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卻是落在了另一波狩獵歸來的人中,這其中就有齊家的三位公子,而齊俊瞧見這一幕之後卻是陰險的笑了笑,對著眼露殺意的二哥齊暉道:“二哥別急,總是會有機會的,此次秋獵最少也會舉行半個月,還怕沒有機會不成?”


    齊家二子齊暉的性格同齊俊很是不同,頗有些武將的感覺,雖然善於行軍打仗,可是卻也脾氣急躁魯莽,同齊俊完全不是一個類型。


    齊暉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忍不住開口道:“三弟你可是有了主意?”


    齊俊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開口道:“先試試水而已。”


    齊暉見此,也是眼露笑意,平複了心情,他這三弟不知又想到了什麽。


    沐寂北迴到自己的營帳,便讓青瓷找來了爐子,打算用小火燉著著烏骨雞,到時候也好討好討好殷玖夜,讓那個小氣的男人不要在生氣了,不然那壞脾氣可真是不好受。


    青瓷和白鷺兩人幫著沐寂北忙活著,直到把那烏骨雞下了鍋都已經快是兩個時辰之後了,真是要把沐寂北給累死了,不過到底也是有幾分成就感,從拔雞毛到點火都是三人一起完成的,不由得讓沐寂北多了幾分歡容。


    沐寂北又讓青瓷找來了不少配料,相信這湯一定是大補,烏骨雞補血益氣,前一陣子殷玖夜心脈受損,多補補血總是好的。


    沐寂北擼著袖子露出雪白的皓腕,上麵的羊脂玉鐲將女子的肌膚襯托的瑩潤剔透,美麗極了,手中捏著一隻木勺,不斷的攪著鍋中的雞湯,熱氣漸漸撲散在女子的眼眸,沾染了絲絲霧氣。


    可就在這時,卻突然到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齊妃。


    “參見齊妃娘娘。”沐寂北臉上恭敬心中卻是暗罵,這齊妃真是會挑時候。


    “快起來吧,本宮不過是路過的時候聞見了香氣,便忍不住進來一探究竟。”齊妃笑著開口,依舊帶著幾分之前的那份張揚勁。


    沐寂北起身,也不主動開口,齊妃卻是將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後的鍋裏,勾起鮮豔性感的紅唇開口道:“這鍋裏熬著的是什麽,這香氣打老遠我可就聞見了。”


    沐寂北笑道:“是從白副統領那求來的烏骨雞,前陣子失血太多,所以想著補補。”


    齊妃伸手用帕子拿開了鍋蓋,看了看,而後道:“烏骨雞可是補血的好東西,你若是吃的定是大有好處,你說失血,是說你的手吧,聽說你為了救那北邦三皇子連命都不要了,真是勇氣可嘉,不過不是本宮說你,你彈得一手好琴,這雙手若是毀了可如何是好?”


    齊妃將鍋蓋重新蓋上,走到沐寂北麵前,帶著幾分心疼,拿起沐寂北那雙小手仔細查看,憐惜不已。


    沐寂北隻是勾起唇角淺笑,自己曾經在琴藝上贏得過齊妃,讓她的顏麵掃地,她怕是巴不得自己的手壞掉才是,當初自己是秀女,所以齊妃針對自己情有可原,可是這並意味著她不是了秀女,齊妃就會待她如此之好,說是路過,可沐寂北才不會覺得那麽簡單。


    不管怎麽樣,總要看好自己的湯,這辛苦了半天可不能讓外人得了便宜。


    “多謝齊妃娘娘掛心,我這傷已經都好得差不多了,並沒有什麽影響。”沐寂北也笑著迴道,絲毫看不出有一點不耐。


    齊妃點點頭,坐在了一方凳子上,開口道:“哎,本宮知道我以前針對過你,你怕是心有怨恨,可是你也要知道本宮的難處,本宮在宮裏無依無靠,都是依附著家裏的幾位兄弟,可他們卻偏生喜歡把政事往我身上牽扯,所以很多時候我也是出於無奈,還希望你能理解。”


    沐寂北心中暗忖,這齊妃是來幹什麽的?一宮娘娘來像她推心置腹,當她沐寂北是傻子呢?這番示弱是想幹什麽?


    “娘娘自有娘娘的苦衷,臣女又怎麽敢責怪娘娘,這宮中爭鬥複雜,為自己考慮都是在所難免的。”沐寂北也打著太極,表明自己不怪罪齊妃。


    畢竟她還要看看齊妃主動示弱是要幹什麽,隻有把話柄遞出去,齊妃也才好接。


    果然,沐寂北話一出,齊妃便開口道:“你能理解最是好的,隻是本宮今日來實在是有件事要找你幫忙。”


    沐寂北眉頭微挑,從齊妃的神色上倒是看不出什麽,隻是這件事情卻不會這般簡單就是了:“娘娘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就是了,臣女自當盡力。”


    齊妃歎了口氣,臉上高傲的神色盡褪,開口道:“你可知伍伊人前些日子被解了禁,如今也是位列妃位,而宮中又有寧嬪,還有良妃等人,我已經人老珠黃,怕是鬥不過了,可誰知前陣子卻是同寧嬪出了誤會,隻是寧嬪妹妹一直不肯聽本宮解釋,本宮知你們姐妹情深,所以想著得空了你幫本宮將她約出來,做個中間人,讓本宮同她之間的誤會好好解釋解釋。”


    沐寂北心思在快速轉動著,這齊家打的是什麽主意,她可不會信齊妃的鬼話。


    “娘娘哪裏的話,寧嬪也不是小氣的人,必然是有誤會在,所以解開了也就好了。”沐寂北安慰道,似乎十分篤定。


    齊妃一聽,神色果然帶著幾分開懷道:“就知道你是個最能行事的,這件事怕是就要靠你了。”


    沐寂北不動聲色看著齊妃,齊妃漸漸有些不適,最後歎了口氣開口道:“罷了,我也不瞞著你,我倒是也並非簡單的想要握手言和,隻是伍伊人被放了出來,我自然不想再同寧嬪為敵,我之前多年便一直與伍伊人不對付,想要握手言和是不可能的,伍伊人身後的伍家與我身後的齊家勢均力敵,分不出勝負,所以我自然不想再多受相府的針對。”


    齊妃說的情真意切,眼中帶著分倦怠,似乎十分疲憊。


    沐寂北開口安慰道:“娘娘不必憂心,臣女相信無論是伍妃還是娘娘您,都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打打鬧鬧姐妹之間倒是也沒什麽過不去的坎,至於寧嬪,她更是老實本分的一個人,接觸了這麽久,想必娘娘也是知道我這三姐姐的性子的。”


    沐寂北的一番話卻是險些要把齊妃氣的吐血,什麽叫不是心狠手辣的人,難不成她們每日是在打打鬧鬧玩家家酒,這分明每一步都是踩在刀尖上才是。還有寧嬪老實本分?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呢吧,齊妃不得不佩服,這沐寂北就是厲害。


    無論自己怎樣說,她都是一張笑臉應和著,甚至還安慰自己,讓人根本看不到這張笑臉之下到底在想些什麽。


    齊妃也不能反駁,畢竟總不能說自己心狠手辣吧,也不能一麵說著要跟人家握手言和,一麵卻說著人家不是什麽老實本分的人吧?索性齊妃開口道:“這是自然,不過防人之心總是不能沒有的,我同伍伊人爭鬥了這麽多年,就算是我想放棄,她也不會饒過我的,所以隻能寄希望於寧嬪妹妹了。”


    沐寂北看著齊妃的樣子含笑點了點頭,齊妃再次開口道:“我素知你是個聰慧的,索性我也就實話跟你說了吧,雖然我是齊家的女兒,也依靠著齊家,先不論齊家同相府的關係怎麽樣,我總是要為我自己考慮的,寧嬪雖然受寵,可是卻並不具備登上最高位置的能力,而我要為自己謀劃,所以這敵人便也隻伍伊人一個了,索性我同寧嬪妹妹倒是沒有什麽利害關係,若是日後我真的坐上了那個位置,寧嬪妹妹也算是有個靠山,何樂而不為?”


    齊妃似乎終於狠下心交代出了自己的心事,沐寂北挑挑眉,這齊妃前來示弱,難道是因為伍伊人重現後宮,所以齊妃打算來拉攏寧嬪。


    瞧著沐寂北沒有開口,齊妃再次道:“我知道我是齊家人,隻是若是你肯幫本宮這個忙,日後相府有事,本宮也不會坐視不理的,說句實在的,你也隻得齊家扶持的是攝政王,可若是真的有朝一日攝政王上位,本宮哪裏還有什麽好日子過?”


    沐寂北雙眼微眯的沉思著齊妃的話,如果安月恆上位齊妃確實沒有什麽好處,畢竟這個女人的大半生已經交付到了現在這個皇帝手中,所有按照齊妃的意思便是,她可以是齊家的人,也可以是皇族一派的人,那也就等於同相府是一條戰線上的,那麽沐建寧是可以幫助她登上後位的。


    沐寂北避重就輕的開口道:“娘娘放心,我自是會將娘娘的意思告訴給寧嬪,幫您將她約出來好好談談。”


    齊妃見沐寂北如此迴話,臉色有些不好,但是卻依舊是勉強的笑道:“如此便麻煩你了,那本宮也就不叨擾了。”


    沐寂北將齊妃送了出去,臉色晦暗不明,坐在椅子上,一手攪和著雞湯,一麵卻是不知在思索著什麽。


    而齊妃走出沐寂北的營帳後,臉上的抑鬱一掃而過,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


    齊妃走後,沐寂北收拾收拾,便趕著來參加舉行的篝火晚宴,不少肥壯的牛羊都被穿上了鐵釺,由專門的師父放在架子上烤著,不少男人則是挽起了袖子,拿著大碗開始喝酒,臉色有些潮紅。


    本該漆黑的獵場裏卻是被映照的燈火通明,堪比白日。


    “皇上駕到~”隨著太監的聲音響起,皇帝帶著幾位妃嬪步入了場中,眾大臣無不起身以示恭敬,隻是禮數卻是比平日在宮中要寬泛了許多。


    沐寂北微微打量了一下皇帝的身側,這次隨行的妃子跟沐建寧送出來的消息基本上吻合,有剛剛關了快滿一年的伍伊人,還有一直以來誌得意滿的齊妃,再有就是沐建寧,最後兩個,一個是這兩年的新貴良妃,這良妃的妃位是剛剛晉封上來的,因為在幾個月前,良妃為皇帝誕下了一位皇子,是以被晉封。


    聽聞皇帝對其十分寵愛,此番出行,還將那小皇子也帶了出來。


    而另一位則是祥嬪,據沐正德所說這祥嬪原是皇帝還是太子時,身邊伺候的宮女,當年更是舍身救過皇帝,多年來因為一直照顧當時皇帝的飲食起居,再加上舍身相救,所以皇帝登基以後,便也冊封了她,聽聞她一直備受皇帝寵信,也鮮少爭寵,倒是有頭腦的女子。


    “眾愛卿不必拘禮,今日秋獵,朕的心情好的很,你們也不必如此拘束,盡管放開了就是!”皇都揮揮手對著眾人開口道,聲音難得的很是洪亮,看得出今日的心情倒是十分不錯的。


    沐寂北微微掃過對麵的伍家和齊家,分析著如今的局勢,雖說沐建寧一直沒能升為妃位,但是如今相府的勢力卻也並不比齊家和伍家差了,隻是這兩家都是人脈眾多,唯獨相府,子嗣單薄。


    沐寂北的眉頭微微蹙起,畢竟丞相府是從沐家分離出來的,沐正德當初孑然一身,自然不能同伍家齊家相比。


    沐寂北的目光掃過下首,卻是發覺竟然是沐家的人,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這雖然是分了家,隻是如今沐正德如日中天,怕是兩家也是明裏暗裏相互扶持,畢竟在這朝廷之上,隨時都能坍塌。


    ------題外話------


    啊…我困…其實我忘記我想說啥了…


    正文第一百零二章插圈弄套


    沐寂北看了眼自己身旁的沐正德,心中大致有了一個猜測,相信等到沐正德權勢到達一定地位的時候,總有一天這沐府和丞相府會再次合並到一起,哪怕隻是為了暫時的利益。


    畢竟不管怎麽掐怎麽鬥,在總體上來說,兩家畢竟流著相同的血脈,是一個祖宗,不管在家裏是怎麽不合,若是大敵當前,多少有些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厲害關係,所以至今兩家的關係都還不錯,從未真正的撕破臉。


    沐寂北聽說去年過年的時候,沐正德還是舉家去往沐府一起過的年,隻不過那時候自己在殷玖夜那裏,並沒有去過沐府,不過想來今年年端沐正德依舊會帶著一家人去往沐府才是。


    坐在上首的幾人不知在議論著什麽,不少大臣紛紛應和,一個個臉上盡是歡容,沐寂北的思緒則是被齊妃肆意的笑聲拉了迴來。


    仔細打量了一番齊妃,一身豆沙紅宮裝,香肩半隱半露,肌膚雪白豐滿,胸前的兩處柔軟唿之欲出,眼角眉梢俱是風情萬種,透著惑人的嫵媚風情。


    沐寂北從齊妃那張張揚肆意的臉上收迴了目光,垂了眼眸沒有開口,心中卻在思量著今日齊妃的道來。


    齊妃今日來擺明了是在示好,似乎是在像相府伸出橄欖枝,先是說想要同沐建寧握手言和,而後說是怕沐建寧同伍伊人聯手,再之後說齊家是攝政王一脈的人,若是真的推翻了當今皇帝,齊妃便可以說是無處棲身,隻能是前朝舊妃,所以她為了自己的前途著想在很多時候是同齊家分離的。


    沐寂北沉默著,腦子在飛速的轉動,如果從利益角度來說,齊妃的說法確實可信,畢竟把齊妃從齊家拿了出來,這兩者的利益是不相同的,齊妃本就是齊家安插在皇室,防止伍家獨大的棋子,齊家的目的是想要推攝政王上位,自己成為最大的功臣,讓自家的勢力更上一步,而齊妃的目的則是守住現在的榮華富貴和地位,甚至是登上後位。


    這兩者之間是衝突的,所以說從這個角度來分析,齊妃的話倒是有幾分可信度。


    但是根據沐寂北前世對齊家的了解,這齊妃這樣做卻又是不合情理的,齊家是武將世家,兄妹五個之間幾乎可以說是一同長大,每個人都曾被齊家家主訓練過武功,有著一段相依為命的苦日子,所有說這齊家的兄妹幾個感情倒是真的很不錯,甚至不能說是不錯,而是應該說好的很。


    聽聞齊妃當年出入宮門,隻是小小的秀女,卻因為龐大的家世被一個不長腦子的得寵妃嬪煽了兩巴掌,齊家的二子齊暉立時便手拿著長矛闖了進去,將那妃嬪直接給捅死了,不可謂不囂張,也正是因為此事,齊家老二被皇帝抓到把柄降了職,但是後來被年紀輕輕的齊家三子齊俊找到了突破口,竟然翻盤,汙蔑成那寵妃利用巫蠱之術詛咒皇帝,齊家這是為了庇佑皇帝。


    所以,齊家兒子當年受到的處罰並不重,甚至可以說是很輕。可皇帝同齊家的梁子卻結下了,也間接的就把齊家推向了安月恆。


    齊家是將門世家,在先皇時期就準許了齊家帶兵器上殿,甚至讚譽齊家是護國之家,世代忠良,這種讚譽讓現任皇帝根本無法撼動齊家,甚至連暗殺都不敢,因為齊家一旦混亂,皇帝收不迴那些兵權,反倒是容易盡數被安月恆牢牢掌控在手中,這樣一來,倒是不如留著齊家,在他們手裏總是比在安月恆手中要好。


    所以若是從齊妃所處的家世背景和性格上,她所說的話卻又是不可信的,可是如果齊妃所說的話是假的,那麽她的目的又是什麽?


    沐寂北垂著雙眸,躍動的火把倒映在她的臉上,一半處在明亮之中一半處在陰暗裏,素淨的笑臉格外柔和,看不出一絲戾氣,嘴角勾著讓人格外舒服的淺笑。


    晚風徐徐,帶著陣陣的酒香肉香,夾雜著男男女女的肆意歡笑,男聲豪邁,女聲輕柔,皆是坐在一張張長席之後,倒是也不拘謹。


    中間則是一簇燃燒的正旺的篝火,木枝被架的老高,火苗衝天而上,遠遠看去,甚至可以看見火焰呈現出三種顏色,木枝的底端被燒的有些發黑,有的化作灰燼,有的則是冒著點點火星。


    繞著篝火的則是一些穿著薄紗錦緞跳著異族舞蹈的女子們,皓月般的手腕,光潔的腳踝,上麵的鈴鐺隨著她們的動作叮咚作響,好聽的如同天外之音,濃墨重彩美麗極了。


    就在四處呈現一片燈火迷離,熱鬧異常的時候,良妃突然卻是咳嗽了幾聲,一下子便吸引了皇帝目光。


    “良妃你這身子竟是還沒有好利索,此次誕下皇兒實在是讓你受苦了。”皇帝殷切的看著良妃,目光中帶著慨歎。


    眾人的目光一時間都落在了良妃身上,隻見那良妃的臉色確實有些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有些弱不禁風的感覺。


    沐寂北也同樣將目光看向了這位新晉的娘娘,倒是個病弱的美人,聽聞她此番誕下皇子元氣大傷,當時失血過多,險些喪命,不過似乎是運氣好,卻正巧宮中還有一顆提血丸,是專門給生產的女子準備的,卻也十分珍貴,不過因為這良妃平日受寵,皇帝大手一揮,便將這好東西賜給了她,這才讓她保住了性命。


    隻是不管怎樣,失血過多卻已成既定的事實,這幾個月來良妃一直也有精心調養,隻是身子卻一直差的很,那些吊著的藥物並沒有太大的成效,倒是讓皇帝十分憂心。


    “陛下這是說什麽話,能夠為陛下誕下麟兒,實在是臣妾的福氣,咳咳。就算是吃再多的苦,臣妾也是甘願的。”良妃一麵咳一麵開口,讓人見了心生不忍。


    皇帝對著良妃招了招手,讓她坐到了自己身側,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對她說:“哎,這些年來一直陪著朕的人已經不多了,你可就不要再出個好歹了,否則朕的心裏是不會好過的。”


    皇帝突然間生出一絲傷感,迴想往昔,這些年來守在他身邊的人卻是越來越少了,有些人是為了他而死,有些人是被他殺死,有些人是投奔了敵人,直到現在,他卻才發覺自己竟然是那麽孤獨,所以對這些個跟隨著他多年的女子,他倒是多多少少有些情分,畢竟是睡在枕邊的人。


    伍伊人一身亮黃色的宮裝,整個人端莊不已,盡管隻是妃位,隻是那份氣度卻是讓人不得不承認,這絕對是皇後的最佳人選,隻一眼看去,便會覺得是做派十足。


    “陛下何必傷春悲秋,舊的不去,新的又怎麽會來,世間萬物輪迴,有失必有得,有得亦有失,這是亙古不變的定數,天命有常,自是萬般皆是命,不能追隨陛下終老的,隻是沒有福分罷了。”伍伊人也開口相勸,說出的話很是深刻,隻一聽,便能知道這個女子絕對不是一隻花瓶,相反,甚至是熟讀經史,通達事理。


    “陛下這是什麽話,我們這些為人妻妾的,自然是會追隨著陛下,再者這天下都是陛下您的,您若是想讓我們活著,連老天卻是也不敢收走我們的性命的。”齊妃也不甘落後,開口道。


    隻是這話說的嬌俏,隱隱帶著絲撒嬌吹捧的意味,隻道是皇帝要你五更死,你卻是三更死不得,一麵昭示著皇權的至高無上,一麵卻是隱隱同伍伊人針鋒相對。


    畢竟一個說天命有常,一個卻說皇命可逆天,雖然都是安慰皇帝,可這分明是兩種態度,這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的燈,又都有著強悍的背景,難怪一直以來會互不順眼。


    “哈哈哈…你們說的都有理,如今的天下是朕的天下,如今的天下,四海康平,國泰民安,雖然說戰事災情也都不斷,但是始終卻未曾動搖國之根本,這是朕的福氣,也是天下百姓的福氣啊!”皇帝本是有些低落的心情,卻因為幾人的三言兩語變的好了起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臣皆是叩首跪拜,高唿皇帝萬歲。


    秋風凜冽,帶著絲刺骨的寒涼,宛若冬日裏的霜刀,雖然夾雜著同意,卻不乏酣暢淋漓。


    眾人從新落座之後,一大臣拱手上前開口道:“啟稟陛下,良妃娘娘誕下龍子實有大功,隻是卻是身體受損,實在是令微臣扼腕,微臣聽犬子所言,今日閑獵,白副統領獵得烏骨雞一隻,是益氣補血的佳品,更是人參鹿茸等難以媲美的珍品,不若為良妃娘娘熬製湯藥,相信一定可以有所成效。”


    沐寂北抬頭看了眼對麵的大臣,這人她倒是沒什麽印象,隻是怕是誰人找來的槍手,這白竹的雞已經被她要來了,可如今卻再提烏骨雞,分明還是會牽扯到她的身上,這是誰的主意?


    沐寂北的眼眸幽深的像是一汪山泉,帶著徹骨的純淨,又像是九重冰山之上的積雪,純潔的不染纖塵。


    沐正德低著的臉上,也是雙眼微眯,餘光微微掃了眼坐在自己身後的沐寂北,轉動著手中的金盞酒杯,裏麵香醇的酒液隨著他的動作也四處晃動著,幾次觸及杯沿,險些灑了出來,最終卻是乖巧的落了迴去,沒有灑出來一滴。


    坐在對麵的齊俊一身翠綠色騎裝,領口和袖口外翻,上麵分別是幾朵蓮蓬,很是奇特,胸前是一朵朵粉嫩的荷花,以及幾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額頭上係著一根綠色抹額,怎麽看都是有些奇怪,齊俊的目光在那名大臣說出這番話之後,便一直注意著沐寂北的動靜,目光隱藏在眾人之中,帶著絲濕漉,讓人很是不舒服。


    沐寂北似乎有所察覺,抬眸順著那目光的方向迴望了過去,隻是卻並未瞧見這目光在何處,倒是憑借感覺,覺得這是齊家三子齊俊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絲笑意,再次垂下眼眸,看著自己桌子上的珍饈,看來這次狩獵,齊家是要對自己動手了呢。


    安月恆裝的倒還是真像,她不怕齊家動手,就怕他們不動手,如果他們不動手,自己還要製造契機,畢竟齊家總是要解決的,解決了齊家之後,這兵權少不得會被殷玖夜瓜分掉一大部分,對自己最是有利。


    “烏骨雞?”皇帝開口反問道。


    那大臣繼續開口:“確實,烏骨雞因為屬於山珍之類,可以算是天然的野味,又因為是活物,比起靈芝人參一類更為難尋,雖然外麵的價格常常不如靈芝人參一類的藥物,可是烏骨雞卻不單單是藥品,也是一種食材,可以說是可遇而不可尋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蛇蠍庶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蛇蠍庶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蛇蠍庶女並收藏蛇蠍庶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