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寂北耐心的等待,柳芝蘭終於開口“既然如此,那浣紗你便過去讓五小姐看看傷口吧。”


    浣紗還是猶豫不定,卻是被周嬤嬤狠狠的瞪了一眼,隻好不情願的來到了寂北麵前,隻見周嬤嬤開口道“五小姐,您給瞧瞧吧,我這好端端的閨女,也不知是做了什麽孽了,這往後許了人家,若是遭人嫌棄可就壞了。”


    沐寂北站起了身來,對著周嬤嬤道“嬤嬤安心,不必焦急。”


    而後,沐寂北靠近了浣紗的耳旁,輕聲道“你看我手上這是什麽?”


    浣紗渾身一個機靈,朝著沐寂北的手上瞧去,隻見手指處有一處紫紅,微微有些腫脹,卻並不嚴重,浣紗滿眼驚恐的看向麵前瘦小的女子,一時說不出話來。


    周嬤嬤似乎察覺出了異樣,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見沐寂北再次開口“這是馬錢子,有劇毒,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到脖子發硬,肩膀和腿有些痙攣。”


    浣紗的雙腿開始漸漸的顫抖,動也動不了一下,隻是僵硬的聽著沐寂北在耳邊的話,無邊的恐懼蔓延開來,浣紗開始有些後悔了。


    “對,這是馬錢子的毒,慢慢的,慢慢的,你的耳朵將會萎縮,然後蔓延開來…若是沒有解藥,你這張嬌嫩的臉蛋就會…。”沐寂北循循善誘,仿佛是惡魔的召喚。


    此時的浣紗想要報複的心思已經被無限驚恐所替代,她真的感覺到脖子開始僵硬,雙腿也不聽使喚,耳朵火辣辣的疼,難道她真的是中毒了嗎?不,她不要變成醜八怪,她不要臉都萎縮,不她不要!


    浣紗捂著耳朵猛烈的搖頭,已經叫喊出聲“不!我不要,我不要!”


    沐寂北淺笑著後退一步,直麵柳芝蘭的目光,讓人看不出端倪。


    柳芝蘭將視線轉移到了浣紗身上,隻見她正無限驚恐的跌坐在地上,樣子十分狼狽,遂即輕聲道“浣紗,你這是怎麽了?可是發生了什麽事,說出來,我自會為你做主!”說著,目光還似有似無的飄向她身後的沐寂北。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浣紗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並沒有迴過神來,柳芝蘭皺了皺眉毛,周嬤嬤趕忙想要上前看看自己的女兒是中了什麽邪,柳芝蘭卻是沒了那個耐心,不由得加大了聲音“浣紗!”


    浣紗一個機靈,警覺的看著當家主母,剛一放鬆,便感覺到後背傳來的那毒蛇般死寂的目光,慌忙開口道“奴婢有罪,奴婢有罪,是奴婢自己一不小心拽壞了自己的耳朵,還要誣陷五小姐,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柳芝蘭氣憤的一拍桌子“你說什麽!”這個賤婢,竟然在這種時候反口,到底那個丫頭跟她說了什麽?


    周嬤嬤也是嚇的不輕,連忙開解道“夫人,想來浣紗是有什麽委屈的,不然這孩子怎麽會自己拽壞自己耳朵的,老奴我活了這麽多年,還不知是要多不小心才會拽壞自己的耳朵。”


    沐寂北適時的開口“是啊,浣紗,你快給周嬤嬤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浣紗穩了穩慌亂的心,卻是怕極了沐寂北,更怕那要命的毒,隻好開口道“是我存了貪念,看中了小姐的耳墜子,正在往耳朵上帶的時候,卻被小姐發現,因為心下不安,一時重了手,這才扯壞了自己的耳朵。”


    柳芝蘭和周嬤嬤這次是沒了話說,畢竟這浣紗親口承認的事,她們怎麽反駁,唯有周嬤嬤卻不甘心,繼而道“你這個臭丫頭,可要給我說實話,夫人是會為你做主的,若是事情真如你所說,那織錦怎麽會指證這事是五小姐所為。”


    此刻跪在一旁的織錦,卻是忐忑極了,這浣紗怎麽會突然改口,這不是害慘她嗎?還有那五小姐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厲害,這。這讓她迴去哪裏還有好日子可過?


    浣紗不情願的反駁自己的母親道“這我也不知道了,當時織錦妹妹並不在場,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織錦妹妹會為我指證五小姐。”


    沐寂北站在身後,笑意更深,她倒是要看看,這織錦怎麽擺脫捏造事實,汙蔑主子的罪名!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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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五章兩枚銅錢


    織錦說到底是個勢力的,一見情況不好,立即改了口,以為這樣沐寂北就會饒她一次。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都是奴婢胡說,小姐當時背對著奴婢,奴婢想,浣紗姐姐總不會自己扯壞耳朵的,這才以為是五小姐所為,沒想到竟然冤枉了五小姐,真是天大的過錯,夫人饒命,請夫人念在奴婢一片忠心的份上,饒了奴婢。”織錦慌忙給柳芝蘭磕起頭來。


    浣紗則是在一邊悄悄打量著沐寂北的神情,看她並沒有露出什麽不悅,這才稍稍安心,她是真的怕自己這張臉就這麽完了,也不知那毒是不是真的有五小姐說的那樣厲害,可是不管怎樣,她不能冒這個險。


    沐寂北勾起嘴角,一片忠心?是啊,真是難為了織錦的這一片‘忠心’!遂即開口道“母親,織錦畢竟年紀還小,就不要按照府中的規矩打了五十大板了,依北北看,打個三十大板,以儆效尤也就足夠了。”


    柳芝蘭的臉色不是很好,這沐寂北今日是怎麽了,她怎麽感覺自己今日一直被她牽著鼻子走,可是如今話到這個份上,她想為織錦推脫都是不能的。


    織錦頭上流下滴滴冷汗,吃驚的望著沐寂北,而後在柳芝蘭的吩咐下,織錦被人拖了出去。


    “夫人,饒命啊,夫人,奴婢對您可是忠心耿耿的,夫人您就饒了我吧。”織錦這是真的怕了,今天這事本就同她沒有多大關係,可是為什麽挨打的卻是她?對,五小姐,五小姐可以幫她。


    “五小姐,五小姐,您幫幫我吧,求求您幫幫我吧,奴婢以後一定對您忠心不二,求求您…。”織錦是十分的懼怕。


    想來也是,到底都是細皮嫩肉的小姑娘,見著那十足粗的棍子打在自己身上,怎麽也是會怕的。


    “織錦,不是我不幫你,隻是這丞相府裏自有她的規矩,母親總不能因為你破了例,不過你放心,我會跟母親求情讓她為你找個好的大夫。”沐寂北緩緩開口道,似乎十分的為難。


    沐寂晗始終以探尋的目光打量著自己的妹妹,仿佛不認識一般,最終,長長的歎了口氣。


    織錦的求饒聲在屋外此起彼伏,屋內一時寂靜的有些詭異,沐寂北旁若無人的笑了笑,而後開口道“母親,今日的事情既然已經查清,北北就不叨擾母親休息了。”


    柳芝蘭麵色不好的點了點頭“那你便先迴去吧。”


    沐寂北剛剛走出幾步,就被浣紗拽住了裙角,哀求的看著沐寂北“五小姐…。”


    沐寂北看了看浣紗,極有深意的笑了笑,拿迴自己的衣角,轉身離去。


    浣紗愣愣的看著那勾起的紅唇,像是失了魂一般。


    隨後,沐寂晗也告辭了,主母的院子中剩下的便都是自己的心腹了,不等柳芝蘭開口,周嬤嬤上去一個巴掌“你怎麽臨陣反口,你知不知道這讓夫人多難做,你知不知道你給夫人惹了多大的麻煩。”


    周嬤嬤一麵叫囂著扇了浣紗一個巴掌,一麵微微抬眼看了看柳芝蘭的臉色,見著柳芝蘭麵無表情的,隻好再次輪出一巴掌“問你話呢,說話啊!”


    柳芝蘭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周嬤嬤隻好再次動作,又一巴掌下去,柳芝蘭也終於開口了“周嬤嬤,你這是做什麽,浣紗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這孩子這麽做必然是有自己的苦衷的,隻是不知道沐寂北那個丫頭到底是中了什麽邪,一下子怎麽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是是是,夫人說的是,都是老奴管教不周,才會丟了夫人的臉麵。”周嬤嬤繼續低垂著眼,十分恭順。


    這麽多年來,她一直跟在柳芝蘭身邊,可謂是最清楚自家夫人的性子了,所以今日若是不給上浣紗幾個嘴巴,以後的日子怕是難過了。


    浣紗捂著火辣辣的臉,滿臉淚水,好不委屈“是五小姐那個賤人,她說在我的耳朵上下了馬錢子的毒,若是沒有解藥,我的耳朵就會萎縮,最後整張臉也都會如此,我是真的害怕…嗚嗚…”


    柳芝蘭聽後盯著浣紗的耳朵看了一會,隨後向身邊的丫頭使了個眼色,丫頭跑了出去,不多時帶著個大夫迴來。


    屋內一時十分靜謐,等待著大夫的檢查結果,半響,大夫終於捋了捋白色的胡子,背著個藥箱開口道“迴夫人,依老夫多年行醫的經驗來看,這位小姐的耳上並沒有中毒,所以也就更沒有中了馬錢子一說。”


    大夫的話落,柳芝蘭一把將手中的茶盞摔了出去,杯子的碎片濺的到處都是,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不敢開口。


    浣紗更是一屁股坐了下來,一麵慶幸自己沒有中毒,一麵卻又擔憂自己壞了主母的事,不知會不會受到懲罰。


    周嬤嬤似乎也真的開始為自己的女兒擔心了,瞅準時機開口道“夫人,為這種貨色您可別氣壞了身子,您吩咐給老奴的事都已經妥當了,這次就算是那五小姐厲害,下次定不會讓她這麽好過。”


    柳芝蘭卻是麵無表情的質問著周嬤嬤“誰說我生氣了?一個小小的庶女也值得我生氣?”


    周嬤嬤低頭稱是,不敢再多嘴。


    而走出芝蘭院的沐寂北卻是收起了那張笑臉,這柳芝蘭當真不是個省油的燈,如果她的推測沒有錯,真正的沐寂北應該就是因為衝撞了柳芝蘭被害死的。


    至於浣紗和織錦兩個丫頭,實在是還嫩了些,她當然沒有給浣紗下毒,不過所說的浣紗之所以會相信,大概是因為自己所說的脖子僵硬,肩膀和腿部痙攣的症狀。


    其實這很簡單,浣紗的一隻耳朵受傷,因此一定習慣性的捂著或者抬高受傷的一端,因此時間久了脖子想不僵硬都難,而看她連傷口都沒有處理,便一直都站在周嬤嬤身後,明顯是長時間站在那裏等著看自己的笑話,所以雙腿一定站的有些僵硬,在加上自己一嚇,難免不會顫抖,認為自己真的中了毒的。


    沒走幾步,沐寂北便瞧見了織錦受刑的地方,好好一個姑娘,愣是被打的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沐寂北一臉憂心的神情,走到了織錦的麵前“織錦,你怎麽樣?”


    織錦費力的抬著眼,看著眼前的女子一臉擔憂,心中生出幾分感動“五小姐,你救救我,我實在是受不了了,隻要你能救我,奴婢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


    “你快別說話了,我剛剛同母親求過情了,可是母親卻…。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沐寂北一臉無奈的開口。


    伴隨著織錦的哀嚎聲,沐寂北緩緩起身,從腰帶裏掏出了四枚銅錢,走到了執行的人身旁。


    執刑的人是兩個有力的漢子,隻可惜麵帶兇煞,並不友善,沐寂北走到了兩個漢子的身前,開口道“兩位小哥,這是一點意思,我知道不多,可是織錦這丫頭身子骨弱,經不起這個,還請你們手下留情。”


    兩人一聽,曆時放下手中的木杖,湊了過來“五小姐,您真是折煞奴才了,您有什麽吩咐盡管…。”


    織錦則是在迷迷糊糊之中聽見了這一幕,十分感激沐寂北,甚至在這一刻決定以後願意為她鞍前馬後。


    可是那兩個漢子的聲音卻戛然而止,愣愣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兩個銅板,臉色十分難看,兩個銅板?夠買個饅頭的!


    沐寂北依然笑的坦然,甚至是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兩個漢子礙於她是主子,隻能忍著聽著,當然,每人的那兩個銅板還得揣著,隻是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承蒙兩位小哥照顧,我便先告辭了。”沐寂北終於舍得離開。


    “是是是,多謝五小姐教誨!”兩個漢子還不忘道謝。


    直到看不見沐寂北的身影,兩人狠狠的呸了一聲,隨即就甩開膀子一下子一下子的招唿到織錦的身上,聲響明顯比之前不知大了多少。


    相信織錦若是知道了,沐寂北打賞了每個漢子兩枚銅錢,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吐血。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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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年根底下比較亂,大家要注意安全哈~


    正文第六章太妃駕到


    沐寂北迴到房間不多時,浣紗也迴了來,隻是臉腫的老高,雖然被上過藥,卻還是十分明顯。


    沐寂北不動聲色,浣紗卻是畏畏縮縮,甚至帶著一絲恨意,盡量的保持著與沐寂北的距離,本本分分的做著自己的事情,隻可惜,那眼中極力掩飾的期待卻還是沒有逃脫沐寂北的雙眼。


    沐寂北沒有理會,隻是坐在桌前,不知想些什麽,半響之後,卻聽見門外的聲響,原來,被打的不輕的織錦被人給扔了迴來。


    沐寂北假裝不知道,門外的浣紗也沒有趁機落井下石,一時間這小小的院子裏倒是十分安靜。


    當日傍晚,沐寂北來到了織錦的房間,看著已經轉醒的織錦替她倒上了一碗溫水。


    織錦淚眼婆娑的看著沐寂北開口道“小姐,我對不起您,您還對我這麽好,這輩子織錦就是當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


    沐寂北將織錦摟在懷中,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垂下的眼簾裏卻是無人看透的黑暗。


    織錦擦了一把鼻涕,開口道“對了,小姐,奴婢聽說明日下午老太妃會迴來,明日您一定要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奴婢說句不好聽的,您在這府中不受老爺喜愛,所以若是想以後的日子好過一定要討的太妃的喜歡。”


    這一點,沐寂北已經打探到了,這沐太妃是先帝的妃子,也是這丞相沐正德的親姐姐,隻不過兩人都是庶出,當年在府中是吃了不少苦的,而沐正德入了仕途,沐太妃便想法入了宮,也使得沐正德的仕途一路亨通,而後沐正德做了丞相,便自立門戶,與原來的沐家分隔了開來。


    所以在羅國,有一個丞相府,還有一個沐府,當然,兩家依舊有所來往,畢竟都是官場上混的,沐正德最不缺的就是上下打點,四處逢迎,是以同沐家麵子上還是不錯的。


    先帝臨終前,沐太妃要求陪葬,先帝卻是拒絕了,要其為自己守靈三年,便準其自由,保留封號和權利。


    沐太妃曾經有過一個孩子,隻是這孩子沒的突然,至於其中的具體緣由,沐寂北就不得而知了,是以,沐寂北也知道,這太妃的歸來,是一個極好的契機,她要抓住這個機會努力翻身。


    “難為你了,織錦,我會的,你且好好養傷,這是我求來的一點傷藥,你先留著吧。”沐寂北迴過神來,溫柔的對織錦開口道。


    “小姐…。”


    沐寂北聽見門外有些動靜,輕輕勾起嘴角,從懷中拿出了一隻金釵,是一朵開的極好的牡丹花,旁邊還有一隻花骨朵,上麵用琉璃珠子點綴著,仿佛是清晨的露珠,雕工精湛,十分絕美。


    “這是…”


    “這釵是我在這門前撿來的,也不知是你的還是浣紗那丫頭的,我瞧著你傷的厲害,本想先問問她的,可是那丫頭似乎有意躲著我一般,我便隻好來問問你,這釵可是你的?”沐寂北眼睛發亮,讓人看不出心思。


    織錦兩眼發直的看著眼前的金釵,在燭光之下折射著耀眼的金光,她看了看沐寂北,吞了吞口水,心思在幾個來迴之間卻是開口道“這確實是我的,這是我娘留給我,是我們家祖傳的寶貝。”


    沐寂北勾了勾唇角“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這東西貴重,你好好收著。”


    沐寂北不在理會驚喜之中的織錦,轉身離開,門外的人則也很快的離開了。


    第二天一大早,沐寂北還沒有睜眼,天邊似乎才剛剛出現一絲紅霞,柳芝蘭便再次派人來傳沐寂北,沐寂北心情不佳,卻撐起笑容,再次前往了柳芝蘭的院子。


    等沐寂北到的時候,太陽才漸漸升起,柳芝蘭則是穿著一身上好的真絲褻衣,坐在銅鏡前,由丫鬟打理著頭發。


    “給母親問安。”


    “啊,北北來了,怎麽來的這麽早,快進來,早晚天涼,別再凍著。”柳芝蘭滿麵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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