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寂北想,也許那時候的安月恆沒有愛上自己,也並非都是他薄情寡義,而是自己像是一具利刃,或者說本身就是一柄工具罷了,所以他又怎麽會有感情呢?也隻有眼前這個看著精明,實則很傻的男子,才會不顧一切的想要一柄工具學會愛吧。


    殷玖夜看著靠在自己身上略顯虛弱的沐寂北,緊抿著雙唇,沒有開口。


    他知道沐寂北一來是不想讓初一那些人受傷,才會將這些齊家的精銳分散開來除掉,防止日後齊家還會有這一記必殺,二來則是因為簡單的殺掉齊暉實在是沒有太大的作用,索性將齊暉作為一個棋子來瓦解齊家的勢力。


    這條山洞連通皇陵,皇陵向來是皇族祖先修養下葬的地方,絕對不會讓人隨意闖入,這條山洞上機關重重,雖然之前殷玖夜已經卸去了大半,可是還是足以解決掉不少人的。


    按照兩人的推測,依照齊暉的實力,定然是能夠逃到山洞的出口,可山洞的出口已經接到了皇陵內部,這樣一來,齊暉便會被人認為是齊家派人擅自闖入皇陵,先不論是否真的有什麽起死迴生的丹藥,隻是私闖皇陵這一點,便足以讓齊暉吃不了兜著走。


    到時,皇帝一定會用齊暉的死來大做文章,借機卸去齊家手中的權力,這才是兩人的最終目的。


    畢竟齊家這樣的家族,門下的兵士和擁護者眾多,若是齊暉隻是無端被人殺死,隻會激起無辜士兵的憤怒,認為自己忠君愛國的好將領受到官員暗殺才會如此,到時被齊家加以利用,隻怕是更加會成為齊家的堅實擁護者。


    所以,齊家人的死一定都是要身敗名裂的死去才可以,讓那些追隨齊家的士兵覺得,自己被齊家所蒙蔽,齊家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這樣才能永絕後患。


    否則,就算是輕易的將齊家人殺光,將來這些士兵難保不會被人利用,隨便在哪裏弄出一個齊家的幸存者,就能夠輕易的利用這些士兵的心理,再次將矛頭指向沐寂北或者相府,到時可就是又一個齊家。


    所以,沐寂北讓齊妃死於同太子偷情,這樣那些兵士們隻會覺得齊妃是該死,同時也會損壞齊家的名聲,而今,讓齊暉死於私闖皇陵,這會讓那些保家衛國的士兵覺得齊暉目無法紀,根本就是視皇家規矩如無物,會讓人對這個口口聲聲喊著保護西羅的男人產生質疑。


    到時,再讓人放出消息,說齊暉是為了尋找起死迴生的丹藥來救齊妃,這將引起一輪非議,一定會有人支持齊暉,覺得他重視親情,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而也一定會認為齊暉膽大包天,目無先祖,這樣私闖皇陵,是會驚動了先祖使西羅經受劫難的做法。


    隻要有了爭議,便會有矛盾,兩方暗中較量,一定會讓齊家痛苦不堪,也總會有一部分人對齊家有所不滿,而這,目的便已經達到了,隻有讓齊家失去軍心,殷玖夜在趁虛而入,這才是齊暉的死所能夠帶來的最大的效益。


    沐寂北的臉色越發蒼白,連帶著那粉嫩的唇畔也漸漸幹涸,殷玖夜依舊是沉默不語,隻是臉色沉的難看。


    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撲在地上,而後讓沐寂北坐在上麵靠著山洞的牆壁,黑眸看也不看沐寂北明亮的雙眸,大手便開始撕開沐寂北的衣服。


    沐寂北隻是貪婪的看著殷玖夜的側臉,忽然覺得很滿足很滿足。


    看著那雪白的肌膚上一道兩寸來長的口子,深可見骨,翻開的皮肉有些猙獰,殷玖夜的手不自覺的抖了起來,許久也未能將那傷口包裹起來。


    有些煩躁的將布條一扔,轉身就要往山洞外麵走,沐寂北微微睜了睜眼,勾起嘴角,這個別扭的男人,明明是怕的要死,卻非要借著離開來掩飾。


    可沒走出幾步,殷玖夜就認命的走了迴來,蹲在地上,仔細的將那傷口包紮起來,即便是手還在抖,可卻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痛了沐寂北。


    沐寂北微微睜開眼睛,靜靜的看著緊張的滲出細密的汗珠的男子,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簡單的包紮好之後,殷玖夜依舊是看也不看沐寂北,一把將她抱起,徑直走了出去。


    沐寂北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男人身子一僵,卻還是沒有理會沐寂北。


    沐寂北再次拽了拽,殷玖夜這才將目光投向懷中的女子,眼中帶著詢問和驚慌,似乎生怕她有什麽事。


    ”殷玖夜,別生我氣。“沐寂北帶著幾分討好開口道。


    殷玖夜臉色越發的難看,卻始終是抿著雙唇不發一言大步向外走出去。


    門外的人已經被初一帶來的人解決了,現在要做的則是盡快趕迴營帳,給沐寂北好好包紮一番。


    沐寂北閉上了眼睛盤算著接下來的事情,齊暉將會從這山洞中逃出,而後被皇陵中的侍衛抓到交給皇帝,皇帝再趁機瓦解齊家勢力,殺掉齊暉或者將齊暉遠放,同時動搖齊家在軍隊中的地位,殷玖夜順勢而上。


    沐寂北閉著眼睛想著自己的計劃,可是不知為什麽,她總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總是覺得好像自己似乎漏掉了什麽。


    因為心中始終覺得不對,所以沐寂北再次退步推想了一番,若是齊暉沒有逃出,而是死於洞穴中,那麽此番計劃雖然沒有那麽大的成效,卻也是殺掉了齊暉解決了齊家的黑衣人精銳。


    漸漸的,想著想著沐寂北就在殷玖夜的懷中睡著了。


    沐寂北醒來的時候已經迴到了營帳,躺在床上,肩膀上的傷已經被包紮好了,隱隱還會滲出一絲血跡,看了看自己隻穿著一件抹胸,沐寂北的臉不由得有些發紅。


    看著躺在床邊睡著了的男子,沐寂北輕輕伸出手指撫摸著他的發絲。


    沐寂北剛一動作,殷玖夜就醒了,坐直了身子沉默的看著沐寂北,似乎在同沐寂北生氣。


    沐寂北看著滿眼血絲的殷玖夜忽然一愣,忍不住開口道:”殷玖夜,我睡了多久。“


    殷玖夜定定的看了沐寂北一眼,隨後才冷聲開口道:”一天一夜。“


    沐寂北沒有理會殷玖夜還在氣憤之中,剛剛自己的腦中似乎一閃而過什麽,隻是尚未來得及抓住,仔細想著的沐寂北再次開口:”有齊暉的消息麽?“


    ”死在山洞裏了。“殷玖夜淡淡的開口。


    沐寂北的眉頭皺了起來,怎麽會這樣?他相信殷玖夜判斷的水準,若是想讓齊暉活著,他必然是能夠走出那個山洞的,隻是如今齊暉卻是真的死在了山洞中,這不禁讓沐寂北覺得事情似乎更加怪異起來。


    ”屍體呢?“沐寂北再次開口反問道。


    殷玖夜見著麵前的女子竟然還在一心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生氣,眼神不由得危險起來。


    沐寂北等了半響,沒聽見迴話,抬頭看向男子,心中一緊,立刻帶著幾分討好:”殷玖夜,不要板著張臉麽。“


    殷玖夜依舊是靜靜的看著沐寂北,沒有開口,周身散發著冷氣。


    沐寂北費力的坐了起來,牽動起傷口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殷玖夜忍住沒有上去扶住她,依舊是沉著臉看著。


    沐寂北咬了咬唇,帶著幾分委屈,看著自己肩上的傷口,心頭一動,隻要自己牽動了傷口他就不會沉著張臉不說話了。


    似乎看穿了沐寂北的想法,殷玖夜無奈的歎了口氣,直接坐在了床上,將沐寂北攬入懷中,隻是依舊沉默不語。


    沐寂北躺在男子的懷裏,打量起男子的神情,瞧見那雙眼睛中的血絲時,開口道:”殷玖夜,你是不是一直沒有睡?“


    殷玖夜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會點頭道:”嗯。“


    沐寂北本是有些心疼,可是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麽一般,眼睛一亮:”殷玖夜,我知道哪裏不對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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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一百一十四章齊暉葬禮


    “嗯。舒殢殩獍”殷玖夜依舊隻是簡單的應了一聲,似乎除了麵前的女子什麽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那個人不是齊暉。”沐寂北眼中露出一抹堅定的光芒,轉過頭,看向殷玖夜的雙眸。


    殷玖夜挑了挑劍眉,懷抱著女子眼中閃過一抹詢問,沒有開口。


    “齊妃昨日剛死,可你看齊暉今日卻是神采奕奕,即便是眼中有著滔天的恨意和怒火,可是卻不見一絲疲憊。”沐寂北對著殷玖夜開口道。


    殷玖夜點了點頭,似乎也想到了什麽。


    “而且今日出發之前,齊暉曾在我身邊,我瞧過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沒有一點混黃或者血絲,如果這人真的是齊暉,齊妃昨日慘死,這個性情衝動的哥哥必然是會守著齊妃一夜不睡,甚至是重情的齊家都會忙裏忙外,不管是商量對付我的策略,還是商討齊妃的喪事,還是悲痛欲絕,無論哪一種,那就是這一夜,齊家怕是沒有人會安眠。”沐寂北開口道。


    殷玖夜仔細想了想沐寂北的話,他倒是沒有太注意齊暉,不過現在想想這人和齊暉似乎還是有些差距的,盡管氣質十分相似,可是若是仔細些,還是能察覺出有些不對。


    沐寂北的雙眸晶亮,看來今日死的這個人不是齊暉,隻是不知道真正的齊暉去了哪裏?昨日事發,齊暉當著眾人的麵甚至都流下了眼淚,不可能迴去之後,在麵對齊妃慘死的屍體時無動於衷,隻怕是帶著濃濃的自責和悔恨,定然會是泣淚橫流,一夜無眠。


    “屍體呢?”沐寂北看向殷玖夜開口道。


    殷玖夜微微蹙眉,而後道:“在齊家手中,對外宣稱的是在狩獵中不幸遇到刺客,才會命喪。”


    沐寂北輕聲重複道:“刺客?”


    營帳內突然靜默下來,男子的衣襟隨意的散開在床上,懷中摟著斜倚在他身上的嬌媚女子,門外的風聲唿唿作響,夜色濃稠的好似抹不開的墨,點點星光好似一顆顆寶石,折射著七彩的光芒。


    桌子上的燭火隱隱的躍動著,厚實的營帳將外界的風寒嚴嚴實實的擋在了外麵,衝淡不了這一方的溫暖和寧靜。


    因著睡了不少時候,沐寂北的精神倒是足的很,仔細思慮了一番,才驚覺自己少不得是被齊俊給設計了,既然自己知曉齊暉性子衝動,可以趁機加以利用,那麽齊俊也同樣會想到。


    按照常理來說,既然齊俊發現了這點,便該竭力製止齊暉對自己的瘋狂刺殺,而不是讓齊暉衝進自己的圈套,可是如今齊俊卻並未製止,反而是用了一個假齊暉來迎合自己的圈套,甚至讓其身死。


    那麽就說明這裏麵一定有問題了,沐寂北蹙起好看的眉頭,絲毫沒有注意到麵前的男子那越發陰沉的臉色。


    齊俊順承了自己的意思,讓自己以為齊暉已死,可是卻又沒有讓假齊暉真的闖入皇陵,讓自己所有的打算都得逞,這也就意味著齊俊隻是想讓自己以為齊暉死了,或者說他需要齊暉死了。


    齊暉死了齊家便可以操辦葬禮,尤其還是因為遇到刺客而死,皇帝是絕對沒有理由製止的,那麽也就是說齊家需要這場葬禮,所以,這場葬禮才是針對自己的真正目的。


    “齊家是不是要操辦葬禮?”沐寂北抬眼看向臉色不愉的男人,語氣漸漸弱了下來。


    沐寂北見著麵前的男人明顯是臉色不善,心頭一緊,帶著幾分討好開口道:“殷玖夜,你是不是累了,要不你先睡一會吧。”


    殷玖夜依舊隻是緊抿著唇,沒有理會麵前女子那討好的目光。


    “殷玖夜。你不要生氣了。”沐寂北心中有些忐忑,她似乎忘了這個男人從她醒來還沒有同她算賬。


    沐寂北的小臉皺成一團,低下頭,不敢去看那黝黑的眸子,一時間沒了主意。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半個時辰,沐寂北實在是受不了殷玖夜那幾乎要壓死人的氣息了,與其這般,倒是不如將她生吞活剝了呢,這男人周身散發的怒氣讓她幾乎連喘息都困難,無形中更是越發的心虛。


    頭一抬:“殷玖夜,我錯了。你別生氣了。”


    男人微微挑了挑眉,明顯是怒氣依舊,沐寂北卻是坐直了身體,在殷玖夜的唇上輕輕親了親:“殷玖夜,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殷玖夜依然沒有開口,一雙黑眸牢牢的鎖住跪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子。


    沐寂北見著這男人依舊是這般,小嘴一扁,垂下了眼眸,開口道:“殷玖夜,你怎麽可以這麽兇,我可是為你受傷的。”


    殷玖夜雙眸中的怒火更勝,幾乎竄起了兩簇火苗,狹長的雙眼微微眯起,盡是危險:“所以呢?”


    “所以你要是再這麽兇巴巴的,我就去找一個溫柔的男人。”沐寂北帶著幾分賭氣的意味開口道,不過相信若是此刻她抬眼看見了殷玖夜眼中的怒火,怕是打死她也不會說出這句話來。


    殷玖夜身上的氣息更加陰冷了起來,嘴角微微勾起兩分弧度,危險致命:“比如像安月恆那樣的?”


    終於察覺到氣氛不對的沐寂北有些驚愕的抬起頭來,看著麵前的男子一臉的危險以及那雙噴火的雙眸,當即便察覺到事情不對,翻身就要跑。


    殷玖夜長臂一撈,直接將沐寂北摁在了床上,沐寂北眼中帶著幾分驚慌,正要開口,男子帶著侵略性的吻便落了下來,仿佛是進攻的猛獸,牢牢的將沐寂北困在身下。


    喘息漸漸加重,沐寂北隻覺得嘴唇被男子啃食的發麻,不留一絲空隙,男子溫熱的舌頭霸道的侵入了自己的口中,讓她的臉頰禁不住一陣潮紅。


    沐寂北隻覺得自己難以喘息,想要將身上的男人推開,可是受傷的肩膀卻是讓一隻胳膊抬不起來,根本無法動彈,而另一隻則是被殷玖夜擰到了身後,牢牢的製住。


    沐寂北的眼中閃過幾分乞求,殷玖夜的雙眼通紅,像是暴虐的野獸,沐寂北心中閃過幾分驚恐,這男人今天似乎很不對勁。


    “唔…殷玖夜…”沐寂北抬腿踢向身上的男人,想要從他身下逃離。


    誰知卻隻是讓男子更加暴虐,大手直接滑進了女子的衣襟,將那僅剩的抹胸也給扯了下去,而後探向女子的胸前。


    “喜歡安月恆?”殷玖夜的語氣帶著幾分危險,大手在女子的身上肆意遊走著,粗糲的手指讓沐寂北忍不住戰栗。


    察覺到男子身下的異常,沐寂北不敢再有動作,隻是劇烈的喘息著,卻是搖著頭:“沒有…”


    殷玖夜紅著眼睛注視著女子的肩膀,雪白的繃帶在女子的肩頭纏繞,隱隱可見絲絲血跡,男子的眼上布滿了一層血霧,不滿的嘶吼一聲,將頭埋在女子的頸間親吻起來,就好似滿身的欲望和怒火無處發泄。


    被男子禁錮著的那隻手已經被鬆開,沐寂北輕輕動了動而後摟住男子的脖子,聲音有些沙啞的開口道:“殷玖夜?”


    男人的身子微微一僵,卻是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反而漸漸向下,親吻起女子胸前的雪白。


    沐寂北閉上眼睛,沒有再開口,隻是摟著身前的男子越發用力,心中升起幾絲苦澀,她是讓他擔心了麽?她沒想到他會這般在意,其實多年的習慣已經讓她習慣了,卻忘記了他舍不得她傷到分毫,他一定是在害怕,在自責,這讓沐寂北的心泛起疼痛。


    直到雪白的肌膚上出現一朵朵粉紅色的吻痕,男子才停下了動作。


    沐寂北睜開雙眸,帶著幾絲媚意同男子染血的雙眸對上,依稀帶著幾分心虛:“殷玖夜…”


    殷玖夜見著女子身上盡是自己留下的痕跡,不由得升起兩分雀躍,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就好像是孩子在自己喜歡的東西上留下了印跡,宣誓著自己的主權。


    可惜此刻的殷玖夜隻覺得自己是在找罪受,想吃又吃不得,真是苦悶,若不是舍不得她的身子還小,他今日一定要好好懲治懲治她,讓她長長記性。


    今日那一刀砍的不僅僅是她的肩膀,更是他的心,他隻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一瞬間就被撕扯出無數個破洞,鮮血橫流,那種莫名的恐慌和壓抑讓他瞬間如遭雷劈,仿佛就要失去什麽,前所未有的驚恐。


    “北北。”殷玖夜終究是不舍,暗沉著眸子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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