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覺得時間過的真慢,不到三年的時間便已經經曆過了這麽多的生死,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有時又覺得時間過的真快,三年的時間就在這不間斷的算計和陰謀中度過,一次次九死一生,一次次虎口脫險,轉眼間卻都已經成了過往。


    營地裏駐紮著一頂頂的營帳,木枝撐起了燒的正旺的火盆,巡邏的侍衛來迴走動,步伐整齊。


    沐寂北這一路,便有不少人張望著她,看看這能將在他們心中威望極高的太子妃貶的一文不值的女子到底是有三頭還是六臂。


    沐寂北也不在意,隻是淺淺的迴以一笑。


    便立刻有憨頭憨腦的士兵紅了一張大花臉。


    大部分人都覺得沐寂北隻是一個溫軟的讓人忍不住疼愛的女子,不由自主的便讓人喜歡起來,沒有刻意的拉攏人心,也沒有不可一世的趾高氣揚,一切淡淡的如流水,仿佛就該如此。


    當然,也有一些受過伍琉璃恩惠的人,看起沐寂北總覺得她就是個狐媚子,搶奪了本該屬於伍琉璃的幸福,甚至讓她一個女人家倍受羞辱,他們不敢怨責殷玖夜,卻是將這份惡意轉向了沐寂北。


    沒走出多遠,迎麵便走來了一身素白的伍琉璃,三千青瓷不過挽成了一個簡單的發髻,一隻白玉簪再無多餘的裝飾,一身米白色的長裙上不帶一絲裝飾,渾然一體,仿佛九天飛下的仙女。


    伍琉璃周圍有五名女婢,前麵兩名是掌燈的女婢,身後跟著一名貼身丫鬟,再後麵還有兩名,一行人不知吸引了多少眼球。


    沐寂北沒有避讓,兩人就這樣相對而行,直到兩人之間大概還有兩三米的距離的時候,伍琉璃身旁的貼身丫鬟卻是指著沐寂北嗬斥道:“大膽!太子妃在此,還不下跪見禮。”


    沐寂北將這丫鬟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一身豔粉色的襖裙,倒是精神,隻是眉眼間過於尖利,一看便知不是個善茬。


    “我記得太子並沒有承認過她是太子妃,莫不是這西羅的太子換了人?”沐寂北笑著道。


    伍琉璃站在那裏沒有開口,似乎已經恢複了冷靜。


    “太子妃乃當今聖上親自冊封,太子殿下隻是被妖女所惑,才會對太子妃生出誤會,不過不管如何,太子妃都是太子名正言順的夫人,絕非那些阿貓阿狗可比的。”那丫鬟上下打量了一番沐寂北諷刺道。


    沐寂北笑道:“這還真是有趣,我初來乍到,先是被人比成了賤民,又是被一個丫鬟教訓成阿貓阿狗,莫不是這就是所謂的規矩?”


    “哼,若是你識相,就給我們主子跪下,今日之事倒是也可以不計較。”那丫鬟看著沐寂北眼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周遭漸漸圍起了不少人,不過大多數心理還是向著伍琉璃的,畢竟伍琉璃陪著她們一起同甘共苦了這麽久,她對太子的感情更是眾人有目共睹的,沒有道理不偏幫她。


    “我倒是不知,這主子還沒有開口,一個丫鬟便可以如此放肆,先不說你們太子妃有沒有被太子所承認,隻說你一個沒有半點品階的丫鬟就敢出口教訓我這個郡主,莫不是不把陛下放在眼裏?還是說,你已經把自己的主子當成了皇後,以為這天底下在再沒有人用放在眼裏。”沐寂北的語氣並不淩厲,依舊溫溫軟軟,相比之下,那丫鬟就顯得盛氣淩人了。


    “你!”那丫鬟本想替自己主子出口氣,卻不想反倒是被沐寂北將了一軍,沐寂北這話一出,這丫鬟頓時便說不出話來,臉色有些蒼白,似乎有些怕了。


    伍琉璃自然不會放任這樣不好的消息傳出去,開口道:“永夜郡主寬宏大量,想必是不會同我這一個小丫鬟計較的。”


    沐寂北勾起嘴角道:“太子妃總是這般婦人之仁,今日朱隊長收受賄賂,不守軍規,您還要替她求情,如今你的丫鬟以下犯上,您卻還想姑息了之,莫非你是忘了,這裏不是後宅,是軍營,若是有過不罰,有功不賞,何以服眾?”


    伍琉璃被沐寂北不溫不火的語氣教訓的臉色有些難看,今日上午的事情她還沒有找她算賬,她竟然又教訓起自己來了。


    伍琉璃正要開口,沐寂北卻是繼續道:“如今這麽多的侍衛看著,您若不罰何以服眾?要知道,這些侍衛所需要的不僅僅是你的噓寒問暖,親自送湯送藥,這些事情自有丫鬟下人去做,他們需要的是一個賞罰分明的環境,需要的是一種嚴謹的製度,隻有這樣,隻有嚴格的軍紀和賞罰分明的機製,才可以讓更多的人保住性命同親人團聚,而非像您,非要等到他們受傷之後,再去彌補,這種不過是治標不治本。”


    沐寂北的一番話讓眾人瞠目結舌,卻也讓這些鐵血的漢子一瞬間心中肅然起敬,他們擁戴伍琉璃是因為她待他們友善,關心他們,更是因為她願意與他們同甘共苦,可是沐寂北的話,卻像是一個將領所說,才更像是一個可以帶領他們迴家,帶領他們走向勝利的將軍!


    是的,就好比一國君主,應該處理的是國家的大事,掌控全局,而非是要親力親為每一件小事,若是誰家的雞丟了,誰家打架鬥毆了,都要這君主來解決,事情將永無結束之日。


    伍琉璃看著沐寂北那雙黝黑璀璨的眸子,藏在袖中的手再次攥起,露出一份虛心受教的模樣,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可那粉衣丫鬟似乎囂張慣了,卻是再次開口道:“你這是在教訓誰,我們太子妃跋涉千裏,調動伍家軍隊連夜奔波救大軍於水火的時候你在做什麽?我們太子妃同將士浴血奮戰,殺敵無數的時候你又在做什麽,我們太子妃走訪全營,安撫受傷的將士,激勵他們的時候你又在哪個角落?我們太子妃為救太子身中一箭,在敵營受苦的時候你呢,你有什麽資格來教訓我們太子妃!”


    周圍的人迴想起這一幕幕確實心存感動,伍琉璃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很多很多,很難不讓他們這些鐵血的漢子心中感激,這丫鬟提起過往的點點滴滴,就是為了提醒他們這些人麵前的女子,正是和一心一意幫助他們的太子妃敵對的女人!


    “她替本太子擋下一箭被抓去敵營不過是自以為是,那一箭我本可以躲開,你說她為救本太子以身犯險,落入敵營,可你知不知道她的愚蠢卻是成為了要挾我西羅軍隊的籌碼,所以你口中所說的什麽受苦不過是她咎由自取,自以為是的結果,你倒是還有臉拿出來炫耀!”殷玖夜沉聲怒斥道。


    眾人似乎沒想到一向寡言少語的太子竟然說了這麽多話,紛紛驚愕不已,不過想想太子所說的話,雖然冷酷無情卻也不失道理。


    眾人紛紛讓出路來,殷玖夜從人群後走了出來,那丫鬟被訓斥的一臉不服:“可是太子妃她明明…”


    殷玖夜看著這尖利的丫鬟冷聲道:“你是什麽東西,竟然質疑我的話?”


    那丫鬟一看殷玖夜沉下來的臉,頓時噤若寒蟬,伍琉璃更是在眾人麵前丟盡了臉麵。


    “拖出去,仗斃!”殷玖夜不耐煩的看著那丫鬟,站在了沐寂北的身旁。


    他本是在營帳中同人商量興兵之事,隻是卻聽見有人再說北北同伍琉璃遇上了,想起青瓷所說的話,他不由得十分擔心,怕北北受了欺負,不想正趕過來,卻聽見這丫鬟拿拿一箭說事,更是氣的不行。


    “太子饒命啊…太子饒命啊…”那丫鬟一下子沒了之前的盛氣淩人,跪在地上似乎嚇的不輕。


    “小姐,你救救我你救救我…”那丫鬟扯著伍琉璃的褲腿抹著眼淚。


    伍琉璃看著麵前的丫鬟,心頭生出一股怒氣,若不是今日這丫鬟自作主張,她也不會受到這般羞辱,不由得做出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心痛的閉上眼睛道:“紅纓你知錯不改,已經壞了規矩,著實該死,永夜郡主所言不錯,凡事要有綱法,才能太平。”


    那丫鬟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家主子,她明明是為了她才會出頭的,當初她選她在身邊就是看中了她的牙尖嘴利,會看臉色,剛剛這伍琉璃的意思明顯就是讓自己找沐寂北的不痛快,不然她哪裏敢?可是她卻從始至終都站在旁邊看戲,不肯幫忙一句,如今出了事,竟然還要殺了自己?


    卻不想,事情還沒結束,傅以藍不知從哪鑽了出來,指著伍琉璃道:“你這個人還真是冷酷無情,先不說你父母姊妹出事你是否關心,就說這丫鬟為你出頭,更是跟伺候了你這麽多年,你竟然這麽冷酷無情,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難道因為伍康成了叛黨你就不認她這個父親了?養你這樣的女兒有什麽用?光是有一副美麗的皮囊,卻是心如蛇蠍!”


    “你!”伍琉璃終於不再平靜,她若是求情沐寂北說她婦人之仁優柔寡斷,她秉公辦事這傅以藍又說她冷血無情沒有人性!好好好,真是好!


    “你什麽你啊?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這種女人是怎麽想的,在這裏賣弄仁善收買人心,還不是為了得到眾人的擁護?想讓大家認同你為太子妃?太子根本就不愛你,你用這種手段來籠絡人心,不覺得可恥嗎?若是你真的心存正義,講究仁善,那你的父親投誠逆賊安月恆,為何不見你為此事有一絲愧疚,反而一副理所當然?”傅以藍雙手抱懷,有些潑婦的架勢,咄咄逼人的樣子卻是率真可愛。


    “誰說我沒有…”伍琉璃正想解釋,殷玖夜攬著沐寂北的腰身走到伍琉璃的麵前冷聲道:“你的父親身為亂黨,跟隨安月恆力圖謀逆,罪當誅殺九族,即便是他最後幡然醒悟,卻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若是父皇開恩,姑且會留你們性命,但是你身為亂臣之女,是決計不會成為太子妃的。”


    伍琉璃踉蹌著一步麵前冷酷無情的男人,瞪大了雙眼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周圍一時間議論紛紛,他們一直在忙於邊疆戰事,卻是將這件事給忘了,是啊,伍琉璃身為叛黨之女,能留有性命就不錯了,怎麽可能還會是太子妃?即便是用她在邊疆的功勞相抵,也沒有這個資格。


    伍琉璃看著麵前這個殘忍的男人,他為了保護另一個女人,毫不猶豫的打碎她一直以來的美夢,毫不留情的將鮮血淋漓的真相擺在了她的麵前,殘忍的告訴她,不要做夢!


    “哈哈哈哈哈哈!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有哪點比不上這個女人!殷玖笙,你沒有心,我這麽愛你,你卻對我這麽殘忍,你會遭報應的!”伍琉璃壓抑了許久終於爆發。


    殷玖夜居高臨下的看著有些發狂的伍琉璃冷聲道:“我對你的仁慈就是對我愛的女人的殘忍。”


    伍琉璃坐在地上瘋狂的大笑,行為舉止和她的一身裝束極為不符,她一直佯裝的堅強的心和端莊的形象終於在幾人的聯手刺激下崩潰。


    誠如沐寂北之前所說,伍家這些女子最大的弱點就是始終被人捧的太高,這是世家子弟的通病,因為一向受人追逐和吹捧,所以最受不得的便是這種打擊。


    殷玖夜掃了眼地上的丫鬟,兩旁的侍衛便立刻明白過來,上前將丫鬟給拖走。


    “太子饒命。太子饒命啊。太子妃我錯了我錯了…。嗚嗚。饒命啊”那女婢苦苦哀求著,所稱唿的太子妃卻已經換了個人,變成了之前痛罵的沐寂北。


    這時,被殷玖夜攬在懷裏的沐寂北卻是柔聲道:“等等。”


    眾人紛紛將目光落在這個安靜乖巧的女子身上,似乎好奇她會說些什麽。


    沐寂北看著那個叫紅纓的女婢柔聲道:“當你的主子跋涉千裏,帶領二十萬伍家軍隊連夜奔波救大軍於水火的時候,我帶領十萬禁軍遭到兩百萬叛軍圍堵,被迫退出帝都,成了百姓口中的逃兵。”


    “當你們主子同將士浴血奮戰,殺敵無數的時候,我帶領十萬禁軍殺敵五十萬卻再次丟失墨城。”沐寂北的聲音依舊淡淡的,沒有炫耀的意思,隻是平靜的闡述著當初的一幕幕。


    “當你們主子走訪全營,安撫受傷的將士,激勵他們的時候我再失兩座城池,我依然利用十萬禁軍殲敵數十萬,被逼進絕路,幸得北燕將士相救,才絕處逢生,開始率軍奪迴城池。”


    “當你的主子為救太子身中一箭,在敵營受苦的時候,我以身犯險,佯裝被安月恆所抓,被禁錮鳳翔殿,卻設計一舉掀翻皇宮,誅殺亂黨,奪迴帝都。”沐寂北隻是簡單的陳述著當日的種種,卻不難讓人想到其中的艱險。


    在場的將士雖然對帝都的事情有所耳聞,但是一個個都是過的刀口舔血的日子,誰也不會真的有心思去探聽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不過是茶餘飯後的閑談罷了。


    此刻,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這個嬌小的女子,震驚於她口中所說的一切,都是征戰沙場的人,自然不會不知道這其中的艱辛,一時間都靜默無言。


    沐寂北沒有再說話,拉著殷玖夜的手轉身離開,殷玖夜心疼的緊了緊手,沐寂北卻是抬眸一笑。


    兩人走出幾步,眾人的視線卻一直落在兩人身上,看著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在夜色下竟然那般和諧,再看兩隻緊握的手,心中莫名的湧現出一種叫做感動的東西。


    走出幾步,沐寂北停下了腳步,迴頭對眾人道:“哦,忘了說了,當你們無限推崇你們的太子妃,對她大加讚譽的時候,我正因為同心愛的人分隔兩地,生死茫茫,當你們認為我不過是玩弄手段,毀人幸福的時候,我正口吐鮮血,心痛難耐。我身旁的這個男人,是我的,不管他是不是太子,誰也搶不走。”


    沐寂北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地上的伍琉璃,轉身離開。


    眾人也不知是因為沐寂北的狂妄,還是因為她的話而開始反思這種種,一時間都相對無言,看看地上到處顯示仁愛處處表現神情的伍琉璃,也不知為何這一刻,他們卻莫名的覺得離去的沐寂北更加讓人值得擁戴。


    場麵一時間靜了下來,全然沒有看過好戲之後的熱鬧,沐寂北的話不會讓人覺得她在吹噓,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重重的敲在了人們的心上,引起了人們的反思,今日的發生的事情似乎太多,眾人一個個都安靜的離去,沒有喧嘩。


    伍琉璃看著一瞬間就好像改變了心意的眾人,氣的狠狠的抓起了地上的一把土:“啊!”


    傅以藍看著地上的伍琉璃,走上前道:“嘖嘖,真是慘啊…堂堂伍家六小姐…哦不,是太子妃竟然這樣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玩土,怎麽樣?好玩嗎?”


    伍琉璃看著傅以藍那一張欠扁的臉,一把土揚了出去,可是傅以藍是誰?輕功了得的神偷!自然輕易就躲了開去。


    “哼,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永遠也得不到太子,還是不要癡心妄想了!”傅以藍離去,不忘迴頭奚落一番伍琉璃。


    伍琉璃沒有讓人扶,獨自一人從地上爬了起來,剛轉過身,卻再次迴頭。


    向沐寂北剛才所在的地方走去,隻見地上正安靜的躺著一隻小巧的瑪瑙耳墜,很小,並不容易被發現,要不是因為角度的問題,光線折射到她的眼裏,她也發現不了。


    伍琉璃將這隻耳墜緊緊握在手裏,轉身離去。


    傅以藍一路快跑迴去找到沐寂北,雙手抱拳:“你真是太牛了!”


    沐寂北挑挑眉:“想讓我誇你?”


    “嘿嘿,我表現的是不是也很不錯?”傅以藍撓撓腦袋。


    沐寂北在上麵輕輕彈了一下道:“快去辦事,被耽擱了正事。”


    傅以藍沒迴話,一溜煙就消失不見了。


    殷玖夜掃了一眼沐寂北,繼續看手中的戰報。


    沐寂北的手微微握緊,她今天之所以接連刺激伍琉璃,讓她認識到殷玖夜是不會愛上她的,為的不過是讓她拿出那隻蠱蟲,一旦逼急了她,她很有可能這樣做。


    她之前分析過,伍琉璃大抵是還沒有用那隻蠱蟲在殷玖夜身上,畢竟她在邊疆這一段時間可以說是順風順水,所有人都擁戴她,她的美名更是流傳甚遠,依照伍家人高傲的個性,伍琉璃一定不甘心認輸,想要殷玖夜真正愛上她,而不會馬上就使用蠱蟲。


    經過今日這一鬧,怕是她就會將其拿出來了,而傅以藍要做的則是將她偷出來,這樣殷玖夜也就沒有危險了。


    伍琉璃迴到自己的營帳之後,果真是從一個上了鎖的首飾盒裏拿出了一個瓷瓶,反複在手裏麽摩擦著,不知在想些什麽,燭火在她的眸子裏反複跳躍,有些駭人的光亮,嘴角更是泛起一絲陰冷的笑意。


    這可都是你們逼的,等到將這蠱用在殷玖夜身上,看她還能不能這麽囂張!


    伍琉璃已經迫不及待的看看沐寂北難看的臉色,甚至求著她的模樣,她一定不會讓他們在一起!


    伍琉璃努力平複著心情,卻也在在為未來打算著,她實在是沒有想到,沐寂北竟然有這麽大的本事,她在這邊吃苦受累了將近半年,才拉攏的人心,竟然就被她三言兩語給化解了。


    不過好在今日在場的人並不算很多,最多不過上千人,對於這數十萬的大軍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幾遍書他們迴去大肆吹捧今日發生的事情,也決計掀不起大的風浪,不過最後殷玖夜所說的那些話,確實是提醒了她,她的父親投靠安月恆,可是安月恆已然失敗,自己的身份到真是個問題。


    伍琉璃一個人想了許久,最後將瓷瓶重新鎖迴了盒子,緩緩入睡。


    一直在外麵等著的傅以藍將裏麵的一切瞧的清清楚楚,直到確認伍琉璃入睡,這才一身黑衣悄悄潛入了伍琉璃的營帳,找到那隻首飾盒,開始鼓搗起鎖來。


    這種級別的瑣多她而言不過是小把戲,兩三下就將瓷瓶拿到了手,從自己的帶的十多隻瓷瓶裏找到了一隻極為相似的重新放了迴去,這才悄然離開。


    傅以藍迴到營帳的時候,沐寂北一直在帳外等她,見著她迴來便迎了上去:“怎麽樣?”


    傅以藍邪邪的一笑,將手中的瓷瓶扔給了沐寂北,沐寂北接住瓷瓶,握在手心,一顆心這才落了下來。


    青瓷和傅以藍圍在旁邊,看著沐寂北的樣子不解的開口道:“這瓶裏是什麽東西啊,你這麽緊張,打開來看看。”


    沐寂北輕聲道:“是蠱蟲。”


    青瓷和傅以藍都睜大了雙眼,似乎十分錯愕,傅以藍好奇道:“什麽蠱?”


    沐寂北沒有說話,隻是走向地上的一堆篝火,重重的將瓷瓶摔了進去,瓷瓶落地碎成一一片片,裏麵的蠱蟲也瞬間化為了灰燼。


    沐寂北這才算是了了一樁心事,到如今,這蠱蟲一事是不是也都解決了?


    “辛苦了。”沐寂北對著傅以藍點了點頭,傅以藍沒有說什麽。


    迴到營帳裏的時候,殷玖夜已經在等她了,將她摁在自己的腿上沉聲道:“有事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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