冬天野獸出沒少,獵人也不怎麽出沒。於是山上除了道路兩側,近山處若幹老樹下,放了捉野兔野豬的夾子……


    沈如是聽見深山裏跑出來個人心中就有些預感了。她總進山,大概能看出來什麽地方是下夾子的地方。不出所料就聽到“嗷”的一聲叫……預感確認,這人跑得路線不對,踩上去了。


    沈如是抬頭,牙縫抽了口冷氣,就好像踩著那玩意兒的是她。如果是夾兔子的也就算了。如果是夾野豬的……


    同時,她心中也有了一點警惕:踩到夾子的就不是總進山的人。看來得方向更不像是懷州縣的。那麽,是個什麽人?


    沈如是反手從背簍裏抽出大砍刀,心中又暗自給自己鼓勁兒,折騰半晌,才踮著腳尖兒走過去。這時候不遠處似乎又有腳步聲,細聽還不是一個人。


    …………


    玄燁也聽見有聲音了。沈如是聽見他的時候,他也能聽見沈如是的動靜啊。他可比沈如是緊張多了。他後麵還有動靜呢。前後夾擊,手裏麵就一條馬鞭。這日子過得,那叫一個刺激!


    慌不擇路,然後一腳踩進坑裏了。


    玄燁忙亂之中,連疼痛都幾乎沒感覺出來。也顧不得弄小動靜了,就開始撲騰啊。一條腿陷進去拔不出來,另一條腿踩著上麵使勁兒,衣裳都被樹枝劃成流蘇了。


    沈如是轉過山坡露麵的時候。玄燁心知無幸。居然恢複了幾分九五之尊的威嚴風度。整一整衣衫,跺一跺腳。盡管身上破爛落魄依舊,可是居然有了凜然不可侵犯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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