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雙眼一定,不由得站定了腳步,定定的看著那張畫像,半響之後,彎腰將其撿起,雙手仔細撐起那畫像,仔細看了起來,畫上是一名男子,五官清秀,不溫不火,雖然有些羸弱,但卻是個清雅的男子,帶著幾分尊貴之氣。


    可是越看皇帝越是震怒,胸膛劇烈的起伏著,頭頂似乎已經躥出了火苗,眼中也已經充血,十分猙獰。


    皇帝將手中的畫像緊緊攥在手裏,畫像上的人被皇帝握在手中,旁人倒是也瞧不出那畫像上的人是誰,隻是卻感受到了這氣氛的突然轉變。


    皇帝冷哼一聲,掀起門簾走了出去,眾大臣一見皇帝的樣子,便知皇帝這是一夜沒睡,不由得紛紛開口道:“陛下,要保重龍體啊,陛下。”


    皇帝卻是沒有理會這些人的話,兩隻鼻孔噴灑著因為大怒而產生的熱氣,冷聲道:“人還沒有找到麽!”


    “迴稟陛下,還是沒有消息!”


    齊家家主這時站了出來,開口道:“啟奏陛下,昨日寧嬪娘娘最後見的人是永夜郡主,所以依微臣之見這還是要問問永夜郡主可知道這寧嬪娘娘去了什麽地方,畢竟微臣聽說娘娘沒有帶婢女,那麽娘娘不同永夜郡主一同歸來?難道會獨自一人離開?這實在是蹊蹺。”


    走過來的沐寂北正巧聽見齊家家主的這一番話,走上前來,兩旁的人讓開了路:“不知齊大人是想要問什麽?”


    “敢問郡主,娘娘當時沒有同您一同歸來嗎?”齊家家主對著沐寂北正色道。


    沐寂北卻是勾著唇角開口道:“我本是同娘娘說話說的好好的,可娘娘卻突然說有些事情要做,所以便讓我先行歸來。”


    “當時天色以晚,郡主就不怕娘娘孤身一人出了什麽事情?”齊家家主步步緊逼。


    沐寂北卻是一副看白癡的目光看著齊家家主道:“難道陛下說想一人獨處,可您卻因為自作主張的擔憂陛下的安全,就要罔顧陛下的命令嗎?還是說齊大人您覺得自己的決定要比陛下的英明的多?”


    沐寂北拿皇帝做比,將齊家家主噎的說不出話來,臉色鐵青,畢竟對沐寂北來說,寧嬪是主子,她說的話自然不能不聽,就好似齊家家主同皇帝關係,就算是他有千百種正當的理由,可卻也不能違背皇帝的意思,否則錯的人便是他。


    皇帝的臉色始終陰沉著,好似烏雲密布,畢竟在這獵場裏,自己的一個妃子就這麽失蹤了,最重要的是很有可能是同人私奔而走!


    這時,一名在山頭上巡邏的侍衛有些猶豫的走了出來,站在皇帝麵前有些忐忑的開口道:“啟奏陛下…微臣。微臣。微臣昨夜在山頭上巡邏的時候,隱約瞧見了…”


    那侍衛的話說的十分艱難,看得皇帝麵色一凝:“還不快說!”


    “微臣。隱約瞧見一男子騎著駿馬帶著一名女子向外跑去…”


    皇帝周身的怒氣堪比濃重的氣壓,幾乎讓人無法喘息,開口道:“男子樣貌如何?女子又樣貌如何?”


    那侍衛思忖了一下才開口道:“因為當時天色很黑,微臣遠遠的看不清楚,大概隻能確定男子是一身玄色衣袍,似乎很華貴,因為可以看見衣服上有金絲湧動,而那名女子坐在馬背上,要真切一些,似乎是一身橘色的長裙,肩上還背著一個包袱。”


    “陛下…陛下。寧嬪娘娘穿的便是橘色的。長裙。這。這。”一宮婢開口道。


    “立刻給朕全城封鎖!給朕搜!務必要找到人!”皇帝的怒氣已經壓製不住,也不在乎是不是有人揮知道這件事,畢竟有些事想捂是捂不住的。


    “是!”有人領命離去。


    眾大臣忍不住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沐正德則是始終低垂著頭,任由眾大臣的打量,也不開口解釋和辯駁。


    這時,卻是有人對著沐寂北發問道:“敢問永夜郡主,寧嬪娘娘昨日同郡主都閑聊了些什麽,到底是何故讓娘娘消失不見?”


    眾人一時間都將目光落在了沐寂北的身上,眼中帶著隱隱的懷疑,不約而同的有著同樣的懷疑,會不會是這永夜郡主知曉了寧嬪娘娘偷情,想要私奔,所以幫著寧嬪逃走。


    沐寂北看向發問的那人,笑問道:“敢問大人每日歸家都同您的夫人做些什麽?”


    “你…。”那人鐵青著臉色,粗壯的手指指著沐寂北。


    “我同寧嬪娘娘姐妹情深,許久未曾相聚,見麵不過是閑聊罷了,大人連這也要問,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大人你有綁人的嫌疑?如果沒有,那麽敢問你昨夜身在何處?若是同您的夫人在一起,您又在做些什麽?”沐寂北言辭犀利,眾人一片嘩然,這永夜郡主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聖上麵前,這種話竟然也敢說,實在是太不知禮數了,一點也沒有女子的矜持。


    那人被沐寂北氣的說不出話來,索性也不再說話。


    皇帝的一句話卻是打破了眾人的紛雜:“去,給我把太子叫來!”


    眾人都是一愣,似乎不知道皇帝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叫太子,太子雖然也有些能力,可是如今有各大家族在,又有穩重詭秘的攝政王和殘忍狠戾的六皇子在,沒有母族背景的溫雅太子早已如浮萍一般,基本上可以算是沒有勝算,所以即便是眾人見到太子的時候大多是恭恭敬敬,可那份從心底而出的輕視卻總是如影隨形。


    也正因為如此,眾人才會皇帝突然讓人把太子叫來深感不解,不過聰明的人卻是意識到會不會太子就是這個同寧嬪私奔的男人?


    皇帝沉默著,臉色黑的堪比鍋底,所以眾多大臣也都紛紛呈觀望態勢,靜靜的等著消息。


    不多時,皇帝派出的小太監就迴來了:“陛下,太子不在,從昨晚開始太子就不見蹤影了。”


    此話一出,底下就不是竊竊私語了,而是瞬間就炸開了鍋,這要是寧嬪同太子私奔,這豈不是皇帝的醜聞,若是傳了出去,這母妃和兒子私奔,這還不讓西羅的皇室成為天下人的笑柄?更是讓他們這些大臣被百姓戳著脊梁骨罵做是衣冠禽獸。


    而更重要的是,這完全是違背祖宗禮法,讓皇帝的顏麵大失,簡直就是亂倫,足以讓皇帝成為天下的笑柄,自己竟然被自己的兒子給帶了一頂綠帽子,怎麽能不被人恥笑!


    皇帝也看向沐寂北的眼中也帶著打量的光芒,一時間猶疑不定,不過皇帝也知道這沐正德的女兒沒有確鑿的證據下是不能隨便動的,所以便將身上的怒氣發泄到了沐建寧身旁的宮婢身上。


    “來人,將這些玩忽職守的宮婢拖下去仗斃!”皇帝甩著袖子,看樣子似乎是不容勸說。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奴婢招,奴婢什麽都肯招…。”一名宮婢驚恐的睜著雙眼,猛烈的用自己的額頭敲擊著地麵。


    沐寂北微微眯起雙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目光幽深,沒有開口。


    皇帝被宮婢的這句話吸引了注意力,開口道:“你知道你們主子去哪了?”


    那宮婢抽泣著開口:“奴婢也不知主子是去了哪。隻是主子前一陣子一直在給永夜郡主送東西,更是把陛下賞賜的九鸞金釵送給了永夜郡主…因著主子一直很是喜歡,所以奴婢便多問了一句…”


    那宮婢抽搐了兩聲繼續道:“奴婢便說主子你對永夜郡主可真好,自己這麽喜歡的東西都舍得送給永夜郡主,娘娘當時神情有些複雜,隻是對奴婢說了句有求於人,哪裏還有舍得舍不得之說。”


    宮婢的話音落下,場麵上再次掀起一片唏噓之聲,議論紛紛。


    皇帝也臉色凝重的看向沐寂北,似乎對於宮婢的話已經信了八分。


    “沐寂北!是不是你助寧嬪娘娘私逃,還不老實交代!”齊家之下一武將拿著長矛指著沐寂北怒聲道。


    沐寂北還未開口,沐正德卻是眯起了眼睛,看著那粗鄙男子的目光帶著幾分冷意。


    皇帝依舊沒有做聲,似乎有意放縱那些人開口試探一翻沐寂北。


    “永夜郡主,敢問娘娘為何會把那麽貴重的九鸞金釵送給你,寧嬪娘娘所謂的有求於你,是不是就是想讓你幫著她私逃?”又一人對著沐寂北開口道,態度雖然還不算激烈,可是言辭卻也依舊犀利。


    “是啊是啊,是不是娘娘借用與你相約這個借口,甩開自己的宮婢,而後早早有人接應,你再一麵拖延時間,讓眾人以為娘娘同你在一起,一麵將提早準備好的包裹交給寧嬪?”又有人對著沐寂北發問。


    沐正德一派的人,有些見識過沐寂北的厲害,雖然也是吊著心,可卻多少還是隱隱期待著沐寂北的反應,有些則是忍不住反唇相譏,維護起沐寂北,場麵上一時間熱鬧非凡。


    沐寂北站在人群中隻覺得這場麵頗有些千夫所指的意味,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加深。


    皇帝的心中似乎下了某種絕對,嚴肅的對沐寂北開口道:“沐寂北,你可有幫助寧嬪私逃?”


    沐寂北一臉淡然,四目同皇帝那雙略微發黃的眼睛相對,開口道:“臣女實在是不解寧嬪娘娘為何要私逃,臣女又怎麽會幫助寧嬪逃走,這對於臣女來說實在是沒有任何好處,隻會讓自己惹上麻煩。”


    那宮婢搶在皇帝麵前開口道:“當日娘娘分明說過請郡主幫忙並不容易,所以接連送過幾次東西給郡主,郡主不能為了自保便將我們這些奴才置於不顧啊…”


    這宮婢似乎知道自己的下場逃不過一死,卻是大膽的同沐寂北對峙起來,看樣子似乎不想便宜了這個罪魁禍首。


    齊家家主卻是先了皇帝一步開口道,似乎是不想讓皇帝因為估計沐正德而對沐寂北有所鬆口:“沐寂北,你有何話可說?為何你同寧嬪娘娘相見要約在那麽偏僻的樹林,為何你們不約在各自的營帳,還有你同寧嬪都不帶宮婢,而且時間又怎麽偏偏選的那麽晚?你們是不是早有預謀!”


    皇帝也以同樣詢問的眼神看向沐寂北,畢竟這做法實在是有些可疑,齊家家主問的這些問題也正是眾人所困惑的,畢竟一個是娘娘一個是郡主,而且本來就是姐妹,見個麵哪裏用的著去那麽僻靜的地方,而且不帶著丫鬟,這一看就是去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沐寂北知道,自己同沐建寧都沒有刻意隱瞞自己的行蹤,所以隻要稍加調查,就能知道自己同沐建寧相會在那裏,不過齊妃怕是為了設計自己,所以倒是讓齊家出手隱藏了自己的行蹤,所以在這些人看來,怕是去那林子裏見麵的隻有自己和沐建寧兩人罷了。


    事情已經僵持了快一個多時辰,太陽也已經升起,沐寂北覺得站的有些酸麻,不過看看眾人也都好不到哪去。


    見著沐寂北沒有說話,齊家家主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這幫助皇帝的寵妃私逃可絕對不會輕易了事,更何況,如今這麽多人在場,若是皇帝再想包庇沐寂北,最後受到眾人嗤笑的隻會是他這個窩囊皇帝。


    皇帝見著沐寂北沒有開口,以為她一時間找不到理由給自己開脫,索性將這怒火都發泄到了沐寂北身上。


    “來人,將永夜郡主給朕拖下去,賜毒酒!”皇帝的怒極的一句話,卻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沐正德抬起了今日一反常態低垂著的頭,看向了齊家家主,四目在空中交匯,迸發出激烈的火光。


    齊家家主的目光中帶著得逞的勝利的張狂和欣喜,而沐正德那眯起的眼睛則是精光四射,帶著隱隱的嘲諷和不屑,那玩味的目光讓齊家家主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沐寂北的目光也輕輕掃過齊家一行人,齊俊因為傷勢沒有痊愈,所以今日並沒到場,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沐寂北的計劃才能這般順利,否則難保齊俊不會在其中動些手腳。


    不用想也知道,這件事是齊俊從一開始就在背後設計的,當時沐寂北思慮了許久,才因為殷玖夜的一句話醒悟,知曉為何齊家偏偏要讓自己將沐建寧約出。


    仔細分析之後,沐寂北意識到,如果齊家想要嫁禍於自己,一則是殺了沐建寧,來嫁禍給自己,可是這卻是不合常理的,因為自己同沐建寧可以說是出自一處,更是姐妹,即便是姐妹之間有所不合,卻也不敢耽誤家族利益,而殺掉沐建寧,這是不合常理的。


    所以,這條路是因為兩人結仇而設,可是卻行不通,說出去更是沒有可信性,那麽便隻能反其道而行之了,便是利用兩人關係親密而設,也就是說兩人因為關係極好,又因為有利益可得,所以沐寂北願意幫著沐建寧做一些什麽事。


    這樣一來,說出去眾人便都會相信,隻當是姐妹情深或者是姐妹之間互相幫助,而後沐寂北仔細設想了幾種能夠幫到沐建寧卻又會使自己告罪,獲得牽連的做法,最後便也確定了無外乎就是幫助沐建寧私逃的做法。


    不得不說,這齊俊的還是有些腦筋的,若是說起栽贓嫁禍,還真是不容易讓人想到是這種法子,若不是殷玖夜一句話將自己點醒,自己倒是真還想不到他會反其道而行之,不過許是齊俊心有成竹,認為自己絕對不會識破,才敢篤定的繼續在帳篷裏繼續養傷。


    這齊家的人即便再怎麽是天之驕子,不過到底才還是因為這天之驕子的身份有些恃才傲物,自詡了不得,不然齊俊不會如此勝券在握的躺在營帳中,好似運籌帷幄一般。


    “報!”一士兵匆忙跑了過來,開口道。


    皇帝看著那侍衛皺皺眉頭:“說!”


    “找到了寧嬪娘娘。”


    “在哪?”


    “寧嬪娘娘被困在樹林中的一處陷阱裏,似乎摔傷了腳。”


    眾人一聽再次傻了眼,剛才那侍衛不是說看見寧嬪同那太子私逃了嗎?怎麽又會出現在樹林中。


    “你沒有看錯?”皇帝有些不敢置信。


    “卑職沒有看錯,其餘的侍衛正在用繩索將娘娘營救上來。”


    “走,前麵帶路。”皇帝的怒氣漸漸消散了,似乎急於想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伸手指向前方,甩開衣擺,便走了過去。


    侍衛見此,立刻小跑著在旁邊帶路,想要將沐寂北帶下去的人自然也是退下了,等著觀看情況,眾大臣不由得麵麵相覷,這是怎麽一迴事?


    沐寂北走到沐正德身邊,父女倆停在了盧家家主麵前,似笑非笑的看了盧家家主一眼,眼中帶著說不出的嘲諷。


    “你!”盧家家主看著沐正德眼中的奚落和嘲諷,閃過一絲火光。


    沐正德卻是笑道:“齊大人,別動怒,別動怒啊。”


    看著沐正德那張欠扁的臉,盧家家主有些壓抑不住,可還不等開口,沐正德卻已經從盧家家主身邊走過,還狀似十分不經意的狠狠的踩著齊家家主的腳走過。


    “沐正德你!”齊家家主一臉暴怒,似乎輕易就被沐正德挑動了情緒。


    “實在是抱歉,我這鞋子一天總是踩到些不幹不淨的東西,齊大人你胸懷四海,一定不會同我一般見識。”沐正德迴頭對著齊家家主一笑。


    沐寂北也勾起唇角,沐正德這話一語雙關,說自己總是踩到不幹淨的東西,一則是說自己的鞋子髒,卻踩到了齊家家主的鞋子,連帶著把他也給踩髒了,二則是說自己踩的可都是髒東西,自然也將齊家家主包括在內,生生將齊家家主說不出話來,漲的滿臉通紅。


    沐正德同沐寂北緊跟著前麵的皇帝和眾大臣的腳步,齊家家主卻是對著身旁的心腹輕聲吩咐道:“快去將事情告訴給俊兒,怕是事情有變。”


    那人點頭離開,齊家家主掃視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兩個兒子,想到自己還有一個女兒沒有在自己眼下,便繼而對著另一人開口道:“去看看齊妃娘娘是否安好。”


    齊家家主吩咐一番之後,這才緊跟著也走了過去,倒是要看看那人是不是寧嬪。


    眾人隨著那侍衛走出了好遠,微微出了幾分薄汗,經過秋風一吹,卻是帶出幾分涼意。


    那侍衛一路走一路講解:“昨天夜裏天色太暗,所以一直沒有找到娘娘,不過今日我們返迴的時候一邊唿喊,一邊尋找,卻是聽到了娘娘的迴應。”


    “怎麽?昨夜經過這裏的時候娘娘沒有迴應?”齊家二子齊暉開口道。


    沐寂北笑著反問道:“齊二公子,寧嬪娘娘又不會武功,掉進陷阱裏少不了是要昏迷的,不若您找個人試試,看看是否如此。”


    沐寂北的一番話打消了眾人心中的疑慮,不由得紛紛點頭,那侍衛接道:“確實如此,寧嬪娘娘說昨夜掉落這陷阱之後,便摔的昏睡過去,直到今早陽光刺眼,才微微有了知覺。”


    齊家二子臉色不愉的瞪了一眼那侍衛,暗含著某種警告。


    一行人走了半個多時辰,才到達侍衛所說的那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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