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看了眼沐寂北的手,沒有開口,轉身離開,她的小姐從來不是嬌生慣養的金貴公主,哪一次的成功沒有血淚。


    沐寂北揉了揉太陽穴,這盤棋,很大,從經濟到政治再到軍事,安月恆不愧為能夠在西羅隻手遮天的人,即便是自己對付起他也很吃力,而今的優勢則在於自己從兩年前就開始準備,同時熟悉安月恆手上的資源,這才使得到現在兩方的部署基本持平。


    第二日一早


    帝都再次爆發了一場瘟疫,這次在帝都之內,是以人心惶惶,一個個驚恐萬分,安月恆按照之前的法子配照藥方,卻不一樣。


    經過大夫診治,這次的瘟疫同上次的卻不是一種,是以上次的方子無效。


    皇宮


    “你們倒是說說,這場瘟疫要如何解決!若是再不想出辦法,你們就可以直接都死在這裏了!”皇帝的聲音中帶著絲隱約的惶恐。


    眾人互相看看,最後安月恆手下的一人開口道:“啟奏陛下,微臣認為,首先應該將那些疑似瘟疫的人和已經染上瘟疫的人快速送出城,隔離開來,防止瘟疫繼續擴散,波及帝都,同時派遣大夫想辦法醫治。”


    “吳大人,即便是將人送出城,可是城門眾多,每日來來往往都有不少人出入,也難保來往之人中就沒有染上瘟疫的人,這作用似乎不大,除非…”


    “除非什麽?”皇帝接道。


    “除非封城!”


    皇帝皺著眉頭,似乎在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這時,又有大臣開口道:“微臣認為這個辦法可行,現在這疫情已經難以控製,若是不采用一些徹底的辦法,根本無法製止,所以封城是個好辦法。”


    “笑話!若是封了城,城外的消息都送不進來,難不成等到我西羅被人打的隻剩下一個帝都,才知道麽!”說話的是沐正德手下的一人,言辭間有著惱怒。


    “是啊,陛下,如今太子殿下還在同北邦交戰,若是有什麽需要或者戰報,都送不到城中,我們根本無法知曉戰況啊陛下。”這人是殷玖夜手下的一名心腹。


    “是啊,陛下,太子還在邊疆征戰,若是需要糧食補給,或者派兵支援,我們根本就得不到消息啊,若是到時北邦的騎兵打了進來,我西羅豈不是危矣。”


    皇帝的眉頭皺成一個疙瘩,考慮著到底要不要派兵增援一下殷玖夜,而後再封城。


    沐正德的眉頭也微微蹙起,安月恆謀算人心果然是少有能及,他將皇帝的反應,自己一派的反應,以及太子一派的反應清楚的算計在內,準確無誤。


    皇帝貪生怕死,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一定會采用封城這個建議,而太子一派也一定會為兵力對比懸殊的太子討要更多的兵力和糧草,這樣看似太子一派得力,可是實際上安月恆卻是幾乎將帝都架空。


    皇帝手中如今兵馬雖然不算多,但是也決計不少,但是並非都駐紮在帝都附近,若是要派兵卻支援太子,大多是要從帝都出發派遣,所以這帝都的兵力一下子就少的可憐。


    如果自己猜的沒錯,安月恆一定是借助封城的消息調遣兵馬,圍困住帝都,準備造反稱帝。


    沐正德垂下眸子,兩手交握,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沒有開口。


    沐正德一派的人見著沐正德沒有開口,一時間也不知他是什麽意思,也就都沒有再說話,而太子一派正在努力為殷玖夜謀取最大的利益。


    最終,皇帝同意加派二十萬兵馬給殷玖夜,同時加送一倍的糧草,但是一定要擊退北邦。


    安月恆的心中越發的平穩,這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計之中,沒有差錯,離著他的成功也越來越近,安月恆沒有抬眼去看那金龍打造的龍椅,總有一天,他會坐在上麵,萬人膜拜,整個西羅,都是他的,還有她。


    退朝的時候,安月恆看了眼沐正德的背影,目光幽深,這場爭鬥中,最大的變數就是這個男人,他始終沒有察覺到他有什麽動作,這是他心中深處的一絲不安。


    不過想到阿三已經得手,自己對沐寂北已經勢在必得,那麽用來牽製沐正德也不是什麽難事,這又讓安月恆稍稍安心。


    他素來謹慎,謀劃了這麽久,部署了這麽多,一直沒有動作,就是因為知道這次成敗的重要,勝則王,敗則寇,所以這是一場驚天豪賭。


    沐寂北坐在桌前聽著朝中傳出來的消息,微微蹙起眉頭,封城之後,怕是很難傳遞消息了,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在邊疆的殷玖夜。


    不過好處就是皇帝同意加派了二十萬兵馬,這讓沐寂北稍稍安心一些,不過話說迴來,安月恆已經架空了帝都,自己的動作也該加快了。


    不多時,青瓷便將一人給帶了迴來。


    一身男裝的傅以藍被青瓷捆上了雙手,一臉的不服,再看青瓷,一身的塵土,滿臉的汗水,足可見把這傅以藍抓來也是花費了一番功夫。


    沐寂北讓青瓷先去換身衣服,自己則是站到了傅以藍的麵前,打量起她來。


    傅以藍長的很高挑,偏瘦,一雙眼睛極具神韻,好似活了一般,高挺的鼻梁,性感的雙唇。


    沐寂北打量著她的同時,她也在打量著沐寂北,臉上沒什麽反應,心理卻是十分驚訝的,她從未見過這麽好的皮膚,吹彈可破,光滑像是一塊上等的羊脂玉,沒有一點瑕疵。


    一雙眸子黑白分明的澄澈世事,洞悉人心,微微嘟起的小嘴讓她看了都忍不住吞下一口口水。


    沐寂北勾起唇角,一把扯下了傅以藍嘴上貼著的假八字胡。


    傅以藍吃痛一聲,卻是沒有計較,而是指著自己手上的繩子對沐寂北開口道:“我告訴你,我可不是被你那個丫鬟抓來的,我是看她實在是太可憐了,又太執著了,我這才放水假裝被她抓到。”


    沐寂北一麵給傅以藍解開手上的繩索,一麵道:“無論是什麽理由,你今日還是來了,而我有事情你幫忙。”


    傅以藍想了想,最終還是開口道:“說來看看,不過我辦事可是都要酬勞的。”


    傅以藍也不認生,自己大模大樣的坐在了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


    ------題外話------


    最近期末備考中,更不了太多,努力保持不斷更。


    我看見有的寶貝說覺得的北北變笨了,我覺得沒有啊,以前北北對付的是單一的家族,所以遊刃有餘,但是北北現在麵對的不僅是安渣,還有青國,伍家,甚至背後的沐寂晗,隨便一個都會比之前的厲害,怎麽能像之前一般那麽輕鬆呢,而且安渣能夠在西羅隻手遮天,又怎麽會簡單,若是那麽輕易就被幹掉了,豈不是在諷刺咱們北北的智商…


    正文第一百四十九章別有洞天


    “請你做你的專長。”沐寂北笑著開口道。


    傅以藍看了眼沐寂北道:“我的專長?我的專長可多了,倒是不知你所指的是什麽?”


    沐寂北走到她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幫我偷份東西。”


    傅以藍略帶嘲諷的看向沐寂北開口道:“我為什麽要幫你偷東西?你又能給我什麽好處?”


    沐寂北拿起傅以藍那雙修長的玉手,仔細打量著,傅以藍的手指很細很長,像是上好的白玉,同沐寂北的想必,要更加纖長和細致一些,比沐寂北的手也要大上一些,但是卻不可否認,這絕對擔得起纖纖玉手的稱唿。


    “我給不了你什麽好處,但是這雙手現在在我手中,我倒是可以幫你毀了她。”沐寂北語氣悠然,不帶什麽淩厲的氣勢,卻是讓傅以藍心中一緊,急著將手從沐寂北手中抽了出來。


    “老子憑什麽幫你!”傅以藍有些心虛的吼道。


    沐寂北勾起唇角看向傅以藍,開口道:“今日你就先住在這裏,明日我會讓人將東西的地點給你送過來,後日清晨,我便要看見我要的東西,若是沒有,你這雙手我一定會多多關照。”


    傅以藍眼中閃過一絲精芒,看向沐寂北的眼中帶著幾分探索,她今日確實是故意被抓來的,她的武功雖然可能不及青瓷,但是她的輕功卻絕對是少有敵手,說白了,想抓到她絕非易事。


    她肯來這裏,就是想看看這沐寂北到底有什麽本事,能耐她何?要知道,她傅以藍在北燕之地絕對是個混世魔王,即便是北燕王和她哥也奈何不了她,可是今日,她平日裏的囂張和底氣卻是不知都跑到哪去了。


    眼前這個女子,她隻是最溫柔的看著自己,甚至不曾動自己一根頭發,偏生她卻覺得這樣的溫柔比起父親的怒吼和咆哮還要來的可怕,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沐寂北的雙眸直視傅以藍的雙眼,今日她可沒有多少耐心。


    傅以藍的心中一緊,險些要避開目光,即便沐寂北的目光輕飄飄的的不帶一絲殺傷力,可她卻沒由來的覺得腿都軟了,若不是在坐著,幾她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跌倒。


    再看那之前翹起的怡然自得的二郎腿,如今卻是也變得僵硬無比,十分不自然。


    沐寂北拾起傅以藍掉落的一縷發絲,輕輕為她別到耳後,開口道:“相府會給你最好的招待,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今日我瞧著你也乏了,就早些去休息吧。”


    傅以藍很想還嘴拒絕,可是在沐寂北那沉靜的目光中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隻能灰溜溜的離開。


    傅以藍來到青瓷為她準備的一間客房,心中卻是忍不住嘀咕起來,自己這是怎麽了,為何會對一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沐寂北如此懼怕,真是沒出息,傅以藍越想越鬱悶,到最後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巴掌,可是卻沒敢真的不去辦沐寂北所交代的事。


    傅以藍走後,青瓷看著沐寂北的背影,帶著幾分謹慎,小姐的脾氣向來都不是很好,這兩日明顯又是心情不好,所以即便是她也要格外小心才是。


    “小姐。那名女子是?”青瓷有些不放心的開口,她知道小姐是讓傅以藍去偷王府中的名單。


    可是小姐卻是讓這樣一個來曆不明的人去偷,實在是讓她有些不放心,所以她隻是想問,那人可靠嗎?


    沐寂北輕聲道:“如果猜的沒錯,她應該是北燕王的女兒,傅以藍,所以是可靠的。”


    青瓷還想再問什麽,卻是沒敢開口,今日的沐寂北也沒有為她解釋。


    其實沐寂北認出她來並不難,北燕王的女兒是個神偷,又生的挺拔,據說性子頑劣,是個混世魔王,常常唯恐天下不亂,這女子一瞧便不是個省油的燈,再加上那日沐寂北親眼瞧見她那一手的絕活,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北燕王的女兒。


    而後沐寂北又仔細觀察了女子的身上,女子腰間係著一枚玉佩,上麵寫著一個藍字,想來就是北燕王的女兒了。


    再聯想到她主動找上自己,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大抵是北燕王讓她來自己身邊幫忙的,因此也就不用懷疑她是否可靠,畢竟北燕王是沐正德信任的人,若是他的女兒也不能信,這場仗怕是會必輸無疑了。


    第二日下午,銀屏才找出幾處存放名單的地方,派人將消息給送了來,隨後沐寂北就將地點告訴給了傅以藍。


    傅以藍看著到手的地點,臉色有些扭曲,這可是攝政王府,讓她一個人夜探攝政王府,這實在是太看得起她了!


    沐寂北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麽,遞給她一張牛皮紙:“這是王府的路線圖,上麵標注了侍衛和暗衛的樹木和藏身處,可能會有些出入,不過路線是準確的。”


    傅以藍的臉色這才好看了點,卻絕對不會成熱自己剛剛險些被嚇到,畢竟即便是她在能飛能跑,也架不住王府那麽多人的追殺啊。


    “知道了知道了,即便是沒有這路線,老娘一樣也是手到擒來。”傅以藍吹噓道。


    沐寂北今日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挑了挑眉頭,一把將傅以藍手中的地圖抽走,似乎沒有要歸還的意思。


    傅以藍先是一下子愣在那裏,沒有反應過來,而後卻是滿臉悲憤的看著沐寂北的背影,一激動,雙手緊緊摟住沐寂北的腰,死命的不放手。


    “喂喂喂,你還我,你要是不還我,我死在了那可怎麽辦!”傅以藍緊緊摟著沐寂北的腰身。


    沐寂北身子一僵,而後垂下眸子,這傅以藍還真是毫不避及呢,不過還好,她並不討厭。


    兩日後,沐寂北想要的名單已經成功的握在了她的手中,而傅以藍則是一副二大爺的模樣靠在椅背上吃著葡萄,看向沐寂北的目光中帶著邀功的意味。


    沐寂北一一翻看手中的名單,名單不多,銀屏無法在短時間內弄到那麽多的名單,安月恆謹慎,將名單分放在不同的地方,是以銀屏利用以往的發現,仍然隻找到了兩張名單的存放地點。


    而後傅以藍深夜潛入攝政王府,將名單偷了出來,快速的複製了一份之後,再次將原來的名單放了迴去。


    沐寂北仔細查看著手中的名單,眉頭微微蹙起,安月恆心思詭秘,這名單之中怕是也有摻假,沐寂北仔細研究了半個時辰,根據前世的記憶和今世的觀察,最終每張名單上圈出了八個名字,兩張加一起也就有十六人。


    其餘的沐寂北不敢確定,但是這十六人絕對都是安月恆的心腹。


    耐心的等待了兩個時辰,直到天色徹底黑了下來,沐寂北這才再次換上一身夜行衣,帶著青瓷悄悄潛出相府。


    沐寂北到達巷口的時候,阿三已經到了,身後二十餘名黑衣人沉寂在夜色中,讓人看不清麵目。


    阿三從沐寂北走來,目光便一直落在她身上。


    沐寂北停下步子,將重新抄寫過的名單交給了阿三。


    阿三瞟了一眼,便迅速分配下去,黑衣人很快的,三三兩兩的消失在月色裏。


    “你的人?”沐寂北開口道。


    阿三點頭,卻是開口道:“你打算去哪?”


    沐寂北思忖了片刻道:“萬佛寺。”


    “殺誰?”阿三的聲音很沉很沉,就像是聲帶壞了一樣,沐寂北直視阿三,薄唇輕啟:“韓國夫人。”


    阿三了然,帶著兩分貪的看了看那雙一如既往的眸子,堪比夜空中最璀璨的寶石,幹淨的能夠清楚的倒映出他的身影。


    沐寂北卻是沒有想那麽多,她不管安月恆在謀劃些什麽,但是她確實在逐步瓦解著安月恆的勢力,相信明日一早醒來,又會是一場晴天霹靂,一定會給安月恆一個重創。


    韓國夫人自從上次壽宴被毀,便心緒不寧,更是認為在自己的壽宴上死了人,是一件十分不吉利的事情,所以便早早的去了萬佛寺禮佛,企圖積聚些福德,消災免難。


    雖然說這安月恆的母親韓國夫人同自己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但是前世她卻也是沒少刁難於她,想必沒少背著自己幫著伍青青虜獲安月恆的心,既然自己端茶送水,勤儉孝悌都得不到她眼中一分好,那麽她倒是想要看看,當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會是什麽反應。


    阿三掃了眼在自己麵前失神的少女,直接朝著萬佛寺的方向走去,沐寂北迴頭看向阿三的背影,魁梧有力的身影在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和月色融為一體。


    阿三沐寂北加上青瓷,三人一路潛入萬佛寺,萬佛寺不比攝政王府,所以守備要鬆懈上許多。


    萬佛寺還是從前那個樣子,不是最輝煌耀眼的,也不是最奢華莊重的,可在人們心中卻依舊是最靈驗的,最受百姓歡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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