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玖夜陰沉著臉開口:“你是在懷疑本宮的命令?”


    那士兵似乎被嚇的不輕…有些瑟縮道:“小人。小人不敢…”


    話落,殷玖夜已經翻身下馬,走到沐寂北的馬前,將她抱了下來。


    沐寂北看向那有些瞠目結舌的士兵,笑道:“我等奉陛下之命,前來接應南喬使臣,隻是直到現在都沒有見到人影,若是稍後太陽落山,南喬的隊伍還沒有出現,我等就要收兵迴城了。”


    “什麽…什麽?你說什麽?我明明告訴你們我們的車子拋錨了,讓你們前去接應一下。你怎麽能說沒有人影呢?”那士兵有些焦急,目光有些閃躲,心中卻在忐忑,這。這若是自己壞了公主殿下的事,可就遭了。


    他本是聽說公主昨日暗中潛入西羅,卻吃了癟,臉上還添了一道血痕,想要借著這個機會,給這西羅一個下馬威,畢竟他也算是南喬來的使者,料想這些人不敢把他怎麽樣。


    可是沒想到,他們竟然不去迎接車隊,這若是壞了公主的計劃,可是要他吃不了兜著走!


    他的反應清楚的落在了沐寂北的眼裏,那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讓沐寂北直覺此事不簡單。


    沐寂北對著身後的士兵道:“你們有看到南喬來人麽?”


    士兵們早就對這傲慢的使者不爽,紛紛笑道:“沒有!這方圓百裏,除了我們,就是林子,哪有什麽南喬來的人啊。”


    “是啊。兄弟你見過南喬的人長什麽樣麽?聽說可神通廣大了,是不是有是有三個眼睛,兩個鼻子?”


    “不對不對…應該是眼睛長在了頭頂上。”


    “咱們還是趕快去休息吧,不然一會南喬的使臣們來了,我們有的累了,畢竟人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沐寂北微微勾起嘴角,向著樹下走去,殷玖夜坐在了她的一側,幫她擋住了斜射過來的日光。


    那士兵看著他們真的都坐在了樹下,是真的不打算去了,這才慌了,趕忙跑到殷玖夜麵前道:“太子殿下…您不能這麽做啊。這大太陽的,我們的人可都在那等著呢。”


    殷玖夜手中的刀一橫,架在了那士兵的脖子上。


    南喬國風向來和煦,如小橋流水般寧靜祥和,此刻麵對殷玖夜這駭人的殺氣,那士兵兩腿抖個不停,感受著脖子上的拔涼,嚇的不輕。


    “隻要你棄屍荒野,我們自然沒有收到任何南喬的消息。”冷漠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召喚。


    那士兵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惹來一陣哄笑。


    他心中拔涼,是啊,隻要他們殺了自己,將自己丟在林子裏,不需多久,他就會被野獸叼走,到時他們隻需要裝作根本無人前來向他們求救,那麽任是誰也說不出西羅的錯來。


    再想想,公主的計劃,他隻覺得自己的命已經去了半截。


    這士兵反應也快,立即轉移了目標,討好的看向閉目養神的沐寂北:“那個…這位姑娘。請您幫著說說情好麽。之前都是我態度不好,是我該死。您大人不記小人過。畢竟這也是關係著兩國之間的大事,您這麽深明大義,一定不希望有什麽誤會出現…”


    沐寂北心中盤算著軒轅凝霜到底有什麽陰謀,睜開一雙黝黑的眸子,看向那士兵,似笑非笑道:“我隻是個說不上話的姬妾,大人您是找錯了對象吧。”


    那士兵被撅,隻好再次對著殷玖夜開口,卻是小心了許多:“太子殿下。素來聽聞您文治武功,是難得的…”


    不等他的話說完,殷玖夜卻直接打斷道:“本宮是荒淫無道的昏君,唯獨寵愛我這美姬,就是她要天上的月亮本宮也會給摘下來,所以今日本宮還真就不打算去迎接南喬來的‘尊貴’客人了。”


    這士兵見著兩人互相推搡,卻始終沒有人肯出兵幫忙,心頭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時間焦急不已。


    若是公主交代的事情讓自己給辦砸了,公主一定會扒了他的皮不可,他開始後悔起自己之前的囂張,陪著笑臉道:“小人真的知錯了,姑娘您和太子殿下不要同小人一般計較了,小人這張嘴就是該打,沒有個遮攔的。”


    “既然該打,為何不打?大人您能解釋一下麽?”沐寂北勾起唇角,反問道。


    那士兵一愣,卻是咬牙道:“姑娘說的對,這該打就得打。”


    話落,便狠狠的甩起了巴掌,見著沐寂北和殷玖夜閉著眼,便也不敢停下。


    沐寂北輕闔著眼眸,心中卻在揣測著,軒轅凝霜必定是備足了大禮在等著她們,所以這士兵才會不惜甩自己嘴巴,也要自己一行人前去。


    ------題外話------


    心肝脾肺,大腸小腸十二指腸,五髒俱疼…


    正文第二百二十二章地主之誼


    直到這士兵將自己的嘴巴扇的腫起了老高,沐寂北才微微睜開眼,看向他。


    這士兵便立即像是抓住了生命的稻草,雖然心裏怨恨,可是此刻就差感激涕零了。


    “這位姑娘,求求您行行好,不要再為難小人了。”士兵擠出一張笑臉。


    沐寂北挑挑眉頭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帶路吧。”


    那士兵臉色一喜,西羅的士兵紛紛起身,沐寂北和殷玖夜翻身上馬,走在最前。


    大約走了一個多時辰,許是因為天氣燥熱,日頭正毒,眾人一時間都有些口幹舌燥,提不起精神。


    “要多遠?”殷玖夜冷聲道。


    那士兵大致看了看方向道:“按照你們的速度,還要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到了。”


    殷玖夜振臂一揮,隊伍便停了下來:“原地休息。”


    那士兵見此也沒有多說什麽,安靜的在一旁等待著。


    沐寂北看著士兵們大多都無精打采,微微蹙起了眉頭,因著是突然接到的聖旨,所以一行人來的都比較匆忙,再加上以為隻是在南城門在迎接,所以眾人似乎也都沒有帶水。


    可是如今,頂著如此毒辣的日頭,在林中行走了這麽久,卻連口水都沒有,實在是有些難熬。


    那士兵也是滿頭大汗,一來一迴,他的水壺似乎也已經沒有了水。


    就在眾人饑渴難耐的時候,有人突然眼睛一亮:“那是酒家嗎?”


    一句話,引得眾人紛紛站起身來眺望,果然瞧見一輛馬車上拉著十多隻木桶,每隻木桶上貼著一張紅紙,上麵寫了一個大大的酒字。


    “是酒家!是酒家!”眾人一下子都來了精神,似乎很高興。


    馬車的車夫是一個中旬男子,絡腮胡子,滿頭大汗的趕著車,時不時的豪飲一口烈酒。


    沐寂北也站起身來,向不遠處眺望了一眼,目光便落在了那士兵身上。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正巧他們就都沒有帶水,正巧就會有酒家經過。


    沒多久,酒家的馬車就駛到了眾人麵前,士兵請示了殷玖夜,便向酒家吆喝起來。


    “酒家…你這酒可賣?”一士兵有些心急的開口道。


    “官爺。賣的賣的。”那酒家點點頭道,臉上擠滿了笑容。


    沐寂北走向前開口道:“你這酒不會有毒吧?”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看向沐寂北,氣氛一僵,那酒家很快恢複:“你這女娃娃,在胡說什麽?老朽親自喝給你們看。”


    話落,便翻身下了馬車,開了一桶酒,拿著酒碗盛滿,一飲而盡。


    “這下可以放心了吧?若是你還是懷疑,老朽這酒我不賣了還不成?”酒家一張嘴便是熏天的酒氣,讓沐寂北微微蹙眉。


    “哎呀。我說姑奶奶,這天這麽熱,這林子裏又沒有水,有口就酒喝就是萬幸了…”那士兵說著便自己舀起一碗喝了起來,露出了十分愜意的表情。


    士兵隨後扯了一塊衣服上的布,蘸了些酒水,敷在了自己高腫的臉上。


    西羅的士兵沒有急著動,而是紛紛看向沐寂北。


    沐寂北拿起酒碗舀了一碗,喝了一口,便一下子都吐了出去。


    殷玖夜一麵幫她拍著背,一麵道:“怎麽了?”


    那酒家一見,連忙解釋道:“我這酒可沒問題啊,你們要是冤枉老朽,老朽可不賣給你們。”


    沐寂北臉頰有些火燒般的紅,開口道:“酒家別誤會,隻是這酒比我之前喝的都不同,想來是加了什麽特殊的原料,才會這般清冽,我一時不適,才會吐出。”


    聽了沐寂北的話,酒家的臉色才好了起來:“這就對了麽,這可是我們家的獨門秘方。”


    “你們都喝一些吧。”沐寂北轉頭對士兵們開口,同時從袖子裏拿出了幾錠銀子。


    那酒家麵露喜色,將銀子收好,幫著士兵搬了幾桶酒下去,還給了幾隻碗。


    士兵們拿著碗都喝了一大口,沐寂北則是走到了那士兵麵前,為難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啊?什麽事…”


    “你們的車子都拋錨了,可是我們此行卻並沒有帶車子前來,你們所帶來的貨物依然無法運送出去。”沐寂北皺著眉開口。


    那士兵被說的一愣,是啊…他們的車子拋錨,就算是這些士兵都去了,東西還是無法運送過來啊?


    “這樣吧,你先迴去告訴你們公主再耐心等些時候,我們這就派人去取馬車,有了車子,行走起來也快,最多兩個時辰,就會到達你們那裏。”沐寂北解釋道。


    那士兵眼睛一轉,似乎有些不安心,不過瞧著這那些士兵以殷玖夜為首,都喝了這酒,便安下心來,反正事情已經辦完,他也該想個法子脫身,不管怎樣,他們都找不來馬車,迴不到帝都,就算是答應了又有何妨。


    “這樣也好,那就這麽辦吧。”那士兵開口道。


    沐寂北將從袖中拿出了一隻信號煙花,交給士兵道:“你先迴去告訴你們公主,稍安勿躁,兩個時辰後,天色正好暗了下來,你將其發至天空,我們便會知道你們所在的方位,能夠找到你們。”


    那人猶豫了片刻,便將煙花收起在腰間,心中想著,到時發出信號,正巧可以看看公主的計劃是否成功。


    酒家將幾桶酒留下後,便離開了,這士兵也轉身跑迴樹林深處。


    沐寂北眼色一寒,迴頭看向西羅的士兵,眾人紛紛一口吐出嘴裏的酒,噴灑在地上。


    “太子妃,這酒真的有問題麽?剛剛那酒家和那個南喬士兵也都喝了啊…”一漢子開口道,並非不信任,隻是純粹的疑問。


    沐寂北眼色發冷道:“一桶酒沒問題,不代表桶桶酒都沒問題。”


    沐寂北這話一出,眾人才意識道,之前那南喬士兵和那酒家喝的是最外麵那桶酒,而他們喝的卻全都是裏麵沒有開封的。


    沐寂北轉頭看向殷玖夜道:“酒裏有什麽?”


    “軟筋散。”


    沐寂北瞳孔一縮:“初一他們到哪了?”


    “再有半盞茶的功夫肯定到。”殷玖夜攬過沐寂北,讓她安心。


    沐寂北點點頭,眾人紛紛看向兩人,殷玖夜沉聲道:“時刻戒備,過不了半個時辰一定會有一場刺殺!”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林中便發出了窸窣的響聲,好似有什麽在快速移動。


    一群黑衣蒙麵人很快就出現在之前沐寂北等人休息的地方,為首的黑衣人隻見眾多西羅士兵七倒八歪的暈倒在地,手裏的兵器也隨意扔在地上,而殷玖夜和沐寂北則依偎著倒在一顆大樹下。


    黑衣人眼裏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走向殷玖夜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殺意,舉起手中的刀,一步步朝著殷玖夜和沐寂北兩人邁進。


    似乎察覺到了動靜,殷玖夜和沐寂北紛紛睜開雙眼,就連地上的士兵也都醒了過來,隻是似乎因為軟筋散的功效,縱然都醒了過來,卻也沒有人起的了身,隻是眼睜睜的看著一群黑衣人逼近。


    “你們是何人?”西羅的一名士兵強撐著開口。


    那黑衣人嗤笑一聲:“送你們上西天的人!”


    話落,一個個便揮出手中的刀,刺向倒地的西羅士兵,而之前為首的那名黑衣人,更是直取殷玖夜的項上人頭。


    狂風突起,瞬間整個林間一片飛沙,原本倒地的西羅士兵就地翻滾,快速撿起地上的刀,迎頭迴擊。


    殷玖夜一手攬起沐寂北,一手甩出一把大刀,直接飛向黑衣人。


    原本必勝的局勢一時間變得不明朗起來,不過因著黑衣人大多都是派出的殺手,比起西羅的士兵還是要厲害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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