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冷冷的看了一眼白寒,沒有再同他多說什麽,側身繞過她向外走去,白寒站在原地看著青瓷離去的背影,最終開口道:“好。”


    青瓷鈍了一下身型,略顯柔和的吐出兩個字:“多謝。”


    白寒看著青瓷的背影,幾個閃身之間,便消失在他的視線裏,白竹沒有很快離開,而是看著青瓷離去的方向,這個毀了容貌的女子和她的主子一樣,他始終不曾看懂。


    沐寂北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落山了,白寒卻給她帶來了一個絕對算不得好的消息,殷玖笙死了!


    “什麽時候送來的消息。”


    白寒冷聲道:“半盞茶之前。”


    沐寂北站起身來,眉頭微蹙,看向窗外,思忖了片刻後再次開口:“屍體找到了嗎?”


    “目前還沒有,具體情況丞相大人還在調查,有消息了會立刻通知小姐。”白寒迴道。


    沐寂北沒有做聲,看向窗外的目光悠遠,不知在想些什麽,突然,沐寂北意識到從自己醒來就沒見到青瓷,這種事向來都是白寒事先通知青瓷,再由青瓷告訴自己,不由得冷聲道:“青瓷呢?”


    白寒微微一鈍,“青瓷說有事要離開。”


    沐寂北的眉頭皺成了一座小山,雙眼微眯,青瓷去哪了?


    ------題外話------


    話說,偶覺得北北和青瓷真心是壞女銀啊,性子真是惡劣,以北北為首,我都有些心疼柳夢了…今個掐指一算,發現偶萬更一次最少花費六個多點…這還是在有思路,不卡文的前提下,好苦逼有木有…孩紙們,給個擁抱吧~╭(╯3╰)╮


    正文第五十五章兩人溫情


    沐寂北凝眸深思,仔細思索著最近青瓷是否有什麽反常。舒骺豞匫


    半響之後。轉身開始翻起衣櫃,發現自己給青瓷做的兩套衣服還在,於是一件一件將裏麵的衣服全都掏了出來,整整齊齊的衣服被她翻的滿地都是,亂糟糟的一片。


    白寒隻是站在門前看著沐寂北的動作,沒有開口。


    沐寂北的眸色有些晦暗不明,卻始終沒有停手,終於,一隻被藏的極好的瓷瓶從兩件衣服中掉落了出來,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沐寂北輕顫著撿起那隻上麵繡著吉祥圓紋的小瓶。


    動作有些遲緩的拔開蓋子,輕輕聞了聞,卻瞬間好似癱軟了一般,徑直坐在地上,沉重的閉上雙眼,素白的小手緊緊捏著瓷瓶,越發用力。


    白寒看著這個一向最愛淺笑的女子,此刻周身縈繞的卻是那樣的一種悲涼,一瞬間,似乎有些明白了青瓷的決絕。


    隻是令白寒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剛剛還沉浸在悲傷中的女子,片刻之間,便站了起來,目光堅毅,踏著地上的衣服,走到書桌前,奮筆疾書。


    沐寂北發現的那隻瓷瓶,裝的不是別的,正是一種叫做車齒的毒,根據《諸子藥典》的記載,這種毒通常會在服下之的六個時辰後發作,而在這六個時辰之內,毒會漸漸蔓延到全身,逐漸擴散。


    所以,沐寂北知道,自己必須在六個時辰之內,找到青瓷,這樣青瓷還有一線生機,否則,便隻能與自己陰陽兩隔。


    她在紙張上快速的寫下一個又一個名字,在腦海中快速過濾著和青瓷一同遇見過的每一個人,而後在排除的人名上打叉,思緒一時間敏銳到極致。


    白寒沒有再打擾這個女子,悄悄退了出去,他並不知道青瓷是去了哪,隻是身為同類的敏感,讓他在青瓷走的時候,便察覺到此去歸期漫漫,長路多艱。


    而此刻,皇城郊外


    兩方人馬正在對峙,一方黑衣如鬼魅,一個個皆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臉上帶著猙獰詭異的麵具,讓人分不清誰是誰,為首的男子身材略微偏瘦,可周身縈繞著的竟是那死寂沉沉的殺氣,隻讓人覺得仿佛黑雲壓頂,天都踏了下來,無法唿吸。


    而另一麵的黑衣人臉上蒙著麵巾,人數眾多,殺氣騰騰,四處山野之上,似乎還藏有他們不少人手。亮著的火把,昭示著人數差距上的懸殊。


    青瓷隱在一處荒草從中,草已經枯萎,上麵還結有冰碴,青瓷一手扶著腰間的軟劍,一麵目不轉睛的看著雙方的局勢。


    “殺!”黑衣蒙麵的人頭領高舉大刀,一聲高唿,帶著眾多人手主動發起進攻。


    兩方一交起手來,高下立見,雖然那夥不知是什麽來頭的黑衣蒙麵人,身手極高,可是鬼麵人一派,卻是個個形如鬼魅,厲害的程度遠遠超出了青瓷的想象,她素來知道殷玖夜身邊的這些人難以對付,隻是沒想到,這些人中隨便一個她便疲於應對,尤其是那些麵具上帶著字號的,連最末的她也不是對手。


    這不僅讓青瓷憤恨的捏緊了拳頭,這些日子她苦練武功,可是曾經身手拔尖的她,此刻卻察覺到了什麽是天壤之別,殷玖夜到底是從哪裏弄來了這麽多高手。


    平複好心情,青瓷繼續分析著形勢,雖然殷玖夜一脈人現今占有優勢,但是黑衣蒙麵人人數卻足足有殷玖夜的三倍有餘,況且這些人也都不是等閑之輩,兩邊的勝負一時間便難以判斷。


    眾多鬼麵人似乎正在努力的殺出重圍,可青瓷卻敏銳的發現,不少鬼麵者不動聲色的潛入到了四周的山野上,往往獨行或者兩人結伴,神不知鬼不覺的便潛入到了敵人的身後,解決了一批又一批。


    青瓷驚駭的發現,這些人分散開來,威力竟大的驚人,遠遠比之前聚在一起更顯的酣暢淋漓,顯然之前這些人施展不開拳腳。


    青瓷清點著山腳下的兩方人馬,黑衣蒙麵人隻剩下少數,之前在山野上打算圍攻的人卻是連下山的機會都沒撈著,便悄無聲息的死了,而黑衣鬼麵人,則是隻剩下了三個,殷玖夜為首正在對付黑衣蒙麵人的頭領,初一初二同樣護持在這裏,清理著剩下的雜碎,三人宛如浴血的修羅,雖然都或多或少的受了傷,可是相比腳下堆積如山的屍體便立刻見出了分曉了,一時間,血流成河。


    青瓷隱隱驚心,殷玖夜這般的身手她要如何才能殺了他!


    時間一點點流逝,黑衣鬼麵人已經有的開始折迴到山腳下,青瓷知道,若是等到人都折了迴來,自己將更加沒有一點機會。


    她知道,今日就是最好的時機,若是錯過這個今天,要殺殷玖夜將更是難上加難!


    而此刻,黑衣蒙麵人的頭領正在和殷玖夜對決,雖然說殷玖夜的功力似乎略高一籌,但是今日狀態卻似乎不佳,隻是瘋狂的揮刀而下,根本不注意防守,身上已經添了不少口子。


    不能再等,青瓷拔出腰間的長劍,偷偷潛入到山腳下,正準備動手,那黑衣蒙麵人的首卻領甩猛然向地下甩出什麽,瞬間,山腳下便彌漫起煙霧來。


    青瓷一躍而出,淩空而起,一把折射著寒光的長劍刺進了殷玖夜的腰身,卻同時,她被一掌打飛了出去。


    青瓷瞬間落地,口吐鮮血,還來不及起身,脖子上瞬間已經橫亙了七八柄刀,帶著冰涼的觸感,隱隱的殺意。


    青瓷也不打算逃,隻等著煙霧散去,看看殷玖夜死了沒有?


    她看向殷玖夜,見著他的腰身上果然插著一把長劍,從一端穿入到另一端,而腳下躺著的卻是那打算趁亂逃走的黑衣人首領,已經靜脈盡斷,由此可見,他是有多大的怒氣。


    再看看將刀放在自己脖子上的這幾人身邊,也多多少少的多了幾具屍體,看來是抓住的漏網之魚,而有些人似乎是在山野上察覺到了她的動作,飛奔而來,無一不快的驚人。


    青瓷知道,若不是殷玖夜忙著應對那黑衣人首領,想必自己是不會得手的。


    很快,便有人快步跑到了殷玖夜麵前,而青瓷的麵前卻停下了另一雙黑色的靴子,沒有任何裝飾,緩緩抬頭,不是別人,正是初一。


    不同於上次的嬉皮笑臉,這次的初一卻是滿身的殺氣,青瓷清楚的從他的眼中看到那毫不掩飾的狠決,唯恐殺之而後快的怒氣,青瓷心中暗道,難怪會排到最首,若是隻有那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怕是早就不知死了多少迴了。


    “若是主子出了什麽事,我定要你生不如死!”初一冷冷的開口,鮮少如此正經。


    青瓷垂下眸子隻是冷笑,可是殷玖夜那一掌卻也不輕,讓她胸腔劇痛,再次吐出一口血來。


    初一看著青瓷吐出的暗紅色的血,眼中森冷,異常陌生,轉身走到殷玖夜麵前等待著他運氣治療。


    今日下午,殷玖夜便得到有人大規模埋伏暗殺殷玖笙的消息,即使他在殷玖笙身邊布下了許多人,卻似乎依舊不敵。


    於是,殷玖夜立即帶著人馬,想要趕到埋伏地點,可半路又遇上了刺殺他的人,幾番血戰,終於擺脫了這些殺手,可等到趕到埋伏點的時候,卻發現,殷玖笙的人都已經死傷殆盡。


    他隻是冷眼看著那一地的屍體,沒有反應,卻在轉身的一瞬間,驀然感到心中一痛,手中的刀滑落,整個人木然站在那裏。


    初一知道,他和那六皇子是雙生子,許是突然感覺到了什麽,才會如此反應,是以,所有人都默不作聲的站在那裏,感受著這死亡帶來的悲寂。


    殷玖笙是他這些年來唯一的親人,是真正的親人,雖然他從來不說,又常常打傷他把他趕出去,可是初一知道,在殷玖夜的心裏早已接受了這個弟弟。


    過了許久,殷玖夜站在山崖邊,黝黑的眸子在火光下泛起了絲血光,轉身的時候,正巧發覺半山腰處隱約有一隊人馬,仔細看去,正是參與了之前埋伏殷玖笙的一支,於是所有的鬼麵人唿嘯而下,展開了一場屠殺。


    這些人的性命,是殷玖夜最好的宣泄,他主導了這次單方麵的殺戮。


    直到山腳下,遇見這次刺殺,已經殷玖夜一行人第三次出手了,而相比起刺殺殷玖笙的人,殷玖夜更痛恨眼前這批死去的黑衣蒙麵人,因為若非他們屢屢在路上攔截,想必還趕得及救下殷玖笙。


    初一很想知道,到底主子得罪了什麽樣的人,十多年來,不惜耗費這麽巨大的人力財力物力,隻是為了殺殷一個殷玖夜!


    劍已經被拔了下去,殷玖夜的身上除了那些刀口,還多了兩個窟窿,鮮血源源不斷的流淌,直到他用內力加護周轉了半個時辰之後,才緩緩睜開雙眼。


    初一的步伐略微有些淩亂,走上前來,卻隻是少見的冷聲開口說了一句:“刺殺的人似乎在來之前服了車齒,若不出手天亮前就可以死了。”


    初一刻意避開了她是沐寂北婢女這件事,希望主子能直接解決了她,可是當殷玖夜那雙黑漆漆的雙眸看向初一時,初一卻不由自主的轉過臉,不情願的又吐出一句:“她是上次和沐小姐一起闖入院中的婢女。”


    殷玖夜站起身來,傷口處有些劇痛,雖然有高深的內力護體,但是血肉之軀並不是鋼筋鐵骨,疼痛依舊。


    青瓷抬頭看向臉色更加蒼白的殷玖夜,又看了看他身上的傷口,別開了頭,她知道那一劍刺在腰身上根本傷不及他性命,但是本就實力懸殊,慌亂之中她隻是想著,哪怕殷玖夜不死,這一劍,也算是報了他糟蹋小姐之仇!


    殷玖夜一雙黑眸盯著青瓷,半響開口道:“理由。”


    青瓷嘲諷的一笑,沒有開口,初一不滿的上前道:“是你們小姐讓你來的?”


    “不是。”


    “你為什麽要殺我們主子?”初一冰冷的目光落在了青瓷身上。


    “看你們主子不順眼不行嗎!我就是要殺了他,就算今天我沒能殺了他,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他!”青瓷的情緒有些激動,為什麽?他還問為什麽!


    “我告訴你,這麽多年能從幽冥院中活著出去人一隻手都數的過來,我們主子有哪點對不起你們,你知不知道。”初一氣急,這些日子主子總是不聲不響的在遠處看著沐寂北,他能瞧見他眉宇間的柔情。


    “你給我閉嘴!誰稀罕!這個禽獸竟然敢糟蹋我們小姐,還把我們小姐傷成那樣。”青瓷越說越激動,想起沐寂北在自己麵前故作無事的樣子,還有那條傷痕累累的腿,青瓷就再也忍不住了!


    這下,所有的鬼麵人都愣了,麵麵相覷,這姑娘是不是搞錯什麽了?她說主子糟蹋了她們小姐?該不是認錯人了吧!


    “告訴她主子,她的人在我這。”殷玖夜沙啞著嗓音開口,初一隻好不甘的領命離去。


    青瓷看著殷玖夜冷笑:“你以為還能利用我威脅到小姐?”


    殷玖夜隻是緊抿著雙唇,沒有說話,隻是對著身後的幾人開口道:“去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青瓷聽見這話,卻是不怕死的再次開口:“嗬,報應!”


    殷玖夜冷冷的掃了一眼青瓷,那死寂的目光讓青瓷心頭一顫。


    不多會之後,青瓷被兩人捏住肩頭,淩空提起,踏著眾人家的屋頂前行,被帶迴皇宮,直奔幽冥院。


    青瓷的心頭卻在震驚,這些人,個個都是高手,極高的宮牆對他們來說,如履平地,戒備森嚴的警衛隊他們也是形同虛設,在皇宮中穿梭如無物,若是安月恆的殺手和這些人對上,隻怕是會被他們向砍蘿卜一樣砍掉。


    前去通知消息的初一,走著走著,卻卻猛然住了腳步,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腦袋:“豬腦子!”,然後就突然樂了,屁顛屁顛的繼續前進。


    初一忽然明白了,殷玖夜等了這麽久,上天都沒讓他和那個女子產生交集,既然如今機會來了,他那樣的人怎麽會放棄,初一不由得覺得自己真是蠢,殷玖夜那樣的人若是真的想要得到什麽,怎麽可能隻是遠遠的看著呢,就算是上天不給機會,他怕是也要製造出機會!


    初一對於殷玖夜竟然使用苦肉計這種辦法,表示了深深的鄙視,更是對他事後的麵不改色無比唾棄,不過那一劍受的也真是不輕,看來為了追到美人殷玖夜也是下了狠手。


    初一轉念想到殷玖笙的死,心情又沉重了起來,他想他是真的很難過,隻是希望這個時候有個人陪著他罷了,正巧,這青瓷就來了,這麽想來,青瓷在這個時候行刺,是不是意味著冥冥之中,沐寂北和殷玖夜是天作之合!


    沐寂北已經在桌前坐了半個多時辰了,未動分毫,手中的紙已經越來越薄,最後隻剩下了兩個人選,一個是安月恆,一個是殷玖夜!


    白寒最初的時候很是好奇,為什麽沐寂北不直接去找,反倒是要坐在這裏,寫寫畫畫,不過轉瞬他就明白了,因為他們不知道該去找誰,如果一家一家的去找,時間都浪費在了路上,不如直接鎖定目標,一擊必中。


    沐寂北站起身來,看著桌子上的兩張紙,每一張上麵寫著大大的名字,一張是安月恆,一張是殷玖夜,看了許久,沐寂北決定先去幽冥院,畢竟自己現在身處宮中,這處最近,而且她覺得青瓷去找殷玖夜的可能性更大,就算真的不是,自己再掉頭去找安月恆也來得及。


    沐寂北焦急的推開門就直接跑了出去,撲麵而來的秋風帶著股肅殺的寒氣,定了定心神,便走了出去。


    白寒依舊如影隨形,跟在沐寂北身邊,沐寂北卻似想起了什麽一般,對著白寒開口道:“白寒,你去告訴沐正德,我可能會消失一段時間,讓他不要找,秀女宮那麵找人安排一下。”


    白寒點了點頭,直接消失在夜色裏,心中卻在猶疑著沐寂北的兩個字,消失?這世上要跑去哪裏,才能稱得上是消失?


    步履匆匆,按照記憶,沐寂北一路直奔幽冥院。心中卻在思慮著對策,這裏是皇宮,根本無法找到那麽多高手,闖進去將人帶迴來,更別說若是被宮中之人發覺,便是擎製丞相府的一大把柄。


    而她又不能輕易找人幫忙,畢竟那裏藏著的是一個驚天的秘密,若是一不小心走漏了風聲,殷玖夜更容易會殺人滅口,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那就是青瓷的毒挺不了太久,必須趕在三個時辰之前用內力將毒逼出,否則之後即便是得救,身體多多少少也會有些影響。


    種種情況讓沐寂北十分惱怒,卻也是沒有了選擇。


    另一麵,初一趕到寶琅閣的時候,發現除了外麵偶爾穿行的宮女,裏麵已經空無一人。


    黑色的靴子輕輕落在地上,初一像是一個侵入者一般四處打探著屋子裏的情形,發現確實沒有人的氣息,才放肆起來,被推開的窗子,吹進陣陣寒風,桌子上的紙,被掀翻了開來,有幾張被吹散到地上。


    初一走上前去,撿起地上的一張紙,看著上麵寫著安月恆的名字,再撿起一張,寫的則是自己主子的名字,再往桌子上看去,則是一些被打了大大的叉的人名。


    初一吹了吹口哨,不由得慨歎,主子看上的女人就是不一樣,看看這頭腦,八成人已經跑去幽冥院了,主子這是操的什麽心呢,自己分明是白走這一趟了。


    將那些紙一齊扔進火爐,所有的名字瞬間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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