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小廝連帶著丫鬟開始對房間進行搜索,在眾人的目光下,最後終於發現那八寶白鶴香爐裏的香是有問題的。


    “老爺,這香似乎是…”叫最菜頭的那名小廝似乎是認得那香是催情香,於是有些忐忑的上前道。


    沐正德接過他手中燒的幾乎已經沒有的香,開口道:“這香是誰插的,從哪裏來的?”


    沒有人開口,沐正德卻是提高了聲音:“負責這間屋子的丫鬟呢!”


    之前守在門前那粉衣丫鬟立刻跪了出來:“老爺。老爺。是奴婢,是奴婢。”


    沐正德低頭看向這粉衣丫鬟,覺得麵生再次開口道:“你是吉王府的丫鬟吧。”


    “是。是。奴婢正是。”


    “這香可是你所放?你又從何而來?”


    那丫鬟猶豫了一會,開口道:“這。這是奴婢所放。奴婢。奴婢是受…”


    沐寂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靜靜的看著麵前的丫鬟,袖中的拳頭卻是攥的有些發緊,看來這沐海清下的還真不是一般的媚藥,不過是在指甲上淬了些,便這般厲害。


    眾人的目光落在那粉衣丫鬟的身上,那丫鬟最終一咬牙,開口道:“是五小姐給我的,說是隻要我把屋子內的香換掉,旁的什麽也不用我管,我便照做了。”


    “五姐姐,原來是你害我大哥,原來是你!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腸,你到底是存的什麽心思,如今證據確鑿,你還要如何抵賴。”沐海蓉一手指著沐寂北開口道。


    沐寂北也不理會她,隻是對著丫鬟開口:“你是王府的丫鬟,怎麽會聽命於我?”


    “因為…因為…”


    “說!”老太妃怒道。


    “因為五小姐答應給我五十兩銀子。”


    “那銀子呢。”沐寂北反問道。


    “銀子。銀子。銀子在這。”那丫鬟從袖子中拿出兩個銀錠子。


    沐寂北將兩個銀錠子都撿了起來,放在手中仔細看了看,笑道:“這是我給你的銀子?”


    那丫鬟的額上滲出點點汗珠,點頭道:“是。是…”


    “你這丫鬟還真是好大的膽子,這銀錠子上寫著的明明是匯通字樣,是匯通錢莊的銀子,可是我相府用的都是百順錢莊的銀子,上麵可都是百順字樣,倒是不知你這銀子是從哪裏來的。”沐寂北淡笑著開口。


    那丫鬟用袖子抹了抹額頭,看了眼沐海清,繼續道:“這。這…”


    “我倒是知道這吉王府的銀子倒是匯通的,你這丫鬟莫不是偷了主子的銀錢,還是受人指使,竟敢汙蔑當今郡主!”老太妃開口道。


    “是。是這樣的。開始五小姐要給了奴婢通用的銀票,可是奴婢不敢要,五小姐便讓奴婢去兌換銀錢,說是幫著她跑腿,奴婢習慣性的便去了匯通,換好銀錢之後,五小姐這才將銀錢給了奴婢。”那粉衣丫鬟想了想,自以為嚴密的開口道。


    沐寂北鬆開握著兩錠子銀子的手,銀子從沐寂北手中滾落到地上,停在了丫鬟的麵前。


    “你且好好瞧瞧,這銀子上寫的可是百順,我不過是試探你一二,可不曾想,你果真是個騙子,如今這瞎話讓你編的如此厲害,倒是不知你是受何人指使,來汙蔑於我。”沐寂北依舊淺笑。


    眾人心中頓悟,這五小姐好快的反應,不過三言兩語,就將這丫鬟給揭破了,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那丫鬟臉色瞬間慘白,卻是始終不肯開口,沐寂北見著她的模樣似乎是有把柄在人手中,再問也隻會亂攀咬,隻會更加複雜,索性開口道:“倒是不知王府會有這樣的奴才,不過既然如此汙蔑於本郡主,索性直接拉下去仗斃吧。”


    沐正德點點頭,似乎也發現了沐寂北的異樣,直接揮揮手,讓人將那丫鬟給拖下去了。


    一直在門外的殷玖夜目光始終落在了沐寂北身上,見著她似乎有些不對,這也走了進來。


    眾人因為攝於他強悍的氣場,自發的讓出一條路來,吉王瞧見他臉色也變了幾變,在那黝黑的目光下,隻覺得無數毒蛇猛獸全都纏繞在自己的脖子上,將自己緊緊勒住,似乎喘不上氣來。


    屋子裏的氣壓漸漸沉悶,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吉王卻是突然開口道:“這香是我點的,是本王對那長公子圖謀不軌。”


    殷玖夜這才將那雙仿佛能夠將人吞噬的目光從吉王身上移開,眾人雖然覺得此事有些奇怪,卻也沒有開口。


    沐海清的臉色更是慘白了一些,她都給他鋪好了路,可這個蠢貨卻不走,反倒是幫著沐寂北,真是要把她給氣死了。


    吉王雖然也知道沐海清的想法,所以剛才沒有做聲就是一直在猶豫,畢竟自己似乎中了毒,受製於人。


    可是直到殷玖夜進來,吉王卻是覺得如果自己命都沒了,還要清白幹什麽,與其麵對這詭異的六皇子,倒是不如直接承認了來的痛快,反正自己的父親當年冒死救過皇帝,想必隻要六皇子肯放過他,他是不會有什麽大事的。


    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以吉王搶占了相府的長公子收尾,沐寂北隻覺得自己噴灑出來的氣息都是滾熱的,看向殷玖夜的目光帶著幾分迷離,不似以往清亮。


    正要散去,沐海蓉卻再次開口:“大姐姐,你流產是不是因為五姐姐推了你!”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沐海清,這才想起來,他們似乎把這件事給忘了,之前雖然心中也是不斷猜測,但是如今當事人就在這裏,還不是一問便知。


    沐寂北看著沐海蓉,隻覺得即便是伍青青也沒有她這般討厭,對,是討厭,莫名的討厭和惡心。


    轉頭將目光落在了沐海清身上,沐寂北知道,若是她開口承認是自己將她推下台階的,怕是在場的人都少不得會相信,甚至都不會懷疑,畢竟之前眾人心中已經有了種種猜測,何況有幾個女子會為了陷害另一個女子而將不要自己的孩子。


    甚至可以說是拿著性命和以後的幸福在堵。


    沐正德和老太妃也看向沐海清,皺著眉頭,等待著沐海清開口。


    沐海清則是仿佛被提及了痛處,一臉憂傷卻帶著釋然的開口道:“罷了,總的孩子已經沒了。”


    “大姐姐,你不要以為你寬容大度別人就會領你的情。”沐海清有些焦急。


    沐寂北雙眼微眯,卻有些微的渙散,不過知道那男人就在自己身後,不由得安心起來。


    這沐海清用的還是這一手,你們隨便猜隨便想吧,我就是不說,到時候就算是沐寂北被千夫所指,也不關她沐海清的事,畢竟她什麽也沒說。


    同之前一樣,沐寂北也不需要拿出證據來,隻能任由謠言淹沒,卻都沒有理由辯白。


    沐寂北深深的看了眼沐海清,給沐正德使了一個眼色。


    沐正德領會開口道:“既然如此,事情便到這裏吧,不過沐海翔做出這等事情,實在是令我相府顏麵無存,所以,本相決定,將沐海翔逐出家門,廢除其官職身份。”


    沐海清姐妹兩人一個踉蹌,險些站立不穩,沐海清猶豫了片刻,依舊在忍著。


    沐海蓉卻是焦急的開口道:“大姐,你到底是怎麽摔倒的,即便是王爺也在等著你給出一個說法,到底是不是五姐姐推的。”


    沐海清沉沉的閉上了眼睛,終於點頭道:“當時五妹妹似乎扭到了腳,不小心推了我一下。”


    ------題外話------


    困瞎了。不過我沒食言哈。我還是個很守信用滴人哈。一般說話都做到了。


    我刷了鑽石榜吼吼。不過果真是血拚哦,呆了兩個點第一,就被人幹掉了。哈哈哈,不過第二應該是穩穩的。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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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一百二十七章不是對手


    眾人的目光瞬間便從沐海清的身上移到了沐寂北身上,看著那始終淺笑著的溫軟女子,心中恍然。


    原來真的是她推的,看來這相府六小姐沐海蓉之前沒有說謊。


    沉寂了片刻之後,終於有婦人開口:“這永夜郡主實在是太不小心了,不管怎麽說,這也是王妃的孩子,可誰曾想說沒就沒了,即便是再不是故意的,卻也實在是有些讓人氣憤啊…”


    這話一開口,眾人憋在心中的話就好似開了閘的洪水,頓時就宣泄的出來。


    “是啊。這永夜郡主雖然也是不小心,但是這代價實在是太大了,這可是皇家的血脈啊,還未成形可就沒了,這可是會遭報應的啊。”


    “也不一定,我瞧著這郡主眉眼生光,一看便是個不俗的,許是那孩子命薄,背負不起這貴重的身份,又衝撞了郡主,這才會沒的。”


    “我也聽過這麽個說法,許是王妃做的好事不夠,才會抱應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


    “你們這簡直是胡言亂語,分明就是永夜郡主推的人,你們卻為了討好相爺這般開脫,昧著良心說話,到底還是不是人。”


    各種議論和說法紛至遝來,掀起了一個高潮之後,聲音再次若了下去,就好似潮水退潮,聲音漸漸靜了下來,眾人紛紛將目光落在了沐正德身上,有的也看向沐海清,看看她是否想要個什麽說法。


    沐海蓉見此臉色終於好看了不少,沐寂北一時間就好似眾矢之的,人人都在指責她的一個不小心導致王妃失了一個孩子。


    “我倒是沒有瞧見五姐姐的腳扭了,隻是瞧見了五姐姐刻意推倒了大姐姐,更何況事後我瞧著五姐姐走路可沒有絲毫不妥,怎麽會就扭到了腳。”沐海蓉見縫插針,似乎不將沐寂北的聲譽狠狠踩在腳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休得胡言!”老太妃看著沐海蓉的目光中帶著警告,這個孩子以往可不是這般,明明十分乖巧的一個孩子,怎麽會一下子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人心果然是世界上最難測的東西,即便有時你掏心掏肺的對一個人好,那個人卻很有可能從未把你放在眼裏。


    想到此處,老太妃不由得想起了沐寂晗,那個孩子自從跑了出去,便消失不見了,是死是活她已經不再關心了,隻是每每想起,實在是讓她心痛。


    “六小姐你的意思是五小姐這是故意為之了?”一個有些尖嘴猴腮的大臣開口道。


    沐海蓉篤定的點點頭:“我覺得就是如此,我瞧見五姐姐的時候,五姐姐明明走的極穩,我看就是我大姐姐心地良善,不忍追究,怕姐妹之間生出嫌隙,才會想出這個理由為五姐姐開脫。”


    又一人開口:“我怎麽瞧著六小姐同五小姐的關係並不很好,否則怎麽會這般篤定你五姐姐就是兇手。”


    沐海蓉轉頭看向這人,是一名著朱砂赤常服的男子,一臉嚴肅的開口道:“不是我同五姐姐有仇,而是我這個人恩怨分明,眼中揉不得沙子,較真的很,更何況這件事關乎一條生命,豈能說了就了?”


    事情一時間就僵持在這裏,眾人爭論的熱火朝天的時候,沐寂北的臉色開始泛著幾絲潮紅,殷玖夜則是不動聲色的走到沐寂北身後,捏著她的手腕就想帶她走。


    沐寂北迴眸對上殷玖夜那雙烏黑的眸子,明顯的看到了他眼中的不忍和心疼,扯起嘴角笑了笑,隻覺得那隻抓著自己的手卻是令自己更是渾身燥熱,想要將其掰開。


    殷玖夜卻是不鬆手,急的沐寂北額頭上的汗更是多了起來。


    男子的黑眸好似最寧靜的寒潭,沐寂北看著看著心竟然是靜下來幾分,似乎好了許多,眼中帶著絲乞求的看向殷玖夜。


    事情還沒有了,她不想這個時候離開,況且,她自認為她還忍得了,她能忍得了安月恆十餘年,又怎麽會忍不了一個小小的媚藥,再者說這並非疼痛,隻是一種躁動的欲望。


    一個人,若是連自己的欲望都控製不了,那麽注定會成為欲望的奴隸,被欲望所驅使,逐漸迷失了自己,所以,隻有做欲望的主人,掌控住自己的欲望,才能有所成就。


    看著女子那雙仿佛能夠滴水的眸子,和微紅的臉頰,殷玖夜的心突然就軟了,他最是看不得她的堅持,就好似最初見麵的時候一般,她的堅持和決絕讓他動容,卻讓他沒有理由去阻止這個女子的決心。


    不動聲色的鬆了手腕,男子別開了目光,不去看女子,手掌再次抵著女子的背部傳送了一些內力,將那去而複返的媚藥給驅散開來,隻是男人別開的臉卻是沉的嚇人。


    殷玖夜在心中不斷的反問著自己,這種時候不是該直接將她帶走才對,可為何對上那雙帶著點哀求的眸子,他卻是什麽也做不出來,他惱他自己,竟是這般由著她胡來,卻也知道,自己這輩子怕是要栽在這個冷心冷情的女子手上。


    感受到男子傳來的內力,沐寂北心中一暖,這個男人呐。


    沐寂北不做他想,凝神配合,片刻之後果然是舒緩了不少,而眾人的目光落在一時間落在沐海蓉姐妹身上,沐正德又是不動聲色的將沐寂北擋在了身後,所以,置身於人群中的沐寂北並未讓人看出什麽端倪來。


    待到調整之後,沐寂北看著爭論的火熱的眾人終於開口:“六妹妹如此懷疑於我,實在是讓姐姐我傷心的狠,不過既然妹妹你說了,姐姐我倒是要問上一問,我到底為何要害大姐姐肚子裏的孩子,這樣做我是能得到什麽好處?”


    眾人順著沐寂北的話想了想,卻覺得也是有道理的,這永夜郡主衣食無憂,深得沐相的寵愛,又是憑借一個庶女的身份,機緣巧合之下成為了郡主,將來也會有一份似錦的姻緣,這五小姐實在是沒有什麽理由來害與她沒什麽利益聯係的吉王妃啊!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沐海蓉,似乎在等著她給出一個解釋。


    沐海蓉咬咬唇,心中微惱,若是這沐寂北被抓通奸,哪裏還用的著什麽理由,可眼下卻是不得不找出一個理由讓眾人信服才是。


    既然沒有利益可圖,那便隻剩下有仇了。


    “早在大姐姐剛迴來不久,五姐姐同大姐姐因為母親派發的冬衣而發生了口角,所以五姐姐一直懷恨在心,才會想著伺機報複大姐姐。”沐海蓉再次開口。


    沐寂北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這還真是什麽理由都讓沐海蓉給說了,看來她以前倒是小看了這個沐海蓉呢,真不知這青國公主迴來之後,這些人到底都是抽了什麽瘋,一個兩個都來針對她。


    轉瞬之間,沐寂北又想到了阿三,阿三到底為何會出現在相府,難道安月恆真的出現在相府,隻是既然安月恆來了,為何她並未見到?


    “六妹妹似乎十分篤定這人就是我害的,倒是不知原來姐姐我在妹妹心中竟是如此心腸。”沐寂北笑著開口。


    “這件事五姐姐一定要給出一個交代,大姐姐所懷的畢竟是皇親,就算是五姐姐你並非有意,這件事情也不會就這樣結束的。”沐海蓉站在沐海清身前,義正言辭。


    沐寂北莞爾一笑:“六妹妹為何要這般冤枉於我,我倒是不知僅憑六妹妹你一人的證詞就能證明這人是我所害。”


    “我哪裏有冤枉於你,這件事分明就是你所為,不是你難道還能是我姐姐自己摔下去的?”沐海蓉的言語中帶著幾分犀利。


    沐正德始終沒有開口,卻是一直注視著場上的動靜,不知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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