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本是目光呆滯,整個人都頹廢下去的劉夫人,在聽了那和尚的話之後,便像打了雞血一樣,突然滿目光亮,看向那和尚道:“大師,請你一定要給我兒好好超度,以前有人給我兒算過,說是他雖仕途短淺,但是活的年歲卻是會極長,可如今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這人怎麽說沒就沒了!”


    那老和尚問了劉棟的命格,而後閉上雙眼,掐指算了許久,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開口道:“那位大師算的著實不錯,隻是這命格突然有了變數,自然產生了衝撞,命理無常,豈會是一成不變?”


    沐寂北聽後撇撇嘴,不由得覺得可笑,這話都讓老和尚說全了,就算是到時候不準,出現什麽意外,也都是因為命理無常,不會一成不變的緣故。


    “到底是什麽變數?什麽變數?”劉夫人的嗓音有些尖銳,卻帶著沙啞。


    那老和尚想了許久,才將目光投向一直安靜至極的沐寂晗,開口道:“敢問沐四小姐的生辰八字?”


    沐寂晗微微猶豫,還是道了出口,那老和尚再次掐指算了算,而後對著劉夫人和老太妃開口道:“沐四小姐命格極硬,怕是和劉公子並不相配。”


    “啊!你是說我兒子是被這個女子克死的?”劉夫人嘶吼著,看著沐寂晗的臉色瞬間慘白。


    那大師不再開口,劉夫人鬧騰了一會後,卻是開口道:“不行,我要給我兒子舉辦冥婚,了他一庒心願!”


    ------題外話------


    我擦…坐了半天車,總算是到家了,親愛的們都放假木有啊?


    困死偶了,偶要就寢了,有木有伺候滴…。╭(╯3╰)╮


    正文第六十四章陰損至極


    在場的人都是一愣,似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劉夫人剛才說什麽。


    老太妃卻是一愣,怒聲問:“你說什麽?”


    劉夫人一副你耳朵難道不好使嗎的神情,叫囂著開口:“我要給我兒子舉行冥婚,你們丞相府的夫人殺了我的兒子,小姐又克死了我兒子,若不是你們,我那兒子還活的好好的,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眾人不由得咋舌,這劉夫人不是在說笑吧,這可是丞相府的小姐,哪能隨隨便便就給人舉辦冥婚,這不是在說笑吧?


    要知道,同死人辦的婚禮通常有兩種,一種稱之為冥婚,一種稱之為鬼嫁,隻是這兩種卻有很大的不同,冥婚常常被人所厭惡,而鬼嫁則是常常被人們所津津樂道。


    乍一聽起來,這冥婚和鬼嫁似乎是一迴事,其實不然,這兩者絕對不單單是稱唿上的不同,它們之間的差別,其實是天壤之差,更是生死之差!


    這冥婚,是活人和死人結婚,也就是說牽扯到一個生死相從的問題,也就是說那個活著的人不但要和死人結婚,舉辦婚禮儀式,還要活人入葬,喜棺發喪,給死的那個人陪葬。


    也就是說冥婚雖然說的好聽,實則卻是最名正言順的殺人!


    而鬼嫁則不同,鬼嫁是指死去的女子嫁給活人當老婆,這種嫁法一般都是生者自願的,一般出現這種情況,大多都是生者對於亡者用情太深,雖然亡者已逝,但是生者仍然願意與她結為連理,成為名義上的夫妻。


    鬼嫁隻是一種形式,不需要生者陪葬,甚至生者也不需為鬼妻守身,可以再次正常婚娶。


    冥婚和鬼嫁完全是兩種概念,因此眾人對於劉夫人這種叫囂著要相府小姐陪葬的做法,才會格外震驚,通常被選為冥婚的活人大多都是窮人家的女孩子,活生生的被抓來給大戶人家的死鬼陪葬。


    所以說,這柳知書想出來的招數真可謂是陰損至極!


    “放肆,你當我丞相府是什麽?”老太妃終於是怒了,厲聲質問道。


    沐寂北垂下眼眸,這才是柳知書的真正目的,讓自己與劉棟舉行冥婚,將自己活活逼入墓中,活著作為陪葬!


    而之前所見的劉棟藏著沐寂晗的肚兜,甚至後來縱火逼出沐寂晗和劉棟,讓人誤會她們私通,這矛頭看似都指向了沐寂晗,讓沐寂北險些相信,柳知書真的是要從沐寂晗下手,先對付自己這個姐姐。


    可實際上這些都是障眼法罷了,甚至最後關頭將劉棟的死嫁禍給沐寂北,讓沐寂北以為之前不過是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放鬆警惕罷了,而真正的目的則是最後的栽贓嫁禍。


    可是這所謂的真正目的,卻也不是真正目的,而是劉夫人口中的冥婚!


    沐寂北不得不說,柳知書這個人果然是自視甚高,能夠殺死她的時候,他卻放她一條生路,卻非要看著她親自一步一步走進墳墓,足以可見這人是有多自負!


    活說迴來,現在這相府中誰的八字合,誰的不合,誰適合陪葬,還不都是眼前這個裝模作樣的老和尚說的算,這人怕早就是柳知書安排好的人,隻等著今日這一出好戲呢。


    柳知書是算準了劉棟之死未必能成功嫁禍給自己,讓自己以為脫身得逞,才會安排好這冥婚一出,沐寂北已經讓青瓷查過,這劉夫人近來可是有意無意的聽了不少同冥婚有關的事,想來也是柳知書提前讓人灌輸的,再加上這老和尚剛剛提點,這劉夫人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老娘才不管那麽多!如今你們相府小姐克死了我兒子!我要個人給我兒子陪葬怎麽了?”劉夫人滿臉的青紫配合上血痕十分猙獰,粗魯的言辭更是坐實了悍婦的名頭。


    老太妃不了解全部事情的經過,一時間隻以為這劉夫人是要把沐寂晗拉去陪葬,說什麽都是不會應允的,“我看劉夫人是否有些異想天開了!我倒是要看看,若是我不允,劉夫人要如何處之?難不成要仗著劉將軍手上的兵馬將我丞相府圍起來不成?又或者劉夫人是要帶人闖進我丞相府,強行將人擄走!”


    周圍的眾人這才恍然察覺這個一直沒怎麽開口的老太妃竟然有著如此威嚴的氣場,一時間都不敢開口,畢竟那雙懾人的眸子和久居高位的氣勢不是人人都能承受得起的!


    更何況這老太妃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豈不成了劉將軍私調軍馬,甚至意圖圍攻丞相府,若是傳了出去,若是劉家稍微有點動作,便會被冠上謀反的罪名!


    劉夫人也被震的一時語塞,胸口劇烈起伏著,卻還是一隻手指著老太妃,吞吐道:“你給我等著,我要去麵見聖上,向聖上討要一個說法,我就不信到時你還敢拒絕!”


    話落,劉夫人甩袖離開。


    又看了一出好戲的眾人也漸漸開始議論紛紛,猜測起這最後的結果,甚至有人暗中下了賭注,在賭這丞相府是否真的會拿出小姐同劉棟舉行冥婚,如果是,又會是哪一位小姐?


    老太妃站在原地看著劉夫人的背影很久,明顯是氣的不輕,這劉夫人實在是囂張,竟然敢讓相府的小姐給她那個跛子兒子陪葬,這簡直是在丞相府的脖子上作威作福!


    如今正德不在,一個將軍夫人也敢同丞相府叫囂,足可見這柳芝蘭這些年的主母都是怎麽當的,到底都做了些什麽好事!


    “哼!果真是沒有教養的東西!”老太妃怒斥一聲,也不理會眾人,轉身便進了房間。


    看戲的眾人見沒有熱鬧可瞧,便也都議論紛紛的散了開去。


    沐寂北站在原地,言笑晏晏,看來明日是必然會有一場殿前對峙了,依著這劉夫人的性子,定是會鬧到皇帝麵前去的,到是不知道這皇帝會怎樣定奪!


    “北北,不若今日同我湊合一番吧。”沐寂晗走上前來,看了看沐寂北。


    沐寂北瞧了瞧她的屋子,雖然地上已經被處理的差不多,但是到底是剛死過人的,不說是不是晦氣,對於女孩子來說多少是有些恐怖的,所以沐寂晗才會這麽發問。


    “不了,姐姐的隔間不是還空著,我讓丫鬟簡單收拾下便可以了。”沐寂北想著過不了多久殷玖夜該迴來了,便笑著拒絕了。


    沐寂晗也不勉強,點了點頭,便轉身迴到自己房間去了。


    果然,沐寂北剛住進去不多時,殷玖夜便迴來了。


    沐寂北見著他一身風塵,便讓人將之前的浴桶送了進來,隻道是自己沾了晦氣,要梳洗一番。


    不一會,便有人將一隻浴桶送了進來,還加了不少的浴桶,本就小的房間,塞了一個浴桶,便顯得更加狹窄了。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洗完明早再過來收拾就好了。”沐寂北關上門對著外麵的丫鬟嬤嬤開口道。


    “是,五小姐。”幾人應聲退了下去。


    沐寂北關上房門,迴頭對一身黑衣的男子開口道:“怎麽樣?”


    殷玖夜看了看浴桶,便開始解起自己的衣衫,直接將衣服扔在了地上,露出了健碩的胸膛。


    沐寂北先是一愣,繼而臉頰有些微紅,似乎熟識了他決計不會再穿地上的衣服這一習慣,開口道:“我去給你找件衣服。”


    殷玖夜看了看女子的背影,沒等他開口,沐寂北卻已經是轉身走了出去。


    房門微微半敞著,男子在浴桶中閉上了雙眼,感受著漸漸正騰起的熱氣,身上有著深深淺淺的刀痕,不是很多,但在那白皙的胸膛上卻格外明顯。


    斂去了身上的戾氣和死寂,那蒼白的皮膚呈現出一種透明的神色,長長的睫毛上沾染著水珠,宛若初生的嬰兒一般。


    門突然被推開了,來人卻不是沐寂北。


    殷玖夜感受到陌生的氣息,便也睜開了雙眼,黑沉沉的目光掃向了門外。


    沐寂晗本是想著這屋子在陰麵,多潮濕,不如原來的幹爽,又是冬末,更是濕潮,怕沐寂北住不習慣,便找了兩床被褥過來,想給沐寂北多鋪上兩層。


    隻是當走到門前的時候,卻發現房門並沒有完全閉嚴,便直接推門進來了。


    卻不想,推開門的一瞬,她卻是看見了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男人躺在浴桶中,純淨的麵容,精致的五官好似瓷娃娃一般,長長的睫毛垂墜於眼瞼之上,整個人依靠在浴桶的邊緣,雙臂展開,隨意的搭附其上,胸前之上的水珠一滴滴滑落著,讓人不敢出生驚擾。


    沐寂晗被嚇了一跳,踉蹌著後退一步,手中的被子不受控製的掉落在地上,滿眼震驚的看著那個沉寂的男人。


    殷玖夜睜開雙眼,看向站在門前的女子,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死寂的目光同女子對視著。


    沐寂晗的心突的一跳,有些不知名的忐忑,一時間卻是愣在了那裏,沒有反應,當男子不自覺的皺起眉頭後,她卻沒由來的生出一股失落,慌張的移開視線後,轉身跑了開。


    沐寂北抱著好不容易找到的新衣物,迴到房門前的時候,卻是發現地上竟然有兩床被子,一手撿起被子,站在原地,向著沐寂晗的方向看了許久,才轉身走了進去。


    將衣物放在了桌子上,對著殷玖夜開口道:“剛才有人來過了?”


    殷玖夜沒有動作,隻是:“嗯”了一聲。


    沐寂北看向愜意的男人,再次開口道:“是誰?”


    殷玖夜的黑眸同沐寂北對上,似乎想在她的眼中看出什麽,半響才開口:“不認識。”


    “哦。”沐寂北動作一頓,這才將衣物送到了男子身邊。


    “衣服是新的,不知道合不合身,湊合一下吧。”


    “好。”殷玖夜應了一聲,看向女子手中的衣物。


    沐寂北走到殷玖夜身後,拿起布巾舀起水輕輕覆在男子的背上,感受到背後的輕柔,殷玖夜的身子不由得一僵,直挺挺的僵在那裏。


    溫軟的小手,幫男子擦拭著後背,兩人都是無言。


    沐寂北瞧著水差不多要涼了,才開口道:“快些出來吧,水都涼了,容易著涼。”


    “好。”殷玖夜應道。


    沐寂北便拿著沐寂晗帶來了兩床被子,走向床邊,鋪起床來。


    天色已經不早了,正是夜深的時候,看來要抓緊睡了,否則是休息不上幾個時辰了。


    殷玖夜從背後走了過來,隻穿了一條褻褲,露出了精壯的上身,站在了沐寂北身後。


    “柳旺被帶出來了。”殷玖夜開口道。


    “好。”沐寂北點點頭。


    沐寂北在這萬佛寺同劉夫人等人僵持的時候,殷玖夜便去往了刑部大牢處,柳知書確實在那裏準備營救柳旺。


    在暗中放了一把大火,險些燒了整個監牢,實則是柳家早已出重金在那監牢之中挖出了地道,地道中早早備好了一具屍體,當大火燒起,柳旺隻需鑽進地道,將屍體擺放出來,繼而躲進地道,順著挖出來的路逃走既可。


    不過因為挖地道極其耗時耗力,所以洞穴極小,柳家的人無法在地道中接應,隻能是守在洞口處,等著柳旺自己爬出來。


    而殷玖夜到達那裏之後,一麵讓人困住柳知書,一麵則是自己帶著人手幹掉了守在洞穴口接應的人,假扮成柳家的人,帶著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出來的柳旺,上了柳家之前準備好的馬車。


    卻是將他帶去了另一處監牢,直接鎖在其中。


    這樣一來,對外宣稱的則是柳旺死了,實際上柳旺卻是在沐寂北的手中,柳知書折騰了一大圈,最終卻是讓沐寂北撿到了一個大便宜。


    不過這實在是也怪不得柳知書,畢竟誰也想不到,沐寂北竟然會有這樣一批厲害的幫手,任是柳家也無可奈何,這不是計策上的失誤,而是在麵對絕對強大麵前的無能為力,即便是柳知書不服,卻終究也是無能為力!


    沐寂北躺在了裏麵,男人的大手便習慣性的攀附上來,摟住了沐寂北的腰身,將頭靠在沐寂北的背上,他實在是不知道,要怎樣,她才會知道,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北北。”殷玖夜緩緩開口。


    “嗯?”沐寂北微微轉過頭。


    男子卻沒有再開口,他隻是突然覺得心中很堵,莫名的生出一種認知,那就是無論他做什麽,到最後他都會失去她,就好像,無論她怎樣溫柔,甚至從不反抗,他卻從來得不到她的心一般。


    這種認知,讓他生出一種無奈,他實在是不知該怎樣才能應對這樣的軟刀子。


    似乎感受到了悲傷的氣息,沐寂北轉過臉來,看向男子隱隱帶著絲痛意的黑眸,伸出小手輕輕撫上男子的臉頰,閉上眼道:“殷玖夜,若是累了,便走吧。”


    她想著,總有一天他會惓的,會累的,會心死的,也就會離開了。真的不是她故作矯情,隻是自從那場奔波了十多年的愛情以慘死收場之後,她的心突然好想就空了,就麻木了,就不知疼不知痛了。


    她也想愛上眼前這個男人,可是她卻力不從心,對,是真正的力不從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蛇蠍庶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蛇蠍庶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蛇蠍庶女並收藏蛇蠍庶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